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绵的云环抱着星,星映衬着月。

    每一棵树每一缕风,抱着浅白色的月光,她听到漫山遍野的虫鸣唱着小夜曲。

    秋张任由夜色裹挟着她和她的金色飞贼,他们无拘无束地飞驰在天地之间,追逐银色的翅膀而去。

    两个小时后,秋张几乎练习自己知道的所有飞行技巧,追着金色飞贼,几乎是绕着飞了十几圈,后面连幻身咒都懒得补了。

    她还练习了一下从魁地奇职业赛最新的急速掉头环飞技巧,只有把自己紧紧伏在飞天扫帚上才能做到,还好她身形比较瘦削。如果是身材比较壮实的人,可能必须靠着强大的核心肌肉才能不被扫帚甩下去。

    停在了天文台,秋张最喜欢的就是坐在那条天文台边的栏杆上。

    她喜欢学院长袍被风吹出蓝色的波浪,一双脚就这么的晃荡在风里。

    夜风清凉冰凉,这让她感觉很舒服一一然后秋张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转过头,正好看到塞德里克拿着飞天扫帚弯着腰看着她---而秋张在转过头的时候,他也快速的点了她额头一下。

    秋张眨了眨眼睛,他的发丝又蹭了一下她的脸颊,“果然,我就猜到你在这里。〞

    “塞德里克?!”

    “秋,飞得不错。看来今年的拉文克劳追球手被你预定了,我得开始做针对你的练习了。”

    塞德里克拍拍身上的灰,右手握着飞天扫帚,他的左手手里握着什么,像是在分享什么小秘密般向秋张靠了过去。

    “我能用这个换和你的一起练习吗?”

    秋张好奇地靠近好朋友,虛虛地抓握住塞德里克的手,就着塞德里克的手想看是什么东西。

    塞德里克觉得被秋碰到的那块皮肤在发烫,他顺着秋的力道摊开手心,金色飞贼乖巧地待着没有动弹。

    “金色飞贼?”

    秋张倒是没想过是这个。

    她接过这个小巧的东西,用指尖戳了戳它的翅膀,成功给金色飞贼戳地一个踉跄,然后张开翅膀飞了起来。

    他们坐着看金色飞贼绕着他们飞来飞去地转,秋张似乎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有意思。

    “好啊。”

    她假装很认真地考虑着,“我们直接去魁地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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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更沉了,漫天银白的星闪烁在沉黑的天幕上。

    以前的秋张她会认为骑电摩到不了的地方都是远方。

    你知道夕阳西下夜市的烧烤摊的烟火气有多迷人吗?你知道夏天傍晚骑着小电驴去河边闲逛的滋味有多爽吗?你知道过年前大家到彼此家里互相扛着搓麻花炸丸子的氛围多轻松吗?这些都是在没有车水马龙的魔法世界独自生活很难体会的。

    现在再问,她会说,她可以坐着飞天扫帚从不列颠飞到欧洲大陆。

    秋张感觉到风吹在她的脸上,感觉自己还活着,充满了自由。没有什么比飞翔更好的了,她的头发一团黑色,像丝绸一样滑落。

    塞德里克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穿梭飞翔于夜色中的两个人仅留下一块块残影,他们带着天生的速度和灵巧,像海燕一样的自由,在夜风中驰骋,直到脸颊发麻,汗水从额角滴落,不在意夜色深沉。

    他们飞得很高,他们只能看见绿色的土地,以及古老的城堡和城堡的轮廓。

    明亮的星光下,魁地奇场上闪着金属色泽的巨大圆环和色彩鲜明的观众席,只是一片隐约的阴影,在风中交织成了彩盘色块。

    当他们到达抵达黑湖边的林地时,星光渐明,一轮弯月遥遥悬于远天。

    黑发的赫奇帕奇动作矫捷地落在一棵高耸的山毛榉上,站在顶端的枝桠上向秋张挥手:“来呀,秋,上来!”

    秋张抿抿唇,思忖这样的行为是否太幼稚,但又瞬间意识到这样的想法没道理,她现在才13岁。

    于是秋张改变飞天扫帚的方向和速度,笨拙地落在树上。

    脚下一滑,秋张一声惊呼,眼看就要向下坠落。

    一只手自树上伸下,将秋张轻松拉到与塞德里克齐平的山毛榉的主干之上。

    秋张身上有些凉,不仅是因为夜风,也是因为出了一身汗。

    这棵巨树十分高大,她从未呆在这么高的树上。

    “看!”秋张兴奋地于枝桠上晃动双腿,耳朵灵巧地翘起,像是在捕捉风声。

    她指向不远处的天空,那个圆月此刻离他们出奇的近,盖因为巨树的参天树冠已经将他们送到了如此高的地方。

    塞德里克顺着她的所指看去,目之所及处是一颗遥遥悬于天际的孤月。

    那颗月离他们非常近,光明大现,越过风云丘,穿过夏尔,亮光一路延伸到了临进黑湖的禁林之上。

    〝塞德里克。”

    秋张轻声唤身边的好朋友。

    “你去过那里吗?”

