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说:“我刚刚说,我去处理了私事,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吗?”

    安恺表情不变,明显没有兴趣的样子,但还是顺着问道:“哦,是什么?”

    “月瑶”:“我去杀了那个白澍。”

    安恺笑了:“成功了吗?”

    “月瑶”也笑:“很可惜,失败了。”

    安恺点点头:“再接再厉。”

    “月瑶”:“靠我一个人还是不行,要不,下次我们两个一起?我看你也不怎么喜欢那个白澍。”

    安恺:“行啊。要动手的时候,你叫上我。”

    “月瑶”:“……”

    安恺:“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月瑶”深呼吸,上前一步,逼进安恺:“好了,试探到此结束。都是狩猎者,我们交点心吧。”

    安恺一副惊讶的样子:“原来你刚刚是在试探我?为什么?是怀疑我对净土族的忠诚吗?”

    “月瑶”冷笑:“昨天五郎可都瞧见了,那个叫白池的找你打探族里狩猎者的消息,你是不是全说了?”

    安恺听到五郎的名字并没有很意外:“我能知道的,也是月长老想让我知道的。月长老不想让我知道的,我又能说出多少呢?”

    “月瑶”不悦道:“什么意思?”

    “我是指,云格。”安恺叹了口气,“既然交心,那就拿出点诚意。我前几天才知道云格的存在,除此之外,月瑶,你和你姥姥是不是还在偷偷干着什么事?”

    “月瑶”怒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恺:“那我直说好了——五郎。”

    竟然又提到这个五郎。

    “月瑶”脸色一沉,死死盯着安恺,看他能说出什么。

    安恺:“我早就想问了,你的这位丈夫,只存在于你和你姥姥的嘴里,我一次都没见过。原以为巫女的接风宴上总该见到了,最后还是没看见。除了我们狩猎者知道他,其他人你们都瞒着,所以,真的有这个人吗?”

    “月瑶”说:“你因为怀疑五郎,就怀疑我跟姥姥?明明是你自己对净土族有了二心,却倒打一耙,说我跟姥姥想背叛净土族?”

    安恺问:“那你告诉我,五郎现在在附近吗?既然他昨天能看到我跟白池说话,想必是很注意我的,我现在要见他,能见到吗?”

    “月瑶”:“当然不可能。”

    “月瑶”抬脚就走。

    突然感觉身后有了杀气,“月瑶”刷的转身,戒备地看向安恺。

    安恺手上拉着弓,弓上一支光之箭,正笔直瞄准“月瑶”。

    “月瑶”冷冷道:“你干什么,黑眚。”

    安恺微笑:“既然是你丈夫,我要杀你,他一定会现身出来救你吧?如果这个时候都不出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真的没有这个人?”

    “月瑶”:“……”

    月瑶,也就是白池,万万没想到安恺疯到连自己人都会动手。

    安恺松手,光之箭嗖的一下射向白池,白池连忙闪避。

    安恺眉心一蹙,察觉到“月瑶”身手的反常:“你不是月瑶……你是谁?”

    白池不吭声。

    安恺再度拉开弓,弓上出现了光之箭:“你竟然跟月瑶一模一样,让我想想,你是怎么做到的?白当家,白泽,白池,神笔……原来如此,是神笔的力量。”

    “Bingo!”

    话音刚落,白泽掐着阿芝的脖子出来了,站在白池身侧,脸上是习惯性的笑容。

    安恺挑眉,望着拼命挣扎脸色通红的阿芝:“你拿她当人质?你觉得我会在意?”

    白泽说:“不是人质,是人盾。你射我们,我们就用她挡,你一个对我们两个,不妨试试谁死的更快?”

    安恺闻言,果断放下手里的弓,光之箭也随即消失。

    安恺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模样:“是我搞错了,月瑶,你不是还有别的事吗?我们就此分开,回见。”

    说完这话,安恺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白池示意白泽松开掐住阿芝脖子的手。

    白泽松手,阿芝瘫倒坐地,大口大口咳嗽着,好一会儿,脸上的脸色才恢复正常。

    她好了伤疤忘了疼,以为刚刚白泽是在跟她玩,抬头,呵呵傻乐。

    白池说:“下次别再把她卷入我们的事情里了。”

    白泽说:“你当我愿意?她现在觉得我好玩,一看到我就过来凑热闹。”

    白池:“……她爸妈呢?”

    白泽看一眼远处奔跑而来的人影:“喏,那不就是。”

    阿芝的娘一看到阿芝旁边的白泽,脸色瞬间大变,大喊大叫的让白泽离她的女儿远一点。

    白泽退后两步,双手举起,以示清白。

    “阿芝,过来——!!!”

    阿芝的娘跑过来,一把将阿芝薅到身后,恨铁不成钢道:“不是跟你说了,乖乖跟着我跟着我,我一个转身,你又不见了!你爹快把我骂死了!”

