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赶路着实费脚，姒儿与爹爹坐在路边歇息。
父女俩所背的行礼引来了一些过路人的兴趣，于是父女俩就地支起一个摊子，做起了买卖。
精美结实的大弓是最引人注目的，客人们拿在手上赞不绝口，人人都惊讶于姒大这位木匠手艺怎么能这么好。
很快，识货者们都买下了自己相中的大弓。
收到钱的姒大笑逐颜开，他正是靠这门手艺将姒儿养大，不过与别的售弓商人不同，他只有弓与箭，却没有箭袋。
姒儿想起爹爹说过，她娘亲以前编的箭袋是褒国一绝，那箭袋以三色陶珠装饰，精美绝伦，每次去镐京摆卖都被高价抢购，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十几年前在镐京城外无故遭受官兵盘查，致使她娘亲死于非命，从此，她爹爹的买卖里就再也不见箭袋了。
每每听到爹爹回忆过往，姒儿都为这段冤屈泪流满面，她总是很羡慕那些有母亲爱护的孩子，内心幻想过无数次有母爱的生活会是怎样……
“阿叔，我家这弓绝对好用，只要你够准头，飞禽走兽肯定一箭毙命，不在话下。”姒儿向一名顾客推荐着自家的木弓，“大家都饿着肚子呢，总不能天天吃树皮吧。”
顾客们纷纷附和：“小姑娘说的对，没粮吃也不能逮着什么东西就瞎吃，树皮那东西吃多也会死人的。”
受到鼓舞的姒儿更起劲了：“如今灾年，有一张大弓除了射猎填腹，还可防身，是逃荒必备之物。”
“好好，我买我买。”一中年男子拿着一张大弓比划着，甚是满意。
男子的夫人递了钱币给姒儿，说道：“这小丫头真会做生意，轻巧几句话就说服人掏钱。”
姒儿接过了钱，报以笑脸。
姒儿小时候也没少陪父亲出远门做买卖，故练就了伶牙俐齿。
在姒儿喉咙都快喊干后，父女俩卖出了不少东西，也换来了一些食物。
有一壮汉到他们父女俩的摊前来，懒散地拿起一把弓细瞧，姒大看这人面色不善，走上前支开了姒儿，亲自与这人交谈。
只见这人动作粗野，拿着弓来回掰扯，不料吱吖一声就把木弓给折断了。
壮汉将断了的弓扔回给姒大，说道：“这不结实的破烂玩意也好意思拿出来卖。”
姒大看了自己的弓被这样糟蹋，顿时不干了：“诶！你这样就不对了，哪有像你……”
“砰！”
话还没说完，那壮汉竟然一拳打过来，正中姒大的脸，姒大哎哟一声就倒了地。
“爹爹！”姒儿忙蹲下关心姒大的伤势，姒大捂着鼻子，手边已经渗出了血。
姒儿回过头，怒视那壮汉，壮汉转身就准备走，姒儿拿起一把弓，“诶！这位大叔，我这还有一把更坚韧的弓，你要不要试试？”
姒大捂着鼻子，不知女儿要做什么：“姒儿……不要胡来……”
那壮汉一听，折返了回来，说：“在哪呢？”
“就是这把后羿神弓，你绝对掰不断，能掰断我倒赔你银子。”姒儿没有把愤怒表现在脸上，只与状汉平视，并把手里的弓向他一递。
姒儿在找动手的机会。
状汉不信：“这弓平平无奇……”
姒儿表情克制：“此弓虽卖相一般，但胜在结实。”
壮汉伸手要拿。
姒儿假装无意地一松手，那张弓掉落在地。
壮汉弯下腰去捡。
姒儿手里早已悄悄取来一箭，她见壮汉视线朝下已无防御之心，看准时机，姒儿握着箭杆往地上那人的手背猛地扎去。
“啊！”
利箭瞬时扎穿了壮汉的手背，壮汉甩开手脸色狰狞地惨叫。
姒儿报复得手，一手抓起包袱一手拉起还在状况外的姒大：“爹爹，快走！”
父女俩急奔，把怒吼追赶的壮汉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待确认壮汉已经追不上，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歇息。
“姒儿，你刚才还是太过鲁莽了。”姒大责备女儿。
“鲁莽？他打了爹爹，难道能忍着？”姒儿还是气不过。
姒大揉了揉受伤的鼻子，“你就是一女子，不是每次都能这么侥幸，若哪天遇见不好对付的，只会以卵击石，让自己处于更危险之中。”
姒儿才不这样认为，“我不管，谁都不能欺负我们。”
姒儿有时虽无脑，但有原则、有底线，敢说话、反应快，是她身上的一些特质。
.
