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live house的灯光忽明忽暗，林折简倚在卡座上，晃了晃杯中的冰块。
今天二次元专场，说是带她来换心情的两名好友都兴奋地下场蹦了，位置上只剩她一个人。
林折简不做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格外冷淡，虽然不断有人在她附近晃来晃去，但暂时还没不长眼的凑过来找骂。
她抿了口果香味的威士忌，隔着栏杆拍了几条舍友的视频，就无聊得没事可做。
正考虑要不要回校，旁边的沙发忽然陷了下去。
一抬眼，八颗亮白的牙占据视线。
林折简略微眯了眯眼才认出那是个小麦肤色的男生。
男生朝她挑了挑下巴，一脸笑意：“好久不见。”
“装什么熟？”林折简莫名其妙地皱眉，“你谁啊？”
她对陌生人一向比较直接，完全不掩饰自己被打扰的不爽。
对方被她凶的有些愣住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林折简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拿着包站起，打算换个地方。
那男生喊住她：“林折简！”
学校里这样莫名其妙喊她大名的人也见过不少，林折简停都没停一下，沿着铁质楼梯一路出了live house。
夜风吹得她凉快几分，林折简将包挎好，接着掏出手机打车。
刚打开打车软件，就见绿色软件有新消息弹出。
熟悉的名字后面带着几个叹号。
【陆決：你真的演的啊！！！】
【陆決：快回来！！！我朋友以为我搭讪失败了好丢人啊啊啊啊你给小爷回来！！】
林折简：……
-
几分钟后，毫不脸红的林折简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没带眼镜。”她随口解释。
“你近视只有50度。”陆決咬牙。
“看成煤块了，不好意思。”
林折简边说边拿起刚买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在瓶口遮蔽下认真地看了对面一眼，仍旧难掩吃惊情绪。
陆決是她初中的同班同学，高中校友，大学也在同城市。
两人经常会点赞对方朋友圈，但现实确实挺久没见了。
导致林折简对他的印象还是白白嫩嫩的小青年，没想到实习几个月，就变黑了这么多。
陆決狠狠吸了口气：“我上学期实习去了。”
“实习单位在神奇的……第三世界？”林折简困惑。
陆決气得双眼冒火，林折简连忙调出他发的照片：“这认不出能怪我吗？”
愤怒迅速转变为争辩，陆決不断强调：“我只调了色！素颜拍的！调色了而已！”
他甚至解锁了手机，在她眼前来回翻程序库表明自己的无辜。
林折简无可奈何地顺着他的话点头：“是，都说了是我近视。”
陆決有些气闷，但没有再追究这件事，换了个问题：“你怎么在这儿一个人喝酒？”
“今天淋了点雨。”林折简又喝了口矿泉水，“蹦不动。”
陆決挠挠头发：“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之前谈男朋友了吗？”
林折简震惊了一瞬：“你怎么知道？”
“啊？”陆決反而被她的反问整的有些无措，“你朋友圈那些照片，很明显啊。”
林折简眼神亮了亮：“是吧？”
因为许言止一直没有公开，她拍照时也特意没带到他。
但有心的人总能发现那些蛛丝马迹。
这人就懂。
林折简点开手机，坐到陆決旁边的位置，递了过去：“你看这个人的，你能看出他恋爱了吗？”
虽然不解陆決还是接了过来，只是越翻眉头皱得越紧：“你加隔壁院教授干嘛？就算没公开也肯定结婚了啊，你别乱来吧……”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担心，甚至拿出自己手机自言自语：“许言止，我来搜搜……”
“啧，说什么呢。不是教授。”林折简一把夺过手机，“是前男友。”
看见陆決狐疑的眼神，又补充道：“就比我大3岁多。”
林折简自己也翻了一遍许言止的朋友圈，误会倒也不能怪陆決。
她暗暗叹气，重新把许言止放回黑名单。
“……那就是装X犯。”陆決停下手，瞄了眼林折简的表情：“你不会被这人甩了吧？”
林折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作为一名对这件事毫不了解的人，他的猜测实在是有些唐突。
