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旭?

    张承道接通了电话,没过多久,眉毛便扬了起来。

    等挂了电话,便冲着张潇挥了挥手:

    “儿子,走吧,爸带你吃好的去!”

    张潇正剥着橘子皮,这酸橘子还没吃到嘴,光感受这难剥的手感,就已经酸的不自觉咽口水了。

    闻言立马把酸橘子扔掉,喜出望外的说道:

    “真的?不是说不能去城里吃么?”

    张承道重新换了双鞋,在地上跺了跺脚:

    “但如果路上需要出手帮忙,那事主请吃饭是可以的!

    你赵叔叔就是事主,走,咱们吃大户去!”

    两人重新绑上甲马,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最近的城市走去。记住网址m.xiaoshuo.

    皖省的望江,一个在华夏并不出名的小县城,因境东南的宝塔河一带曾是长江故道,登城中钵盂山,可一览江流之胜,故名“望江”。

    父子两靠近了县城便放慢了速度,下了甲马。

    “老爸,赵叔叔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

    张潇好奇的问道。

    “他问了我们的行程,又说前几天有人报案,说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跑的比摩托车还快。

    陡峭的山路如履平地,以为见到鬼了。

    你赵叔一合计,估计是我们,就打电话来问问。”

    张承道看着周围的环境,突然感叹了一声:

    “跟几十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张潇嘴角抽了抽,道门这离谱的时间感,动辄就是几十年。

    “对了老爸,咱们道门和上面是有合作的吧?是什么关系?平等还是隶属管辖?”

    “当然是平等,不然怎么会有不可替为官者续命这一禁令。”

    平等的?张潇心里诧异,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陷入了思考。

    既然是平等的,这种平等是如何维系的?

    虽然自己这一方面的知识并不是很丰富,考虑的可能也很浅。

    但基本的敏感性还是有的。

    维持平等的首要前提是双方对等。

    毋庸置疑,道门很强,但如果说道门能够全面匹敌国家机器,这就太看不起整个庞大的国度了。

    就像阿美利加魔法国会,连头都不敢露,就是因为现代社会,整个人类的力量在呈指数级上升。

    压根不可能平衡,至于什么巫师界全面开放,完美融合之类的.

    想想就算了,怎么可能?

    全世界几个强大的国家如果发现了巫师界。

    更大的可能性是谨慎对待,研判实力,寻找弱点,试图掌控。

    而不是以一种平等对话的方式去交流。

    格林德沃也正是看到了普通人的威胁越来越大,才决心率领圣徒征服世界的,因为他自己也恐惧普通人越来越离谱的武力。

    联想到老爸那天说的话。

    所以必然有个维系平衡的东西。

    是.【天庭】么?

    “潇潇,快点快点,咱们先去吃东西!”

    张承道的呼喊声将他从沉思中唤醒,只见老爸已经跑到了一辆警用“侉子”前。

    嚯!长江!

    张潇看着呆头呆脑方方正正的侉子摩托,就跟看什么老古董一样。

    站在摩托车旁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敦厚的中年男子,他朝着张承道伸出双手:

    “张先生,您好,您好,我是赵主任的下属,叫我小宋就行。

    实在抱歉,车都派出去了,只能找了辆侉子过来。”

    这个年头可不是后来轿车泛滥的时代,现在的车可金贵的很,一个局里能有两辆车就不错了。

    张承道浑然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小事小事,现带我们去局里食堂,资料什么的直接给我就行了。”

    小宋没想到这个貌似来头很大的张承道这么好说话,愣了一下后才高兴的点头:

    “好的好的,食堂是不是有点.张先生要不咱们换一家?

