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人看破灼华的身份。
然细想又是意料之中。
一切情绪化为自在，她终可以拿出真实的自己面人，不必再藏着掖着，哪怕只有片刻。
她以鲛族之礼，福身拜道：“天牝海鲛族公主灼华，见过三殷上神。”
“虽已见不到蓝溪，但是能见她的后人，我欣慰万分。”
“上神与我先祖情谊深厚，便在后世也广为流传。”
“那很好啊。”三殷含笑从容，“我死后一魂孤魄留在青丘，九尾石像建成后，附身于此。”
“万万年，你是第一个唤醒我的。”
“因为我的神君之力？”
“还有你鲛王族的身份。”
说罢三殷抬手点在灼华额间，显现一个金色的法印，仙泽轻易被她引出，源源不断散往四周。
“多么纯净的力量。”
“鲛人得天道青睐，王族血脉亦是上古尊贵的流传。”
“上神透过我在看故人。”
而这“故人”又显而易见是指的谁。
三殷不否认。
“大抵受蓝溪影响，我对你亲切。”
“只是蓝溪从来明媚，而你小小年纪，外表下的太多疮洞，与她像也不像。”
灼华轻笑一声，道：“我便是我，无须像先祖，亦或任何人。”
“嗯……”
“你是这般想的吗？”
“原以为唤醒不过偶然，现在看来，是注定有此一遭。”
“……”
“那么，您知道我所来为何？或者说，是所查为何。”
“我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三殷笑着摇了摇头，下一瞬却捂着心口，流露痛苦之色。
灼华皱眉，眸色几分复杂。
“你已经猜到了。”
“我族气数所剩无几，而我也大限将至。”
“没有挽留的办法了吗？”
灼华不该问的，这本就是与她无关，何况谁会比经历过灭族之灾的她更清楚呢。
假若先祖的神魂也曾附身在神女像，亲眼看着族人的死亡……最后随着坍塌彻底消散。
十五万年了。
王族没有守护好他的子民。
凄哀悲绝全由苟活的公主承受。
“我不知道。”三殷说的很轻也很慢，“你离开吧。”
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刺眼的白光恍得灼华睁不开眼，沉浮间她好像听到三殷在说——
“离开吧。”
“我将为一切赎罪。”
……
再睁眼时，灼华已经回到九尾石像前。
天还是黑的。
月仍然高挂。
盘旋在侧的点点萤火，似陪伴和安抚。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青丘大概率会挺不过，至于三殷上神——
如她自己所说，其实她是个已死之人，这一魂一魄本就不该弥留。
是异数吗？
灼华再看石像，方才的对话仿若回响。
*
翌日。
温羲来找灼华，这并不叫她意外。
听闻昨日她和狐帝谈了足有两个时辰。
温羲呈上一个木盒，吐息间满是虚弱。
灼华愣了一下，低头看去，里面装的东西呼之欲出。
“傻姑娘……”
“你竟然自断狐尾。”
温羲连连摇头：“都是我自愿的，我不接受父王安排的退路。”
“您尽管拿去，这是我赠您的谢礼，微不足道。”
——还有那份……从初见起的信仰。
温羲留了最后一句，埋在喉间未语。
因为此刻不是说的时候，何况那日桃林初见，怕只她一人难以忘怀吧。
灼华不忍：“怎会是微不足道。”
“你父王让我来本就是为了你的平安，最后却平白叫你断了狐尾。”
“你还一路过来，怕是更加疼……”
“您收着吧，这样我才能安心。”
灼华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幻出一个小药瓶：“里面装的止疼药丸，你服下一颗，我先给你疗伤。”
温羲大概是难受极了，接过药瓶后没再拒绝。
塌前珠窗大开。
风溜进屋内，灼华手中施法，瞥了眼放着的木盒。
当真是……
果决。
然细想又是意料之中。
一切情绪化为自在，她终可以拿出真实的自己面人，不必再藏着掖着，哪怕只有片刻。
她以鲛族之礼，福身拜道：“天牝海鲛族公主灼华，见过三殷上神。”
“虽已见不到蓝溪，但是能见她的后人，我欣慰万分。”
“上神与我先祖情谊深厚，便在后世也广为流传。”
“那很好啊。”三殷含笑从容，“我死后一魂孤魄留在青丘，九尾石像建成后，附身于此。”
“万万年，你是第一个唤醒我的。”
“因为我的神君之力？”
“还有你鲛王族的身份。”
说罢三殷抬手点在灼华额间，显现一个金色的法印，仙泽轻易被她引出，源源不断散往四周。
“多么纯净的力量。”
“鲛人得天道青睐，王族血脉亦是上古尊贵的流传。”
“上神透过我在看故人。”
而这“故人”又显而易见是指的谁。
三殷不否认。
“大抵受蓝溪影响，我对你亲切。”
“只是蓝溪从来明媚，而你小小年纪，外表下的太多疮洞，与她像也不像。”
灼华轻笑一声，道：“我便是我，无须像先祖，亦或任何人。”
“嗯……”
“你是这般想的吗？”
“原以为唤醒不过偶然，现在看来，是注定有此一遭。”
“……”
“那么，您知道我所来为何？或者说，是所查为何。”
“我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三殷笑着摇了摇头，下一瞬却捂着心口，流露痛苦之色。
灼华皱眉，眸色几分复杂。
“你已经猜到了。”
“我族气数所剩无几，而我也大限将至。”
“没有挽留的办法了吗？”
灼华不该问的，这本就是与她无关，何况谁会比经历过灭族之灾的她更清楚呢。
假若先祖的神魂也曾附身在神女像，亲眼看着族人的死亡……最后随着坍塌彻底消散。
十五万年了。
王族没有守护好他的子民。
凄哀悲绝全由苟活的公主承受。
“我不知道。”三殷说的很轻也很慢，“你离开吧。”
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刺眼的白光恍得灼华睁不开眼，沉浮间她好像听到三殷在说——
“离开吧。”
“我将为一切赎罪。”
……
再睁眼时，灼华已经回到九尾石像前。
天还是黑的。
月仍然高挂。
盘旋在侧的点点萤火，似陪伴和安抚。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青丘大概率会挺不过，至于三殷上神——
如她自己所说，其实她是个已死之人，这一魂一魄本就不该弥留。
是异数吗？
灼华再看石像，方才的对话仿若回响。
*
翌日。
温羲来找灼华，这并不叫她意外。
听闻昨日她和狐帝谈了足有两个时辰。
温羲呈上一个木盒，吐息间满是虚弱。
灼华愣了一下，低头看去，里面装的东西呼之欲出。
“傻姑娘……”
“你竟然自断狐尾。”
温羲连连摇头：“都是我自愿的，我不接受父王安排的退路。”
“您尽管拿去，这是我赠您的谢礼，微不足道。”
——还有那份……从初见起的信仰。
温羲留了最后一句，埋在喉间未语。
因为此刻不是说的时候，何况那日桃林初见，怕只她一人难以忘怀吧。
灼华不忍：“怎会是微不足道。”
“你父王让我来本就是为了你的平安，最后却平白叫你断了狐尾。”
“你还一路过来，怕是更加疼……”
“您收着吧，这样我才能安心。”
灼华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幻出一个小药瓶：“里面装的止疼药丸，你服下一颗，我先给你疗伤。”
温羲大概是难受极了，接过药瓶后没再拒绝。
塌前珠窗大开。
风溜进屋内，灼华手中施法，瞥了眼放着的木盒。
当真是……
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