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嘎觉得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刚好他有个相好的的青楼女子,他打算用这十两银子多去几次她那里,和她商量商量,争取把那个青楼女子娶回来。

    反正他老爹一直病歪歪的,能帮刘嘎赚到这笔银子还算是他有点用,他奶奶还说他爹唯一一件做对的事情就是有了刘嘎这个健康的孩子,让老刘家有了后,不至于她时刻担心刘嘎他爹归西后家里就断了根。

    在刘家,刘嘎的待遇比他爹好太多了,他爹虽然身体一直不好,小病不断,但是没得过大病,熬着熬着也活了几十年。

    “我突然想不起来了,再看一眼诊单。”

    刘嘎拼命思考找到一个借口看诊单,旁边他朋友着急地给他使眼色,但刘嘎忙着看诊单一点也没发觉他朋友快要抽筋的眼睛。

    围观的人群看向刘嘎的眼神也变了,不是说自己是大孝子嘛,一直给亲爹煮药的人会不知道亲爹得的什么病?

    有一个女子低声跟同伴说:“这个人肯定不像他自己说的是个孝子,我之前给娘亲煎过两次药都知道娘亲是生了什么病,他这个父亲的病情这样严重,儿子说自己忘了爹爹生的什么病,你相信他是个孝子吗?”

    “哼,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她同伴小声说:“刚才那个楚掌柜说外面天气冷,让他们到屋里详谈,他立刻就拒绝了,要是真的关心他老子的身体,就不会拒绝,不然就算是抬到医馆大堂里都比外面吹风要好得多。”

    “你看他爹嘴巴留的口水把衣服都弄湿了,他这个儿子根本就没关注过,不然拿个帕子垫在领口那里多好。”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站在人群中心的楚白芷和刘嘎最能感受到。

    刘嘎看完诊单自信地昂头说:“我爹爹得的是风寒,是你们医馆开的药不对,我爹被你们医馆害成这个鬼样子,你们至少要赔给我十两银子。”

    楚白芷精准地捕捉到刘嘎的用词是“赔给我。”,他肯定是想要拿到所有赔偿的金额,但是她偏不如他愿。

    她朗声道:“你既然知道我们医馆当时诊断的是风寒,肯定明白令尊现在的情形绝对不是风寒吧。”

    楚白芷环绕着担架走了一圈,大声地描述刘父的状况:“你父亲嘴歪眼斜,一直流口水,腰椎无法使力站不起来,这些都是中风的典型迹象。”

    她补充道:“你父亲这个中风的时间应该是在几天前,可是我们医馆行大夫开的药只有半个月,那时候距离你父亲发病还有半个月。”

    外面围着的人群讨论声更大了,大家对着刘嘎指指点点。

    楚白芷蹲在刘父面前,低声问了一句:“您愿意说出真相吗?”

    她戴着口罩,声音非常低,别人看不到她说话的嘴型,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刘父虽然身体瘫痪了,但是耳朵能听,眼睛能看,他的脑袋以极其微小的幅度点了点头,楚白芷紧抿下唇,微微颔首。

    “你想干什么?”

    刘嘎看着楚白芷掏出一根银针吓得都破音了,他急忙站到楚白芷和刘父中间,气急败坏道:“你难道想要把我爹害死吗,以为这样你们医馆就能洗白了吗?”

    “我只是让你父亲讲话。”楚白芷慢条斯理地讲,“毕竟你父亲才是经历了全部过程的当事人,有些话还是让他来讲,而不是让你这个旁观者讲述一些黑白不分的话。”

    她使了个眼色,陈丰年立刻把刘嘎拽到一遍,刘嘎的朋友根本不敢上前阻止楚白芷。

    楚白芷迅速地把经过处理没多久的银针插入刘父的督脉穴和手厥阴经穴,这两个穴位对中风患者有奇效,可以让他们短时间有一定的行动力。

    两根银针插在穴位里,刘父动动嘴巴,突然发现自己能够说话了,他咳咳两声,右手缓慢地抬起指着刘嘎怒骂:

    “逆子!”