    “禁林吗?没有。”他转过头来,“理论上,我们不应该进入那里。”

    “好吧,”秋张轻声回答,“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我将要尝试我的阿尼马格斯,那个时刻或许不会来的太久了。”

    隐隐约约中,她好像听见人鱼用低沉的声音在歌唱,唱着某种非常缓慢而悲伤的旋律,这个歌声将她推入了梦幻的宁静。

    她的灵魂被音乐牵引着,飘向陌生月光照耀下的禁林,又更远地飘向眼前的古老城堡,它们是那么近,那么美丽。

    “塞德里克,你想过以后要干什么吗?”

    秋张靠向自己身后的树枝,双手合十撑住下颚。

    “不管是巫师还是麻瓜,我们总会长大,从学校毕业麻瓜会去工作,我们巫师呢?我们不到二十就会结束学业,甚至比他们还早离开学校,有的麻瓜还会深造学习到二十多岁。”

    魔法界还特别早婚,很多学生一毕业出来就结婚了,工作婚姻两手抓。

    男孩的脸庞在月光下微微发红了。

    “大家毕业了,有的会去魔法部,有的会当傲罗,很多人会去旅游。”

    “是吗?那塞德里克想做什么工作呢?”女孩好奇的焦糖色眼瞳看向他,这让年轻的赫奇帕奇忍不住回头,看秋张的反应。

    女孩的美是那种不需要任何妆容和服饰,就极尽妍媚,清水出芙蓉,淡妆浓抹总相宜,她凝望的眼神柔软极了。

    “爸爸希望我毕业后直接进入魔法部,”

    塞德里克好像有一万句话要讲,却不知道该选择那一句来回复,“我对神奇动物这门课很感兴趣,我原本打算画几年去全世界逛一逛,然后再进魔法部。”

    “你呢,秋?”

    塞得里克专注地看着女孩,在秋张面前讲到自己未来大打算让他微微红了脸,但他仍然没有移开视线。

    “我打算去麻瓜大学学习几年,拿个Phd,再准备留校。”

    秋张笑了,她的嘴唇形状犹如丘比特最美的弓弯,当她看向自己的好朋友时,它们因愉悦而弯翘。

    “你觉得怎么样?”

    塞德里克在她身侧微笑着,一边握着她的手,坚定地点点头。

    “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如果是你,一定可以。”

    “你也很适合魔法部,”

    “天啊,你一直很聪明,如果你进了魔法部,也许你可以改变魔法界。这很适合你,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从来没见过她这样高兴。

    “我敢打赌,你一定会比福吉受欢迎几万倍。”

    似乎被她的肯定激励了,年轻的赫奇帕奇眼中第一次出现了野心的火焰,坦然的灰色眼瞳生机勃勃,却又有一种真挚的诚恳的光。

    “你让我去了伦敦。”

    “我发现麻瓜真的太快了,你知道他们的钢铁可以飞上几千米的高空吗,他们在一步步探索这个世界,而巫师,我们和200年前,500年前几乎没有本质的变化。”

    “我要---不,我会进入魔法部,做一名出色的政治家,真正的去做点什么,去帮助大家,让大家支持我,巫师界需要改变了。到时候,巫师界也可以跟上麻瓜界,我愿意和你......”他突然回过神,及时闭上了嘴,不自然地看向扭头,看向巨大的树冠和明月。

    “我永远支持你。”秋张却没有注意到最后一句,她被“巫师跟上麻瓜”这句话吸引了。

    “到时候你完成麻瓜学业,我进入魔法部,我们再回到这里,”塞德里克眺望明月,用低沉而温暖的声音说,“那时候我-----”

    年轻的赫奇帕奇猛地顿住,直勾勾盯了她一会儿,好像有一百万句话要说,却不知道该选择哪一句,见她一脸认真地倾听,好像没听出什么,僵住的身体松懈下来,失落却也释然地慢慢长出一口气,低着头,继续说。

    “那时……我可能已经是教授,你可能已经是英国政坛新星啦!”秋张喃喃自语道,眼前仿佛一下跃过十年的时光,想象自己当上一位霍格沃茨的教授,在山毛榉下接待自己学生时代的好朋友。“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来这里----在我们初见的霍格沃茨,分享彼此的生活。”

    说到这里,她把目光投向塞德里克。

    如她所愿,赫奇帕奇点了点头。

    “那我们约定好了,”年轻的赫奇帕奇男孩朝年轻的拉文克劳女孩伸出一只手,“可以拉钩。”

    “拉钩?你认真的吗?!”

    她大笑了起来,大声到如果是真实的,树上的鸟都会振翅飞走。

    灰眼睛的男孩笑眯眯地告诉秋张把小指搭上来,他的小指和她的结结实实缠到一起,说这是他在麻瓜世界学到的一种仪式。

    “我们像一对儿傻瓜。”

    好久没做这么幼稚的举动,她大笑起来,咬了一下食指关节,脸颊因为欢悦和月光泛着一点玫瑰粉色,显得可爱至极,“也许有一天,你会是最好的魔法部部长。”

    当云彩彻底飘过时,明月射下爆耀眼的光,秋张忍不住也把手高高举向眼前漏下一片月光的巨大树冠。

    塞德里克回握住好朋友的指尖。

    “秋。”

    塞德里克再次扬起嘴角,双眼闪烁出愉悦的光辉。黑发的赫奇帕奇将手腕的秘银发链摘下,轻轻缠秋张在月光下光华璀璨的发尾上。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每一年我都会回来,回到这里和你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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