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松鹤在家里待不住，他没办法给那俩个人好脸色，和老头子之间是不点都炸，他不想让陈默夹杂中间难办，几乎是夹着尾巴做人了，连他自己有时想着都委屈，凭什么在自己家里还得顾及这顾及那的，但一想到陈默那天晚上颤抖地说自己不被任何人寄以期望的可怜样，他的气焰就得灭一截。但他不找事，不代表别人不找事，那个女的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让陆松鹤有理说不出。陈默留在学校上自习，他连挑食都不知道跟谁挑。
就连他给乔兮诉苦也得被教训。
那天晚上，他实在是憋得受不了了，忍不住和乔兮吐槽了一句：“你说她四五十岁的人，还以为自己是年轻小姑娘呢一天有事没事唧唧歪歪的。”
“实在不行你到我家来吧，我家白天没人，晚上你自己回去睡一觉就行。”乔兮霹雳吧啦地陪着他说了一大堆。
估摸着路松鹤此时已经消气了，乔兮犹豫着开了口，语气也不再像刚刚那样随意，“还有啊，我不太喜欢你刚刚说那些话，你不能因为别人长相，年龄，就剥夺人家喜怒哀乐的权利嘛。”
“当然！”乔兮赶在陆松鹤之前开了口，“我知道你只是随口一说，我只是最近看了太多这样的东西，心里有些不舒服。”
“行了行了，挂了。”陆松鹤知道乔兮对他就是想到啥说啥，但是自己烦起来的时候，哪有心情管这种“细枝末节”的是非对错。
即使后面乔兮给他点了一大堆外卖，他也还是觉得心里有股气上不去下不来。
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别扭伤害的只会是他自己和爱他的人，但他就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别扭的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希望有人可以把他不断下坠的心托住，他希望用这种方式来感受爱，确定爱。
他希望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脾气，然后总有一个来帮他打理好一切，告诉他，我爱你。
可是一个错误的开头，怎么能有一个正确的结尾呢？
又一次和父亲爆发争吵，想着反正学校外面的房子也是一直租着的，他干脆搬了出去。
说实话最开始的几天他过得蛮不错的，在家里不过待了两三天，他就和带了一辈子一样，每一天都有吵不完的架，感觉自己都要生出三头六臂来了。自己住着，没有那些鸡飞狗跳，感觉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在未来，陆松鹤重新开始回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学会独自生活的时候，总会回想起这段日子。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独居的好处，以前他一个人住着，总是像冷宫里的弃妃一样，觉得孤寂，感觉自己是不被需要的那一个，现在想来，每天睡到自然醒，吃自己想吃的，做自己想做的，到底有什么不好，有些东西，没有就别强求。虽然是另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但起码起到了实际的作用。
就这样，陆松鹤过了一段时间“闲云野鹤”的日子，每天吃完饭出去散散步，什么都想，什么都不想，看看今天的云是什么样式，花苞又添了几分颜色，他奇迹般的爱上了这样“退休式”生活，还颇有几分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意思。可他舒服了，他爸却不舒服。自己的面子从学校回来才待了几天就走了，这怎么行，可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吗？老爷子一气之下断了他的生活费，你要自己活，那就别用老子的钱！
陆松鹤还是回去了，但不是因为没钱了，他只是怕过年了要是老头还见不到他人直接被气进医院了。
“小路回来啦！”
陆松鹤睨她一眼，恰巧看到了正在帮忙的陈默，移开视线，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路父本来想教训他一顿，却意外见他的回应了，便只是欲言又止地叹了一口气，招呼着他坐下来吃饭了。
没多久，陈默和妈妈也一起坐了下来。
餐桌上，俩口子一直在一唱一和的试图活跃气氛，陈默偶尔也迎合几句，只有陆松鹤，一开始还是一言不发，他放不下面子，觉得自己走了又眼巴巴地回来算怎么就是，想等着老头来给他一个台阶下，可到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到后面，自己憋不住了，安慰自己只是不想破坏了过年的气氛，最终还是加入了他们的聊天。
听到陆松鹤也和他们一起开玩笑后，路父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小鹤啊，你吃完饭到我书房来，我们父子俩谈谈心。”
凭心而论，老头对他，除了缺少陪伴外，在物质上该少的一样不少，亲人之间的感情，那里是说得清楚的。
看着父亲头发又白了不少，陆松鹤也软了下来，闷闷地答应了：“嗯。”
不知道是不是节日气氛的加持，这顿饭吃得并不那么难熬，几人倒还有说有笑的。