    望江这边我虽然来得少,但也知道一两家不错的馆子。”

    张潇已经直接坐进了挎斗里,张承道更是熟练的骑上了摩托,看那样子,没少骑。

    小宋只好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的跨坐上了摩托。

    长江发出一声怒吼,带着黑烟远去。

    小镇的戏台最近突然多了不少诡异的传说。

    王大爷说路过戏台的时候,看到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月的花旦冷倩玉在上面唱戏。

    唱的黄梅戏还是那么好听。

    作为十里八乡最出名的旦角,冷倩玉的名字在整个望江也小有名气,身段好,唱戏好,脸蛋也好,特别是那对水灵灵的眼睛。

    含羞带怯,好像会说话,不知道多少年轻后生把她当成了梦中人。

    每次剧团开戏,都是人山人海,老少爷们都想来看看冷倩玉。

    只是王大爷路过戏台的时候都夜里了,而且这冷倩玉都失踪超过三个月了,一开始失踪的时候,闹得很大。

    说什么的都有。

    什么跟拿着大哥大,开桑塔纳的大款跑了。

    香港来的老板看上了,做了小三,养在了洋房里。

    还有说什么归国来的华侨带去国外了。

    无论怎么传说,都是这冷倩玉做了有钱人的情妇。

    男人们黯然神伤,一说起她都是摇头叹息,只恨自己不是大款。

    女人们倒是兴高采烈,聊到激愤处少不得吐口唾沫,用鞋底在狠狠地碾几下,在挽起袖子,骂两句不要脸,狐狸精,浪荡成性。

    自己早就看出她不是个好人,唤得旁人纷纷赞同,骂完便一抹嘴,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带着自己道德完胜冷倩玉的优越感回家。

    几个月过去,记得她的人终究是少了。

    只有那些拖着鼻涕的小屁孩常常想念那个漂亮的姐姐,会带些饼干硬糖之类的给自己吃,念着她的好。

    直到王大爷说在戏台上看到了她,才又让刚刚沉下去的记忆又浮了上来。

    只是王大爷说的未免太过吓人。

    这深更半夜的,失踪几个月的冷倩玉在戏台上唱戏

    听说这件事的乡民忍不住哆嗦一下,嘲笑大爷一定是孤寡久了,喝多了酒。

    王大爷想想也是,当时自己咪了小半斤的白酒,倒是有些喝大了。

    不过虽然如此大家的心里还有有些发毛。

    没几天村里开始死人了。

    有些人脸色变了。

    “老爸,这失踪的冷倩玉还有个弟弟?她弟弟在哪?”() ()

    张潇回忆着之前看到的资料,冷倩玉父母早亡,又因为父母执意要生个男孩。

    家里被超生罚款给罚的一穷二白。

    生下的还是个傻子,成了镇子里的笑柄。

    没过两年便在去省城的时候出车祸死了。

    留下了才刚刚岁的冷倩玉和岁的弟弟。

    多亏了冷倩玉会唱戏,人又好看,被剧团相中,这才养活了自己和弟弟。

    还有些情况是老爸和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单独沟通的。

    张承道的语气有些沉重:“饿死了没人想起他,活生生的饿死在小平房里,据说有人曾经听过房间里听到过他的嚎叫。

    以为精神病发了,就没人理他。”

    他顿了顿,轻轻的说道:“等最后终于有邻居去看的时候,已经饿死好几天了,被发现的据说饿的吃粪便了。”

    张潇停下了脚步,愕然的看着张承道。

    饿死了?

    怎么就饿死了?邻居都是死人吗?即使是号称冷漠的年后,张潇也觉得邻居很多时候还是充满人情味的。

    特别是被封闭的三年,无数人体会到了远亲不如近邻的真正含义。

    这不是淳朴的九十年代吗?怎么会这样?

    张承道摇了摇头:“都一口咬定就是以为发病了,还说冷倩玉经常早出晚归,没人知道她没回来。”

    这个案子一开始只是个普通的失踪案,但几个月过去了,从王大爷听到戏台上有人唱戏时。

    陆陆续续又有群众反应夜里听到戏台上有戏曲声

    只有小孩安然无恙,本地调查了许久也完全无线索,附近的几个乡镇大面积恐慌,搬走的不计其数。

    甚至第一个月上级的安庆就来人了,只是安庆的人同样查不出什么东西。

    就这样一级一级的上报,到了赵元旭那里,这才有了给老爸电话的那一幕。

    父子两沉默的朝前走去,望江的地理位置说不上好,发展也有些之后,全县的地标就是一个大转盘。

    除了一些工厂和政府部门外,很少见到高楼。

    他们去的镇子更是如此。

    入目之处,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门上还贴着黄符,不远处还有香火纸钱燃烧的痕迹。

    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张潇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有些沉闷的气氛:

    “爸,一般这种情况,咱们该怎么查?”

