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声
秦蓁默然，她身子微动，下沉丹田打坐。言灵被她拽下，落在她腿上。
“你剑呢。”
“我只有一把木剑。”
“哪儿呢。”
秦蓁缓缓低头一脸关怀地看着她，在诡异的注视下，她蓦然愣住，僵硬地偏过脸，躲开。
她想起来了。
交换魂体的那晚，她在地上睡了一夜，第二天睁开眼，手腕旁赫然有把木剑。不过，似乎被她一脚给踹进了床脚，之后就再无踪迹了。
言灵语气僵硬道：“谁让你当时不告诉我。”
“是小的错。”秦蓁敷衍地拱着手，然后手肘靠在大腿上撑着脸，皱着眉在思索什么。
言灵双手环抱，轻声哼了一下，她眼神飘忽着，心虚地不敢直视，用脚轻轻铲了铲小石子。
“蠢蛋，现在该怎么办，我拖了你一路才给你从崖地拖上来，现在不会还要我拖你吧，我不同意。”
她话里话外说了一大串，秦蓁才正儿八经地起身，细心拍掉身侧的灰尘，面前白雾渐渐沿着风，一息接一息转至崖口，笼罩着两人周身。
“这感觉像是要飞升了。”
言灵听到这话，身子一歪，刚刚看秦蓁那么胸有成竹，她还期待了半天，结果她憋出这几个字，她眉眼一横，眼波流转，竖子，不可教也。
“走吧。”秦蓁缓步，转身。抬头望了望天色，估摸着半夜应该能走到剑峰。
“再不快走，我俩得在这兽峰喂狼了。”
两人许是运气爆棚，一路上竟然也没遇到一星半点的生气，更别提碰见什么兽峰弟子。
不过，言灵突然一个飞扑，挂在秦蓁肩头，秦蓁侧眸，眸子里显出几分疑惑，就见她使劲摇头道，“再也飞不动了，我的小翅膀都焉了。”
“……”终于知道言承辞为什么那么说了，她们满打满算也才走了不过半个时辰，连半山腰都还没到。
耳畔渐行风声，秦蓁寻找声，仰首，顾砚之换了身装束，衣角撩撩，他长发微乱，脸庞依旧冷冽。脚下踩着去苦剑，那剑的花纹在日光下若隐若现，正御剑在她二人上首。
“师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秦蓁双手合成喇叭状，大声叫住他，那人眸光微低，随即又正视前方，目不改色地向前掠去。
不一会儿，一把木剑逆着风，“铮铮”作响，劈开阻碍，在空中翻滚着几圈，落在秦蓁小腿一尺处，插进地里。
“自御剑随我来。”顾砚之丢下这话，语气很淡。
言灵脚下踹着秦蓁，扑腾了两下，蹭起身，在她耳边问道：“你会御剑吗？”
“笑话，没吃过猪肉，难道我还没见过猪跑吗？”秦蓁伸手，拔出木剑，然后顺手挽了个剑花，英姿飒爽。
“起剑，御气。”
见她有模有样的，言灵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了下来。
……
“啊啊啊。”言灵死死抓住秦蓁的后衣领，在她耳边狂喊，“慢点，慢点，我滴个亲娘哎。”
她的心还是放早了。
秦蓁脖颈被她勒的死死，一张嘴，一股风灌进来，突然有那么一点点想念当剑人的时候了。
“松，松点劲儿。”
但是言灵根本听不清秦蓁说的什么，手上越发用劲，只想让她慢点。
秦蓁勒的喘不过气，她手指轻并，加快御剑的速度，早些到，早些结束这非人的折磨。她紧赶慢赶终于追上顾砚之的身影。
昆仑山主峰，宗门正殿。
一眼望去，正殿外站着一群乌泱泱的弟子，细数之下剑峰，兽峰，药峰，器峰各大门峰都来了。
怪不得兽峰连个鸟都没有。
再抬眸，在言灵的嗷叫声中，秦蓁飞速向顾砚之的后背撞去。
“秦蓁，停……停啊。”
来不及了，她指尖的灵力都甩冒烟了，依旧刹不住，直直撞向那人。
“铮”地亮剑，去苦弯剑裹上秦蓁的细腰，将她带开到一旁。
“小心。”
他随即收剑，退至侧面，面容平静不起波澜，只是手心处微痒。