“小鹤，爸爸平时是有些疏忽了你。”路父说得很慢，似乎在努力斟酌着每一个词，“爸爸之前一直没有意识到，对你来说，我其实，是一个很自私的爸爸，我反思了很久，也承认，但是你要相信，你是我的儿子，不管怎么样，不要质疑爸爸对你的爱，啊。”
路父显然也不太适应说这些：“你对你阿姨怎么样，爸爸不强迫你，你的学习，爸爸不强迫你，你未来就算没考上好大学，爸爸也会给你一条好出路的。”
路松鹤见过父亲的很多面，可他很难把这所有的面联系起来，无情的，有情的，强势的，让步的，这些面不论他见得再多也是面，他很难把父亲在心中建立起一个立体的，完整的图像。
“我知道了。”
“还有陈默。”他爸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你别老是欺负人家，不给人家好脸色看，穿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家苛待了他呢。”
路松鹤此刻就像长期长在龟裂土地上的一棵小草，好不容易漏了两滴水下来，以为终于天降甘霖了，结果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漏了两滴。他突然格外矫情，几乎一股脑认定他爸前面铺垫半天就是为了说这些事情，听着这话觉得格外刺耳。
他本来想开口反驳，又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心里升起一股疲惫感。
路父看出来了他的不服：“爸爸都知道，啊，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去解决，出去吧。”
每次都是自己知道，路松鹤很想问他你到底知道什么，这么多年了，他对自己的亲儿子上了几分心。不用猜，肯定是那个女人又去他爸那里吹耳边风了，还好意思假惺惺地叫自己小路，但转念一想，不管怎样，他都觉得陈默比他，是幸运的，起码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他妈妈和他相互扶持。路松鹤此刻除了生气，更多的还是失望，不管平时再怎么嘴硬，他心里永远是有对亲情的期待的，那种感觉是任何其他人都弥补不了的，可他爸爸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希望，又打碎他的希望。他没有办法做到去恨他的亲生父亲，这股气不可避免地转移到了陈母身上。
另一边，陈默看着自己妈妈和保姆一起忙上忙下的，不禁想着这就是他妈妈算计来的婚姻吗？
这个家庭总是在无形中给每个人戴上枷锁。
“聊得怎么样？”上楼正好看见路松鹤，他正在想事情，脑子没转过弯来，下意识问了一句。
“拖你妈福，很好。”本来还可以克制的情绪在陈默询问的那一刻就脱了轨，路松鹤皮笑肉不笑地挤兑着他，故意加重了你妈两个字。
陈默皱了皱眉，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在心里对自己母亲的行为也感到唾弃，暗暗懊悔自己没事瞎问什么，知道他心情不好，便不打算和他再说下去。
谁知陆松鹤有些不依不饶，一把抓住了陈默的手：“你欠我的，陈默，你一辈子欠我的。”
“我欠你什么了，滚开。”陈默语气也冷了下来。
“你要我把你妈做的事给你复述一遍吗？”
“那好啊，从我妈和我爸还没离婚的时候……”
“够了！我要是可以把我妈也绑过来给你说对不起就好了，你以为我不想吗？谁他妈愿意，愿意……”陈默说到后面有些难以启齿，“我妈妈是欠你的，她活该，我知道，我再怎么补偿你，那都是不能相抵的，但是我是人，陆松鹤，不是说一就是一的机器。”
“陈默，你说得是比唱得好听，不要搞得就你一个人清清白白好吗？就你无辜就你高尚行了吧！”
陈默的火也上来了，他觉得陆松鹤一扯到这些事情就无法沟通：“那你要我怎么样！我欠你吗！”
“那我也对不起行了吧！我们俩个一天什么都不干了，就逮着对方对不起！”陆松鹤的眼神忽然变得讥讽：“或者你想要你要我说什么？我喜欢你？”
说完，陈默和他都愣住了。
陆松鹤感受到陈默的呼吸变得沉重，他不知道是因为气氛，还是……
他自知失言，可话都说出去了，自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他见陈默不说话，强撑着，假装若无其事的想要出去，他忽然很想回到自己的卧室，回到一个安静的独属于自己的空间，睡一觉。
陆松鹤几乎都能感受到陈默在颤抖，抢在他开口之前夺门而出，他每次都想通过这些事让陈默对他多一点愧疚，多对他好一点，但似乎每一次都弄巧成拙。
不能再这样了。
回到卧室，他试着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喂，妈。”
“怎么了小鹤？突然想起给妈妈打电话啦？”那边是一个格外温柔的声音，仿佛可以带人回到静谧的乌托邦。
“没事，妈我就是……”
没等陆松鹤说完，那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乖，不哭不哭啊，我来抱吧。”
“你的孩子？”陆松鹤颤抖着声音，不可置信的问道。
“诶，我先挂了啊，你妹妹哭了。”
