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鬼船（09）
一切只发生在瞬间。
在众人刚注意到头顶上多出了个人影的时候，白池已经一跃而起，将魔术师扑了下来。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给他发表任何关于“极乐世界”演讲的机会。
魔术师躺在甲板上，痛的身子一抽一抽的，他还要挣扎，白池索性一拳过去，将他打晕。
小茶气喘吁吁追了过来：“叔叔叔叔，他怎么了？”
白池说：“差点就步那太监后尘。”
小茶“啊”了一声，“他找到那个邪物了？”
“不知道。”白池环顾四周，“打听一下，他最后找的是谁。”
魔术师最后去找的，也是他负责的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人，是个戴帽子的中年男人。
听到白池来意，中年男人将他客气请入房间。
“什么？那位小哥出事了？”中年男人脸上闪过惊讶，不像是假装的。
白池：“他在找你的时候，人看着是正常的吧？”
中年男人：“非常正常啊，没什么不对劲。”
白池：“你们聊了哪些内容？”
中年男人便将之前跟魔术师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好像也没有古怪的地方。
“那，方便我再查一下行李吗？”白池问。
中年男人爽快答应了。
白池和小茶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异常。
小茶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她摁住肚子，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白池。
白池说：“就这样吧，我们先出去了。”
白池带着小茶正要出门，中年男人叫住他们：“等一下。”
两人回头。
中年男人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用袖子擦了擦，递给小茶：“给，小家伙。肚子饿了吧，我也只剩这个了。”
小茶赶紧看向白池。
白池说：“收着吧，谢谢人家。”
小茶立马说：“谢谢伯伯！”
小茶和白池回到了甲板上。
迎着落日，小茶啃手上的苹果，一边啃一边说：“那个伯伯是好人，绝对不是他。”
白池好笑：“给你吃的就不是他了？”
小茶点头，又焦虑道：“叔叔，怎么办呢？你说过要在太阳落山之前解决的，现在太阳落山了，我们还没找到那个邪物。魔术师叔叔也昏迷不醒。”
白池沉默着在脑海中复盘。
他们这边查的只剩一对樊氏兄弟，而魔术师那边，因为不省人事，所以无法排除所有人，是再把魔术师查过的人查一遍，还是直接先去找樊氏兄弟？
想着想着，就见斜前方，水仙一手捧着两张纸人尼姑，一手捧着一个小盒子，满脸喜气地走向餐厅方向。
白池心里一动，上前拦住水仙：“水仙师太。”
水仙一愣，认出了白池：“又是你们。”
白池问：“你的两个徒儿回来了吗？”
水仙心虚地瞟一眼手上两张纸人，反问：“干嘛？”
白池说：“没什么，她们要是回来了，我就可以去找那对樊氏兄弟了。”
水仙松了口气：“回来了回来了，你去找他们吧。”
她甚至不好奇白池为什么要找那对兄弟。
白池点点头，转身要走，注意到水仙手上的小盒子，随口问道：“你有钱吃晚饭了？”
“有啊。”水仙尽量表现的从容，可眼中的喜色却止也止不住，“刚赚到。”
“从那对兄弟身上？”
水仙咳嗽一声：“又不是我本人，我是让徒儿化缘，化缘你懂不懂？而且，这次赚够了，我能再撑半个月。”
白池意外道：“那对兄弟这么有钱？”
提起这个，水仙也是一肚子疑虑：“是啊，看打扮也不像有钱人，而且上船这么多天了，这兄弟俩最开始抠抠搜搜的，连吃个饼都要分两顿。前几天突然改了性子，在餐厅大吃大喝，一出手就是金子。要不是看他俩能拿出金子，我也不会让两个徒儿去找他们，咳，化缘……”