秦蓁稳住身子，行至顾砚之身后，拱手作揖，老老实实道：“多谢师兄相助。”
“无事，平日行事多加小心。”顾砚之目不斜视，声音淡然，只是眸角瞥下，注意到了她白皙的颈端留下了一抹红痕。
另一侧，见状，也有人悄然缩回了刚刚伸出去的半步，眼含着笑意。
*
掌门站在高台上，望着下首众弟子，满意地点头，他握拳在嘴边咳了几声，施了点小术法，以便声音能传遍各个角落。
“诸位皆为我宗门优秀弟子，想必大家都亦然知晓，药峰前几日天降异宝一事，所以这段日子经过众长老一致决定，将此异宝另作为一个月后的宗门大比的魁首奖励，如此一个月后便静观诸位大展身手了。”
众人哗然，纷纷开始摩拳擦掌。视线瞥到上方的各峰亲传弟子，又蓦得叹气。
“这里面只有秦师叔好打，老天保佑，让我抽到秦师叔吧。”
“别跟我抢啊，我才堪堪筑基，还想宗门大比拿个好名次呢。”
“你们都不行，我已经提前跟秦师叔预约好了。”
顾砚之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在前方勾唇轻声笑了。
紧挨着几人站的秦蓁更不用说，她满头黑线，侧眸看去，不亏是他们剑峰的弟子，知道柿子挑软的捏。
她笑眯眯扭过头，对剑峰弟子们比了个大拇指，“好样的，有骨气。”
几人面面相觑，这些剑修可都是实心的，他们对视片刻，一致认为这是对方的迷魂汤，认认真真道：“秦师叔谬赞，我们不会手下留情的。”
几位长老又在高台上，宣布了几件事，不过秦蓁心不在焉地并没有听进去，只摸鱼，动着手，悄悄咪咪地扣着木剑上的花纹。
言灵爬在她肩头，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她目光向下，看着秦蓁扣扣搜搜的样子，无语地撇嘴，尾巴一下朝她柔荑打去。
“蠢蛋，认真听。你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挣到一块上品灵石啊。”
她恨铁不成钢地盯着秦蓁，却听见另一位长老的话，“进前一百名者和往年一样，得一块上品灵石，表现优异者，入内门。”
言灵收回尾巴，顺着她的手臂爬下，双手捂起她的手，对着刚刚打下的红痕哈气，满眼心疼道：“秦蓁你痛不痛啊，都是我不好。”
秦蓁噎住片刻，颔首，“可痛了，要一块上品灵石就不痛了。”
“那不行。”言灵一下甩开她的手。
抬眼望去，对上那么多人，秦蓁心里很是没底，她唇角蠕动着，喃喃自语。
“触发主线任务，‘炮灰身主角心’：宗门大比获得前一百名。”每次发布任务都是平地惊雷，她紧抿住唇。
……
众人散去时，天色渐颓，稀稀拉拉的几人相伴走在青石小道上，纷纷向舍内走去。
而秦蓁怀着心事，渐渐离了人群，走进枫树林中，随意寻了棵大树，靠在树桩上，垂头，言灵自觉隐入她的储物空间中歇息。
未几，长靴落地，男子簪着束发，站定在她面前，一只白雀落在男子脚边，歪头歪脑地看着秦蓁，他缓缓弯腰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
“在想什么。”
“陆师兄，你怎么在这儿？”秦蓁疑惑地看着他，主动出声询问。
“我还想问你呢？秦师妹，之前掌门要我给你做的铃铛做好了，给。”他张开手心，红绳缠绕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轻轻晃动，铃铛声清脆。
“我爹？”
“对呀。”陆绎是为数不多知道秦蓁后门是谁的人之一。
秦蓁接过铃铛，系在手腕处，只觉得听着这声音，心中的躁动不安平静了不少。
“有劳陆师兄了。”
“这铃铛清神静心，秦师妹可随身带着。”