尾音都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陆松鹤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妈妈都快年过半百又给自己生了个妹妹，自己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知道。
他躺在床上，笑声和泪水一样止不住。
就连他给乔兮诉苦也得被教训。
那天晚上，他实在是憋得受不了了，忍不住和乔兮吐槽了一句：“你说她四五十岁的人，还以为自己是年轻小姑娘呢一天有事没事唧唧歪歪的。”
“实在不行你到我家来吧，我家白天没人，晚上你自己回去睡一觉就行。”乔兮霹雳吧啦地陪着他说了一大堆。
估摸着路松鹤此时已经消气了，乔兮犹豫着开了口，语气也不再像刚刚那样随意，“还有啊，我不太喜欢你刚刚说那些话，你不能因为别人长相，年龄，就剥夺人家喜怒哀乐的权利嘛。”
“当然！”乔兮赶在陆松鹤之前开了口，“我知道你只是随口一说，我只是最近看了太多这样的东西，心里有些不舒服。”
“行了行了，挂了。”陆松鹤知道乔兮对他就是想到啥说啥，但是自己烦起来的时候，哪有心情管这种“细枝末节”的是非对错。
即使后面乔兮给他点了一大堆外卖，他也还是觉得心里有股气上不去下不来。
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别扭伤害的只会是他自己和爱他的人，但他就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别扭的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希望有人可以把他不断下坠的心托住，他希望用这种方式来感受爱，确定爱。
他希望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脾气，然后总有一个来帮他打理好一切，告诉他，我爱你。
可是一个错误的开头，怎么能有一个正确的结尾呢？
又一次和父亲爆发争吵，想着反正学校外面的房子也是一直租着的，他干脆搬了出去。
说实话最开始的几天他过得蛮不错的，在家里不过待了两三天，他就和带了一辈子一样，每一天都有吵不完的架，感觉自己都要生出三头六臂来了。自己住着，没有那些鸡飞狗跳，感觉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在未来，陆松鹤重新开始回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学会独自生活的时候，总会回想起这段日子。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独居的好处，以前他一个人住着，总是像冷宫里的弃妃一样，觉得孤寂，感觉自己是不被需要的那一个，现在想来，每天睡到自然醒，吃自己想吃的，做自己想做的，到底有什么不好，有些东西，没有就别强求。虽然是另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但起码起到了实际的作用。
就这样，陆松鹤过了一段时间“闲云野鹤”的日子，每天吃完饭出去散散步，什么都想，什么都不想，看看今天的云是什么样式，花苞又添了几分颜色，他奇迹般的爱上了这样“退休式”生活，还颇有几分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意思。可他舒服了，他爸却不舒服。自己的面子从学校回来才待了几天就走了，这怎么行，可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吗？老爷子一气之下断了他的生活费，你要自己活，那就别用老子的钱！
陆松鹤还是回去了，但不是因为没钱了，他只是怕过年了要是老头还见不到他人直接被气进医院了。
“小路回来啦！”
陆松鹤睨她一眼，恰巧看到了正在帮忙的陈默，移开视线，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路父本来想教训他一顿，却意外见他的回应了，便只是欲言又止地叹了一口气，招呼着他坐下来吃饭了。
没多久，陈默和妈妈也一起坐了下来。
餐桌上，俩口子一直在一唱一和的试图活跃气氛，陈默偶尔也迎合几句，只有陆松鹤，一开始还是一言不发，他放不下面子，觉得自己走了又眼巴巴地回来算怎么就是，想等着老头来给他一个台阶下，可到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到后面，自己憋不住了，安慰自己只是不想破坏了过年的气氛，最终还是加入了他们的聊天。
听到陆松鹤也和他们一起开玩笑后，路父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小鹤啊，你吃完饭到我书房来，我们父子俩谈谈心。”
凭心而论，老头对他，除了缺少陪伴外，在物质上该少的一样不少，亲人之间的感情，那里是说得清楚的。
看着父亲头发又白了不少，陆松鹤也软了下来，闷闷地答应了：“嗯。”
不知道是不是节日气氛的加持，这顿饭吃得并不那么难熬，几人倒还有说有笑的。
“小鹤，爸爸平时是有些疏忽了你。”路父说得很慢，似乎在努力斟酌着每一个词，“爸爸之前一直没有意识到，对你来说，我其实，是一个很自私的爸爸，我反思了很久，也承认，但是你要相信，你是我的儿子，不管怎么样，不要质疑爸爸对你的爱，啊。”
路父显然也不太适应说这些：“你对你阿姨怎么样，爸爸不强迫你，你的学习，爸爸不强迫你，你未来就算没考上好大学，爸爸也会给你一条好出路的。”
