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和班般联系了吗？”早饭餐桌上，付闻樱悠悠地开口，“男孩子要主动一点。我和爸爸都觉得你们俩很合适。”
“她没有打电话给我。”孟宴臣酌一口咖啡，付闻樱同款的悠悠回复，“我还没有能得到她的联系方式。”
付闻樱一时语结，皱起眉头来。
孟怀瑾连忙出来打圆场，“妈妈说的没错，你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好。”孟宴臣见好就收，“我去上班了。”
留下潇洒背影的孟宴臣没忍住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他想，在很多方面，他还是很欣赏那位班家二小姐的。
比如这件事。
那天，一曲舞毕，孟宴臣刚牵着班般下场，付闻樱和班蕤就凑上来了。
“闻樱阿姨好。”班般礼貌地问好，小嘴还甜，“闻樱阿姨，我们明明那么多年没见，可是您怎么一点也没变呀？”
付闻樱被哄得晕头转向，但也不忘重点，“班般，你刚回国，肯定有很多不熟悉。你让你宴臣哥哥多领你出去转转儿。”
“那敢情好。”班蕤连忙答应下来，“我现在根本抽不出时间来陪她，宴臣如果不嫌麻烦，可真正帮了姐姐大忙！”
“都是应该的。”付闻樱难得这样笑开了花儿，安排得明明白白，“宴臣，你快和班般留个微信，方便联系。”
孟宴臣正有些不情不愿地准备掏手机，身边的小人儿默默开了口，“可我没有手机也没有微信。”
……
孟宴臣的动作顿住，他相信那一刻他看她的眼里肯定带着佩服。她怎么总是可以把局面拉到一个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啊？”付闻樱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当代年轻人现在还有人没有手机的吗？！
“怪我怪我。”班蕤及时出来打圆场，“她刚回来没多久，我也没来得及去给她置办。不碍事儿，等我给她置办好了，直接把宴臣名片推给她就行！”
“啊！名片！”像是想到了解决方法，她有些骄傲，“宴臣哥哥，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吧，我背号码可厉害了。”
“……”孟宴臣失笑，“好。”
如她所愿地给她留了一张自己的名片。
然后，离舞会结束已经一个多月了，她也不曾联系过他。
自然，托她的福，他也有了个好理由来搪塞他的母亲大人。
今天是肖亦骁新女友的生日派对，孟宴臣真的非常不想来。
但肖亦骁威胁他说，如果他今天不来，他就再也不会代替他去为许沁送饭了。
所以，他还是如约出现在了这里。
他很意外会在这里碰见她。
她的那头红发已经染回黑色，拿了木簪松松地盘在脑后，整个人显得乖巧了不少。
纯黑无袖的盘扣立领短上衣，宽松的同色麻裤，搭配一双暗纹的手工纳底绣花鞋，一身中式装扮在她身上，倒是显出了几分古典韵味。
她看见他，笑着走过来，“宴臣哥哥。”
孟宴臣点点头，算是回应。
她也不甚在意，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遥望那一头和他们两个格格不入的热闹。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孟宴臣就发现她其实并不爱讲话。
他最近认识的那个女孩儿叶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其实话也不算多。
但她们两个完全不一样。
叶子的沉默多是因为她在忙着察言观色，深怕自己说错一句话而漏了马脚。
而她的沉默却只是因为她想要沉默，无关其他。
同理，她的发言也是一样，她似乎很少顾及说话的场合，总是不管他人死活的直抒胸臆。
这一点，叶子自然，甚至是沁沁，也做不到。
察觉到孟宴臣的眼神，班般也转头看他。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但奇怪的是，却也毫不尴尬。
孟宴臣移开视线，环顾了会场一周，那个总是和她如影随形的大高个今天倒是没看到。
但离他们三五米的地方，还是站了几个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子。
果然，班二小姐的排场还是大。
“喂！我以为你来能帮我招待下班般妹妹，你就这么杵着算是什么意思？！”肖亦骁握着一杯酒迎过来，语气带着责怪，“小班般可是我的贵客，麻烦你细致点。”
孟宴臣白他一眼，懒得搭话。
班般只是笑，“亦骁哥哥，我很自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快去陪着楚悦姐姐吧～”
肖亦骁像夸奖小朋友那样给班般竖一个大拇指，“还是我班般妹妹懂事！那你怎么舒服怎么来～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或者你楚悦姐姐！”
“好！”她重重点头，也像个听话的小朋友。
肖亦骁放心地走了，这里又只剩下他们俩个。
孟宴臣喝完了杯中的香槟，打算就撤了。反正他来露个脸就够了吧。
察觉到他要走的意思，班般转过头来，认真地提醒，“楚悦姐姐还没切蛋糕。”
孟宴臣顿住了动作，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同样认真地回答，“我不喜欢吃蛋糕。“
班般：“也还没为她唱生日快乐歌，祝她生日快乐。”
孟宴臣这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在提醒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给楚悦庆生，而这个目的没有达成，他不应该就这样走了。
