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乐宁回来的时候拿着几瓶饮料，张琛南喝了一口有点嫌弃。
“好不容易聚一聚，怎么就喝饮料啊。好歹那两瓶啤酒过来呗。”
舒乐宁指着正在埋头干活的刘宸“你表哥说的，别想喝酒。”
“得，”张琛南眼睛扫过宋息“还是要我亲自出马。”
“我就看你怎么拿过来。”舒乐宁撑着头，张琛南哼着歌头左摇右晃的走过去。
舒乐宁啧了一声“怎么越看越像街溜子呢。”
街溜子张琛南站在摊子前跟小学生似的。
他小心的瞥刘宸“哥，来瓶啤酒？”
刘宸手下动作没停，他熟练的翻面蘸料直到烧烤放到盘子里才抬头。
“你不怕耍酒疯吓着两姑娘 ？”
“今天放假吧，来这的人多。你总要看着她们的，喝多了怎么办？要是再碰上闹事的你不得护着？”
“你说的有道理。那你先帮我看一下她两个，我去上个厕所。”
刘宸不疑有他，端着盘子离开摊位。
另一边的三人。
“你别看了。”张恺伸手在陈睿面前晃道:“我们说的话你一句是都没听到。”
陈睿这才低头“谁说的？我听的很清。”
“呵呵……”
赵绍一脸我都知道了的表情“你是不是知道宋息他们来这吃饭才喊我们来的？”
“我有那么神吗？未卜先知，你好看的起我。”
“行行行，你有理。”赵绍有些无奈的笑起来。
“……”陈睿没在吭声，接下来的几分钟他都在安静的吃东西，身边的张恺倒是开始抬头扭头。
在张恺的第五次扭头时，他被一只手捂着脸扒拉回来了。
没错，扒拉的好不温柔。以至于他看陈睿的吃东西的时候看着对方温和的样子还觉得一瞬的不真实。
“嗯？”陈睿见他一直看自己，有些困惑“怎么了？”
“没，没事……”
才怪。
赵绍看透的低头笑起来。他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张恺发过来的消息【呵呵，我就知道他对人家姑娘图谋不轨。】
【那你知道还看。】
【我磕的cp肯定要我全方面守护。】
……
这个时间点天已经雾蒙蒙的了，秋冬天的天总是要黑的快一点。这样一来烧烤摊的人就多起来了。张琛南正看着自己辛苦拿来的两瓶啤酒思考者怎么开始办事肩膀冷不丁的被人拍了一下。
“兄弟，商量一下呗。”拍张琛南的是一个胖子，他眼睛不坏好意的瞟着宋息和舒乐宁。舒乐宁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向宋息那边挪了挪，那胖子见了直接就要坐舒乐宁旁边空出来的位置。
胖子嬉笑道:“咱几个拼个桌。”
“不是，你谁啊？赶紧走。”张琛南急了。这胖子手里还拿着啤酒瓶一看就是喝醉了，不，兴许没醉，装着找事也有可能。
他起身站在舒乐宁面前挡住胖子打量的目光。他心里突然庆幸刚没喝酒，他表哥说的对，找事的人不少。
胖子见他把那个看着就是乖乖女的学生挡住了只是啧了一声就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个看着清清冷冷的。
宋息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移到了一旁的酒瓶上了。
只是把人打伤了应该算正当防卫吧？如果那个胖子动手的话。
“哎，”胖子见宋息不悦的皱眉还是头一个劲往她那凑“你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关你什么事！”张琛南实在没忍住伸手推了他一下，把胖子推的往后蹶踉一下。
胖子那一下的眼神看的可一点不像醉的人，那个眼神有着一种清醒的恶毒。
宋息的手都已经握住了啤酒瓶被人移开了。她蹙眉看去，陈睿笑着把啤酒瓶拿在手上。
他像是安抚宋息一般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声音温和“动手这种事情，有男生在就不要女孩子出手了。”他弯腰，手在宋息眼睛的一指前遮住“女孩子出来玩就是要开心不应该被人扰了兴致。”说到最后他的嗓音未变，看着胖子的眼神已经冰冷起来。
