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下车
薛景南没有跟上去，他也是来买盆跟桶的，很白予安一步的距离，站在人墙外边安静得等着。
前边的秩序有些乱糟糟的，售货员是个年轻的男同志，他一边收钱找钱，一边递货找货，时不时还得留意咸猪手，忙得不可开交。
眼看着有人伴着嘴打了起来。
他一个头两个大，忍无可忍的拍着桌子，大声的说道。
“要买东西的就说，不买的不要妨碍别人，别总是问问问的，问那么多又不买，你不烦我都烦，别打扰我了。”
他这话一出，原本嘈杂的柜台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看着怒目而视的售货员，敢怒不敢言，毕竟这年头售货员是最不能得罪的。
“哎哟哟，我们先看看，到时候肯定买的啊，不买我们看什么？”
“你们要买早买了，在这儿东摸摸西摸摸的，把我的盆都搞花了，你们看这条线。”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售货员就来气，他心疼的抱起面前的搪瓷盆，底下不知道被谁用指甲划了一条细线，细细长长的，抹都抹不掉。
售货员举起搪瓷盆的时候，大家纷纷往后退，深怕退迟了一步，就被他赖上了。
“你们谁搞的，谁把它买了！”
售货员看到他们避之而不及的态度，嘲讽的笑了笑，然后把盆往众人面前一推。
“不不不，不是我搞的，我想起来我家还有事，先走了。”
“我的东西都买好了，先走了啊。”
“我也是。”
“……”
没过两分钟，围在柜台上的人就跑得七七八八了，还留下几个站在那儿挑挑拣拣。
白予安看到瞬间少了一半的人，她慢吞吞的走上前去。
售货员手上拿着毛巾擦拭，听到声音，抬头撇了她一眼，态度不算太好，淡淡的说。
“盆，碗，水杯，都在这儿了，想买的自己看，不想买的就走远点。”
白予安没在意他说的话，就当没听见，神色入场的看着面前几乎一模一样的搪瓷盆，说实话，都不喜欢，太花了。
但是没得选，她随手拿了最近的一个，放在售货员面前。
轻轻的“哐”一声，把售货员的目光给拉了过来，他看着面前的盆，惊讶的问。
“挑好了？”
白予安扣了扣盆，然后指了指他身后摆放着的铝合金水桶，对着他点点头。
“桶吗？”
售货员回头看向她指的方向，说着便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放在她面前。
白予安检查了一遍，没破没花，就它了。
她把盆拿起来放在桶上面，照例拿出差不多的钱和票，推到他面前。
这一操作看得售货员满脑疑惑，但是他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
“一个盆一个桶是吗，有工业票吗？”
白予安沉默不语，默默的把钱票推到他面前。
“你好，我也要一个铝合金桶，还有这个盆一起。”
薛景南拿着一个跟白予安一模一样的搪瓷盆上前，对售货员说道。
“哦哦，好。”
“盆8块，桶10块，一共十八块，加两张工业票。”
“嗯。”
薛景南把钱票给他，白予安有样学样的找到一张大团结一张五块钱三张一块钱和两张工业票递过去。
售货员熟练的接过来，放在面前的铁篮子上，用力一甩，篮子就飞了。
白予安顺着它往上看，果然看到一个人趴在那儿接着，真是神奇，她心想。
她把买的零食都放在桶里，拿盆扣在上面，然后双手抱起，走了。
转身临走前，她听到了身后的细杂的话，什么有毛病，什么不正常。
她背挺得笔直，面色日常的走了，倒是薛景南听到他们的话，皱着眉头看了眼她，看到人云淡风轻的，才松了口气。
两人回到的牛车停靠地点的时候，人已经回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原本还吵吵嚷嚷，叽叽喳喳的人群，看大他们走了过来，大家便十分有默契的闭上嘴。
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们，白予安来到牛车前，刚准备把桶放上去，在上边坐着的人立马接了过来。
“我帮你。”
他眼神中包含对她的同情与不忍，还有一丝丝愧疚。
天呐，人家有病都来下乡了，他一个正常人怎么能埋怨呢，真是太不应该了。
这边的人真在深刻的检讨自己，那边薛景南已经把桶和盆都放上去了，他看着白予安踩上去之后，自己没有上去，而是看着满满当当的牛车犯愁。
白予安站在牛车上，无意间撇到了坐在另一辆牛车上的三人，只见姜雪梨满脸不好意思的朝她点点头，而楚思琪和罗晋深则是略带心虚的转过头，不敢看她。
白予安眨了下眼睛，原来是他们啊。
