布鲁斯有些头疼地扶住了额头。
女孩在椅子上坐着，两手无力地搭在腿上。她低着头，沉默不语，额前碎发低垂掩住她的眸光。她的右胳膊上拉长的一道血痕和短袖袖口碎裂的痕迹骇人可见。
她抬手掩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阿尔弗雷德拿着个杯子走了过来。
“小姐，我想你需要这个。”
丽塔尔抬起头，眨巴两下眼睛，愣了一瞬后才接过红茶：“Thank you.”
布鲁斯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
她听不懂部分英语，布鲁斯想。
反应迟钝，接过杯子是根据阿福的动作来做出的反应，而不是应为阿福的话；说话时咬字发音一般，尾音颤抖。能进行简单的交流，仅限于基础单词，说话时面部僵硬，似在压抑情绪，说明她很紧张，不排除兴奋或恐惧……
她似乎认识我们。
丽塔尔一个抬眸偷看的动作被立于暗处的布鲁斯捕捉到了。布鲁斯敏锐地觉察到她眼中未掩饰完全的激动。
就这一个瞬息的功夫，世界第一侦探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大部分信息。
等会儿就录到蝙蝠电脑里……再建个新文档吧，先放到“关注列表”里……如果她很危险，就再提到“重点关注”。
布鲁斯暗自点头，脑海里一下子飘过了数不清的“Plan B”。
阿尔弗雷德对上蝙蝠侠的视线，微微点了一下头。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蝙蝠侠往前逼近了一步，从阴影里退出来，暴露在蝙蝠洞的灯光下。
丽塔尔才抿了一口茶，听到问话抬起头来。
金属材质在冷蓝色光源下透出森森寒意，浓黑的影子仿佛一块钉在地上的黑布，与上方那个黑色的身影融为一体。
压迫感。
丽塔尔沉默不作声了，静静看向蝙蝠侠。
怎么办？她不会用英语回答啊！
丽塔尔有些心慌慌，倒不是因为蝙蝠侠骇人的气势，全赖她语言不通，不知怎么开口。
只是丽塔尔的沉默在布鲁斯看来就有些变了味儿。
蝙蝠侠又往前逼近了一步，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然后对上阿尔弗雷德不赞成的目光。
布鲁斯：“……”
“管家侠”阿福开口了：“蝙蝠侠老爷，我想这位小姐现在更多的是需要温暖的茶水和柔软的枕头。”
布鲁斯：“便士一，我……”
阿尔弗雷德皱眉：“而不是某个晚上在外面跑来跑去的黑色钢铁生物毫无理由的盘问。”
布鲁斯：“……”
哇哦。
丽塔尔快速低下了头。
大蝙蝠被管家侠怒怼狂喷……这这这，这是她这个初来乍到的“不明人士”不付费可以看的吗？
丽塔尔不敢抬头，生怕自己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被两人看见。
阿尔弗雷德：“我想，十分钟前老爷你就应该知道这位小姐不会带来了你所担忧的危险了。”
--
十分钟前，蝙蝠洞。
丽塔尔站在蝙蝠洞中心，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进入备战状态的蝙蝠侠。
她该怎么回答蝙蝠侠的问题？
难道和他说“我是你的狂热粉丝，你是我在漫画同人文里最喜欢的一个角色”“一朝踏错，我误入你的‘妈粉’圈”“哦，布鲁西宝贝儿，麻麻爱死你了”吗？
丽塔尔被自己的想法激出一身鸡皮疙瘩，不由打了个冷颤。
她要是真这样干了，不用蝙蝠侠催，丽塔尔可以自己连夜打包地铺滚到阿卡姆生根发芽，成为角落里一个阴暗的蘑菇。
不对，蘑菇是真菌，不会生根发芽。
不过嘛，丽塔尔就算要说也没法用英语说出来啊。