但她要是这会儿生气，又莫名觉得自己是在恼羞成怒。
“我提的。”林折简不想多解释，“……你实习怎么样？”
她话题切得有些刻意，但好在陆決也不在意。
或者说，他的吐槽欲盖过了他的好奇心。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林折简一遍遍听着他痛骂实习单位的上司和同事。
“……上辈子杀人这辈子选土木。”陆決狠狠灌了口酒，“我打算考研，考园林设计，土木太坑了。”
林折简不懂，但林折简听见了设计两个字，她抿了口水，又被迫听了一个小时的吐槽。
两个舍友才意犹未尽地回来。
看见林折简被男生拉着说话，池幼和倪寻都是习以为常撸起袖子准备开骂的架势。
直到走近了，才发现话题和她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我去上厕所，你找我舍友吐槽，她们也考研。”
林折简把陆決的手从自己袖子上扯开，朝池幼倪寻摆出合十的动作。
刚才水喝太多了，但陆決喝醉，她又不敢让他一个人待着，池幼和倪寻的到来简直像是救星。
池幼凑过来拱了拱她的肩膀，低声问：“你朋友，什么阳光帅哥啊？体育生？”
“土木的。”林折简完全无暇在意池幼的语气，解释完就飞速跑走。
她真的要休息一会儿。
洗完手，林折简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耳朵，才发现耳根都发烫了。
难道自己吐槽的时候也会这么烦人吗？
林折简忍不住对着镜子自我审视，左思右想后得出结论：没有，绝对没有这么烦。
饶是如此，她也在心底默默决定今后对舍友要好一点。
至少别吵人耳朵。
林折简回座时，两个舍友和陆決已然打成一片。
倪寻甚至搭上了陆決的肩膀，聊得有来有回：“……是吧！我就说林折简怎么这么不懂恋爱，感情是你害的。”
“对！”陆決口齿不清地，“都怪我，拒绝……她早恋。不然竿竿也不会被野男人骗。”
林折简警惕地问了问唯一看起来还清醒的池幼：“说我什么坏话？”
“哦。”池幼往嘴里丢了口小零食，毫不在意似的：“说你高中就被男人骗。”
林折简睁大眼睛：“哪有？”
陆決一边擦眼泪一边语无伦次地：“当时那个谁追你，要不是我跟你爸妈说，你不是就答应他了？”
“啊？”林折简回想了一下，“你是说那个一边追我同学一边说我是白月光害我被笑了一学期的那个？”
陆決醉眼朦胧地点点头。
那会儿流行甄嬛传，当时那个男生告白时面对林折简的反问还莫名其妙来了句“莞莞类卿”，导致整整一学期同学都在喊她“卿姐”。
林折简恨不得把那男生的嘴撕了，更妄论答应他。
但告状这件事，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小林，你笑得阴恻恻的。”池幼往旁边坐了坐。
林折简勾起唇角，语气轻柔：“原来是你告诉我爸妈的呀，继续说呢？他们怎么说？”
陆決恍然未觉：“那个渣男我们男生里都出了名的，我跟你爸妈说，他们谢谢我啊，然后就没了。”
林折简“哈”了一声，她当时就说怎么会被父母知道，原来始作俑者在这儿。
她眼疾手快地拿起酒桶里的冰块塞进陆決领子里，冰块激得对方一震，目光清醒了几分。
“喂！”陆決跳起来，将冰块抖掉：“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这么记仇啊！”
林折简眯眼：“对，我特别记仇，下次别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我……”陆決被气得不轻，“行行行，我多管闲事，就应该让他伤你的心！”
他不解气似的补充：“就像你前男友那样！”
“damn！”池幼忍不住低呼，“这么毒！”
林折简站起身就走。
反正这家店离A大并不远，她步行也能回去。
陆決没一会儿就跟了上来，语气干巴巴道：“我不是故意那么说，喝多了……你对我也挺狠的，扯平呗？”
林折简斜他一眼，没理。
但步伐加快了。
走了一小段，陆決又哎呀一声，凑上来：“竿竿！我错了，以身相许补偿你嘛。”
“别这么叫我！”林折简没有隐忍怒气的意思，打开他的手。
这是她小名，只有家人才这么叫。
初中和陆決还算熟，被他听见过几次，就时不时这么喊她。
但现在都已经是大学了。
况且，早就没人这么叫她了。
至于后半句，林折简完全没在意，不过又是陆決自以为幽默的玩笑。
但林她又无端升起几丝烦躁，想也没想，趁绿灯直接穿过马路。