直到水仙走远，白池仍站在那里没有反应。
小茶晃晃他的衣袖：“叔叔？”
白池回过神。
小茶问他：“你怎么了？”
白池看一眼远处的景色，对小茶说：“我想，我知道那邪物在哪儿了。”
小茶：“！！！”
白池：“这样，你去把老板、杜琪胜……能叫的人都叫来，我们要抓现行。”
※※※※※※※※※※
小茶行动很快。
没一会儿，老太、惠娘一家，太监的对食（旗袍妇人），尼姑水仙以及各种看热闹的人就聚集在了樊氏兄弟的船舱门外。
白澍抱着小杜小蝶，杜琪胜抱着小杜小悠姗姗来迟。白泽跟在最后。
看到白澍，白池知道人到齐了，开始敲樊氏兄弟的门。
“谁呀？吵死了！”门被打开，看到这么多人，那兄弟之一明显一呆，“你、你们这是干嘛？”
白池说：“能让我们进去吗？”
兄弟之一没动，明显不愿意。
不过，这可由不得他，他愿意也要进，不愿意也要进。
白池一把撞开他，径自走了进去。
“哎哎哎，谁让你进来的？”兄弟之一嚷嚷。
但是因为聚集的人太多了，见到白池走了进去，他们也跟了进去，于是瞬间，小小的船舱就被这些人挤满。
“阿虎，怎么回事？！”另一个兄弟本来躺在床上的，见来了这么多人，吓得立马从床上弹跳起来。
阿虎也是一脸无语：“谁知道啊！突然就来了这么多人。”
“你想知道怎么回事？”白池站定，望向他们，“我来给你们解释。”
事情很简单，这艘名叫“唐赛儿号”的船，原本能将众人带到想去的地方，却因为有人带了邪物上船，影响了唐赛儿号，导致船上的人都被困在上面，迟迟到不了目的地。
而最近，那邪物的影响越来越大，傻儿子和太监的跳船都跟它脱不了关系。
“有邪物你们就去找呀！”阿虎皱眉，“来找我们干什么？”
另一个兄弟也说：“对呀！你们不会以为，那邪物是我们哥俩带的吧？”
白池说：“水仙师太说，你们一开始花钱抠抠搜搜的，直到最近几天，才改了性子，一出手就是金子。”
旁边凑热闹的水仙捂住自己的嘴，一副“是这样吗”的表情。
阿虎气笑了：“有钱也不可以？之前不舍得，现在舍得了也不可以？你不会觉得，只有你们有钱人才花的起金子吧？”
白池说：“可你们花金子的时间，正是傻儿子跳船的时间。”
樊氏兄弟不吭声了。
他们彼此对望一眼，眼神似乎在说：不会吧？
他们的表现不像知道内情，一个围观群众问道：“会不会是误会？我也是几天前改变消费习惯的。我跟他们相反，本来是大鱼大肉，后来算了算钱不够，就开始吃馒头了。”
“那请问，你们兄弟的金子是从哪儿来的？”白池不为所动，继续追问。
阿虎恼了：“我凭什么告诉你？！就为了你的怀疑，我要把我的身家和来钱途径都告诉你？欺人太甚了吧，想抢就明说！”
白池说：“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对话的时候，你们说你们是做买卖的，被人追杀，走投无路之际，这才上了唐赛儿号。”
阿虎：“是啊！”
白池：“那能问问，做的是什么买卖吗？”
阿虎不回答。
白池：“也不能说？”
白池步步紧逼：“那我再问一下，这个做的买卖，跟你们花的金子，有联系吗？”
“没有！”这回，另一个兄弟无比快速地答道。
因为答的太快了，反而有点欲盖弥彰。
白池问：“真的没有？”
“真、的。”阿虎咬牙切齿。
“我不信。”白池问围观众人，“你们信吗？”
杜琪胜再忍不住，开口：“你们兄弟俩到底带了什么东西上船，赶紧拿出来，别害大家了！”
老太也骂：“我儿子的死是不是跟你们有关系？如果真是你们，我跟你们拼了！”
“我就说这船奇怪，一直到不了目的地。”
“是真是假，你们兄弟俩让我们查查就是了，如果真是误会，大家向你们道歉。”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说什么的都有，却都要求樊氏兄弟证明他们的清白。
人多势众，樊氏兄弟脸上开始冒汗，他们又对望一眼，做着无声的交流。