要知道，丽塔尔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高中生。虽然她的英语成绩一直都不错，但会写真的不代表会说。丽塔尔就属于那种拿起笔来刷刷狂写，张开嘴半句话都憋不出来的人。
丽塔尔沉默的行为在布鲁斯看来就不一样了。
蝙蝠警报在一瞬间拉到最响。
她的呼吸缓长，从肌肉微动作来看，她缺乏运动，说明她没进行过训练，不会格斗武术之类的。
布鲁斯的目光移到丽塔尔左手的悬戒上。
拥有悬戒……她是法师？
不，他记得蝙蝠电脑里没有这个不明人士的资料。
对蝙蝠侠来说，沉默是进攻的征兆。
如果是法师的话……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蝙蝠镖换成附有魔法的蝙蝠镖。这是他从斯特兰奇那边坑……咳，拿来的。
下一秒，布鲁斯看到陌生女孩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前胸，左手指尖微颤两下。
前胸，心脏，致命点。
身体先他一步做出反应。蝙蝠镖扔出去的一刻，布鲁斯已闪身隐到一边，随即前冲发起进攻。
丽塔尔：“……”
不是，我就多欣赏了一下你的胸肌，并感到大为震撼了一下。阿蝙你都脑补了些啥，突然来打我？！
以丽塔尔对蝙蝠侠的了解，他一定脑补出了自己要攻击他的10086个小故事和攻击手法。
老天，她怎么这么倒霉！
粉蝙蝠的时候处处踩坑就罢了，现在见到活的蝙蝠还被追着打……
丽塔尔一脸沧桑。
黑漆漆，今天的我不会再爱你了，明天再说吧。
等等，她不会打架啊！
丽塔尔眼睁睁看着迎面飞来的蝙蝠镖，心下一片悲凉。
这几镖下来，她还能活下来吗？
电光石火间，丽塔尔福至心灵，迅速抬手，画圈，钻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丽塔尔出现在蝙蝠侠背后。
竟然真的成功了？！
在蝙蝠侠转身挥来一拳前，丽塔尔就如法炮制，穿移到了另一个角落。
第一个圈。
“Wait！”丽塔尔喊到。
她要试着和平解决问题。
回应她的是迎面而来的蝙蝠镖。
第二个圈。
“Hey,stop！”
丽塔尔再次被迫穿移。蝙蝠侠紧随其上。
第三个圈。
“Stop,Batman！”
丽塔尔只能用简短的单词和追着她打的蝙蝠侠和平交流。
第四个圈。
丽塔尔闪避技能点满。
……
第n个圈。
去他的核平。
丽塔尔已经不想再画圈了。她感觉短短两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她已经把这辈子要画的圈全画完了。丽塔尔气喘吁吁地想，近一个月内，她都不会再画半个圈了。
两枚蝙蝠镖与她擦肩而过。
又一个圈。
哇哦，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丽塔尔闪身钻进传送门中，然后在一脚刚伸出来后又缩了回去。
老天，蝙蝠侠已经开始预料她的行动轨迹了吗？
胳膊酸胀，小腿打颤的丽塔尔抬手又开一个传送门。但这次她慢了一步。
进圈的同时，一枚蝙蝠镖擦着她的胳膊飞进了传送门。
一阵痛感从胳膊上袭来。
一分神，蝙蝠侠已经从后面拉住了丽塔尔的背包带子。
她被黑暗骑士从传送门前拉了过去。
很不幸，由于惯性，我们亲爱的丽塔尔小姐一个左脚踩右脚，连人带包往后栽去。
丽塔尔：“……”
她像一只被命运扼住咽喉的小鸡仔。
至此，丽塔尔如同地鼠般在蝙蝠洞里打洞的东躲西藏生活正式结束。
短短三分钟，丽塔尔好像过完了一辈子。
“叮——”
刚夜巡完回来的杰森和从通讯频道内听到打斗声下来查看的阿尔弗雷德：“……”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女孩目无光采地被人揪住包带，往后倒去，宛如一条失去弹跳挣扎想法的咸鱼，完全一副“你随意”的任人宰割模样；身形高大的男人步步紧逼，一手扯住女孩的包带，一手反钳住女孩的胳膊；屋内混乱，被利器划破的地方随处可见。再加上这里是哥谭……
