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去丰息家家访回来后第二天，方萧西便报了警。
警察、妇联和村委会的人轮番上门调查，丰同矢口否认自己有家暴行径。
丰息也不肯指证丰同，只说身上伤口有些是摔的，有些是和村里小孩子打架留的。
至于是哪些人下手没轻没重，她忘了。
村委会工作人员带她去医院进行伤势检查，除了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身体状况良好，没有更严重的伤情。
警察也没在丰同家中找到家暴工具之类的证据，事情陷入僵局。
民警能做的只有教育劝导，给丰同下发家暴告诫书，妇联表示会重点关注，定期回访。
自那以后，丰息身上的疤渐渐淡了，此后再没新伤痕出现。
方萧西后来多次找丰息谈话，旁敲侧击问她丰同为人。
丰息要么看着她傻笑，要么说爸爸很好呀，昨天还给我买气球，带我放风筝去了。
她心中轻叹，轻拍陆飞南的肩膀：“回去吧。”
陆飞南如释重负，正要去撕脸上的纸，被方萧西打掉手。
“去和丰息道歉，然后问她可不可以撕掉。她说可以就可以，她说不行，你贴到早读结束。”
陆飞南悲愤交加，扭捏着不肯走：“方老师……”
方萧西不为所动：“不能讨价还价，快去。”
陆飞南回到座位，竖起课本把脸挡了。
不知是泄愤还是单纯图好玩，念起课文来嗓门比谁都大，把周围一圈人都烦得捂耳朵。
倒是几个和他臭味相投的捣蛋鬼，像狼群听到头狼嗥叫一般，争先恐后跟着大声念书，音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方萧西正要进去制止，包新满捧着保温杯过来，戴了顶看着就暖和的毛边冬帽，笑容可掬：“方老师，早饭吃过没有？”
方萧西笑着点头：“吃过了。”
包新满还是不由分说给她塞了个热乎乎的茶叶蛋：“拿着加餐。”
方萧西捂在手里：“谢谢校长。”
包新满喝了口茶：“一路逛过来，就数你们班小朋友精神面貌最好。听听，读书声音多嘹亮，多有朝气！”
方萧西默默看了眼班中那几个显眼包。
……算了，让他们再蹦跶会儿。
“对了方老师，你的音频我听了，很不错。发给老俞，老俞也喜欢，下午我带你去台里一趟，和他们谈谈。”
方萧西为难：“我下午有课。”
“不碍事，你找韩度韩老师关系好，找他代一下。”
方萧西给韩度打了两通电话都无人接，打听到人在宿舍，直接上门找。
韩度开了门，淡淡看她一眼，转身往里走。
他穿着看起来就很贵的酒红色绸质睡衣，眼罩挂在脖子上，倚着墙逗弄一缸鱼，垂着眼皮，一副刚睡醒的倦冷模样。
方萧西表明来意，问他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韩度拆开一包鱼食，漫不经心往缸里投：“没问题啊。”
方萧西十分感激：“谢谢。”
“不用谢，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
“嗯，走之前麻烦方老师把门关好。插销不太好对合，关的时候要按住门把手往上提一提。”
“好的。”
方萧西转身要走，韩度突然说：“等等。”
他拍掉手中杂屑，抽了张湿巾擦手，目光落在她脸上，盯着她瞧。
方萧西歪了歪头，耐心地等他开口。
“冒昧问一下方老师……”
韩度把湿巾揉成团，手掌心掂抛着，“你和发射基地那个程见舟，关系很不一般吧？”
方萧西瞳孔急遽一缩。
韩度看在眼里，笑了笑：“我记得当时在町镇，你说他是刚认识的朋友，不熟，果真如此吗？”
那天他约方萧西去操场散步，结果接电话的是个男人，那语气听着莫名耳熟，莫名让人恼火。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事离谱得没边儿，忍不住打去第二通电话。
深夜十二点，接听者还是没变。
这回他总算听出来了，这人是程见舟。
绝对错不了。
他五雷轰顶，下意识就问你是方老师什么人。
这手机怎么就在你手上。
程见舟当时反问。