似乎，有点道理。
正好全场的大灯被按灭，五颜六色的小彩灯闪烁里，肖亦骁推了一个插满了蜡烛的蛋糕进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大家都非常配合得用手拍着节拍，唱起来。
孟宴臣转头看一眼身边这位，明明和今日主角隔的那么老远，但也没有拉下节拍，真诚地拍着小手唱着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说她合群么，她又和他们隔得老远，你说她不合群么，她又在努力地融入他们。
她甚至百忙之中还抬头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唱？！”
孟宴臣被她盯得只能也学着她，用手拍起节奏来。
“哇哦哦哦～～”人群里有人拉响了几个小礼炮，寿星在众人的喝彩中许下心愿，吹灭了蜡烛。
再充满仪式感得在蛋糕上切下第一刀，就算圆满结束了。
“pong！”不知哪里发出来的巨响，全场漆黑一团。
连着刚刚还在闪的小彩灯都没了光亮。
黑暗中，孟宴臣感觉到她被吓得抖了一抖。
“大家待在原地别动！”肖亦骁及时跳出来安抚多少收到了些惊吓的诸位，“我现在去询问一下，估计只是电闸跳了，大家不要紧张。”
反应过来的客人们都拿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房间里恢复了一些光亮。
但这个房间太大，孟宴臣和班般离他们太远，这边还是黑漆漆的。
有一只小手握住了他垂着的手，孟宴臣下意识地想要挣开，但那只手冰得可怕，他低头问她，“你冷吗？”
“……我有些害怕。”她不看他，满是戒备地盯着前方，像一只竖起了刺的刺猬。
“不用怕。只是停电。”孟宴臣还是没忍心抽回自己的手。反握住那只小手，他尽可能轻柔地安抚她，“我把手电筒打开好吗？打开就不黑了。”
“不行！”她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很坚决，“会暴露的。”
门外有人冲进来，她反应迅速地挣脱开他的手，严严实实地挡在了他身前。
那个刚说完自己害怕的女孩子，在她以为的危险来临之际，却选择挡在别人前面。
所幸，没有危险。
整个房间亮起了备用灯。
恢复的光亮里，孟宴成发现那几位穿着西装的壮汉保持着和她一样的高度戒备，把他们俩给围在保护圈里。
站在他身前的她，确认了安全，偷偷地松了口气，若无其事地转头和他笑，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孟宴臣看着盈满了笑的她，突然有些鼻子发酸。
“出去吧。”他也冲她笑起来，“生日快乐歌唱完了。”
“……好。”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奇，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出去吧。”
“她没有打电话给我。”孟宴臣酌一口咖啡，付闻樱同款的悠悠回复，“我还没有能得到她的联系方式。”
付闻樱一时语结，皱起眉头来。
孟怀瑾连忙出来打圆场，“妈妈说的没错，你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好。”孟宴臣见好就收，“我去上班了。”
留下潇洒背影的孟宴臣没忍住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他想，在很多方面，他还是很欣赏那位班家二小姐的。
比如这件事。
那天，一曲舞毕，孟宴臣刚牵着班般下场，付闻樱和班蕤就凑上来了。
“闻樱阿姨好。”班般礼貌地问好，小嘴还甜，“闻樱阿姨，我们明明那么多年没见，可是您怎么一点也没变呀？”
付闻樱被哄得晕头转向，但也不忘重点，“班般，你刚回国，肯定有很多不熟悉。你让你宴臣哥哥多领你出去转转儿。”
“那敢情好。”班蕤连忙答应下来，“我现在根本抽不出时间来陪她，宴臣如果不嫌麻烦，可真正帮了姐姐大忙！”
“都是应该的。”付闻樱难得这样笑开了花儿，安排得明明白白，“宴臣，你快和班般留个微信，方便联系。”
孟宴臣正有些不情不愿地准备掏手机，身边的小人儿默默开了口，“可我没有手机也没有微信。”
……
孟宴臣的动作顿住，他相信那一刻他看她的眼里肯定带着佩服。她怎么总是可以把局面拉到一个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啊？”付闻樱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当代年轻人现在还有人没有手机的吗？！
“怪我怪我。”班蕤及时出来打圆场，“她刚回来没多久，我也没来得及去给她置办。不碍事儿，等我给她置办好了，直接把宴臣名片推给她就行！”
“啊！名片！”像是想到了解决方法，她有些骄傲，“宴臣哥哥，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吧，我背号码可厉害了。”
“……”孟宴臣失笑，“好。”
如她所愿地给她留了一张自己的名片。
然后，离舞会结束已经一个多月了，她也不曾联系过他。
自然，托她的福，他也有了个好理由来搪塞他的母亲大人。
今天是肖亦骁新女友的生日派对，孟宴臣真的非常不想来。
但肖亦骁威胁他说，如果他今天不来，他就再也不会代替他去为许沁送饭了。
所以，他还是如约出现在了这里。
他很意外会在这里碰见她。
她的那头红发已经染回黑色，拿了木簪松松地盘在脑后，整个人显得乖巧了不少。
纯黑无袖的盘扣立领短上衣，宽松的同色麻裤，搭配一双暗纹的手工纳底绣花鞋，一身中式装扮在她身上，倒是显出了几分古典韵味。
她看见他，笑着走过来，“宴臣哥哥。”