舒乐宁本来还在害怕，万一张琛南跟胖子打起来看着吃不了好，看到陈睿的时候有点懵了。她都没注意到自己身边站了两个男生不悦的看着胖子。
胖子看着盯着自己的四个男生，单打一个他有胜算，四个……那就是自讨没趣。而且……他余光一瞥见拿着酒瓶的陈睿，对方已经站直身体了。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呆下去这个啤酒瓶可能就要招呼在自己身上了。
“我头疼，喝多了。”胖子为自己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跑了。
摊子边的其他人也都转过头去。没有人为这件事发出一句感慨什么的，的确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不关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张琛南担心了，真打起来不一定会有人帮。
“好了。”宋息道。她转过头碰到了陈睿还捂在眼前的手。她感觉到陈睿愣住了。
没由来的，她有点开心。
真奇怪啊。
她抬头“谢谢。”
“不客气。”陈睿把酒瓶放回桌上，目光不自在的移到别处。
张琛南这才反应过来，他瞥见陈睿又看了剩下两人，心情有一瞬的别扭。
虽然赌约的前提条件被人打坏了，但是吧，这好像跟他当时想的大差不差吧。
那，宋息赢了。
舒乐宁道:“你发什么呆？”
张琛南余光看了宋息，坐下来乐呵起来“谢谢兄弟啊！”
张恺摸了摸鼻子“兄弟不用客气。”他们也就装个气势。
陈睿看着面前的凳子，他突然看向宋息“我可以坐这吗？”
宋息看他“可以。”
张恺见陈睿坐在宋息旁边，嘴角压不住的上扬。有什么比看着正主发糖好呢？
“那个兄弟。”张恺轻咳“我们能和你们拼桌吗？”说完他还从后面拍了赵绍。
赵绍道:“嗯。”
“……”张恺无语。
四个人各怀鬼胎的瞥了旁边的两人。然后脸上挂着笑的近乎起来。
舒乐宁笑道:“可以呀，刚才你们帮了忙的。而且你们还是息息的朋友吧？”
张恺有些心虚的“昂”一声，朋友，那应该是陈睿吧。
张琛南坐在舒乐宁旁边把对面的位置留给张恺和赵绍，他两去拿烧烤过来。
“你放学就过来了？”陈睿问宋息。他一问就后悔，这看着宋息的衣服就是放学过来的啊，衣服都没换还是校服。但他不知道找点什么话题来说。
宋息道:“不是，还去了一趟一中。”
“一中啊，”陈睿突然笑起来“我有两个朋友正好在一中，有一个还跟你一个姓呢。”
宋息眉头一挑，道:“你那个朋友是叫宋洛吗？”
陈睿笑意散去，他眨眼“你认识？”
“我表哥。”
“……”陈睿拿过一杯饮料喝起来。
啊啊啊！怎么这么巧啊！
宋息瞬息勾起唇角歪头“那另一个朋友呢？叫什么名字？”
陈睿低眸看她“那个跟你表哥玩的好，叫解星芒。”
“解星芒。”她想起来今天看到的那个男生。
“对了，他名字起的超级有水平。”陈睿道:“还是一首诗呢。叫……阵解星芒尽，营空海雾消。”
“好听，你呢？”
陈睿发现这个话题不错，慢慢聊开了。
“我啊，博学睿思的睿。”他想起什么笑着对宋息说“我们两个的字刚好啊，我是博学睿思，你是自强不息，我们两个加起来就是好好学习。”
“不是啊。”宋息恢复以往的状态“你和我加起来就不是好好学习了，我不想要自强不息的息字。”
陈睿觉察到她的情绪，他嗓音放低温和的询问“那你想要什么息？”
宋息看他，明明她的眼睛没有什么变化，但陈睿就感到了刚才她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情绪。
宋息道:“不知道。你不怕我想要的息字跟你的加不起来吗？”
陈睿笑起来“不会，你说一个我就算抠歪理也要把它加起来。”