她来到之前的角落里，刚想坐下，就看到原先坐她旁边的女同志往同伴那边移了移，让出一个容得下两个人的距离。
刚坐下去，就听到旁边人小小的“啧”了一声。
突然，还没等她再说话，一声雷厉风行的话打碎了暂时的平静。
“都下来，你们都上去了，想压垮我的；牛吗？”
之前的几个大叔大刀阔斧的走过来，其中一个指着在牛车上的大家，气得手指发抖，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愤怒。
大家面面相觑的，谁都没有第一个下车，看得大叔更是生气。
气沉丹田，黑沉着脸，大声的吼道。
“还不快滚下来，压坏了牛你们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是要我动手吗？”
大叔一边说着一边撸袖子，那副阵势看上去就要冲上去把人拽下来。
看到他这么生气，其他人才不情不愿的下了牛车，白予安慢吞吞的跟在其他人身后。
“可是我们不坐车怎么回去，该不会是要我们走吧？那怎么行！”
有人略带埋怨的开口质问他。
“哼，不行啊，不行你就走吧，到时候我跟公社那里说一嘴，让你去别的有车的村，我们村没车。”
“我……我不去。”
他听到这话一梗，刚准备反驳，变倍身后的同伴拉了拉衣袖，才冷静下来。
“不去就按我们的规矩来。”
大叔冷冷的撇了他们一眼，看到他们没话可说了，才赶着牛启程。
“我知道你们不想来到我们穷旮旯的地方，我们也不想你们来打扰我们，毕竟你们一过来就要分走我们辛辛苦苦半年的粮食，出门在外，大家体谅一下总不会坏事。”
大叔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其他人没有低着头，面上有些难堪，没有回话。
这么多人中除了几个人，楚思琪跟罗晋深是气愤的，白予安是事不关己的，薛景南看不出脸色，胡广金则是贼心不死的偷看白予安。
被薛景南抓着正着，他毫不尴尬的朝他点点头。
薛景南脸色微沉，他皱着眉头，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来到两人中间，隔开他的视线。
胡广金气不过，但是看到薛景南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透射出自己猥琐的嘴脸，他愣了一下，更生气了。
暗把后槽牙咬得咯吱响。
前边的秩序有些乱糟糟的，售货员是个年轻的男同志，他一边收钱找钱，一边递货找货，时不时还得留意咸猪手，忙得不可开交。
眼看着有人伴着嘴打了起来。
他一个头两个大，忍无可忍的拍着桌子，大声的说道。
“要买东西的就说，不买的不要妨碍别人，别总是问问问的，问那么多又不买，你不烦我都烦，别打扰我了。”
他这话一出，原本嘈杂的柜台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看着怒目而视的售货员，敢怒不敢言，毕竟这年头售货员是最不能得罪的。
“哎哟哟，我们先看看，到时候肯定买的啊，不买我们看什么？”
“你们要买早买了，在这儿东摸摸西摸摸的，把我的盆都搞花了，你们看这条线。”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售货员就来气，他心疼的抱起面前的搪瓷盆，底下不知道被谁用指甲划了一条细线，细细长长的，抹都抹不掉。
售货员举起搪瓷盆的时候，大家纷纷往后退，深怕退迟了一步，就被他赖上了。
“你们谁搞的，谁把它买了！”
售货员看到他们避之而不及的态度，嘲讽的笑了笑，然后把盆往众人面前一推。
“不不不，不是我搞的，我想起来我家还有事，先走了。”
“我的东西都买好了，先走了啊。”
“我也是。”
“……”
没过两分钟，围在柜台上的人就跑得七七八八了，还留下几个站在那儿挑挑拣拣。
白予安看到瞬间少了一半的人，她慢吞吞的走上前去。
售货员手上拿着毛巾擦拭，听到声音，抬头撇了她一眼，态度不算太好，淡淡的说。
“盆，碗，水杯，都在这儿了，想买的自己看，不想买的就走远点。”
白予安没在意他说的话，就当没听见，神色入场的看着面前几乎一模一样的搪瓷盆，说实话，都不喜欢，太花了。
但是没得选，她随手拿了最近的一个，放在售货员面前。
轻轻的“哐”一声，把售货员的目光给拉了过来，他看着面前的盆，惊讶的问。
“挑好了？”
白予安扣了扣盆，然后指了指他身后摆放着的铝合金水桶，对着他点点头。
“桶吗？”
售货员回头看向她指的方向，说着便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放在她面前。
白予安检查了一遍，没破没花，就它了。