“你们老是看来看去做什么，该不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吧！”有人再忍不住，直接质问。
“好了好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告诉你们就是！”阿虎再受不了这压力，吼道。
众人一怔。
怎么听他这语气，还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
该不会……真的是个误会吧？
众人只能纷纷看向把他们叫过来的白池。
白池也有点奇怪樊氏兄弟的态度，但他向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性格，既然决定了要做，就不会后悔。
白池洗耳恭听。
阿虎：“我们兄弟俩做的是……倒斗的买卖。”
众人大吃一惊。
小茶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什么是倒斗？”
“就是盗墓。”白池接道，看向兄弟俩，难怪他们会被人追杀了。
杜琪胜说：“盗墓，不就是从死人堆里偷东西？这么晦气，不是邪物是什么？”
“你那下面还脏呢，用来尿尿的，你不也不嫌弃，跟女人生了孩子？”阿虎毫不客气道。
杜琪胜：“……”
围观众人更是无言以对。
此时，站在最后面的白泽却笑道：“说的没错，都说自己干净，又能干净到哪儿去？所以，你们究竟盗了什么东西，能让我们看看吗？”
阿虎看向自己的兄弟，后者点点头，表示同意，阿虎便深吸一口气，走到柜子前，缓缓将柜子打开。
那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形的红布罩，阿虎又小心翼翼将红布掀开。
竟然是一尊瘦小的金佛。
看到那佛，众人都呆住了。
水仙往前几步，指着他们：“你、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盗佛……不对！”
水仙注意到那佛的体型，以及佛盘着的两条腿已经呈黑褐色，不再是金黄色，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这不是普通的金佛，而是——是羽化登仙的肉身佛啊！”
有人听不懂：“肉身佛是什么？不也是佛吗？”
“肉身佛是活人死后的遗体。”白泽咂咂嘴，满脸兴奋，“有些和尚为了修成正果，死后坐缸，那缸存放三年再打开，如果和尚颜面如生，肉身不腐，那就算修成，由弟子贴上金箔，重塑金身，供世人供奉。”
阿虎表情一变：“你说，这是具尸体？”
白泽抬抬下巴：“你们没钱用的时候，扣他金身，没发现金身里面是人体么？”
一句话，瞬间让樊氏兄弟脸色惨白。
水仙急忙拿出了之前的小盒子，打开，那盒子里装着许多碎金子——这这这，是肉身佛的金身？
白澍开口：“白泽，所以就是这东西影响了唐赛儿号？”
水仙心惊胆战地纠正：“不是‘这东西’，这是羽化登仙的肉身佛！”
白泽笑嘻嘻的走向柜子：“他苦修三年，拼成这样才被塑上金身，你们一言不合，扣去人家的金身，他不发疯谁发疯？是不是哦，大师。”
白泽说话的时候，邪气逼人，吓得周围人赶紧给他让出一条路。
白泽轻而易举走到了那尊肉神佛前，他负手身后，弯腰，身体前倾，与对方眼对眼，鼻对鼻，“——不过，就因为金身被扣，你恼羞成怒，带走了两条人命，这到底是修成了佛呢，还是魔呢？”
瘦骨嶙峋的肉身佛盘腿闭着眼打坐，没有回应眼前白泽的问话。
众人却被白泽这大胆的举动惊住了，好久好久，没有动作。
终于，白泽站好，伸了个懒腰，走向门外：“行了，罪魁祸首找到。把他请入海里应该就没事了。”
一番话点醒了众人，他们忙吆喝着，又是拜，又是扛，手忙脚乱的请这尊佛入海。
随着浪花溅起，远处出现流星，有人兴高采烈地叫着“流星！出现流星了！我可以下船了！”，已经偏航四十几天的唐赛儿号，恢复正轨。