“……”宋息没再说话了。桌上的人或多或少都在聊天，张琛南和舒乐宁有时候问陈睿两句。宋息跟机器一样执行吃饭的指令。
直到吃完饭几人开始分配回去。张琛南和舒乐宁家顺路，这会儿天黑了两人就先一起走了。
“哎呀。”张恺勾着赵绍脖子冲陈睿招手“我两也就先走了。”
陈睿道:“你两家不顺路走什么？”
张恺不满道:“我怕走夜路不安全找个人陪我怎么了？”
赵绍点头附和“我两可以先去逛然后再……”
“你别说了。”张恺捂住赵绍大嘴不容置疑的拉着他走了。
陈睿回头“走吧，坐公交。”
宋息跟在他身后“我可以自己走。”
陈睿道:“可是天黑了不安全。张恺都怕的。”
宋息不说话了，她跟着陈睿等车。两人只是站在那都不说话，气氛就有些微妙。
宋息余光瞥见陈睿在看手机，她收回目光开始思考起来。根据刚才的情况，她基本可以确定，陈睿对她是超过好感的，应该是喜欢的。只是喜欢的多少她不知道。她又想到自己。
她不讨厌陈睿，也抱有一定的好感。但是喜欢……
好像并不多……
她有些苦恼的皱皱眉，越思考越沉沦。直到有人轻轻的拍了她一下才回过神。
陈睿指了指前面“车来了。”
两人上车找好位置后，宋息终究还是扭头。
“你现在下车还来的及。”她瞟一眼上车的门，还开着。
陈睿挑眉“来不及了。我那一块钱已经进了这辆车的肚子里了。”
宋息蹙眉，她有些不理解了。
“你去哪里又回来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嘛……”陈睿往前一趴，趴在了宋息的椅背上。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小。
“你知不知道你们那里有一家买糕点的铺子？”
“落江南？”宋息有些不确定。
“对。”陈睿笑着直起身“我喜欢那里面买的蛋糕，尤其是红丝绒蛋糕。”他说着眼睛看着宋息。
宋息听出来了，她之前给陈睿的那个蛋糕就是这家店的。好像也是红丝绒的。
“它可以点外卖。”
“不好。”陈睿道:“我看了，点外卖要三十分钟左右足够我去一趟再回来了。而且，我爸妈有事还要一会儿才回来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好孤单的 。”
宋息听完看他一眼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在公交车站的几分钟陈睿看遍了她家附近的外卖。最后找到了这个很相似的蛋糕。
等宋息转过头，陈睿才看向窗外。慢慢的，他的目光从外面的景色变成了玻璃上宋息的影子。
少女正在发消息手机上的光照在白晢的脸上，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打字。
她的手还蛮适合弹钢琴的。
陈睿这样想着突然自嘲般的笑了笑。
他好像有点过度关注宋息了。
他假装看景色，但是坐直了身体眼睛一侧目就看到了宋息的半面脸。他这才发现，宋息的身上很白，有点不正常的白，所以手机光照的都不觉得显眼。他瞟一眼宋息的后脖颈，感觉一只手就可以掐住了，上面还有明显血管。
明明看着就很脆弱啊，为什么眼中总有一种空洞带着的倔强？
“为什么会把头发剪短了？”陈睿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宋息打字的手一顿，兴是觉得陈睿这么问很突然，她侧头眼睛看着窗外。
“因为太长了。”
“……”很正经合理的理由。
“他好像给我剪的有点短了。”宋息看了看自己只比脖子长几厘米的头发。才开始她只是想把下面分叉的剪掉，那会儿发消息也没注意理发师要剪的长度。等剪完才发现比想象中的要短好多。
陈睿随口一问“当时的头发留了多久了？”
“三年吧。”
“这次也留三年？”
“留着吧。”
“嗯。”陈睿道。
“……”宋息低眸，她其实不太擅长聊天的，每次和舒乐宁张琛南都是他们找的话题。一瞬间也不知道能和陈睿换个什么话题。