鼻青脸肿的壮汉跪倒在地。
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今天是眼瞎还是点背，只因折断了人家一张弓，被那丫头片子扎伤手不说，怎么眼前又有一人不由分说就将他痛揍。
师门手持骨笛，向那壮汉说道：“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是你惹不得的……”
壮汉的脸色死白，他紧张地望着师门步步逼近，师门接着说：“而你今日招惹的女子，恰好就是。”
壮汉绝望地哭喊：“饶……饶命……”
师门眉宇瞬间狠决，骨笛迅猛地敲了过去……
下午，姒儿与父亲才赶到了褒城，这一趟比平时慢了许多，因为一路上全是逃难的流民，他们全都往褒城聚集而来。
这场三年的高温大旱，褒国的土地没得到过一滴雨水，土地也仿佛彻底丧失了肥力，完全种不出可以食用的粮食。
饥饿的流民们一个个把‘我饿’写在脸上，姒儿从未见过这种哭天抢地的惨状。
按姒大的话说，流民们现在还能哭，可不用多久，他们会连哭的力气也没有。
所以，有人趁着还有点力气已经开始抢夺过路人的东西，他们急红了眼不为钱财，翻找行礼只为寻得一口水、一口食物。
姒大防备心又起，机警地领着姒儿绕道而行，躲避流民的攻击。
沿路见了太多饿死的，或者被遗弃的老弱病残，这乱世仿佛哪里倒下哪里就是墓地，姒儿看到一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孩童，她低身想去看那孩童的情况却被姒大拦住了，他朝女儿摇了摇头，“这娃救不回来了。”
与流民们比起来，这父女俩算得上体面，但身上余粮也不多了，得必须尽早入城投靠亲友，寻求帮助，不然他们很快也将落入这种下场。
父女俩几乎是被人群裹着涌入了褒城，可这里仍然是满城的饿鬼，等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亲友的住处时，却发现亲友家早已人去楼空。
这也合理，当下没有人会在家坐以待毙，他们父女俩不也是这样。
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姒大有些后悔带女儿来这里了，如今在褒城已无亲眷，这一趟若是讨不得生路，或将死在这里了。
姒大对女儿说：“我在国君府有认识的人，先去那问上一问。”
可他们越靠近国君府的方向，人就越多，人们还在奢望国君能有粮食赠济灾民，可国君府门口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并非施粥棚，而是数十名巫师同时在那上面作法求雨。
“爹爹，巫师们真能把雨求来吗？”姒儿觉得请巫师求雨的办法并不高明，毕竟连那师门仙人也说过无能为力。
姒大叹道：“谁知道呢，依我看很难，可国君也束手无措，只能求神了。”
流民围在国君府门口就不换地方了，父女俩好一顿挤才走出流民的围困，终于在一队管着秩序的甲士中找到了熟人。
姒儿看着爹爹与那军卒交谈着，军卒又使人去取东西，姒儿靠着墙轻微拉伸着脚，这一趟的路让她累得不轻。
“哟，姒大，这回还把女儿带出来了？”军卒笑道。
姒大苦笑：“是啊，不带身边不放心。”
“那是你们父女情深，这一路抛妻弃子的你们见得少了？”军卒把手搭在腰间的佩剑，警惕周边随时冲撞的流民。
姒大问：“看来军爷对灾情也不乐观？”
“都这样了，谁还乐观得起来？”军卒说完，放低声音对姒大说：“国君每天以泪洗脸，既担忧国民没饭吃，又要防备敌国趁乱入侵，难啊。”
姒大听完也是唉声叹气，军卒又看了看姒儿，赞道：“可以啊，上次见你还是几年前，谁能想到那时跟在姒大后头的小妹如今长得这样可人。”
姒儿没有说话，只对他的赞赏报以尴尬的一笑。
这时，刚刚被支去取东西的甲士拿着一小袋东西过来，军卒接过递给了姒大，说：“国君对你所制的弓弩质量非常满意，这是上次未结的工钱，你清点清点。”
“承蒙国君谬赞。”姒大捧着钱袋欲言又止，想了想才开口：“军爷，姒大有个不情之请，能否把这银子帮我换成粮食，毕竟粮食才是眼下能活命的东西……”
“什么？”军卒客套的表情开始挂不住了，“姒大，你这是痴人说梦话了，跟你说那么多你是一点没懂？大灾当前，你难道不知国君派出去借粮的使臣全都空手而回？国君都饿着肚子呢，哪还有粮食可换给你？”