她把盆拿起来放在桶上面，照例拿出差不多的钱和票，推到他面前。
这一操作看得售货员满脑疑惑，但是他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
“一个盆一个桶是吗，有工业票吗？”
白予安沉默不语，默默的把钱票推到他面前。
“你好，我也要一个铝合金桶，还有这个盆一起。”
薛景南拿着一个跟白予安一模一样的搪瓷盆上前，对售货员说道。
“哦哦，好。”
“盆8块，桶10块，一共十八块，加两张工业票。”
“嗯。”
薛景南把钱票给他，白予安有样学样的找到一张大团结一张五块钱三张一块钱和两张工业票递过去。
售货员熟练的接过来，放在面前的铁篮子上，用力一甩，篮子就飞了。
白予安顺着它往上看，果然看到一个人趴在那儿接着，真是神奇，她心想。
她把买的零食都放在桶里，拿盆扣在上面，然后双手抱起，走了。
转身临走前，她听到了身后的细杂的话，什么有毛病，什么不正常。
她背挺得笔直，面色日常的走了，倒是薛景南听到他们的话，皱着眉头看了眼她，看到人云淡风轻的，才松了口气。
两人回到的牛车停靠地点的时候，人已经回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原本还吵吵嚷嚷，叽叽喳喳的人群，看大他们走了过来，大家便十分有默契的闭上嘴。
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们，白予安来到牛车前，刚准备把桶放上去，在上边坐着的人立马接了过来。
“我帮你。”
他眼神中包含对她的同情与不忍，还有一丝丝愧疚。
天呐，人家有病都来下乡了，他一个正常人怎么能埋怨呢，真是太不应该了。
这边的人真在深刻的检讨自己，那边薛景南已经把桶和盆都放上去了，他看着白予安踩上去之后，自己没有上去，而是看着满满当当的牛车犯愁。
白予安站在牛车上，无意间撇到了坐在另一辆牛车上的三人，只见姜雪梨满脸不好意思的朝她点点头，而楚思琪和罗晋深则是略带心虚的转过头，不敢看她。
白予安眨了下眼睛，原来是他们啊。
她来到之前的角落里，刚想坐下，就看到原先坐她旁边的女同志往同伴那边移了移，让出一个容得下两个人的距离。
刚坐下去，就听到旁边人小小的“啧”了一声。
突然，还没等她再说话，一声雷厉风行的话打碎了暂时的平静。
“都下来，你们都上去了，想压垮我的；牛吗？”
之前的几个大叔大刀阔斧的走过来，其中一个指着在牛车上的大家，气得手指发抖，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愤怒。
大家面面相觑的，谁都没有第一个下车，看得大叔更是生气。
气沉丹田，黑沉着脸，大声的吼道。
“还不快滚下来，压坏了牛你们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是要我动手吗？”
大叔一边说着一边撸袖子，那副阵势看上去就要冲上去把人拽下来。
看到他这么生气，其他人才不情不愿的下了牛车，白予安慢吞吞的跟在其他人身后。
“可是我们不坐车怎么回去，该不会是要我们走吧？那怎么行！”
有人略带埋怨的开口质问他。
“哼，不行啊，不行你就走吧，到时候我跟公社那里说一嘴，让你去别的有车的村，我们村没车。”
“我……我不去。”
他听到这话一梗，刚准备反驳，变倍身后的同伴拉了拉衣袖，才冷静下来。
“不去就按我们的规矩来。”
大叔冷冷的撇了他们一眼，看到他们没话可说了，才赶着牛启程。
“我知道你们不想来到我们穷旮旯的地方，我们也不想你们来打扰我们，毕竟你们一过来就要分走我们辛辛苦苦半年的粮食，出门在外，大家体谅一下总不会坏事。”
大叔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其他人没有低着头，面上有些难堪，没有回话。
这么多人中除了几个人，楚思琪跟罗晋深是气愤的，白予安是事不关己的，薛景南看不出脸色，胡广金则是贼心不死的偷看白予安。
被薛景南抓着正着，他毫不尴尬的朝他点点头。
薛景南脸色微沉，他皱着眉头，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来到两人中间，隔开他的视线。
胡广金气不过，但是看到薛景南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透射出自己猥琐的嘴脸，他愣了一下，更生气了。
暗把后槽牙咬得咯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