但是这么尬着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陈睿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要来根烟吗？”宋息看他，手已经开始掏书包了。
陈睿忙拦住她“不用，我不吸烟。”
宋息手摸住一个盒子，她看了眼又看了一眼陈睿，最后想了想还是把它拿了出来。
“这个不会上瘾。”
陈睿这才看清那个盒子。是他之前给宋息戒烟的糖。不过说起来，他当时给的时候没有尝过是什么味道的，现在看来这一盒就用了一根。
他拿过来盒子仔细打量，末了问宋息“很难吃？”
宋息实诚道:“我不配拥有。”
“……”那估计不老好吃。
他攥紧了盒子塞进口袋“再换个？这个不要用了。”
宋息歪头语气有些揶揄“送出去的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我送的心意没到。”陈睿微笑“不合你意，我再换换。”
“陈睿。”宋息正色起来，她调整好姿势这才认真的看着陈睿。
“我烟瘾不重的，平时只要不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不太喜欢抽烟的。我可以自己戒烟，你不用帮我。我也没说那个糖不好……就是味道不好，你心意很好。”
这句话说出来没什么毛病，可是配上宋息认真的样子就有点想笑。
宋息的声音清冷，长相清冷，这句话说的语气都夹杂着严肃。
只是个很小的事情啊。
陈睿忍了忍还是笑了起来。
“宋息，你说这句话好像在给我承诺戒烟唉。”
宋息“……”她没有。
“你这样……”陈睿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歪头，他嗓音温和仔细听还有点苏。压低声音时会扰的人耳朵痒。
他轻声笑道:“你这样，让我觉得你其实很好欺负啊。”
“好不容易聚一聚，怎么就喝饮料啊。好歹那两瓶啤酒过来呗。”
舒乐宁指着正在埋头干活的刘宸“你表哥说的，别想喝酒。”
“得，”张琛南眼睛扫过宋息“还是要我亲自出马。”
“我就看你怎么拿过来。”舒乐宁撑着头，张琛南哼着歌头左摇右晃的走过去。
舒乐宁啧了一声“怎么越看越像街溜子呢。”
街溜子张琛南站在摊子前跟小学生似的。
他小心的瞥刘宸“哥，来瓶啤酒？”
刘宸手下动作没停，他熟练的翻面蘸料直到烧烤放到盘子里才抬头。
“你不怕耍酒疯吓着两姑娘 ？”
“今天放假吧，来这的人多。你总要看着她们的，喝多了怎么办？要是再碰上闹事的你不得护着？”
“你说的有道理。那你先帮我看一下她两个，我去上个厕所。”
刘宸不疑有他，端着盘子离开摊位。
另一边的三人。
“你别看了。”张恺伸手在陈睿面前晃道:“我们说的话你一句是都没听到。”
陈睿这才低头“谁说的？我听的很清。”
“呵呵……”
赵绍一脸我都知道了的表情“你是不是知道宋息他们来这吃饭才喊我们来的？”
“我有那么神吗？未卜先知，你好看的起我。”
“行行行，你有理。”赵绍有些无奈的笑起来。
“……”陈睿没在吭声，接下来的几分钟他都在安静的吃东西，身边的张恺倒是开始抬头扭头。
在张恺的第五次扭头时，他被一只手捂着脸扒拉回来了。
没错，扒拉的好不温柔。以至于他看陈睿的吃东西的时候看着对方温和的样子还觉得一瞬的不真实。
“嗯？”陈睿见他一直看自己，有些困惑“怎么了？”
“没，没事……”
才怪。
赵绍看透的低头笑起来。他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张恺发过来的消息【呵呵，我就知道他对人家姑娘图谋不轨。】
【那你知道还看。】
【我磕的cp肯定要我全方面守护。】
……
这个时间点天已经雾蒙蒙的了，秋冬天的天总是要黑的快一点。这样一来烧烤摊的人就多起来了。张琛南正看着自己辛苦拿来的两瓶啤酒思考者怎么开始办事肩膀冷不丁的被人拍了一下。