在众人刚注意到头顶上多出了个人影的时候，白池已经一跃而起，将魔术师扑了下来。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给他发表任何关于“极乐世界”演讲的机会。
魔术师躺在甲板上，痛的身子一抽一抽的，他还要挣扎，白池索性一拳过去，将他打晕。
小茶气喘吁吁追了过来：“叔叔叔叔，他怎么了？”
白池说：“差点就步那太监后尘。”
小茶“啊”了一声，“他找到那个邪物了？”
“不知道。”白池环顾四周，“打听一下，他最后找的是谁。”
魔术师最后去找的，也是他负责的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人，是个戴帽子的中年男人。
听到白池来意，中年男人将他客气请入房间。
“什么？那位小哥出事了？”中年男人脸上闪过惊讶，不像是假装的。
白池：“他在找你的时候，人看着是正常的吧？”
中年男人：“非常正常啊，没什么不对劲。”
白池：“你们聊了哪些内容？”
中年男人便将之前跟魔术师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好像也没有古怪的地方。
“那，方便我再查一下行李吗？”白池问。
中年男人爽快答应了。
白池和小茶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异常。
小茶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她摁住肚子，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白池。
白池说：“就这样吧，我们先出去了。”
白池带着小茶正要出门，中年男人叫住他们：“等一下。”
两人回头。
中年男人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用袖子擦了擦，递给小茶：“给，小家伙。肚子饿了吧，我也只剩这个了。”
小茶赶紧看向白池。
白池说：“收着吧，谢谢人家。”
小茶立马说：“谢谢伯伯！”
小茶和白池回到了甲板上。
迎着落日，小茶啃手上的苹果，一边啃一边说：“那个伯伯是好人，绝对不是他。”
白池好笑：“给你吃的就不是他了？”
小茶点头，又焦虑道：“叔叔，怎么办呢？你说过要在太阳落山之前解决的，现在太阳落山了，我们还没找到那个邪物。魔术师叔叔也昏迷不醒。”
白池沉默着在脑海中复盘。
他们这边查的只剩一对樊氏兄弟，而魔术师那边，因为不省人事，所以无法排除所有人，是再把魔术师查过的人查一遍，还是直接先去找樊氏兄弟？
想着想着，就见斜前方，水仙一手捧着两张纸人尼姑，一手捧着一个小盒子，满脸喜气地走向餐厅方向。
白池心里一动，上前拦住水仙：“水仙师太。”
水仙一愣，认出了白池：“又是你们。”
白池问：“你的两个徒儿回来了吗？”
水仙心虚地瞟一眼手上两张纸人，反问：“干嘛？”
白池说：“没什么，她们要是回来了，我就可以去找那对樊氏兄弟了。”
水仙松了口气：“回来了回来了，你去找他们吧。”
她甚至不好奇白池为什么要找那对兄弟。
白池点点头，转身要走，注意到水仙手上的小盒子，随口问道：“你有钱吃晚饭了？”
“有啊。”水仙尽量表现的从容，可眼中的喜色却止也止不住，“刚赚到。”
“从那对兄弟身上？”
水仙咳嗽一声：“又不是我本人，我是让徒儿化缘，化缘你懂不懂？而且，这次赚够了，我能再撑半个月。”
白池意外道：“那对兄弟这么有钱？”
提起这个，水仙也是一肚子疑虑：“是啊，看打扮也不像有钱人，而且上船这么多天了，这兄弟俩最开始抠抠搜搜的，连吃个饼都要分两顿。前几天突然改了性子，在餐厅大吃大喝，一出手就是金子。要不是看他俩能拿出金子，我也不会让两个徒儿去找他们，咳，化缘……”
直到水仙走远，白池仍站在那里没有反应。