再过一个路口就是A大了。
陆決是真的醉了，摇摇晃晃的，斑马线也走不稳。
林折简看绿灯时间足够，狠了狠心，没回头找他。
没想到，他忽然在斑马线上停了下来。
绿灯正在倒数，小人走得飞快。
陆決忽然以手为喇叭：“林折简！”
他站在马路中央，喊得有些撕心裂肺。
路上的几个行人纷纷往他那里看去。
林折简再生气，也怕丢人，只好转头回去，另一只手已经打开了打车软件，准备立刻让他滚蛋。
但陆決看见了林折简回来，却没有过来的意思。
手倒是放下了，表情莫名的凝重。
林折简深感不妙，偏偏这时红灯，虽然路上没什么车，但还是很危险。
她刚要咬牙走进去。
忽然听见陆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不选我，我就不会让你伤心。”
林折简抬头看他，看见他无比清澈的眼神。
不像醉了。
她皱皱眉，正要开骂，忽然有辆车靠边停下，接着驾驶座上下来一人。
熟悉的穿着和挺拔的身材让林折简下意识看过去。
许言止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林折简暗道糟糕，最尴尬的场景碰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想赶紧离开，立刻走入斑马线，将陆決拉到了人行道上。
然后转身就走。
“林折简。”
许言止却出声叫住了她。
林折简扶着陆決，缓缓转头，挤出一个微笑：“有事？”
短短五秒，她心里已转过许多思绪。
是说陆決醉了还是他疯了？
但她又不想和许言止解释什么，显得很莫名其妙。
于是两边又对峙了几秒。
许言止先走了过来，他说：“你醉了，我送你。”
林折简摇摇头：“我没有。”
许言止：“你闯了红灯。”
林折简咬牙，扶陆決的手下了狠劲。
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装醉的人“嗷”的扭了一下。
林折简尽量冷静：“为了救人。”
“上车。”许言止没有再和她争辩，“你……朋友醉了，我送他。”
说完，他的手自然扯过陆決，将他扶到后排。
林折简手里一松，心中却一沉。
她没有比现在更痛恨陆決酒品不好这件事了。
什么时候发疯不好，偏偏在她前男友面前。
今天二次元专场，说是带她来换心情的两名好友都兴奋地下场蹦了，位置上只剩她一个人。
林折简不做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格外冷淡，虽然不断有人在她附近晃来晃去，但暂时还没不长眼的凑过来找骂。
她抿了口果香味的威士忌，隔着栏杆拍了几条舍友的视频，就无聊得没事可做。
正考虑要不要回校，旁边的沙发忽然陷了下去。
一抬眼，八颗亮白的牙占据视线。
林折简略微眯了眯眼才认出那是个小麦肤色的男生。
男生朝她挑了挑下巴，一脸笑意：“好久不见。”
“装什么熟？”林折简莫名其妙地皱眉，“你谁啊？”
她对陌生人一向比较直接，完全不掩饰自己被打扰的不爽。
对方被她凶的有些愣住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林折简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拿着包站起，打算换个地方。
那男生喊住她：“林折简！”
学校里这样莫名其妙喊她大名的人也见过不少，林折简停都没停一下，沿着铁质楼梯一路出了live house。
夜风吹得她凉快几分，林折简将包挎好，接着掏出手机打车。
刚打开打车软件，就见绿色软件有新消息弹出。
熟悉的名字后面带着几个叹号。
【陆決：你真的演的啊！！！】
【陆決：快回来！！！我朋友以为我搭讪失败了好丢人啊啊啊啊你给小爷回来！！】
林折简：……
-
几分钟后，毫不脸红的林折简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没带眼镜。”她随口解释。
“你近视只有50度。”陆決咬牙。
“看成煤块了，不好意思。”
林折简边说边拿起刚买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在瓶口遮蔽下认真地看了对面一眼，仍旧难掩吃惊情绪。
陆決是她初中的同班同学，高中校友，大学也在同城市。
两人经常会点赞对方朋友圈，但现实确实挺久没见了。
