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看着甘虹头也不回的离去,余欢水颓废的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头发,再次拨打吕夫蒙的手机,仍然没人接,发微信也没人回。

    下午,陪余晨逛完游乐园回到家,再次给吕夫蒙打电话,同样没人接。刚好余晨在游乐园玩累了,余欢水哄着儿子回房间睡觉,出门打了个车,向吕夫蒙的住处驶去。

    到了地方,仍然没见到人,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余欢水不知道吕夫蒙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干脆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一瓶水,一个面包,坐在那里一边吃一边等。

    一直等到天色擦黑,想到儿子一个人在家,余欢水决定不再等了,正要回去,手机忽然响起来了。

    拿起一看,竟然是等了许久的吕夫蒙。

    余欢水满腹牢骚,无处发泄,叹了口气道:“吕夫蒙…你什么情况啊!”

    吕夫蒙装模作样道:“哎呀,哥们儿对不住呀!今儿个办出国手续,把手机落营业厅了,刚找回来。”

    “怎么样,车选好了吗?”

    余欢水无奈道:“选什么选呀!你…你也太不靠谱了…我老婆都要和我闹离婚了。”

    吕夫蒙道:“你把电话给你老婆,我给她解释。”甘虹正和某人黏在一起,哪能接他的电话。

    余欢水叹气道:“怎么解释?我老婆被气的已经回娘家了。”

    吕夫蒙随意道:“就这点事儿至于嘛!你老婆也差点素质!都说好了,你把车选好,我这边的马上就付款。”

    余欢水生气道:“选好就等你了,根本联系不上啊!人家销售等着签合同呢,今天丢大人了。”

    吕夫蒙道:“我不是手机落下了,不行你就先交点定金,把车定下。”

    余欢水道:“我定什么呀!哪里有钱定,有这个钱我直接买了。你说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算了,你赶紧把我的十三万还给我。”

    吕夫蒙理直气壮道道:“那可能来不及了,我一会儿要飞趟非洲。”

    余欢水焦急道:“你去非洲干什么?”

    吕夫蒙道:“唐韵不是办个展嘛!她那个赞助商,非要让她画一组非洲题材的画。”

    “没办法,时间紧,任务重,我只能陪她去采风写生了,对不起了老同学。”

    余欢水不耐烦道:“那我现在去找你?”

    吕夫蒙道:“都说了,要去非洲,现在已经上机场高速了,不信你听…”

    说着按了按喇叭:“听见了吧,没想到这个点了,机场高速还这么多车。”

    余欢水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吕夫蒙答非所问道:“我跟你说,千万不能心疼钱,便宜车不能买呀!”

    “你呢,就踏踏实实在家选车,等我从非洲回来,马上联系你。”

    “就这么着了,再见。”

    余欢水还想再说什么,对面已经挂断了。再拨过去,已经没人接了。

    垂头丧气的来到街上,想打车,最后还是选择坐公交。半路上,公交车经过柏悦酒店,余欢水原本双眼无神的看向车外,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闪过,似乎是他老婆甘虹。

    再想看时,公交车已经驶过那个路段,遮挡了视线,看不到了。

    余欢水想想老婆回娘家了,哪会在这里,估计看错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从吕夫蒙手里把欠款要回来,这样才能取得老婆的谅解,从娘家接回来。