这是到了犯罪现场？
杰森很想吐槽。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是哥谭的黑暗骑士、哥谭最不可能犯罪的人——蝙蝠侠，而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蝙蝠洞，恐怕杰森真的会以为哥谭犯罪情景再现。
丽塔尔看向电梯里走出来的两人，像一只可怜的羔羊，无力地举起一只蹄子，呻/吟道：“Help me,please.（请救救我。）”
--
丽塔尔的腿几不可查地在颤抖。
丽塔尔从没这么清楚的感觉到过自己好像有那什么的高位截瘫。她的大腿根本使不上力。
梦回初三800米。
阿尔弗雷德把丽塔尔扶起来时，布鲁斯上前了一步，结果被“管家侠”一个眼刀扫过，硬生生停下了下一个动作。
杰森早在一旁的蝙蝠电脑上调出了监控录像。阿尔弗德时不时往上瞟两眼。布鲁斯绷紧身体，站在阴影里。
“悬戒。你是法师？”杰森问。
面罩后，杰森那双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丽塔尔。然后他就对上了蝙蝠侠不赞成的目光。
“罗宾。”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明明不是在喊丽塔尔，却还是让她一时头皮发麻。
嗯，典型的蝙蝠行为。
杰森硬着头皮移开视线，看着丽塔尔的脸，假装从没见过蝙蝠侠的目光：“你认识奇异博士吗？”
这下轮到丽塔尔惊讶了。
杰森不是DC人物吗，怎么会知道漫威的奇异博士？
蝙蝠侠没有错过丽塔尔脸上一闪而过的讶异。
“罗宾，你可以回去了。”
蝙蝠侠的话打断了丽塔尔心中的百转千回。她看向不情不愿挥了一下手的男孩转身朝电梯走去。
丽塔尔眯起眼睛盯着电梯门，若有所思。
蝙蝠侠在罗宾上了电梯后，走到蝙蝠电脑前。他分别从桌子底下、垃圾桶里，以及蝙蝠电脑后取下了三枚窃听器。
丽塔尔暗笑。
她就知道。堪称典中典中典的“Batman and Robin”行为，想偷情报就扔窃听器。
丽塔尔看到，蝙蝠侠的下颌线绷紧又松弛开。良久的沉默后，他紧抿的嘴唇张开，对着其中一个窃听器说：“明天的训练翻三倍，罗宾。”
三个窃听器无一例外全被蝙蝠侠捏碎，扔进垃圾桶里。
可怜的罗宾。
丽塔尔一脸惋惜地抬头，对上了阿尔弗雷德礼貌的微笑。
“小姐，您需要来点红茶吗？”
--
“方便告诉我您的名字吗，小姐？”阿尔弗雷德问。
丽塔尔察觉到蝙蝠侠微微朝她这里侧头，似是开始重新审视她，不由小幅度地把坐姿调整。
“Err……叫我丽塔尔就好了。”丽塔尔只听到一个“name”，便试探性答到。
其实阿尔弗雷德的问话算是变相替蝙蝠侠询问答案了。只不过他的措辞和语气真的很能让人放松下来，主动回答问题。
大蝙蝠，你行不行啊？你这样“不善言辞”的，不免让知道剧情的我很担心你的家庭状况啊。
丽塔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瞟了眼站在一旁的某黑漆漆。
布鲁斯：？？？
她对我似乎有莫名的不满？
布鲁斯·家庭状况堪忧而不自知·不善言辞·韦恩：好，等会儿就把这条信息记到蝙蝠电脑里。
阿尔弗雷德：“Emm……小姐，只有‘丽塔尔’，是吗？”
实际上根本没有不满的丽塔尔看着语气中带了些迟疑的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
丽塔尔之前虽然一部分没听懂蝙蝠侠他们在说什么，但这句话听懂了。她答到：“Yes.”