导致林折简对他的印象还是白白嫩嫩的小青年，没想到实习几个月，就变黑了这么多。
陆決狠狠吸了口气：“我上学期实习去了。”
“实习单位在神奇的……第三世界？”林折简困惑。
陆決气得双眼冒火，林折简连忙调出他发的照片：“这认不出能怪我吗？”
愤怒迅速转变为争辩，陆決不断强调：“我只调了色！素颜拍的！调色了而已！”
他甚至解锁了手机，在她眼前来回翻程序库表明自己的无辜。
林折简无可奈何地顺着他的话点头：“是，都说了是我近视。”
陆決有些气闷，但没有再追究这件事，换了个问题：“你怎么在这儿一个人喝酒？”
“今天淋了点雨。”林折简又喝了口矿泉水，“蹦不动。”
陆決挠挠头发：“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之前谈男朋友了吗？”
林折简震惊了一瞬：“你怎么知道？”
“啊？”陆決反而被她的反问整的有些无措，“你朋友圈那些照片，很明显啊。”
林折简眼神亮了亮：“是吧？”
因为许言止一直没有公开，她拍照时也特意没带到他。
但有心的人总能发现那些蛛丝马迹。
这人就懂。
林折简点开手机，坐到陆決旁边的位置，递了过去：“你看这个人的，你能看出他恋爱了吗？”
虽然不解陆決还是接了过来，只是越翻眉头皱得越紧：“你加隔壁院教授干嘛？就算没公开也肯定结婚了啊，你别乱来吧……”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担心，甚至拿出自己手机自言自语：“许言止，我来搜搜……”
“啧，说什么呢。不是教授。”林折简一把夺过手机，“是前男友。”
看见陆決狐疑的眼神，又补充道：“就比我大3岁多。”
林折简自己也翻了一遍许言止的朋友圈，误会倒也不能怪陆決。
她暗暗叹气，重新把许言止放回黑名单。
“……那就是装X犯。”陆決停下手，瞄了眼林折简的表情：“你不会被这人甩了吧？”
林折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作为一名对这件事毫不了解的人，他的猜测实在是有些唐突。
但她要是这会儿生气，又莫名觉得自己是在恼羞成怒。
“我提的。”林折简不想多解释，“……你实习怎么样？”
她话题切得有些刻意，但好在陆決也不在意。
或者说，他的吐槽欲盖过了他的好奇心。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林折简一遍遍听着他痛骂实习单位的上司和同事。
“……上辈子杀人这辈子选土木。”陆決狠狠灌了口酒，“我打算考研，考园林设计，土木太坑了。”
林折简不懂，但林折简听见了设计两个字，她抿了口水，又被迫听了一个小时的吐槽。
两个舍友才意犹未尽地回来。
看见林折简被男生拉着说话，池幼和倪寻都是习以为常撸起袖子准备开骂的架势。
直到走近了，才发现话题和她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我去上厕所，你找我舍友吐槽，她们也考研。”
林折简把陆決的手从自己袖子上扯开，朝池幼倪寻摆出合十的动作。
刚才水喝太多了，但陆決喝醉，她又不敢让他一个人待着，池幼和倪寻的到来简直像是救星。
池幼凑过来拱了拱她的肩膀，低声问：“你朋友，什么阳光帅哥啊？体育生？”
“土木的。”林折简完全无暇在意池幼的语气，解释完就飞速跑走。
她真的要休息一会儿。
洗完手，林折简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耳朵，才发现耳根都发烫了。
难道自己吐槽的时候也会这么烦人吗？
林折简忍不住对着镜子自我审视，左思右想后得出结论：没有，绝对没有这么烦。
饶是如此，她也在心底默默决定今后对舍友要好一点。
至少别吵人耳朵。
林折简回座时，两个舍友和陆決已然打成一片。
倪寻甚至搭上了陆決的肩膀，聊得有来有回：“……是吧！我就说林折简怎么这么不懂恋爱，感情是你害的。”
“对！”陆決口齿不清地，“都怪我，拒绝……她早恋。不然竿竿也不会被野男人骗。”
林折简警惕地问了问唯一看起来还清醒的池幼：“说我什么坏话？”
“哦。”池幼往嘴里丢了口小零食，毫不在意似的：“说你高中就被男人骗。”
林折简睁大眼睛：“哪有？”
陆決一边擦眼泪一边语无伦次地：“当时那个谁追你，要不是我跟你爸妈说，你不是就答应他了？”
“啊？”林折简回想了一下，“你是说那个一边追我同学一边说我是白月光害我被笑了一学期的那个？”
