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正值冬季,窗外的枯叶哗啦啦的往下坠落。伴着风的肆虐,令人脊背发凉。

    姜念坐在医院的床上,她的眼神似是没了光一样,空荡荡的,那白皙的脸庞被医院的灯光映照着,格外苍白。

    距离她醒来已经过了四个小时,可是……姜念……不是已经死了吗?五年前,就已经死掉了!意识到这,她自嘲的笑了笑。可笑极了,为什么要让她再次活过来?

    她不想活着,现在只要一闭眼那些事情就会浮现在脑海中,可悲又可怜。可那又怎样?她现在叫江念,不是“姜念”啊!意识到这她很快调整思绪。

    江念是个高中生,出了车祸导致死亡,父母不知,有个哥哥叫江宿北,江念学习挺好的,性子极好,不争也不抢,比较佛系,奈何天公不作美,偏偏出了车祸。看着手腕上的伤痕,姜念断定此事怕不简单。

    “阿念,你醒了?”江宿北看着眼前的女孩,轻轻的走了过去。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应是江念的哥哥了。

    “嗯,哥哥”江念抬起头来打量着坐在她旁边的人,长相能入眼,气质温润,着装看起来挺正式。啧,瞥见那正装上的熟悉样式,江念微微一顿,这个哥哥有点手段。

    “阿念,哥哥已经查清楚了,这次的车祸是有人故意为之,你放心,此事交给我去处理,你好好养伤,哥哥陪着你”江宿北笑着揉了揉江念的头发,神色温和的好似天上的月光,温温柔柔的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江念轻轻的嗯了一声,端起刚刚他放在桌上的粥喝了两口,不太好喝,太甜了,江念顾及着这具孱弱的身子又勉强喝了两口便放下了。

    五年了,都死五年了!这京城怕是已经物是人非了,江念微微叹了气,诶!江念悄悄起来,走到窗前,京城下雪了,鹅毛似的大雪纷纷扬扬落下,目光所至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

    忽然江念目光一滞,医院旁的那棵光秃秃的树下站着一个人,他穿着黑色的大衣,他似乎在等人,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就停在医院不远处。

    许是江念的目光太过专注,睡醒的江宿北也走了过来。

    在看什么?这么认真?嗯?江宿北瞧这自家妹妹认真的模样,不禁发问。

    “一个……故人,算了,大抵是我看错了,没事”江念说完便转身离去,重新坐在了病床上。

    就在江念离去的瞬间,枯树下的人似有所感应一般,抬头向江念病房所在的窗户望了一眼。不知怎的,他感觉有个人一直在看他,周适只当是雪大晃了眼,没在意。

    “四哥,你要的资料我调出来了,当年姜夫人突然病逝的原因就记述在这份报告里,不过这份资料不是原件,原件说是医院失火烧了,你手里这份是后来补的”谢临渊语毕便双手插兜,俨然一副浪荡子的模样,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挑起,似在思索着什么。

    周适把手里的资料随意翻完,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随后启唇道:“这份资料早没任何价值了,你再去查,还有她可没结婚,姜夫人这个称号下次别叫了,显老”

    “行,四哥,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把握着分寸,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我去把车开来”谢临渊说完便走了。

    周适站在枯树下,喃喃道:分寸啊?早没了,若是当时我没出国,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随即,露出一抹苦笑,神色悲凉,眼眸中是说不出的痛楚。

    外城淞园(姜念的墓碑在淞园中葬着)

    周适半跪在姜念的墓碑前,温柔的说道:今年京城的雪格外大,不知道你看见会不会欢喜呢!真的很漂亮,真希望你能看见,南城的葡萄特别好吃,又甜又凉,夏天的时候吃着会很解渴,不是特别甜,你喜欢的海棠花开了,那个种满院子的花我买了下来,你原先的东西我都没动,还是老样子,我……真的很想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到,我对你的思念大概就像那院子中疯长的野草一样,疯狂而炽烈,野蛮而克制。

    周适虔诚的吻了墓碑,好似茫茫白雪中唯余那抹黑色的身影,悲凉而又悲壮。

    谢临渊看着他四哥的样子,觉得他四哥这辈子可能都要栽到姜念身上了,念姐心里头住着一个人,他四哥不是不知道,平时这么精明个人怎么这会儿犯糊涂?