    可是,想想吕夫蒙跑非洲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脸上一阵苦笑。

    另一边,一直到了次日下午,李牧和甘虹拎着大包小包从商场出来,这才送她回娘家。

    甘虹竟然有几分不舍,毕竟回娘家就要当保姆,跟着李牧有吃有喝有钱花,小日子过得极其快活。

    她现在的年纪,已经越活越现实。

    若不是下午还要去学校接儿子,不得不回娘家,她真不想走。

    接下来几天,李牧一边时不时的约甘虹出来交流,学习英语。一边委托了一个私家侦探,调查了一下唐韵的个人信息和行踪。

    作为一个还算有点知名度的画家,唐韵的信息和行踪很好调查,很快便拿到手里。

    李牧来到商场,配了几套有艺术家气质的衣服,又买了几套作画工具,在家练习了两天,水平便恢复的七七八八。

    在“搜索”世界里,作为一名流浪画家,他也是正统的中央美院毕业,功底扎实,水平不低,靠卖画在全国各地到处流浪。

    高温世界里,作为一名艺术学院毕业的摄影师,造诣匪浅,也同样有不少艺术细胞。

    再加上其他世界的经历,伪装成一个艺术家,太简单了。甚至,不能说是伪装,这是他本身就有的,只不过平时没有表现出来。

    ……

    这天,李牧和甘虹从酒店出来。

    李牧道:“你去哪儿,我送你?”

    甘虹道:“送到我妈家小区附近就行了。”

    李牧道:“怎么不让直接送到家。”

    甘虹娇嗔的白了他一眼:“我是余欢水老婆,又不是你老婆。被你送到家门口,邻居问起来怎么解释,还以为我不守妇道呢!”

    李牧拍了拍她的翘臀:“你本来就没守妇道呀?”

    甘虹被这句实话击中的要害,有点咬牙切齿:“混蛋,渣男…还不是你害的。”说着气的伸手想挠人。

    被李牧闪了过去,笑了笑道:“走吧,这可是酒店门口,小心被当成泼妇。”

    甘虹更生气了:“你才是泼妇呢!你个混蛋…占了便宜还说风凉话。”

    李牧摊摊手:“别这么说,男女平等,这种事谁都不吃亏,属于双方受益,双份的快乐,你难道不享受?”

    甘虹被他说的脸色一红,若不是食髓之味,和李牧的关系哪会继续保持下去。如今不但丈夫余欢水被她忘在脑门后面,那个所谓的初恋,刚见面确实勾起以往的回忆,双方还有点暧昧,被李牧横插一脚后,早就忘哇爪国去了!

    对着李牧“呸”了一声,骂了一句流氓,踩着清脆的高跟鞋,噔噔噔的朝前走去。

    把甘虹送回家,换了一套极富艺术气质的衣服,再次开车出去。

    前两天,他通过一些渠道,搞了一张本地一位知名的画家,举办的一场圈子内聚会的邀请函,唐韵也收到了,据说也会去。

    还有比这更自然而又适合的交流机会嘛!

    李牧赶到地方,人已经到了七七八八,唐韵也来了。李牧没有第一时间接触,而是融入到人群中,他也很少接触这样的圈子,挺好奇的。

    结果,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并不是那种高端酒会的形式,那种男男女女,西装旗袍,妆容精致,端着红酒,在大厅里四处结交人脉,谈笑风生。

    真的只是圈子里的聚会,大家围在一起,品鉴作品,谈论创作感受和经验,氛围挺不错的。

    轮到李牧发言时,他也不怯场,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世界,又是正统的中央美院毕业,本身的造诣不低。

    再加上,学的又是另一个世界的绘画理念,主脉虽然相同,分支和细节总有所不同。无论是点评作品,还是谈论创作感受和经验,不少话都让人耳目一新,连看李牧的眼神也不同了,不再因为他是新人而有所忽视。

    唐韵同样眼睛亮亮的看着,李牧刚才的话,让她也颇有感触,很想找机会交流一下。

    李牧发言完毕,冲大家点点头,找个地方坐下,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针对李牧的观点大家讨论了一会,很快又有一个人上台发言,谈论自己的观点。

    受这股氛围的影响,加上本身基础扎实,实力不俗,李牧慢慢也听进去了。他脑子里是另一个世界的创作理念,虽然和这个世界主脉相同,其他方面却相差仿佛,不少本世界的理念,他也觉得很新奇,听得频频点头,学到了不少。

    大的交流结束后,众人根据兴趣和爱好,分成三三两两的小圈子,相互交流学习探讨经验。

    由于李牧是新面孔,加之观点新颖,让不少人眼前一亮,收到的邀请最多,其中包括唐韵。

    李牧先选了两个小圈子,和大家畅谈了一会儿,看着时刻关注这边的几个人,包括眼巴巴的唐韵,在她有些惊喜的表情中,向她走了过去。

    “唐小姐你好。”