丽塔尔：老天，语言不通的我竟然能和他们交流这么久，我可真厉害。
阿尔弗雷德点头。
“丽塔尔小姐，您现在需要休息吗？我可以为您安排房间。”
丽塔尔脸上挂着的得体微笑一瞬间僵住了。
Hollyshit.
不用这么快打她脸吧！
除了开头那一句“丽塔尔小姐”，阿尔弗雷德语速快得她啥都听不清。
“She can't speak English.（她不会说英语。）”
丽塔尔：喂，这句话我听得懂！
阿尔弗雷德微笑中带了点歉意，他看着丽塔尔：“Sorry,Miss.（抱歉，女士。）”
丽塔尔的眼睛慢慢瞪大了。
不会吧不会吧，阿福和阿蝙两个人不会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故意演我的吧？就为了诈出她的更多信息？
那他们成功了。
布鲁斯从刚才和阿尔弗雷德眼神串通好后，审视的目光就一直没从丽塔尔身上移开过。
“Where are you from？（你来自哪个国家？）”
“China.”丽塔尔泄气地答到。
“你认识我们。”神通广大蝙蝠侠愣是把问句硬生生说成肯定句。
丽塔尔才回过神来。
对哦，布鲁斯早年游历四方，会国语也没什么。她的手机里不是还有一张哥谭装×王的梗图，说的就是这件事吗？
丽塔尔想打人。
所以他明明会中文，可还是看着自己在英语的夹缝中艰难挣扎的丢脸模样？
从布鲁斯的视角来看，女孩只是紧握住杯子，眸光闪烁，抿唇沉默不语。半晌，她抬眸看他。
“没错，”她说，“我认识你们。”
“这位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先生，刚才离开的那位是杰森·陶德，而你……”
布鲁斯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几下。
“我最熟悉的是你，韦恩先生。”毕竟你可是我花钱养了好几年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儿子啊。
“你是哥谭的黑暗骑士，罪犯的噩梦，蝙蝠侠。也是那个所谓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
女孩在椅子上坐着，两手无力地搭在腿上。她低着头，沉默不语，额前碎发低垂掩住她的眸光。她的右胳膊上拉长的一道血痕和短袖袖口碎裂的痕迹骇人可见。
她抬手掩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阿尔弗雷德拿着个杯子走了过来。
“小姐，我想你需要这个。”
丽塔尔抬起头，眨巴两下眼睛，愣了一瞬后才接过红茶：“Thank you.”
布鲁斯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
她听不懂部分英语，布鲁斯想。
反应迟钝，接过杯子是根据阿福的动作来做出的反应，而不是应为阿福的话；说话时咬字发音一般，尾音颤抖。能进行简单的交流，仅限于基础单词，说话时面部僵硬，似在压抑情绪，说明她很紧张，不排除兴奋或恐惧……
她似乎认识我们。
丽塔尔一个抬眸偷看的动作被立于暗处的布鲁斯捕捉到了。布鲁斯敏锐地觉察到她眼中未掩饰完全的激动。
就这一个瞬息的功夫，世界第一侦探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大部分信息。
等会儿就录到蝙蝠电脑里……再建个新文档吧，先放到“关注列表”里……如果她很危险，就再提到“重点关注”。
布鲁斯暗自点头，脑海里一下子飘过了数不清的“Plan B”。
阿尔弗雷德对上蝙蝠侠的视线，微微点了一下头。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蝙蝠侠往前逼近了一步，从阴影里退出来，暴露在蝙蝠洞的灯光下。
丽塔尔才抿了一口茶，听到问话抬起头来。
金属材质在冷蓝色光源下透出森森寒意，浓黑的影子仿佛一块钉在地上的黑布，与上方那个黑色的身影融为一体。
压迫感。
丽塔尔沉默不作声了，静静看向蝙蝠侠。
怎么办？她不会用英语回答啊！
丽塔尔有些心慌慌，倒不是因为蝙蝠侠骇人的气势，全赖她语言不通，不知怎么开口。