“兄弟，商量一下呗。”拍张琛南的是一个胖子，他眼睛不坏好意的瞟着宋息和舒乐宁。舒乐宁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向宋息那边挪了挪，那胖子见了直接就要坐舒乐宁旁边空出来的位置。
胖子嬉笑道:“咱几个拼个桌。”
“不是，你谁啊？赶紧走。”张琛南急了。这胖子手里还拿着啤酒瓶一看就是喝醉了，不，兴许没醉，装着找事也有可能。
他起身站在舒乐宁面前挡住胖子打量的目光。他心里突然庆幸刚没喝酒，他表哥说的对，找事的人不少。
胖子见他把那个看着就是乖乖女的学生挡住了只是啧了一声就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个看着清清冷冷的。
宋息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移到了一旁的酒瓶上了。
只是把人打伤了应该算正当防卫吧？如果那个胖子动手的话。
“哎，”胖子见宋息不悦的皱眉还是头一个劲往她那凑“你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关你什么事！”张琛南实在没忍住伸手推了他一下，把胖子推的往后蹶踉一下。
胖子那一下的眼神看的可一点不像醉的人，那个眼神有着一种清醒的恶毒。
宋息的手都已经握住了啤酒瓶被人移开了。她蹙眉看去，陈睿笑着把啤酒瓶拿在手上。
他像是安抚宋息一般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声音温和“动手这种事情，有男生在就不要女孩子出手了。”他弯腰，手在宋息眼睛的一指前遮住“女孩子出来玩就是要开心不应该被人扰了兴致。”说到最后他的嗓音未变，看着胖子的眼神已经冰冷起来。
舒乐宁本来还在害怕，万一张琛南跟胖子打起来看着吃不了好，看到陈睿的时候有点懵了。她都没注意到自己身边站了两个男生不悦的看着胖子。
胖子看着盯着自己的四个男生，单打一个他有胜算，四个……那就是自讨没趣。而且……他余光一瞥见拿着酒瓶的陈睿，对方已经站直身体了。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呆下去这个啤酒瓶可能就要招呼在自己身上了。
“我头疼，喝多了。”胖子为自己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跑了。
摊子边的其他人也都转过头去。没有人为这件事发出一句感慨什么的，的确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不关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张琛南担心了，真打起来不一定会有人帮。
“好了。”宋息道。她转过头碰到了陈睿还捂在眼前的手。她感觉到陈睿愣住了。
没由来的，她有点开心。
真奇怪啊。
她抬头“谢谢。”
“不客气。”陈睿把酒瓶放回桌上，目光不自在的移到别处。
张琛南这才反应过来，他瞥见陈睿又看了剩下两人，心情有一瞬的别扭。
虽然赌约的前提条件被人打坏了，但是吧，这好像跟他当时想的大差不差吧。
那，宋息赢了。
舒乐宁道:“你发什么呆？”
张琛南余光看了宋息，坐下来乐呵起来“谢谢兄弟啊！”
张恺摸了摸鼻子“兄弟不用客气。”他们也就装个气势。
陈睿看着面前的凳子，他突然看向宋息“我可以坐这吗？”
宋息看他“可以。”
张恺见陈睿坐在宋息旁边，嘴角压不住的上扬。有什么比看着正主发糖好呢？
“那个兄弟。”张恺轻咳“我们能和你们拼桌吗？”说完他还从后面拍了赵绍。
赵绍道:“嗯。”
“……”张恺无语。