陆決醉眼朦胧地点点头。
那会儿流行甄嬛传，当时那个男生告白时面对林折简的反问还莫名其妙来了句“莞莞类卿”，导致整整一学期同学都在喊她“卿姐”。
林折简恨不得把那男生的嘴撕了，更妄论答应他。
但告状这件事，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小林，你笑得阴恻恻的。”池幼往旁边坐了坐。
林折简勾起唇角，语气轻柔：“原来是你告诉我爸妈的呀，继续说呢？他们怎么说？”
陆決恍然未觉：“那个渣男我们男生里都出了名的，我跟你爸妈说，他们谢谢我啊，然后就没了。”
林折简“哈”了一声，她当时就说怎么会被父母知道，原来始作俑者在这儿。
她眼疾手快地拿起酒桶里的冰块塞进陆決领子里，冰块激得对方一震，目光清醒了几分。
“喂！”陆決跳起来，将冰块抖掉：“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这么记仇啊！”
林折简眯眼：“对，我特别记仇，下次别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我……”陆決被气得不轻，“行行行，我多管闲事，就应该让他伤你的心！”
他不解气似的补充：“就像你前男友那样！”
“damn！”池幼忍不住低呼，“这么毒！”
林折简站起身就走。
反正这家店离A大并不远，她步行也能回去。
陆決没一会儿就跟了上来，语气干巴巴道：“我不是故意那么说，喝多了……你对我也挺狠的，扯平呗？”
林折简斜他一眼，没理。
但步伐加快了。
走了一小段，陆決又哎呀一声，凑上来：“竿竿！我错了，以身相许补偿你嘛。”
“别这么叫我！”林折简没有隐忍怒气的意思，打开他的手。
这是她小名，只有家人才这么叫。
初中和陆決还算熟，被他听见过几次，就时不时这么喊她。
但现在都已经是大学了。
况且，早就没人这么叫她了。
至于后半句，林折简完全没在意，不过又是陆決自以为幽默的玩笑。
但林她又无端升起几丝烦躁，想也没想，趁绿灯直接穿过马路。
再过一个路口就是A大了。
陆決是真的醉了，摇摇晃晃的，斑马线也走不稳。
林折简看绿灯时间足够，狠了狠心，没回头找他。
没想到，他忽然在斑马线上停了下来。
绿灯正在倒数，小人走得飞快。
陆決忽然以手为喇叭：“林折简！”
他站在马路中央，喊得有些撕心裂肺。
路上的几个行人纷纷往他那里看去。
林折简再生气，也怕丢人，只好转头回去，另一只手已经打开了打车软件，准备立刻让他滚蛋。
但陆決看见了林折简回来，却没有过来的意思。
手倒是放下了，表情莫名的凝重。
林折简深感不妙，偏偏这时红灯，虽然路上没什么车，但还是很危险。
她刚要咬牙走进去。
忽然听见陆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不选我，我就不会让你伤心。”
林折简抬头看他，看见他无比清澈的眼神。
不像醉了。
她皱皱眉，正要开骂，忽然有辆车靠边停下，接着驾驶座上下来一人。
熟悉的穿着和挺拔的身材让林折简下意识看过去。
许言止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林折简暗道糟糕，最尴尬的场景碰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想赶紧离开，立刻走入斑马线，将陆決拉到了人行道上。
然后转身就走。
“林折简。”
许言止却出声叫住了她。
林折简扶着陆決，缓缓转头，挤出一个微笑：“有事？”
短短五秒，她心里已转过许多思绪。
是说陆決醉了还是他疯了？
但她又不想和许言止解释什么，显得很莫名其妙。
于是两边又对峙了几秒。
许言止先走了过来，他说：“你醉了，我送你。”
林折简摇摇头：“我没有。”
许言止：“你闯了红灯。”
林折简咬牙，扶陆決的手下了狠劲。
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装醉的人“嗷”的扭了一下。
林折简尽量冷静：“为了救人。”
“上车。”许言止没有再和她争辩，“你……朋友醉了，我送他。”
说完，他的手自然扯过陆決，将他扶到后排。
林折简手里一松，心中却一沉。
她没有比现在更痛恨陆決酒品不好这件事了。
什么时候发疯不好，偏偏在她前男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