他说完，正待上前，就见暗处，顾砚之缓缓走来，从二人身边走过，身姿冷然。
“顾师兄。”
陆绎眉眼弯弯，笑意越发深，声音温和有力地叫住了他，“你家小师妹不带走吗？”
顾砚之闻言，眼神轻轻落在秦蓁和陆绎两人身上，并不打算回答他调侃的问题，只冷声问道：“最近找陆师弟做法器的弟子少了？”
陆绎轻轻蹙眉，温声笑着，“可不少呢，要是顾师兄什么时候还能来器峰帮帮忙就好了。”
“下次。”
“那陆绎静待师兄佳音了。”
顾砚之还会造法器呢？秦蓁摩挲着下颌，脑袋放空。
陆绎当着顾砚之的面，弯腰，又揉了揉秦蓁的头顶，温和地柔下眼角，“既然东西送到了，那我便走了，秦师妹平日记得来找我玩啊。”
“哦，对了。”他笑着回头，将一个小药瓶丢给秦蓁，“这也是掌门让我拿给你的，说是祛红痕擦伤的。”
未几，陆绎转身对上顾砚之冷淡的目光，与他擦肩而过，“走了，不用送。”
“知道。”
他一走，只剩下顾砚之和秦蓁两人，秦蓁一边打着哈哈，一边麻溜蹭起身，撒腿就要跑。
顾砚之随意地张开手，一把拉住她的后襟，秦蓁扑空了两下，满脸幽怨地转头。
“师兄，能不能别拽我后襟。”
顾砚之松开手，歪头，看向她的双眼，缓声道：“你不是在忧心吗？我能让你宗门大比得个好名次。”
秦蓁理了理衣襟，听见他的话，不知为何双膝觉得一软，她仰头，一脸正气，“师兄你带我作弊，会不会有点不道德。”
“谁说是带你作弊。”
“那是什么。”
“明日你自然就知晓了。”
“哦。”
秦蓁垂头丧气地点头，双手无力地垂下，如同被走尸一般，一点点挪动着身体。
顾砚之抱着剑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距离，再加上他没发出半点响动，让秦蓁误以为他早就离开了，一直不曾回头。
他眼光一直注视着她进了小木屋，顾砚之才抱着剑回头，踩着月色下斑驳的树影，脚步一深一浅。
“你剑呢。”
“我只有一把木剑。”
“哪儿呢。”
秦蓁缓缓低头一脸关怀地看着她，在诡异的注视下，她蓦然愣住，僵硬地偏过脸，躲开。
她想起来了。
交换魂体的那晚，她在地上睡了一夜，第二天睁开眼，手腕旁赫然有把木剑。不过，似乎被她一脚给踹进了床脚，之后就再无踪迹了。
言灵语气僵硬道：“谁让你当时不告诉我。”
“是小的错。”秦蓁敷衍地拱着手，然后手肘靠在大腿上撑着脸，皱着眉在思索什么。
言灵双手环抱，轻声哼了一下，她眼神飘忽着，心虚地不敢直视，用脚轻轻铲了铲小石子。
“蠢蛋，现在该怎么办，我拖了你一路才给你从崖地拖上来，现在不会还要我拖你吧，我不同意。”
她话里话外说了一大串，秦蓁才正儿八经地起身，细心拍掉身侧的灰尘，面前白雾渐渐沿着风，一息接一息转至崖口，笼罩着两人周身。
“这感觉像是要飞升了。”
言灵听到这话，身子一歪，刚刚看秦蓁那么胸有成竹，她还期待了半天，结果她憋出这几个字，她眉眼一横，眼波流转，竖子，不可教也。
“走吧。”秦蓁缓步，转身。抬头望了望天色，估摸着半夜应该能走到剑峰。
“再不快走，我俩得在这兽峰喂狼了。”
两人许是运气爆棚，一路上竟然也没遇到一星半点的生气，更别提碰见什么兽峰弟子。
不过，言灵突然一个飞扑，挂在秦蓁肩头，秦蓁侧眸，眸子里显出几分疑惑，就见她使劲摇头道，“再也飞不动了，我的小翅膀都焉了。”
“……”终于知道言承辞为什么那么说了，她们满打满算也才走了不过半个时辰，连半山腰都还没到。
耳畔渐行风声，秦蓁寻找声，仰首，顾砚之换了身装束，衣角撩撩，他长发微乱，脸庞依旧冷冽。脚下踩着去苦剑，那剑的花纹在日光下若隐若现，正御剑在她二人上首。