四个人各怀鬼胎的瞥了旁边的两人。然后脸上挂着笑的近乎起来。
舒乐宁笑道:“可以呀，刚才你们帮了忙的。而且你们还是息息的朋友吧？”
张恺有些心虚的“昂”一声，朋友，那应该是陈睿吧。
张琛南坐在舒乐宁旁边把对面的位置留给张恺和赵绍，他两去拿烧烤过来。
“你放学就过来了？”陈睿问宋息。他一问就后悔，这看着宋息的衣服就是放学过来的啊，衣服都没换还是校服。但他不知道找点什么话题来说。
宋息道:“不是，还去了一趟一中。”
“一中啊，”陈睿突然笑起来“我有两个朋友正好在一中，有一个还跟你一个姓呢。”
宋息眉头一挑，道:“你那个朋友是叫宋洛吗？”
陈睿笑意散去，他眨眼“你认识？”
“我表哥。”
“……”陈睿拿过一杯饮料喝起来。
啊啊啊！怎么这么巧啊！
宋息瞬息勾起唇角歪头“那另一个朋友呢？叫什么名字？”
陈睿低眸看她“那个跟你表哥玩的好，叫解星芒。”
“解星芒。”她想起来今天看到的那个男生。
“对了，他名字起的超级有水平。”陈睿道:“还是一首诗呢。叫……阵解星芒尽，营空海雾消。”
“好听，你呢？”
陈睿发现这个话题不错，慢慢聊开了。
“我啊，博学睿思的睿。”他想起什么笑着对宋息说“我们两个的字刚好啊，我是博学睿思，你是自强不息，我们两个加起来就是好好学习。”
“不是啊。”宋息恢复以往的状态“你和我加起来就不是好好学习了，我不想要自强不息的息字。”
陈睿觉察到她的情绪，他嗓音放低温和的询问“那你想要什么息？”
宋息看他，明明她的眼睛没有什么变化，但陈睿就感到了刚才她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情绪。
宋息道:“不知道。你不怕我想要的息字跟你的加不起来吗？”
陈睿笑起来“不会，你说一个我就算抠歪理也要把它加起来。”
“……”宋息没再说话了。桌上的人或多或少都在聊天，张琛南和舒乐宁有时候问陈睿两句。宋息跟机器一样执行吃饭的指令。
直到吃完饭几人开始分配回去。张琛南和舒乐宁家顺路，这会儿天黑了两人就先一起走了。
“哎呀。”张恺勾着赵绍脖子冲陈睿招手“我两也就先走了。”
陈睿道:“你两家不顺路走什么？”
张恺不满道:“我怕走夜路不安全找个人陪我怎么了？”
赵绍点头附和“我两可以先去逛然后再……”
“你别说了。”张恺捂住赵绍大嘴不容置疑的拉着他走了。
陈睿回头“走吧，坐公交。”
宋息跟在他身后“我可以自己走。”
陈睿道:“可是天黑了不安全。张恺都怕的。”
宋息不说话了，她跟着陈睿等车。两人只是站在那都不说话，气氛就有些微妙。
宋息余光瞥见陈睿在看手机，她收回目光开始思考起来。根据刚才的情况，她基本可以确定，陈睿对她是超过好感的，应该是喜欢的。只是喜欢的多少她不知道。她又想到自己。
她不讨厌陈睿，也抱有一定的好感。但是喜欢……
好像并不多……
她有些苦恼的皱皱眉，越思考越沉沦。直到有人轻轻的拍了她一下才回过神。
陈睿指了指前面“车来了。”
两人上车找好位置后，宋息终究还是扭头。
“你现在下车还来的及。”她瞟一眼上车的门，还开着。
陈睿挑眉“来不及了。我那一块钱已经进了这辆车的肚子里了。”
宋息蹙眉，她有些不理解了。
“你去哪里又回来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嘛……”陈睿往前一趴，趴在了宋息的椅背上。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小。
“你知不知道你们那里有一家买糕点的铺子？”
“落江南？”宋息有些不确定。
“对。”陈睿笑着直起身“我喜欢那里面买的蛋糕，尤其是红丝绒蛋糕。”他说着眼睛看着宋息。
宋息听出来了，她之前给陈睿的那个蛋糕就是这家店的。好像也是红丝绒的。
“它可以点外卖。”
“不好。”陈睿道:“我看了，点外卖要三十分钟左右足够我去一趟再回来了。而且，我爸妈有事还要一会儿才回来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好孤单的 。”