    阿芝无辜地望着自己的娘。

    阿芝的娘转头,先看一眼白池,接着,恶狠狠地瞪着白泽:“你又想干什么?再欺负我女儿,我才不管月长老说什么,一定跟你拼了!”

    白泽说:“看来,你对这个女儿,确实是真心。”

    阿芝的娘啐了一口:“呸!”

    白泽:“既然有真心,怎么没发现一直欺负你女儿的另有其人呢?”

    阿芝的娘怒道:“还在给我公爹泼脏水?你是不是人——”

    白泽打断道:“那个老头,确实是我杀的。”

    阿芝的娘一愣,接着,如同抓到了什么把柄,赶紧攥住白泽的衣袖,对白池道:“月瑶,你听到了,他终于承认了!走!现在就跟我见月长老去!月瑶,你给我作证。”

    白泽冷笑:“你不问问那老头为什么晚上才死吗?”

    阿芝的娘:“有什么好问的,不就是你趁黑杀人么。”

    白泽:“我的降,发作是有条件限制的。”

    阿芝的娘不听,使尽吃奶的力气要把白泽往祠堂方向拽。

    白泽:“只要那老头再碰你女儿,他体内的降就会发作。”

    阿芝的娘突然僵住。

    白泽挣开她的手,怜悯地望着她:“也就是说,老头死的时候,一定是全身赤/裸,死在你女儿旁边,你看一眼就会知道怎么回事。可你早上的表现却仿佛完全不知道这个情况,我猜,老头死的时候,你不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对不对?”

    阿芝的娘声音颤抖:“是,是我男人……先发现的……”

    白泽继续问:“后来你看到尸体的时候,老头穿着衣服吗?”

    阿芝的娘沉默了。

    不回答,也就是穿着衣服。

    白泽的目光望向站在那儿吮吸手指的阿芝:“所以,你的男人隐瞒了部分事实——他先给自己的爹穿上衣服,再喊你,这是为什么呢?”

    阿芝的娘嘴唇翕动,脸色煞白,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听到这里,白池已经明白了大概:

    儿子替父亲掩盖真相,很大可能,这个儿子也参与其中。

    阿芝的娘回过神:“……放屁!放你娘的狗屁!你少挑拨我们夫妻的关系!她爹最喜欢她了,从来不因为她是个傻子而轻视她!”

    “哦?”白泽没争辩,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阿芝的娘,“是吗?”

    阿芝的娘几乎是狼狈地抓住阿芝:“走!我们回家!不要跟这个神经病再扯了!”

    阿芝倒退着,被自己的母亲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白池目送着母女二人离开,问白泽:“她会怎么做?一直装不相信,还是……”

    白泽说:“谁知道呢,那要看她是更爱丈夫,还是更爱女儿了。”

    白池问:“这就是你早上一声不吭的原因?”

    白泽笑道:“你想多了。行了,趁着还是月瑶的样子,再去多问一些人,那个五郎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有没有这个人。”

    ※※※※※※※※※※

    晚上,白池和白泽回到别墅,杜小蝶和白澍已经在了。

    双方坐在一起,交换着各自查到的情报。

    杜小蝶说:“那个房子是月长老的。阁楼上面,供奉着一尊奇怪的神像,神像的样子,跟昨天夜里,袭击我的那个独脚怪物很像。”

    白池一愣:“那还怀疑什么,就是那东西捣的鬼。等等,月长老的房子,也就是说,月长老偷偷供奉了另一个神?”

    白澍问白泽:“可以吗?”

    白泽听懂了白澍的意思——在此之前,月长老一直说净土族是把杜小蝶当神供奉的,可现在,月长老的家里,却出现了另一个神,同时供奉两个神,这是可以的么?还是说,月长老其实已经背叛净土族了?

    白泽说:“同时供奉几个神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要小心再小心。首先需分出主次,谁为主,谁为次。然后,这几个神都要属于正神,如果有一个是邪神,那绝对是要争香火了。”

    白池问:“哪些属于正神?”

    白泽:“比如,门神、灶神、财神、观音。用现在的话说,这些都是在天上有编制的,供到哪里都会认。”

    杜小蝶:“邪神呢?”

    白泽:“顾名思义,就是邪恶的神。它也会被人供奉,有求必应,但走的不是正道,甚至有些厉害的,还会反噬供奉者。举个例子,白池拿的那支神笔,必须通过不断杀人来保持笔芯里的液体,就是邪神。”

    白池立刻说:“这么看来,月长老供奉的就是邪神了,它之所以袭击杜小姐,其实是在争香火?”

    白泽点头,问杜小蝶:“你们怎么处理那尊神像的?”

    “我们——”杜小蝶说的时候,白澍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布,打开,露出里面包裹的东西,“把它带了回来。”

    白池&白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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