“这……”姒大愁得慌，如今就算有钱也难以换一口饭吃，这该如何是好？
也不是那军卒故意推脱，当下的灾荒就是这样子，姒大苦闷不已，接受了无法换粮的事实。
“爹爹，褒国这场灾难到底多久能完啊……”姒儿心中的担忧更深了。
“可能我们完了它都还没完。”姒大唯余一声叹息，对下一步如何走也毫无头绪。
父女俩所背的行礼引来了一些过路人的兴趣，于是父女俩就地支起一个摊子，做起了买卖。
精美结实的大弓是最引人注目的，客人们拿在手上赞不绝口，人人都惊讶于姒大这位木匠手艺怎么能这么好。
很快，识货者们都买下了自己相中的大弓。
收到钱的姒大笑逐颜开，他正是靠这门手艺将姒儿养大，不过与别的售弓商人不同，他只有弓与箭，却没有箭袋。
姒儿想起爹爹说过，她娘亲以前编的箭袋是褒国一绝，那箭袋以三色陶珠装饰，精美绝伦，每次去镐京摆卖都被高价抢购，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十几年前在镐京城外无故遭受官兵盘查，致使她娘亲死于非命，从此，她爹爹的买卖里就再也不见箭袋了。
每每听到爹爹回忆过往，姒儿都为这段冤屈泪流满面，她总是很羡慕那些有母亲爱护的孩子，内心幻想过无数次有母爱的生活会是怎样……
“阿叔，我家这弓绝对好用，只要你够准头，飞禽走兽肯定一箭毙命，不在话下。”姒儿向一名顾客推荐着自家的木弓，“大家都饿着肚子呢，总不能天天吃树皮吧。”
顾客们纷纷附和：“小姑娘说的对，没粮吃也不能逮着什么东西就瞎吃，树皮那东西吃多也会死人的。”
受到鼓舞的姒儿更起劲了：“如今灾年，有一张大弓除了射猎填腹，还可防身，是逃荒必备之物。”
“好好，我买我买。”一中年男子拿着一张大弓比划着，甚是满意。
男子的夫人递了钱币给姒儿，说道：“这小丫头真会做生意，轻巧几句话就说服人掏钱。”
姒儿接过了钱，报以笑脸。
姒儿小时候也没少陪父亲出远门做买卖，故练就了伶牙俐齿。
在姒儿喉咙都快喊干后，父女俩卖出了不少东西，也换来了一些食物。
有一壮汉到他们父女俩的摊前来，懒散地拿起一把弓细瞧，姒大看这人面色不善，走上前支开了姒儿，亲自与这人交谈。
只见这人动作粗野，拿着弓来回掰扯，不料吱吖一声就把木弓给折断了。
壮汉将断了的弓扔回给姒大，说道：“这不结实的破烂玩意也好意思拿出来卖。”
姒大看了自己的弓被这样糟蹋，顿时不干了：“诶！你这样就不对了，哪有像你……”
“砰！”
话还没说完，那壮汉竟然一拳打过来，正中姒大的脸，姒大哎哟一声就倒了地。
“爹爹！”姒儿忙蹲下关心姒大的伤势，姒大捂着鼻子，手边已经渗出了血。
姒儿回过头，怒视那壮汉，壮汉转身就准备走，姒儿拿起一把弓，“诶！这位大叔，我这还有一把更坚韧的弓，你要不要试试？”
姒大捂着鼻子，不知女儿要做什么：“姒儿……不要胡来……”
那壮汉一听，折返了回来，说：“在哪呢？”
“就是这把后羿神弓，你绝对掰不断，能掰断我倒赔你银子。”姒儿没有把愤怒表现在脸上，只与状汉平视，并把手里的弓向他一递。
姒儿在找动手的机会。
状汉不信：“这弓平平无奇……”
姒儿表情克制：“此弓虽卖相一般，但胜在结实。”
壮汉伸手要拿。
姒儿假装无意地一松手，那张弓掉落在地。
壮汉弯下腰去捡。
姒儿手里早已悄悄取来一箭，她见壮汉视线朝下已无防御之心，看准时机，姒儿握着箭杆往地上那人的手背猛地扎去。
“啊！”
利箭瞬时扎穿了壮汉的手背，壮汉甩开手脸色狰狞地惨叫。
姒儿报复得手，一手抓起包袱一手拉起还在状况外的姒大：“爹爹，快走！”
父女俩急奔，把怒吼追赶的壮汉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待确认壮汉已经追不上，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歇息。
“姒儿，你刚才还是太过鲁莽了。”姒大责备女儿。
“鲁莽？他打了爹爹，难道能忍着？”姒儿还是气不过。
姒大揉了揉受伤的鼻子，“你就是一女子，不是每次都能这么侥幸，若哪天遇见不好对付的，只会以卵击石，让自己处于更危险之中。”
姒儿才不这样认为，“我不管，谁都不能欺负我们。”
姒儿有时虽无脑，但有原则、有底线，敢说话、反应快，是她身上的一些特质。
.
