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媚

    赵昔微顿时觉得如芒在刺,浑身上下都难受起来。

    这算什么?

    不是都说清楚了,又要这样堵着她,难道是记恨上她了?

    她无声笑了笑,突然又有点恼怒。

    她还没记恨过他呢!

    非要这样不给她好过,那也就别怪她不给面子了!

    正转身要走,却听他笑了一声,语气随意地问了一句:

    赵昔微眉头一皱,这人果然是找茬来了!

    赵昔微还没说话,王妃已抢先回答道:

    这话回答得天衣无缝,赵昔微正暗自佩服,那人目光又是一转,凉凉扫视了一圈,最后又落在她手腕上,落在那一串红艳艳的珠子上,如绵里藏针,久久无言。

    半晌,才笑了一声,语气淡淡:

    真是受够了!

    赵昔微再也忍不住了。

    刚刚放手的时候不是还挺果断利落的?

    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酸什么酸?

    虽然这石榴手串送得有点不合适,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冷冷一笑,赵昔微侧转过身,也没看马车上的太子殿下一眼。

    只一脸恬淡地对王妃笑了起来:

    语气一顿,笑意稍浅,带着几分郑重,几分试探:

    王妃笑得合不拢嘴,压根不考虑太子殿下的心情似的,又狠狠插了最后一刀:

    有那么一瞬间,赵昔微觉得自己耳朵肯定是有问题了。

    要么就是她的判断出了问题。

    她是故意要借机气走李玄夜不假,但王妃这话一接,是不是有些气过头了……

    果然,他眸光倏地冷凝:

    赵昔微抬起头,毫不回避地盯着他,淡淡吐出两个字:

    被她这样一盯,他目光不自觉就软了几分,但语气仍是沉沉:

    赵昔微扬了扬眉,冲他一笑,

    他咬牙低喝。

    赵昔微本来刺他几句,只是为了让他彻底断了念想,然而此时瞥见他眼底翻涌的怒意,突然也有了几分火气。

    在一起时,她事无巨细,一切以他为主,自问对得起他。

    现在分开了,她难道还要一辈子围着他转?

    她勾了勾唇角,一抹嘲讽之色涌现:

    他脸色一沉,似要驳斥,然才说出一个字,又似想起了什么,猛地止住。

    他从来喜怒不形于色,也从来没有当众失态过。

    他的一言一行,都是执掌天下该有的气度。

    何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一个女人生气?

    他敛了情绪,表情也淡了下来,只是那一双眼睛,仍沉沉地盯着她,一寸一寸,似乎要逼得她让步。

    但已经下

    定决心的事,赵昔微是不可能让步的。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皇城门口,僵持不下。() ()

    剑拔弩张的氛围那么明显,四周的官员命妇们也不敢挪动,更不敢抬眼多看,只好把自己当成木雕,一个个低头杵在那里。

    直到更夫的梆子声从街头传来,李玄夜忽然地放下了车帘。

    车驾外面的侍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犹豫着不敢动作,

    车内嗓音低哑,仿佛疲惫至极:

    赵昔微捏了捏手腕,那串红艳艳的石榴,缠绕腕间,与她白皙的皮肤相得益彰,却刺得眼睛有些痛。

    她或许不该这么激烈……

    毕竟沈玉清和皇后之间的真相还没解开,把他得罪透了,以后会怎么样,她也没有把握。

    马车起步,车帘卷起,赵昔微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他坐在车内,一手支着额,双眼轻阖,看不见任何情绪。

    骏马奔驰,车轮辘辘,一路沉默无言。

    直到彻底将所有人都甩在了身后,袁策才隔着车厢,小心翼翼地关心了一句:

    没有声音。

    袁策和杨仪双双对望一眼,都有些胆战心惊。

    主子这么盯着那手串,肯定是介意了……

    抿了抿嘴角,杨仪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车内声音依旧低哑,似乎极力克制着什么:

    杨仪也是一愣。

    心说你明明在意得紧,怎么能随她去呢!?

    袁策也想到了这一点,

    低喝声起,压抑着的暴怒,几乎要冲破车厢,

    袁策吃力不讨好,噎了一下,悻悻地闭了嘴。

    已经过了三更,喧嚣的长街归于寂静,酒肆乐坊皆已打烊,偶有形影单只的醉汉晃荡,也不过是流落街头无处可去的可怜人。

    东宫离皇宫很近,过龙首渠,转几重门,眼看东宫在望,车内至始至终沉默无言。

    就在杨仪想要提醒一句下车的时候,车内忽然又传出了一句话:

    杨仪一怔,顿时心下暗暗佩服:成大事者,不应困于儿女情长!

    太子殿下以后绝对是个英明的君王!

    他忙禀道:

    车内淡淡应了一句,就没有下文了。

    杨仪一下子就猜不透他到底什么意思了。

    沉默了片刻后,就听太子殿下笑了笑,道:

    杨仪默了默,挣扎片刻,还是冒死说了一句公道话:

    车内那人出声,杨仪一愣,更加不解了。但他却没多说,只淡淡吩咐道,

    杨仪忙应了。

    车内又改了口,

    杨仪和袁策抬头,看看了黑漆漆的夜色,同时张大了嘴巴:

    现在都半夜三更了!

    真的要把受伤的晋王从床上拉下来吗??

    会不会……太不好了…

    …

    马车停下,那人从车上迈步下来,冷冷扔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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