“师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秦蓁双手合成喇叭状，大声叫住他，那人眸光微低，随即又正视前方，目不改色地向前掠去。
不一会儿，一把木剑逆着风，“铮铮”作响，劈开阻碍，在空中翻滚着几圈，落在秦蓁小腿一尺处，插进地里。
“自御剑随我来。”顾砚之丢下这话，语气很淡。
言灵脚下踹着秦蓁，扑腾了两下，蹭起身，在她耳边问道：“你会御剑吗？”
“笑话，没吃过猪肉，难道我还没见过猪跑吗？”秦蓁伸手，拔出木剑，然后顺手挽了个剑花，英姿飒爽。
“起剑，御气。”
见她有模有样的，言灵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了下来。
……
“啊啊啊。”言灵死死抓住秦蓁的后衣领，在她耳边狂喊，“慢点，慢点，我滴个亲娘哎。”
她的心还是放早了。
秦蓁脖颈被她勒的死死，一张嘴，一股风灌进来，突然有那么一点点想念当剑人的时候了。
“松，松点劲儿。”
但是言灵根本听不清秦蓁说的什么，手上越发用劲，只想让她慢点。
秦蓁勒的喘不过气，她手指轻并，加快御剑的速度，早些到，早些结束这非人的折磨。她紧赶慢赶终于追上顾砚之的身影。
昆仑山主峰，宗门正殿。
一眼望去，正殿外站着一群乌泱泱的弟子，细数之下剑峰，兽峰，药峰，器峰各大门峰都来了。
怪不得兽峰连个鸟都没有。
再抬眸，在言灵的嗷叫声中，秦蓁飞速向顾砚之的后背撞去。
“秦蓁，停……停啊。”
来不及了，她指尖的灵力都甩冒烟了，依旧刹不住，直直撞向那人。
“铮”地亮剑，去苦弯剑裹上秦蓁的细腰，将她带开到一旁。
“小心。”
他随即收剑，退至侧面，面容平静不起波澜，只是手心处微痒。
秦蓁稳住身子，行至顾砚之身后，拱手作揖，老老实实道：“多谢师兄相助。”
“无事，平日行事多加小心。”顾砚之目不斜视，声音淡然，只是眸角瞥下，注意到了她白皙的颈端留下了一抹红痕。
另一侧，见状，也有人悄然缩回了刚刚伸出去的半步，眼含着笑意。
*
掌门站在高台上，望着下首众弟子，满意地点头，他握拳在嘴边咳了几声，施了点小术法，以便声音能传遍各个角落。
“诸位皆为我宗门优秀弟子，想必大家都亦然知晓，药峰前几日天降异宝一事，所以这段日子经过众长老一致决定，将此异宝另作为一个月后的宗门大比的魁首奖励，如此一个月后便静观诸位大展身手了。”
众人哗然，纷纷开始摩拳擦掌。视线瞥到上方的各峰亲传弟子，又蓦得叹气。
“这里面只有秦师叔好打，老天保佑，让我抽到秦师叔吧。”
“别跟我抢啊，我才堪堪筑基，还想宗门大比拿个好名次呢。”
“你们都不行，我已经提前跟秦师叔预约好了。”
顾砚之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在前方勾唇轻声笑了。
紧挨着几人站的秦蓁更不用说，她满头黑线，侧眸看去，不亏是他们剑峰的弟子，知道柿子挑软的捏。
她笑眯眯扭过头，对剑峰弟子们比了个大拇指，“好样的，有骨气。”
几人面面相觑，这些剑修可都是实心的，他们对视片刻，一致认为这是对方的迷魂汤，认认真真道：“秦师叔谬赞，我们不会手下留情的。”
几位长老又在高台上，宣布了几件事，不过秦蓁心不在焉地并没有听进去，只摸鱼，动着手，悄悄咪咪地扣着木剑上的花纹。
言灵爬在她肩头，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她目光向下，看着秦蓁扣扣搜搜的样子，无语地撇嘴，尾巴一下朝她柔荑打去。
“蠢蛋，认真听。你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挣到一块上品灵石啊。”