鼻青脸肿的壮汉跪倒在地。
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今天是眼瞎还是点背，只因折断了人家一张弓，被那丫头片子扎伤手不说，怎么眼前又有一人不由分说就将他痛揍。
师门手持骨笛，向那壮汉说道：“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是你惹不得的……”
壮汉的脸色死白，他紧张地望着师门步步逼近，师门接着说：“而你今日招惹的女子，恰好就是。”
壮汉绝望地哭喊：“饶……饶命……”
师门眉宇瞬间狠决，骨笛迅猛地敲了过去……
下午，姒儿与父亲才赶到了褒城，这一趟比平时慢了许多，因为一路上全是逃难的流民，他们全都往褒城聚集而来。
这场三年的高温大旱，褒国的土地没得到过一滴雨水，土地也仿佛彻底丧失了肥力，完全种不出可以食用的粮食。
饥饿的流民们一个个把‘我饿’写在脸上，姒儿从未见过这种哭天抢地的惨状。
按姒大的话说，流民们现在还能哭，可不用多久，他们会连哭的力气也没有。
所以，有人趁着还有点力气已经开始抢夺过路人的东西，他们急红了眼不为钱财，翻找行礼只为寻得一口水、一口食物。
姒大防备心又起，机警地领着姒儿绕道而行，躲避流民的攻击。
沿路见了太多饿死的，或者被遗弃的老弱病残，这乱世仿佛哪里倒下哪里就是墓地，姒儿看到一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孩童，她低身想去看那孩童的情况却被姒大拦住了，他朝女儿摇了摇头，“这娃救不回来了。”
与流民们比起来，这父女俩算得上体面，但身上余粮也不多了，得必须尽早入城投靠亲友，寻求帮助，不然他们很快也将落入这种下场。
父女俩几乎是被人群裹着涌入了褒城，可这里仍然是满城的饿鬼，等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亲友的住处时，却发现亲友家早已人去楼空。
这也合理，当下没有人会在家坐以待毙，他们父女俩不也是这样。
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姒大有些后悔带女儿来这里了，如今在褒城已无亲眷，这一趟若是讨不得生路，或将死在这里了。
姒大对女儿说：“我在国君府有认识的人，先去那问上一问。”
可他们越靠近国君府的方向，人就越多，人们还在奢望国君能有粮食赠济灾民，可国君府门口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并非施粥棚，而是数十名巫师同时在那上面作法求雨。
“爹爹，巫师们真能把雨求来吗？”姒儿觉得请巫师求雨的办法并不高明，毕竟连那师门仙人也说过无能为力。
姒大叹道：“谁知道呢，依我看很难，可国君也束手无措，只能求神了。”
流民围在国君府门口就不换地方了，父女俩好一顿挤才走出流民的围困，终于在一队管着秩序的甲士中找到了熟人。
姒儿看着爹爹与那军卒交谈着，军卒又使人去取东西，姒儿靠着墙轻微拉伸着脚，这一趟的路让她累得不轻。
“哟，姒大，这回还把女儿带出来了？”军卒笑道。
姒大苦笑：“是啊，不带身边不放心。”
“那是你们父女情深，这一路抛妻弃子的你们见得少了？”军卒把手搭在腰间的佩剑，警惕周边随时冲撞的流民。
姒大问：“看来军爷对灾情也不乐观？”
“都这样了，谁还乐观得起来？”军卒说完，放低声音对姒大说：“国君每天以泪洗脸，既担忧国民没饭吃，又要防备敌国趁乱入侵，难啊。”
姒大听完也是唉声叹气，军卒又看了看姒儿，赞道：“可以啊，上次见你还是几年前，谁能想到那时跟在姒大后头的小妹如今长得这样可人。”
姒儿没有说话，只对他的赞赏报以尴尬的一笑。
这时，刚刚被支去取东西的甲士拿着一小袋东西过来，军卒接过递给了姒大，说：“国君对你所制的弓弩质量非常满意，这是上次未结的工钱，你清点清点。”
“承蒙国君谬赞。”姒大捧着钱袋欲言又止，想了想才开口：“军爷，姒大有个不情之请，能否把这银子帮我换成粮食，毕竟粮食才是眼下能活命的东西……”
“什么？”军卒客套的表情开始挂不住了，“姒大，你这是痴人说梦话了，跟你说那么多你是一点没懂？大灾当前，你难道不知国君派出去借粮的使臣全都空手而回？国君都饿着肚子呢，哪还有粮食可换给你？”
“这……”姒大愁得慌，如今就算有钱也难以换一口饭吃，这该如何是好？
也不是那军卒故意推脱，当下的灾荒就是这样子，姒大苦闷不已，接受了无法换粮的事实。
“爹爹，褒国这场灾难到底多久能完啊……”姒儿心中的担忧更深了。
“可能我们完了它都还没完。”姒大唯余一声叹息，对下一步如何走也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