“我们现在躺一张床上，你说我是她什么人？”
韩度见她咬着下唇不说话，脸色都白了几分，挥挥手：“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与我无关了。”
方萧西：“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韩度本想把那晚的事如实告知，又觉得没劲。
他是喜欢征服女人没错，但对雄竞敬谢不敏。有这争风吃醋的功夫，还不如趁早转换目标开始新狩猎。
于是挑了挑眉：“我就是随口一问。他外形条件这么好，应该挺招女人喜欢的，听说还是单身，方老师作为朋友，就没动过心思？”
方萧西一字一顿：“我有男朋友。”
韩度“哦”了声，耸肩：“那祝你们幸福。”
百曳虽然辖地辽阔，但只是个县级市。
传统电视台难撑运营，去年大刀阔斧改革，整合报刊、广播、电视和新媒体，成立了融媒体中心。
融媒中心总编室副主任俞克枫和包新满是旧识。
节目能够立项，也是俞克枫听了包新满的提议后上报选题，积极推动，这才从中促成。
包新满带着方萧西推开会议室门，长桌上还坐了两位年轻人，一男一女，正小声交谈着。
俞克枫和包新满寒暄几句，看向方萧西：“方老师是吧，你好。这两位是其他学校的老师，形象和声音也都过关，我们会根据试录情况择优挑选一位。”
说着把节目策划案递给她。
方萧西翻了翻，节目名字叫《一千零一篇好故事》，受众为7-15岁的学生群体。
成片采用真人朗诵结和动画的形式来演绎有积极寓意的故事，每周两期，制作后在电视、电台和网站上同步推出。
百曳本土教师普通话多少都带一点口音，所以备选者都是支教老师。
其中一位本科学的是播音主持，受过正规系统培训，专业能力比方萧西和另一位男老师强不少，粗片呈现效果也出色。
俞克枫由衷欣赏，和广播节目中心的负责人商议过后，拍板定下她。
末了觉得挺对不起老朋友，要请包新满和方萧西吃饭。
包新满说：“你公事公办，有什么好愧疚的，这事儿本来就是能者得之，只要能做好节目惠及更多小孩子，主讲人无所谓是不是我学校出的老师。”
俞克枫搓手：“那是，以后有机会，我再找方老师合作。”
方萧西因为紧张，录完后出了一身汗，想去洗把脸，问清楚洗手间位置后暂时离开了。
俞克枫把私藏的明前龙井拿出来，给包新满泡上茶，准备和他聊聊近况，刚起了个话头，一位少年风风火火闯进来：“舅舅！”
看到有外人在场，手脚规矩一收，改口：“俞主任。”
俞克枫绷着脸：“蹿这么快，火烧屁股了？”
“没……”少年手指刮刮眉稍，把相机挂脖子上，“我就是想问，程老师在哪个厅啊？”
“在机房剪片子呢，别去烦他。”
“不是，发射中心来的老师，叫什么来着……噢，程见舟！”
“六楼。”
“好嘞！”少年又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包新满随口问：“基地来人了？上什么节目啊？”
“元旦不是有载人登月任务吗，这可是个举国瞩目的大事件。我们策划了一档专题访谈节目，请发射中心各个团队的骨干过来聊聊月桂号的情况，顺便科普下航天知识。一轮下来，到一月一号那天正好接档发射直播。”
“刚刚那个是你侄子？”
“对。辛誉，你以前见过的，这小子还尿过你一身。”
“都这么大了，是大学生了吧？”
“上到大二，专业不喜欢退学了，准备明年出国学传媒。这阵子在家闲出屁来，想法多爱捣腾，把他爸妈烦得不行，索性送到我这里来磨练磨练。”
包新满笑呵呵：“那不错啊，提前深入职场实践，一入学就可以甩那些洋同学一大截，多风光。”
“得了吧，都是些实习生干的杂活，端茶倒水，听听同期声，打打字幕，没什么技术性。但他pr和au用得不错，比制作部很多人都强。”
方萧西从洗手间出来，突然忘记返回路线。
前后左右几条走廊一模一样，灯明晃晃照着大理石地面，好像镜中的重叠世界。
她从小就不擅长认路，手机又恰好落在办公室，想联系包新满都没办法。
辛誉按下电梯上行键，给朋友回复了条消息，一抬头就看见个生面孔，挺茫然地站在岔道口。