    唐韵开心道:“李先生您好。”

    两人客气的握了握手。

    李牧道:“早听过唐韵小姐的名字,人美画技又好,今天才得缘一见,名不虚传。”

    唐韵掩嘴笑了笑:“李先生太客气了,我也是个新人,刚刚崭露头角。倒是李先生您,刚才的观点让我大有收获,还要多多请教。”

    李牧笑道:“客气了,一起探讨吧,我也有不少地方要向你学习。”

    接下来的交流挺正常的,毕竟第一次接触,李牧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单纯的学术交流,双方都大有收获。

    一直等到聚会结束,两人交换了手机和微信,这才微笑告辞。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李牧又参加了几次这种聚会,感觉倒也挺不错的,本来已经澹化的绘画知识和技能,再次拾了起来,结合本世界的经验,甚至有了更上一层楼的趋势。

    于是乎,李牧参加聚会的功利心少了几分,多了几份真正的热情和喜欢。

    时间一晃,就到了中秋节,又是一次的名场面。

    李牧上午陪了陪小女友逛街购物,下午又和甘虹在酒店约个会,一直到了下午四点多,甘虹撑起身子,刚要去浴室冲个澡,换身衣服回家。

    李牧伸手把她揽到怀里道:“现在就走啊!天黑还早着呢!”

    甘虹白了他一眼:“别闹,我回去有事,真的要走。”

    李牧道:“干什么?”

    甘虹道:“今天是八月十五,家里要聚餐,一大桌子菜等着我做呢!”

    李牧道:“你娘家不是有保姆吗?饭竟然还要你来做。”

    甘虹道:“保姆一直想请假回家一趟,一直腾不出来手。我这不是住娘家了吗?能先干着,保姆前些天刚好请假回家了。”

    李牧道:“保姆的活不会你全接手了吧?你也有工作也要上班啊!就算最近请假有点多,那也是事出有因。你有那么多时间做饭做家务吗?”

    甘虹表情有些不自然:“保姆过几天就来了,再坚持几天就行了。”

    李牧道:“你妈呢!我听你说过,身体应该挺不错的,怎么不动动手。还有你那个弟妹,听你说也挺清闲的,怎么也不知道帮下手,就看你这个当客人的姐姐忙活?”

    甘虹顿时不说话了,她能说她已经习惯了吗?这么多年,回到娘家,她就和保姆差不多,什么活都要干,什么心都要操。

    别的不说,就连她弟弟使唤她也已经使唤惯了,使唤起来和家里的保姆佣人没什么区别,仿佛一切理所当然,没有说过半句感谢的话。

    甘虹从来都是默默忍受,不觉得有什么。

    唯有和余欢水结婚后,在余欢水面前她的地位突然拔高,仿佛成了高高在上的女皇,成了发号施令的角色,余欢水变成了在家里被使唤的团团转角色。

    见甘虹有些沉默,李牧道:“好了,我也懒得多说,你自己把握吧,把在余欢水面前的劲儿拿出来。你这么鄙视看不起余欢水,别到了最后,发现自己在娘家的地位和余欢水一样。”

    这句话,对甘虹刺激不小,想想自己在娘家被差遣来差遣去的模样,和在家里自己把余欢水差遣来差遣去的模样,还真有几分相似。

    甘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最近这几年,她越来越讨厌余欢水,看不起他的懦弱无能,逆来顺受。如果余欢水真能支愣起来,强硬起来,哪怕家庭地位下降一点,她也是高兴的。

    可惜,余欢水烂泥扶不上墙,一点都支愣不起来,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概。越听她的话,她也觉得反感。

    没想到,嫌弃了余欢水这么多年,她也是同样的人。

    她嫌弃余欢水支愣不起来,她自己在娘家何时能支愣得起来,多年养成的习惯,面对母亲和弟弟的各种使唤根本无法拒绝。

    思绪翻转了半天,甘虹重重叹了口气,心情莫名有些低落,竟然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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