宋息听完看他一眼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在公交车站的几分钟陈睿看遍了她家附近的外卖。最后找到了这个很相似的蛋糕。
等宋息转过头，陈睿才看向窗外。慢慢的，他的目光从外面的景色变成了玻璃上宋息的影子。
少女正在发消息手机上的光照在白晢的脸上，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打字。
她的手还蛮适合弹钢琴的。
陈睿这样想着突然自嘲般的笑了笑。
他好像有点过度关注宋息了。
他假装看景色，但是坐直了身体眼睛一侧目就看到了宋息的半面脸。他这才发现，宋息的身上很白，有点不正常的白，所以手机光照的都不觉得显眼。他瞟一眼宋息的后脖颈，感觉一只手就可以掐住了，上面还有明显血管。
明明看着就很脆弱啊，为什么眼中总有一种空洞带着的倔强？
“为什么会把头发剪短了？”陈睿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宋息打字的手一顿，兴是觉得陈睿这么问很突然，她侧头眼睛看着窗外。
“因为太长了。”
“……”很正经合理的理由。
“他好像给我剪的有点短了。”宋息看了看自己只比脖子长几厘米的头发。才开始她只是想把下面分叉的剪掉，那会儿发消息也没注意理发师要剪的长度。等剪完才发现比想象中的要短好多。
陈睿随口一问“当时的头发留了多久了？”
“三年吧。”
“这次也留三年？”
“留着吧。”
“嗯。”陈睿道。
“……”宋息低眸，她其实不太擅长聊天的，每次和舒乐宁张琛南都是他们找的话题。一瞬间也不知道能和陈睿换个什么话题。
但是这么尬着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陈睿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要来根烟吗？”宋息看他，手已经开始掏书包了。
陈睿忙拦住她“不用，我不吸烟。”
宋息手摸住一个盒子，她看了眼又看了一眼陈睿，最后想了想还是把它拿了出来。
“这个不会上瘾。”
陈睿这才看清那个盒子。是他之前给宋息戒烟的糖。不过说起来，他当时给的时候没有尝过是什么味道的，现在看来这一盒就用了一根。
他拿过来盒子仔细打量，末了问宋息“很难吃？”
宋息实诚道:“我不配拥有。”
“……”那估计不老好吃。
他攥紧了盒子塞进口袋“再换个？这个不要用了。”
宋息歪头语气有些揶揄“送出去的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我送的心意没到。”陈睿微笑“不合你意，我再换换。”
“陈睿。”宋息正色起来，她调整好姿势这才认真的看着陈睿。
“我烟瘾不重的，平时只要不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不太喜欢抽烟的。我可以自己戒烟，你不用帮我。我也没说那个糖不好……就是味道不好，你心意很好。”
这句话说出来没什么毛病，可是配上宋息认真的样子就有点想笑。
宋息的声音清冷，长相清冷，这句话说的语气都夹杂着严肃。
只是个很小的事情啊。
陈睿忍了忍还是笑了起来。
“宋息，你说这句话好像在给我承诺戒烟唉。”
宋息“……”她没有。
“你这样……”陈睿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歪头，他嗓音温和仔细听还有点苏。压低声音时会扰的人耳朵痒。
他轻声笑道:“你这样，让我觉得你其实很好欺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