只是丽塔尔的沉默在布鲁斯看来就有些变了味儿。
蝙蝠侠又往前逼近了一步，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然后对上阿尔弗雷德不赞成的目光。
布鲁斯：“……”
“管家侠”阿福开口了：“蝙蝠侠老爷，我想这位小姐现在更多的是需要温暖的茶水和柔软的枕头。”
布鲁斯：“便士一，我……”
阿尔弗雷德皱眉：“而不是某个晚上在外面跑来跑去的黑色钢铁生物毫无理由的盘问。”
布鲁斯：“……”
哇哦。
丽塔尔快速低下了头。
大蝙蝠被管家侠怒怼狂喷……这这这，这是她这个初来乍到的“不明人士”不付费可以看的吗？
丽塔尔不敢抬头，生怕自己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被两人看见。
阿尔弗雷德：“我想，十分钟前老爷你就应该知道这位小姐不会带来了你所担忧的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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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前，蝙蝠洞。
丽塔尔站在蝙蝠洞中心，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进入备战状态的蝙蝠侠。
她该怎么回答蝙蝠侠的问题？
难道和他说“我是你的狂热粉丝，你是我在漫画同人文里最喜欢的一个角色”“一朝踏错，我误入你的‘妈粉’圈”“哦，布鲁西宝贝儿，麻麻爱死你了”吗？
丽塔尔被自己的想法激出一身鸡皮疙瘩，不由打了个冷颤。
她要是真这样干了，不用蝙蝠侠催，丽塔尔可以自己连夜打包地铺滚到阿卡姆生根发芽，成为角落里一个阴暗的蘑菇。
不对，蘑菇是真菌，不会生根发芽。
不过嘛，丽塔尔就算要说也没法用英语说出来啊。
要知道，丽塔尔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高中生。虽然她的英语成绩一直都不错，但会写真的不代表会说。丽塔尔就属于那种拿起笔来刷刷狂写，张开嘴半句话都憋不出来的人。
丽塔尔沉默的行为在布鲁斯看来就不一样了。
蝙蝠警报在一瞬间拉到最响。
她的呼吸缓长，从肌肉微动作来看，她缺乏运动，说明她没进行过训练，不会格斗武术之类的。
布鲁斯的目光移到丽塔尔左手的悬戒上。
拥有悬戒……她是法师？
不，他记得蝙蝠电脑里没有这个不明人士的资料。
对蝙蝠侠来说，沉默是进攻的征兆。
如果是法师的话……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蝙蝠镖换成附有魔法的蝙蝠镖。这是他从斯特兰奇那边坑……咳，拿来的。
下一秒，布鲁斯看到陌生女孩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前胸，左手指尖微颤两下。
前胸，心脏，致命点。
身体先他一步做出反应。蝙蝠镖扔出去的一刻，布鲁斯已闪身隐到一边，随即前冲发起进攻。
丽塔尔：“……”
不是，我就多欣赏了一下你的胸肌，并感到大为震撼了一下。阿蝙你都脑补了些啥，突然来打我？！
以丽塔尔对蝙蝠侠的了解，他一定脑补出了自己要攻击他的10086个小故事和攻击手法。
老天，她怎么这么倒霉！
粉蝙蝠的时候处处踩坑就罢了，现在见到活的蝙蝠还被追着打……
丽塔尔一脸沧桑。
黑漆漆，今天的我不会再爱你了，明天再说吧。
等等，她不会打架啊！
丽塔尔眼睁睁看着迎面飞来的蝙蝠镖，心下一片悲凉。
这几镖下来，她还能活下来吗？
电光石火间，丽塔尔福至心灵，迅速抬手，画圈，钻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丽塔尔出现在蝙蝠侠背后。
竟然真的成功了？！
在蝙蝠侠转身挥来一拳前，丽塔尔就如法炮制，穿移到了另一个角落。
第一个圈。
“Wait！”丽塔尔喊到。
她要试着和平解决问题。
回应她的是迎面而来的蝙蝠镖。
第二个圈。