    “四哥,逝者已逝,别太伤怀,念姐也不希望你这个样子”谢临渊把他四哥拉了起来。

    想他四哥这么矜贵骄傲的一个人,从小到大对谁低过头?也就念姐,诶!真是作孽,谢临渊在心里腹诽,面上也不敢流露出来。

    凌晨三点钟,医院静悄悄的,江念走出了医院,夜间的雪很大,北风咔吃咔吃吹得衣袍呼呼作响,江念走在落了雪的街道上,这个点街上几乎没人,挺清净的。

    她想到了宋明修,心口闷闷的。

    “哥几个走,去网吧?”

    “诶诶,等等,你看那个小妹妹,长的可真漂亮,看起来就是嫩啊!哥几个是不是啊?”

    顿时下九流的污言秽语从耳边传来,江念神色一凉,不过未发作,面对这些小混混的混账话,她不想理会,和这些人动手,太脏了。

    “妹妹,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街上晃荡啊?是不是寂寞了?要不跟哥去房里坐坐,哥几个保准让你不寂寞”染着绿发的小混混口无遮拦的说道,眼神肆意在江念身上游走,几个混混围着江念。

    “滚,否则后果自负”江念冷着脸吐出这几个字,凌晨的风雪格外大,吹得江念小脸苍白,眼神似淬着冰,整个人看起来又冷又躁。

    “呦,这小妞性子挺带劲的,就是不知道等会儿在哥身下还嚣不嚣张的起来”染着绿发的混混说完便放声大笑,其他几人贪婪的目光更加放肆的游走在江念的身上,不加掩饰,恶劣而又充满□□。

    江念凉薄的眼神扫过几人,扯了扯嘴角,手指的关节捏的咔嚓咔嚓作响,侧头歪了一下脸,随即敛了神色。

    五分钟后,江念瞧着倒在地上的几个混混,拍了拍手,走到那个领头的染着绿色头发的混混身边,蹲了下来。

    “给你脸了,敢这么跟我说话,嗯?”江念好脾气的用棍子拍了拍混混的脸,瞧着混混一脸惊恐的死死捂着下身的模样,江念怒极反笑,那双似淬了冰的眼睛此刻就犹如十八层地狱中的罗刹一样可怕。

    混混连滚带爬的往旁边蠕动,试图去叫醒剩下几个刚刚被江念打晕的弟兄,可惜,江念那一棍子下去,现在要叫醒怕是天方夜谭。

    “你知不知道,上一个敢这么对我说话的……早就被恶狗撕碎了”说完,江念露出个甜甜的笑容,此刻她纯白的棉衣上还沾染着一道道血迹,倒是真如恶鬼一般,要来锁人命。

    那混混早就六神无主了,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的神情,他毫不怀疑那一棍子下一刻一定会打在他身上,他只好大声哀求道,放过自己。

    可江念不是个心慈的主,她直接忽视,一棍子打在那人身上。

    “啧,欺软怕硬的狗,道德沦丧的玩意”江念面无表情道,之后走到了街道旁边的长椅上,长椅上落满了雪,她没在意,直接躺倒上边。

    不远处,车内,谢临渊看着这场景惊呆了,直接朝着他四哥喊道:“我太阳啊!这怕不是个小疯子,下手和四哥比简直是过犹不及”

    周适看了一眼,没吭声,大概隔了十几分钟,谢临渊见长椅上的人没动静,向他四哥投去一种怎么办的目光,周适放下手中的资料,转身下了车,谢临渊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四哥。

    “报警,把地上这些人渣送到警局,好好照顾”周适说完便朝着江念走去,长椅上的姑娘怕是发烧了,这脸烫的简直能和火炉比。

    “先把她送到医院,我看着,你把这边的事处理一下”周适说完便朝着长椅上的人伸出手,一把抱了起来。

    江念在梦中迷迷糊糊的,她好似看到周适了,闻见周边传来的雪松味道,她更加确信这…就是周适,她没想到,死了五年再次回来,见到的第一个故人竟是……周适,大概又欠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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