小茶晃晃他的衣袖：“叔叔？”
白池回过神。
小茶问他：“你怎么了？”
白池看一眼远处的景色，对小茶说：“我想，我知道那邪物在哪儿了。”
小茶：“！！！”
白池：“这样，你去把老板、杜琪胜……能叫的人都叫来，我们要抓现行。”
※※※※※※※※※※
小茶行动很快。
没一会儿，老太、惠娘一家，太监的对食（旗袍妇人），尼姑水仙以及各种看热闹的人就聚集在了樊氏兄弟的船舱门外。
白澍抱着小杜小蝶，杜琪胜抱着小杜小悠姗姗来迟。白泽跟在最后。
看到白澍，白池知道人到齐了，开始敲樊氏兄弟的门。
“谁呀？吵死了！”门被打开，看到这么多人，那兄弟之一明显一呆，“你、你们这是干嘛？”
白池说：“能让我们进去吗？”
兄弟之一没动，明显不愿意。
不过，这可由不得他，他愿意也要进，不愿意也要进。
白池一把撞开他，径自走了进去。
“哎哎哎，谁让你进来的？”兄弟之一嚷嚷。
但是因为聚集的人太多了，见到白池走了进去，他们也跟了进去，于是瞬间，小小的船舱就被这些人挤满。
“阿虎，怎么回事？！”另一个兄弟本来躺在床上的，见来了这么多人，吓得立马从床上弹跳起来。
阿虎也是一脸无语：“谁知道啊！突然就来了这么多人。”
“你想知道怎么回事？”白池站定，望向他们，“我来给你们解释。”
事情很简单，这艘名叫“唐赛儿号”的船，原本能将众人带到想去的地方，却因为有人带了邪物上船，影响了唐赛儿号，导致船上的人都被困在上面，迟迟到不了目的地。
而最近，那邪物的影响越来越大，傻儿子和太监的跳船都跟它脱不了关系。
“有邪物你们就去找呀！”阿虎皱眉，“来找我们干什么？”
另一个兄弟也说：“对呀！你们不会以为，那邪物是我们哥俩带的吧？”
白池说：“水仙师太说，你们一开始花钱抠抠搜搜的，直到最近几天，才改了性子，一出手就是金子。”
旁边凑热闹的水仙捂住自己的嘴，一副“是这样吗”的表情。
阿虎气笑了：“有钱也不可以？之前不舍得，现在舍得了也不可以？你不会觉得，只有你们有钱人才花的起金子吧？”
白池说：“可你们花金子的时间，正是傻儿子跳船的时间。”
樊氏兄弟不吭声了。
他们彼此对望一眼，眼神似乎在说：不会吧？
他们的表现不像知道内情，一个围观群众问道：“会不会是误会？我也是几天前改变消费习惯的。我跟他们相反，本来是大鱼大肉，后来算了算钱不够，就开始吃馒头了。”
“那请问，你们兄弟的金子是从哪儿来的？”白池不为所动，继续追问。
阿虎恼了：“我凭什么告诉你？！就为了你的怀疑，我要把我的身家和来钱途径都告诉你？欺人太甚了吧，想抢就明说！”
白池说：“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对话的时候，你们说你们是做买卖的，被人追杀，走投无路之际，这才上了唐赛儿号。”
阿虎：“是啊！”
白池：“那能问问，做的是什么买卖吗？”
阿虎不回答。
白池：“也不能说？”
白池步步紧逼：“那我再问一下，这个做的买卖，跟你们花的金子，有联系吗？”
“没有！”这回，另一个兄弟无比快速地答道。
因为答的太快了，反而有点欲盖弥彰。
白池问：“真的没有？”
“真、的。”阿虎咬牙切齿。
“我不信。”白池问围观众人，“你们信吗？”
杜琪胜再忍不住，开口：“你们兄弟俩到底带了什么东西上船，赶紧拿出来，别害大家了！”
老太也骂：“我儿子的死是不是跟你们有关系？如果真是你们，我跟你们拼了！”
“我就说这船奇怪，一直到不了目的地。”
“是真是假，你们兄弟俩让我们查查就是了，如果真是误会，大家向你们道歉。”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说什么的都有，却都要求樊氏兄弟证明他们的清白。
人多势众，樊氏兄弟脸上开始冒汗，他们又对望一眼，做着无声的交流。
“你们老是看来看去做什么，该不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吧！”有人再忍不住，直接质问。