    张承道捏着下巴想了一下:

    “以前都是‘望闻问切’,到了一个地方都会询问一下当地人的各种传说之类的,无论多么离奇古怪,都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很有可能,那就是真相。

    不过这只是一般弟子会这么做,你爹我.

    习惯直捣黄龙,直接找到正主,抓住再说!”

    张潇点点头,咂摸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啊?抓住了再说?”

    “当然,鬼的出现又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多半都会藏着点东西,不问青红皂白的就灭掉,跟直接杀人没什么两样。

    一般来说,我们除了平息这些事情以外,还要了解了因果,如果还有什么遗愿,不是太难的话,能做也就做了。”

    张承道抬头看了眼天色,现在时间还早,太阳正明晃晃的挂在天上。

    七月的太阳肆无忌惮的挥发着自己的光和热,照得周围白生生的,看一眼都觉得热。

    也就父子两都不是凡人,要是一般人这么在太阳下站着,还真受不住。

    “先找个地方歇歇,看看有没有人能问一下,现在阳气太盛,什么都查不出来,等阴阳交割黄昏交替之时吧。”

    张潇自然没什么意见,不怕热,不代表喜欢晒太阳。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总算找到了一家还开门的小卖部。

    说是小卖部其实就是自己的平房,在后墙开了一个方形的口子,搭配上滑条,老板就待在家里。

    关门的时候就用一块块的小木板卡进滑槽封起来。

    走到面前的时候,约莫六十来岁的老头正穿着白色的‘两跟筋’待在一旁打着瞌睡。

    虽然旁边有着老式的‘蝙蝠’牌落地扇,但却没舍得开,估计是心疼电费。

    只是用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张承道在木制的台面上轻轻的敲了敲:

    “老板,有汽水吗?”

    老头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揉了揉打了个哈欠:

    “有,橘子汽水,五分!”

    “健力宝有吗?”

    老板立刻精神了起来,呦,健力宝!

    这种饮料可不好卖,特别是在望江这种小地方,很少有人能舍得花钱去喝这么贵的汽水。

    大生意!

    “有!有!”

    老头急忙站起来,走到一个阴凉的地方,掀开了厚厚的棉被,露出了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木盒。

    手速快的几乎都能看到残影,快速的拿出了两瓶健力宝,生怕凉气跑了。

    “四块五毛!”

    贵了,但也还好。

    张承道给了钱,健力宝其实已经不凉了,张潇偷偷的用魔杖点了点,白白的冰霜立刻从易拉罐的表面延伸。

    拉开了环美美的喝了一口,忍不住打了个嗝。

    还怪好喝的,感觉比以后喝的好喝。

    张承道已经跟老板攀谈了起来:

    “我看这里人很少啊,老板你这还有生意吗?”

    也许是刚刚卖出了两瓶‘天价’饮料让老板很开心,倒也乐的跟张承道聊聊天。

    闻言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要说咱们这地方啊,以前人也不少,但最近不是总说闹鬼闹鬼么,死了几个人,好多人就吓跑了。

    我这生意也就冷清了,半天才来一个人。

    要是放以前,我奶糖都能卖出去一包哩!”

    张承道‘惊讶’的问道:

    “闹鬼?死了好几个?这么厉害,您怎么不跑?”

    老板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了一下四周没有人,这才往前伸了伸头,小声的说道:

    “我不怕,是因为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不像他们——亏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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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为了写个比较烂俗的故事,而是为了带一点设定出来。

    注有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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