孟宴臣点点头，算是回应。
她也不甚在意，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遥望那一头和他们两个格格不入的热闹。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孟宴臣就发现她其实并不爱讲话。
他最近认识的那个女孩儿叶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其实话也不算多。
但她们两个完全不一样。
叶子的沉默多是因为她在忙着察言观色，深怕自己说错一句话而漏了马脚。
而她的沉默却只是因为她想要沉默，无关其他。
同理，她的发言也是一样，她似乎很少顾及说话的场合，总是不管他人死活的直抒胸臆。
这一点，叶子自然，甚至是沁沁，也做不到。
察觉到孟宴臣的眼神，班般也转头看他。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但奇怪的是，却也毫不尴尬。
孟宴臣移开视线，环顾了会场一周，那个总是和她如影随形的大高个今天倒是没看到。
但离他们三五米的地方，还是站了几个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子。
果然，班二小姐的排场还是大。
“喂！我以为你来能帮我招待下班般妹妹，你就这么杵着算是什么意思？！”肖亦骁握着一杯酒迎过来，语气带着责怪，“小班般可是我的贵客，麻烦你细致点。”
孟宴臣白他一眼，懒得搭话。
班般只是笑，“亦骁哥哥，我很自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快去陪着楚悦姐姐吧～”
肖亦骁像夸奖小朋友那样给班般竖一个大拇指，“还是我班般妹妹懂事！那你怎么舒服怎么来～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或者你楚悦姐姐！”
“好！”她重重点头，也像个听话的小朋友。
肖亦骁放心地走了，这里又只剩下他们俩个。
孟宴臣喝完了杯中的香槟，打算就撤了。反正他来露个脸就够了吧。
察觉到他要走的意思，班般转过头来，认真地提醒，“楚悦姐姐还没切蛋糕。”
孟宴臣顿住了动作，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同样认真地回答，“我不喜欢吃蛋糕。“
班般：“也还没为她唱生日快乐歌，祝她生日快乐。”
孟宴臣这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在提醒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给楚悦庆生，而这个目的没有达成，他不应该就这样走了。
似乎，有点道理。
正好全场的大灯被按灭，五颜六色的小彩灯闪烁里，肖亦骁推了一个插满了蜡烛的蛋糕进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大家都非常配合得用手拍着节拍，唱起来。
孟宴臣转头看一眼身边这位，明明和今日主角隔的那么老远，但也没有拉下节拍，真诚地拍着小手唱着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说她合群么，她又和他们隔得老远，你说她不合群么，她又在努力地融入他们。
她甚至百忙之中还抬头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唱？！”
孟宴臣被她盯得只能也学着她，用手拍起节奏来。
“哇哦哦哦～～”人群里有人拉响了几个小礼炮，寿星在众人的喝彩中许下心愿，吹灭了蜡烛。
再充满仪式感得在蛋糕上切下第一刀，就算圆满结束了。
“pong！”不知哪里发出来的巨响，全场漆黑一团。
连着刚刚还在闪的小彩灯都没了光亮。
黑暗中，孟宴臣感觉到她被吓得抖了一抖。
“大家待在原地别动！”肖亦骁及时跳出来安抚多少收到了些惊吓的诸位，“我现在去询问一下，估计只是电闸跳了，大家不要紧张。”
反应过来的客人们都拿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房间里恢复了一些光亮。
但这个房间太大，孟宴臣和班般离他们太远，这边还是黑漆漆的。
有一只小手握住了他垂着的手，孟宴臣下意识地想要挣开，但那只手冰得可怕，他低头问她，“你冷吗？”
“……我有些害怕。”她不看他，满是戒备地盯着前方，像一只竖起了刺的刺猬。
“不用怕。只是停电。”孟宴臣还是没忍心抽回自己的手。反握住那只小手，他尽可能轻柔地安抚她，“我把手电筒打开好吗？打开就不黑了。”
“不行！”她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很坚决，“会暴露的。”
门外有人冲进来，她反应迅速地挣脱开他的手，严严实实地挡在了他身前。
那个刚说完自己害怕的女孩子，在她以为的危险来临之际，却选择挡在别人前面。
所幸，没有危险。
整个房间亮起了备用灯。
恢复的光亮里，孟宴成发现那几位穿着西装的壮汉保持着和她一样的高度戒备，把他们俩给围在保护圈里。
站在他身前的她，确认了安全，偷偷地松了口气，若无其事地转头和他笑，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孟宴臣看着盈满了笑的她，突然有些鼻子发酸。
“出去吧。”他也冲她笑起来，“生日快乐歌唱完了。”
“……好。”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奇，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