“好了好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告诉你们就是！”阿虎再受不了这压力，吼道。
众人一怔。
怎么听他这语气，还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
该不会……真的是个误会吧？
众人只能纷纷看向把他们叫过来的白池。
白池也有点奇怪樊氏兄弟的态度，但他向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性格，既然决定了要做，就不会后悔。
白池洗耳恭听。
阿虎：“我们兄弟俩做的是……倒斗的买卖。”
众人大吃一惊。
小茶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什么是倒斗？”
“就是盗墓。”白池接道，看向兄弟俩，难怪他们会被人追杀了。
杜琪胜说：“盗墓，不就是从死人堆里偷东西？这么晦气，不是邪物是什么？”
“你那下面还脏呢，用来尿尿的，你不也不嫌弃，跟女人生了孩子？”阿虎毫不客气道。
杜琪胜：“……”
围观众人更是无言以对。
此时，站在最后面的白泽却笑道：“说的没错，都说自己干净，又能干净到哪儿去？所以，你们究竟盗了什么东西，能让我们看看吗？”
阿虎看向自己的兄弟，后者点点头，表示同意，阿虎便深吸一口气，走到柜子前，缓缓将柜子打开。
那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形的红布罩，阿虎又小心翼翼将红布掀开。
竟然是一尊瘦小的金佛。
看到那佛，众人都呆住了。
水仙往前几步，指着他们：“你、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盗佛……不对！”
水仙注意到那佛的体型，以及佛盘着的两条腿已经呈黑褐色，不再是金黄色，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这不是普通的金佛，而是——是羽化登仙的肉身佛啊！”
有人听不懂：“肉身佛是什么？不也是佛吗？”
“肉身佛是活人死后的遗体。”白泽咂咂嘴，满脸兴奋，“有些和尚为了修成正果，死后坐缸，那缸存放三年再打开，如果和尚颜面如生，肉身不腐，那就算修成，由弟子贴上金箔，重塑金身，供世人供奉。”
阿虎表情一变：“你说，这是具尸体？”
白泽抬抬下巴：“你们没钱用的时候，扣他金身，没发现金身里面是人体么？”
一句话，瞬间让樊氏兄弟脸色惨白。
水仙急忙拿出了之前的小盒子，打开，那盒子里装着许多碎金子——这这这，是肉身佛的金身？
白澍开口：“白泽，所以就是这东西影响了唐赛儿号？”
水仙心惊胆战地纠正：“不是‘这东西’，这是羽化登仙的肉身佛！”
白泽笑嘻嘻的走向柜子：“他苦修三年，拼成这样才被塑上金身，你们一言不合，扣去人家的金身，他不发疯谁发疯？是不是哦，大师。”
白泽说话的时候，邪气逼人，吓得周围人赶紧给他让出一条路。
白泽轻而易举走到了那尊肉神佛前，他负手身后，弯腰，身体前倾，与对方眼对眼，鼻对鼻，“——不过，就因为金身被扣，你恼羞成怒，带走了两条人命，这到底是修成了佛呢，还是魔呢？”
瘦骨嶙峋的肉身佛盘腿闭着眼打坐，没有回应眼前白泽的问话。
众人却被白泽这大胆的举动惊住了，好久好久，没有动作。
终于，白泽站好，伸了个懒腰，走向门外：“行了，罪魁祸首找到。把他请入海里应该就没事了。”
一番话点醒了众人，他们忙吆喝着，又是拜，又是扛，手忙脚乱的请这尊佛入海。
随着浪花溅起，远处出现流星，有人兴高采烈地叫着“流星！出现流星了！我可以下船了！”，已经偏航四十几天的唐赛儿号，恢复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