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家里平反后,曾经对他们一家避犹如蛇蝎的家族又一窝蜂的涌了上来,老的在他父母那过不了关,便想把主意打到小的身上,可惜了,家里出事那几年,他别的没学到,人性的无底线他倒是深有体会,既然人跟人之间到头来都是算来算去的,那他为什么不选一个自己喜欢的?这样纵使被算计了他也心甘情愿。只是遗憾的是貌似他喜欢的人对他并不感冒。

    薛景南往后一趟,半仰靠在墙壁上,盯着门口的方向,脸上一如既往的平和,此时的天有些暗了,一些微弱的光线顺着窗户的缝隙溜了进来,洒落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的,莫名给人一种幽暗感,像是一个缓慢但深奥的漩涡,表面平静,实则内里惊涛骇浪,一时的平静是为了伺机而动。

    “啊秋!”

    “啊……啊秋!啊秋!”

    白予安吸溜了一下泛酸的鼻子,心想,不会感冒了吧,她整理板蓝根的手一顿,从一堆板蓝根中捡出几颗,想着今晚煮水喝喝,但很快,她便舍弃了这个想法,煮药要用到厨房,到时候有人看到就说不清了,那块板蓝根是她先发现的,那就是她的了,白予安十分霸道且理直气壮。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摘下来的草药,就简单的将根上面附着的泥土给清理干净,又抽出几张报纸铺在地板上,将挖出来的板蓝根分类,跟完好和叶子多的放在一边,根被挖断了或者叶子蔫儿了的又放到另一边,再一一摆放开来,方面明天去山上直接拿出来。

    刚发现的时候她兴致勃勃,只觉得一片小小的板蓝根地,收它还不是信手拈来的,结果白予安一连收了一个星期,每天起早贪黑,白天几乎都在山上度过了。

    为了不让人发现,她每天还特地背上一捆柴回知青点,短短的一周时间,运动量要比她毕业后的那几年加起来还多。

    可惜没手机,不然就她这每天的步数不霸榜朋友圈都说不过去,虽然她朋友圈没几个人,白予安满脸遗憾的想着。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出太阳了,手一挥,如指点江山般,空间里的板蓝根连着报纸哗啦啦的跑了出来,宛若有了生命般,有序的铺在原先的土地上。

    这边天气干燥寒冷,植物挖出来后干枯得很快,白予安随手拿起两根,互相敲了一下,硬邦邦的,摸着上面的叶子,稍稍用力便可以将其从跟上撕扯下来。

    她估计再晒个一两天便可以收起来了,刚好趁着这几天去县城,顺道打听打听,白予安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上面铺着几张报纸,撑着下巴,眼睛呆呆的盯着前方的土地,眼皮微阖就要睡着了。

    她在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啥都不想,就这样安静的坐着,放空脑子,什么都不想……

    就着这个姿势好久,直到太阳西沉,她才睁开眼睛,只见眼中一片清明。

    白予安叹了口气,一个姿势维持太久了,不动没感觉,一动那种密密麻麻针扎一样的感觉如同触电般涌遍全身。

    “嘶~~”

    白予安颤颤巍巍的踩了一脚地面,立马烫脚地收了起来,俏生生的小脸疼得呲牙咧嘴的。

    “好痛啊~~”

    她一咬牙,双脚狠狠的在地面上跺了起来,这无疑加剧了痛苦,但是没过多久,痛感逐渐减缓,很快便恢复正常。

    白予安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双脚实打实的踩在地面上,此时脚底板处还有轻微的麻意,但是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将把板蓝根连同报纸全都收进空间里,她才捡起地上散落的两三根小孩手腕粗的树枝,大概两米长,将它们折断抱在怀里,这里是深山,平时村民们很少会进到这么深的地方的,所以周围的地上掉落的树枝还挺多的,只是这些树枝都是树枝自然掉落的,最粗也不过手腕大小,不过白予安也不嫌弃,她挑挑拣拣很快柴火就堆到她小腿的高度了,从空间中拿出绳子绑住,拖着绳子的另一头就沿路返回了。

    白予安经过第一处记号时,意外的撞见了熟人,那人背对着她,蹲在火前,脚边放着一只被开膛皮肚的兔子,兔皮已经被剥下来了,血淋淋的。

    ‘这大冬天怎么会接二连三的有兔子出没呢?我咋就没遇到过傻兔子呢?肯定不好吃哼!’

    白予安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她此刻心情酸溜溜的。

    因为薛景南背对着她,两人之间离得有些远,再加上薛景南是个心里极其无趣的人,她完全听不到他的心里话,白予安后退一步,准备装作没看到悄悄的离开,谁知那一刹那背对着她的那人回头了。

    他看着她,平淡无波的眼睛瞬间装入了笑意和惊讶,他拍了拍手起身,边走边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手又重新折叠好塞回口袋里。

    看着一步步想自己靠近的男人,白予安无声的叹了口气,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薛景南第一眼看到她,走近一看才注意到她身后的那捆柴,又往前面的山里看了眼,便猜到她肯定刚从上面下来。

    【她刚刚进山了,那儿危险,我昨晚还听到狼叫了。】

    薛景南眉头皱了一下很快松开,开口声音很是温柔,“白予安同志,我抓了只兔子,一起吃点?”

    他说着便指了指身后的那只大兔子。

    白予安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他开口会提醒自己不要进山呢,虽然是出于好意,但是她不太喜欢就是了。

    她微微歪了下脑袋,笑得眉眼弯弯的,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现在要回去煮饭,你自己吃吧!’

    “没事,这兔子这么大只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带回去又不够分,碰巧撞到了趁热吃点?”

    薛景南缓慢的说道,说完眼神依旧温和,里边带着隐隐的期待。

    白予安眯了眯眼睛,看过去,确实,那兔子跟上次的比起来只大不小,在这么寒冷的天也能如此肥得流油,也不知道在哪里养的?

    不过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疑问,白予安不是很在意,她很快就抛之脑后了,因为薛景南还在热情的邀请她一起吃兔子。

    “白予安同志,这只兔子傻,我在捡柴的时候自己撞上门来的,不吃白不吃,吃点?”

    薛景南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谎,这只兔子分明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直接从窝里拎出来,手起刀落,死前别说树桩了,连片树叶都没碰到。

    原来他来到这儿的第三天在山里发现一窝兔子,大的小的有八九只,两只老兔子,四只幼年期接近成年的兔子,还有四只刚出生没多久的,他发现的时候,那几只刚出生的小兔崽子被父母哥哥姐姐围着,但是能看出来,如果不人为干预的话,一不定能安稳的度过这段时间,所以他动手帮忙了。

    重新给它们搭了个窝,每天还贴心的给这些兔子喂食,不到一个月时间,一窝兔子被他养得一身膘,他宰了两只老兔子吃了,当然为了不吓到其他兔子,他还专门避开他们宰的。

    薛景南厉害就厉害在,甭管是不是在说谎,人家都能做到心口如一,连部队里的测谎仪都测不出来。

    白予安自然不信这么巧合的事情,但是她也没有想要探讨别人秘密的习惯,只是听着薛景南的话,难免有些心动。

    “我还带齐了调料,手艺还行,你真不试试?”

    他声音带着丝丝磁性,嘴里缓慢的吐露出一个又一个字,语气温柔又缱绻。

    白予安感觉心脏被勾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那……谢谢你啦,再过几天我去镇上请你吃饭。’

    她对着薛景南比划到。

    薛景南房间里的那本手语指南被他翻了又翻,这会儿完全能看得懂她的意思,笑意瞬间挂上眉梢,心里欢呼雀跃,开口却带着满满的克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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