    刘父讲一句话就要咳嗽两声,他已经五天没能这样清晰地说话了,他的声音音量比较低,楚白芷就大声把他的话复述一遍,内圈的人能听到刘父的声音,外圈的就完全听不到了。

    这可不行,楚白芷就一字不改地把刘父的话大声重复一遍,连最外面的人都能听见。

    刘父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全部的事实真相,他当初得的就是风寒,行大夫给他开的药方没有任何毛病,他吃药也确实吃好了,他中风是被亲儿子刘嘎气得。

    “这个逆子想要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妾室,我们刘家耕读世家怎么能让这种人进门,免得败坏我们的名声。”

    刘父的胸膛被气得不断起伏,惨白的脸色都有了一点血色,他把刘嘎的各种欺师灭祖的行为骂了个遍,讲到最后实在没力气了才放下右手。

    “这个刘嘎也太坏了。”一个小姑娘大声和母亲说,小脸气得通红,“他害了自己的父亲还要来污蔑楚大夫,真是罪大恶极。”

    她母亲这次没有阻止女儿大声讲话,人群的风向已经完全转变,大家都是在声讨这个恶人刘嘎,听到小姑娘讲话声的旁观者也纷纷点头,觉得小姑娘说得很对。

    “这个行大夫的医术还是挺好的,可能是我之前对他有偏见吧,都怪我之前没多了解,流言太害人了,是吧。”

    先前自豪地说早就看不惯行大夫的中年女子尴尬地笑笑,极力地掩藏自己,好像之前大声说楚氏医馆和行大夫坏话的不是她,还想要把罪过都推到流言蜚语上面。

    “真想给这个刘嘎一拳头。”

    一个壮硕的男子双手捏成拳,指关节嘎吱作响,他气得眼睛都要喷火了,要不是理智尚存,真的会一拳头把刘嘎打倒。

    楚白芷听着大家骂刘嘎的话语,藏在口罩里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她拿出一个养气丹让刘父服下,直起身子看着满满的人群,脸色非常严肃,大声地说:

    “大家应该都听到了,这个刘嘎自己把自己的父亲气得中风,反过来想要污蔑我们楚氏医馆害了他父亲,这种不孝黑心之人,我们能放过他吗?”

    “不能!”围观的人群这个时候倒是同仇敌忾,异口同声地说,“不能放过他。”

    楚白芷微微颔首,郑重地讲:“我会把这个刘嘎扭送官府,他这种人应该让官府的青天大老爷来审判他,另外,出于仁义,我们医馆会治好刘父。”

    讲完这句话,楚白芷就瞥到有个人想要溜走,她立刻让卢节先把刘嘎的朋友按住,这两个人既然是一伙的,肯定要有难同当一起进大牢啦。

    “大家都回去吧,回去吧。”

    楚白芷开始疏散人群,所有人慢慢地离开,医馆门前终于清净了。

    “这个担架上的人怎么办?”行大夫快步走到楚白芷面前,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担忧,他觉得刘父是个好人,因为他讲出了全部的真相,不会被刘嘎这个儿子的感情所绑架。

    “凉拌。”

    楚白芷对这个刘父也没有什么好感,她看着行辙感动的模样,觉得要告诉他真相:“是因为我说了会把他治好,他才把真相讲出来的。”

    “你可不要以为他是什么大好人。”

    她告诫行辙:“这个人我们把他治好,以后不允许他再来我们医馆看病,明白了吗?”

    “为什么?”

    行辙疑惑地问,这个刘父又没有做错什么。

    “你觉得刘嘎会这么轻易地就把他爹绑来吗?”楚白芷叹了口气,觉得行辙怎么还没有她想得多,“这个刘父如果不愿意,刘嘎能顺利地把他从家里抬到我们医馆门口?”

    她轻笑一声,看似带着笑意,笑意却不达眼底,眼睛中还有几分不屑,她冷笑道:

    “这么长的路只要他不配合,就到不了这一步,不要觉得刘父是个好人,不过是我能开出一个值得他倒向的筹码,能治好他的病罢了。”

    行辙眸光一怔,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没有做错什么,”楚白芷檀口微张,安慰行辙,“这一次也算是把你行大夫的名声打了出去,以后专门来找你看病的病人可能会变多,做好准备吧。”

    “都是全凭了东家您,要不是您在这里,我自己遇上这种事情可就百口莫辩了。”

    行辙感激地向楚白芷道谢,还给她深深鞠了一躬,“行辙感谢东家的大恩大德,愿意一辈子跟在东家身后。”

    楚白芷赶忙把行辙扶起来,其实她听到行辙感谢她的话很开心,毕竟医馆非常需要行辙这种甘于奉献的人,他没做错,为什么要受到惩罚。

    “赶快回去忙吧,我还想早点看完病人回家呢。”

    楚白芷笑眯眯地跟行辙说,意思就是让他赶快去干活,别在这里磨磨唧唧了。

    刘嘎的下场楚白芷早就想好了,他污蔑楚白芷医馆的事情在官府其实判的并不算重,但是他这种把父亲气得中风又要借助父亲害人的行径就令人发指了。

    本朝极为重视孝道,凡是不孝的案例判的都不轻,刘嘎的朋友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陈丰年,卢节先,你们把他们俩的手捆起来送到官府,记得跟杜衙役说要多多关照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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