“Hey,stop！”
丽塔尔再次被迫穿移。蝙蝠侠紧随其上。
第三个圈。
“Stop,Batman！”
丽塔尔只能用简短的单词和追着她打的蝙蝠侠和平交流。
第四个圈。
丽塔尔闪避技能点满。
……
第n个圈。
去他的核平。
丽塔尔已经不想再画圈了。她感觉短短两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她已经把这辈子要画的圈全画完了。丽塔尔气喘吁吁地想，近一个月内，她都不会再画半个圈了。
两枚蝙蝠镖与她擦肩而过。
又一个圈。
哇哦，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丽塔尔闪身钻进传送门中，然后在一脚刚伸出来后又缩了回去。
老天，蝙蝠侠已经开始预料她的行动轨迹了吗？
胳膊酸胀，小腿打颤的丽塔尔抬手又开一个传送门。但这次她慢了一步。
进圈的同时，一枚蝙蝠镖擦着她的胳膊飞进了传送门。
一阵痛感从胳膊上袭来。
一分神，蝙蝠侠已经从后面拉住了丽塔尔的背包带子。
她被黑暗骑士从传送门前拉了过去。
很不幸，由于惯性，我们亲爱的丽塔尔小姐一个左脚踩右脚，连人带包往后栽去。
丽塔尔：“……”
她像一只被命运扼住咽喉的小鸡仔。
至此，丽塔尔如同地鼠般在蝙蝠洞里打洞的东躲西藏生活正式结束。
短短三分钟，丽塔尔好像过完了一辈子。
“叮——”
刚夜巡完回来的杰森和从通讯频道内听到打斗声下来查看的阿尔弗雷德：“……”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女孩目无光采地被人揪住包带，往后倒去，宛如一条失去弹跳挣扎想法的咸鱼，完全一副“你随意”的任人宰割模样；身形高大的男人步步紧逼，一手扯住女孩的包带，一手反钳住女孩的胳膊；屋内混乱，被利器划破的地方随处可见。再加上这里是哥谭……
这是到了犯罪现场？
杰森很想吐槽。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是哥谭的黑暗骑士、哥谭最不可能犯罪的人——蝙蝠侠，而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蝙蝠洞，恐怕杰森真的会以为哥谭犯罪情景再现。
丽塔尔看向电梯里走出来的两人，像一只可怜的羔羊，无力地举起一只蹄子，呻/吟道：“Help me,please.（请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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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塔尔的腿几不可查地在颤抖。
丽塔尔从没这么清楚的感觉到过自己好像有那什么的高位截瘫。她的大腿根本使不上力。
梦回初三800米。
阿尔弗雷德把丽塔尔扶起来时，布鲁斯上前了一步，结果被“管家侠”一个眼刀扫过，硬生生停下了下一个动作。
杰森早在一旁的蝙蝠电脑上调出了监控录像。阿尔弗德时不时往上瞟两眼。布鲁斯绷紧身体，站在阴影里。
“悬戒。你是法师？”杰森问。
面罩后，杰森那双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丽塔尔。然后他就对上了蝙蝠侠不赞成的目光。
“罗宾。”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明明不是在喊丽塔尔，却还是让她一时头皮发麻。
嗯，典型的蝙蝠行为。
杰森硬着头皮移开视线，看着丽塔尔的脸，假装从没见过蝙蝠侠的目光：“你认识奇异博士吗？”
这下轮到丽塔尔惊讶了。
杰森不是DC人物吗，怎么会知道漫威的奇异博士？
蝙蝠侠没有错过丽塔尔脸上一闪而过的讶异。
“罗宾，你可以回去了。”
蝙蝠侠的话打断了丽塔尔心中的百转千回。她看向不情不愿挥了一下手的男孩转身朝电梯走去。
丽塔尔眯起眼睛盯着电梯门，若有所思。
蝙蝠侠在罗宾上了电梯后，走到蝙蝠电脑前。他分别从桌子底下、垃圾桶里，以及蝙蝠电脑后取下了三枚窃听器。