路松鹤见过父亲的很多面，可他很难把这所有的面联系起来，无情的，有情的，强势的，让步的，这些面不论他见得再多也是面，他很难把父亲在心中建立起一个立体的，完整的图像。
“我知道了。”
“还有陈默。”他爸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你别老是欺负人家，不给人家好脸色看，穿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家苛待了他呢。”
路松鹤此刻就像长期长在龟裂土地上的一棵小草，好不容易漏了两滴水下来，以为终于天降甘霖了，结果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漏了两滴。他突然格外矫情，几乎一股脑认定他爸前面铺垫半天就是为了说这些事情，听着这话觉得格外刺耳。
他本来想开口反驳，又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心里升起一股疲惫感。
路父看出来了他的不服：“爸爸都知道，啊，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去解决，出去吧。”
每次都是自己知道，路松鹤很想问他你到底知道什么，这么多年了，他对自己的亲儿子上了几分心。不用猜，肯定是那个女人又去他爸那里吹耳边风了，还好意思假惺惺地叫自己小路，但转念一想，不管怎样，他都觉得陈默比他，是幸运的，起码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他妈妈和他相互扶持。路松鹤此刻除了生气，更多的还是失望，不管平时再怎么嘴硬，他心里永远是有对亲情的期待的，那种感觉是任何其他人都弥补不了的，可他爸爸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希望，又打碎他的希望。他没有办法做到去恨他的亲生父亲，这股气不可避免地转移到了陈母身上。
另一边，陈默看着自己妈妈和保姆一起忙上忙下的，不禁想着这就是他妈妈算计来的婚姻吗？
这个家庭总是在无形中给每个人戴上枷锁。
“聊得怎么样？”上楼正好看见路松鹤，他正在想事情，脑子没转过弯来，下意识问了一句。
“拖你妈福，很好。”本来还可以克制的情绪在陈默询问的那一刻就脱了轨，路松鹤皮笑肉不笑地挤兑着他，故意加重了你妈两个字。
陈默皱了皱眉，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在心里对自己母亲的行为也感到唾弃，暗暗懊悔自己没事瞎问什么，知道他心情不好，便不打算和他再说下去。
谁知陆松鹤有些不依不饶，一把抓住了陈默的手：“你欠我的，陈默，你一辈子欠我的。”
“我欠你什么了，滚开。”陈默语气也冷了下来。
“你要我把你妈做的事给你复述一遍吗？”
“那好啊，从我妈和我爸还没离婚的时候……”
“够了！我要是可以把我妈也绑过来给你说对不起就好了，你以为我不想吗？谁他妈愿意，愿意……”陈默说到后面有些难以启齿，“我妈妈是欠你的，她活该，我知道，我再怎么补偿你，那都是不能相抵的，但是我是人，陆松鹤，不是说一就是一的机器。”
“陈默，你说得是比唱得好听，不要搞得就你一个人清清白白好吗？就你无辜就你高尚行了吧！”
陈默的火也上来了，他觉得陆松鹤一扯到这些事情就无法沟通：“那你要我怎么样！我欠你吗！”
“那我也对不起行了吧！我们俩个一天什么都不干了，就逮着对方对不起！”陆松鹤的眼神忽然变得讥讽：“或者你想要你要我说什么？我喜欢你？”
说完，陈默和他都愣住了。
陆松鹤感受到陈默的呼吸变得沉重，他不知道是因为气氛，还是……
他自知失言，可话都说出去了，自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他见陈默不说话，强撑着，假装若无其事的想要出去，他忽然很想回到自己的卧室，回到一个安静的独属于自己的空间，睡一觉。
陆松鹤几乎都能感受到陈默在颤抖，抢在他开口之前夺门而出，他每次都想通过这些事让陈默对他多一点愧疚，多对他好一点，但似乎每一次都弄巧成拙。
不能再这样了。
回到卧室，他试着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喂，妈。”
“怎么了小鹤？突然想起给妈妈打电话啦？”那边是一个格外温柔的声音，仿佛可以带人回到静谧的乌托邦。
“没事，妈我就是……”
没等陆松鹤说完，那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乖，不哭不哭啊，我来抱吧。”
“你的孩子？”陆松鹤颤抖着声音，不可置信的问道。
“诶，我先挂了啊，你妹妹哭了。”
尾音都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陆松鹤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妈妈都快年过半百又给自己生了个妹妹，自己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知道。
他躺在床上，笑声和泪水一样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