她恨铁不成钢地盯着秦蓁，却听见另一位长老的话，“进前一百名者和往年一样，得一块上品灵石，表现优异者，入内门。”
言灵收回尾巴，顺着她的手臂爬下，双手捂起她的手，对着刚刚打下的红痕哈气，满眼心疼道：“秦蓁你痛不痛啊，都是我不好。”
秦蓁噎住片刻，颔首，“可痛了，要一块上品灵石就不痛了。”
“那不行。”言灵一下甩开她的手。
抬眼望去，对上那么多人，秦蓁心里很是没底，她唇角蠕动着，喃喃自语。
“触发主线任务，‘炮灰身主角心’：宗门大比获得前一百名。”每次发布任务都是平地惊雷，她紧抿住唇。
……
众人散去时，天色渐颓，稀稀拉拉的几人相伴走在青石小道上，纷纷向舍内走去。
而秦蓁怀着心事，渐渐离了人群，走进枫树林中，随意寻了棵大树，靠在树桩上，垂头，言灵自觉隐入她的储物空间中歇息。
未几，长靴落地，男子簪着束发，站定在她面前，一只白雀落在男子脚边，歪头歪脑地看着秦蓁，他缓缓弯腰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
“在想什么。”
“陆师兄，你怎么在这儿？”秦蓁疑惑地看着他，主动出声询问。
“我还想问你呢？秦师妹，之前掌门要我给你做的铃铛做好了，给。”他张开手心，红绳缠绕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轻轻晃动，铃铛声清脆。
“我爹？”
“对呀。”陆绎是为数不多知道秦蓁后门是谁的人之一。
秦蓁接过铃铛，系在手腕处，只觉得听着这声音，心中的躁动不安平静了不少。
“有劳陆师兄了。”
“这铃铛清神静心，秦师妹可随身带着。”
他说完，正待上前，就见暗处，顾砚之缓缓走来，从二人身边走过，身姿冷然。
“顾师兄。”
陆绎眉眼弯弯，笑意越发深，声音温和有力地叫住了他，“你家小师妹不带走吗？”
顾砚之闻言，眼神轻轻落在秦蓁和陆绎两人身上，并不打算回答他调侃的问题，只冷声问道：“最近找陆师弟做法器的弟子少了？”
陆绎轻轻蹙眉，温声笑着，“可不少呢，要是顾师兄什么时候还能来器峰帮帮忙就好了。”
“下次。”
“那陆绎静待师兄佳音了。”
顾砚之还会造法器呢？秦蓁摩挲着下颌，脑袋放空。
陆绎当着顾砚之的面，弯腰，又揉了揉秦蓁的头顶，温和地柔下眼角，“既然东西送到了，那我便走了，秦师妹平日记得来找我玩啊。”
“哦，对了。”他笑着回头，将一个小药瓶丢给秦蓁，“这也是掌门让我拿给你的，说是祛红痕擦伤的。”
未几，陆绎转身对上顾砚之冷淡的目光，与他擦肩而过，“走了，不用送。”
“知道。”
他一走，只剩下顾砚之和秦蓁两人，秦蓁一边打着哈哈，一边麻溜蹭起身，撒腿就要跑。
顾砚之随意地张开手，一把拉住她的后襟，秦蓁扑空了两下，满脸幽怨地转头。
“师兄，能不能别拽我后襟。”
顾砚之松开手，歪头，看向她的双眼，缓声道：“你不是在忧心吗？我能让你宗门大比得个好名次。”
秦蓁理了理衣襟，听见他的话，不知为何双膝觉得一软，她仰头，一脸正气，“师兄你带我作弊，会不会有点不道德。”
“谁说是带你作弊。”
“那是什么。”
“明日你自然就知晓了。”
“哦。”
秦蓁垂头丧气地点头，双手无力地垂下，如同被走尸一般，一点点挪动着身体。
顾砚之抱着剑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距离，再加上他没发出半点响动，让秦蓁误以为他早就离开了，一直不曾回头。
他眼光一直注视着她进了小木屋，顾砚之才抱着剑回头，踩着月色下斑驳的树影，脚步一深一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