丽塔尔暗笑。
她就知道。堪称典中典中典的“Batman and Robin”行为，想偷情报就扔窃听器。
丽塔尔看到，蝙蝠侠的下颌线绷紧又松弛开。良久的沉默后，他紧抿的嘴唇张开，对着其中一个窃听器说：“明天的训练翻三倍，罗宾。”
三个窃听器无一例外全被蝙蝠侠捏碎，扔进垃圾桶里。
可怜的罗宾。
丽塔尔一脸惋惜地抬头，对上了阿尔弗雷德礼貌的微笑。
“小姐，您需要来点红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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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告诉我您的名字吗，小姐？”阿尔弗雷德问。
丽塔尔察觉到蝙蝠侠微微朝她这里侧头，似是开始重新审视她，不由小幅度地把坐姿调整。
“Err……叫我丽塔尔就好了。”丽塔尔只听到一个“name”，便试探性答到。
其实阿尔弗雷德的问话算是变相替蝙蝠侠询问答案了。只不过他的措辞和语气真的很能让人放松下来，主动回答问题。
大蝙蝠，你行不行啊？你这样“不善言辞”的，不免让知道剧情的我很担心你的家庭状况啊。
丽塔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瞟了眼站在一旁的某黑漆漆。
布鲁斯：？？？
她对我似乎有莫名的不满？
布鲁斯·家庭状况堪忧而不自知·不善言辞·韦恩：好，等会儿就把这条信息记到蝙蝠电脑里。
阿尔弗雷德：“Emm……小姐，只有‘丽塔尔’，是吗？”
实际上根本没有不满的丽塔尔看着语气中带了些迟疑的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
丽塔尔之前虽然一部分没听懂蝙蝠侠他们在说什么，但这句话听懂了。她答到：“Yes.”
丽塔尔：老天，语言不通的我竟然能和他们交流这么久，我可真厉害。
阿尔弗雷德点头。
“丽塔尔小姐，您现在需要休息吗？我可以为您安排房间。”
丽塔尔脸上挂着的得体微笑一瞬间僵住了。
Hollyshit.
不用这么快打她脸吧！
除了开头那一句“丽塔尔小姐”，阿尔弗雷德语速快得她啥都听不清。
“She can't speak English.（她不会说英语。）”
丽塔尔：喂，这句话我听得懂！
阿尔弗雷德微笑中带了点歉意，他看着丽塔尔：“Sorry,Miss.（抱歉，女士。）”
丽塔尔的眼睛慢慢瞪大了。
不会吧不会吧，阿福和阿蝙两个人不会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故意演我的吧？就为了诈出她的更多信息？
那他们成功了。
布鲁斯从刚才和阿尔弗雷德眼神串通好后，审视的目光就一直没从丽塔尔身上移开过。
“Where are you from？（你来自哪个国家？）”
“China.”丽塔尔泄气地答到。
“你认识我们。”神通广大蝙蝠侠愣是把问句硬生生说成肯定句。
丽塔尔才回过神来。
对哦，布鲁斯早年游历四方，会国语也没什么。她的手机里不是还有一张哥谭装×王的梗图，说的就是这件事吗？
丽塔尔想打人。
所以他明明会中文，可还是看着自己在英语的夹缝中艰难挣扎的丢脸模样？
从布鲁斯的视角来看，女孩只是紧握住杯子，眸光闪烁，抿唇沉默不语。半晌，她抬眸看他。
“没错，”她说，“我认识你们。”
“这位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先生，刚才离开的那位是杰森·陶德，而你……”
布鲁斯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几下。
“我最熟悉的是你，韦恩先生。”毕竟你可是我花钱养了好几年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儿子啊。
“你是哥谭的黑暗骑士，罪犯的噩梦，蝙蝠侠。也是那个所谓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