他“呦”一声举起手：“姐姐，没见过你啊，新来的？”
“不是。”方萧西抓到救星，“请问，总编室怎么走？”
辛誉笑嘻嘻：“走，我带你去！”
俞克枫看着探进头来的辛誉：“怎么又回来了？”
“方老师迷路了，我带她回来。”
辛誉自来熟又健谈，一段路的功夫，已经摸清方萧西姓名年龄，什么职业，来这儿干什么。
他看两位长辈聊得热火朝天，唾沫横飞，对包新满双手合十：“校长叔叔，可不可以把方老师借我用用。”
俞克枫皱眉：“你又要搞什么名堂？”
“我要去演播厅拍点素材做视频，需要一位助手。方老师是个好人，同意来帮忙，但她说还要看领导的意思。”
辛誉挠挠头，“我看你们一时半会也聊不完，拍完我再把方老师送下来，行不行我的好舅舅？还有校长叔叔，拜托拜托。”
包新满知道方萧西乐于助人，让她在这儿听两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叙旧也无趣，挥挥手放行了。
俞克枫说：“不该拍的别拍到。”
辛誉挑眉打了个响指：“知道了。”
警察、妇联和村委会的人轮番上门调查，丰同矢口否认自己有家暴行径。
丰息也不肯指证丰同，只说身上伤口有些是摔的，有些是和村里小孩子打架留的。
至于是哪些人下手没轻没重，她忘了。
村委会工作人员带她去医院进行伤势检查，除了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身体状况良好，没有更严重的伤情。
警察也没在丰同家中找到家暴工具之类的证据，事情陷入僵局。
民警能做的只有教育劝导，给丰同下发家暴告诫书，妇联表示会重点关注，定期回访。
自那以后，丰息身上的疤渐渐淡了，此后再没新伤痕出现。
方萧西后来多次找丰息谈话，旁敲侧击问她丰同为人。
丰息要么看着她傻笑，要么说爸爸很好呀，昨天还给我买气球，带我放风筝去了。
她心中轻叹，轻拍陆飞南的肩膀：“回去吧。”
陆飞南如释重负，正要去撕脸上的纸，被方萧西打掉手。
“去和丰息道歉，然后问她可不可以撕掉。她说可以就可以，她说不行，你贴到早读结束。”
陆飞南悲愤交加，扭捏着不肯走：“方老师……”
方萧西不为所动：“不能讨价还价，快去。”
陆飞南回到座位，竖起课本把脸挡了。
不知是泄愤还是单纯图好玩，念起课文来嗓门比谁都大，把周围一圈人都烦得捂耳朵。
倒是几个和他臭味相投的捣蛋鬼，像狼群听到头狼嗥叫一般，争先恐后跟着大声念书，音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方萧西正要进去制止，包新满捧着保温杯过来，戴了顶看着就暖和的毛边冬帽，笑容可掬：“方老师，早饭吃过没有？”
方萧西笑着点头：“吃过了。”
包新满还是不由分说给她塞了个热乎乎的茶叶蛋：“拿着加餐。”
方萧西捂在手里：“谢谢校长。”
包新满喝了口茶：“一路逛过来，就数你们班小朋友精神面貌最好。听听，读书声音多嘹亮，多有朝气！”
方萧西默默看了眼班中那几个显眼包。
……算了，让他们再蹦跶会儿。
“对了方老师，你的音频我听了，很不错。发给老俞，老俞也喜欢，下午我带你去台里一趟，和他们谈谈。”
方萧西为难：“我下午有课。”
“不碍事，你找韩度韩老师关系好，找他代一下。”
方萧西给韩度打了两通电话都无人接，打听到人在宿舍，直接上门找。
韩度开了门，淡淡看她一眼，转身往里走。
他穿着看起来就很贵的酒红色绸质睡衣，眼罩挂在脖子上，倚着墙逗弄一缸鱼，垂着眼皮，一副刚睡醒的倦冷模样。
方萧西表明来意，问他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韩度拆开一包鱼食，漫不经心往缸里投：“没问题啊。”
方萧西十分感激：“谢谢。”
“不用谢，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
“嗯，走之前麻烦方老师把门关好。插销不太好对合，关的时候要按住门把手往上提一提。”
“好的。”
方萧西转身要走，韩度突然说：“等等。”
他拍掉手中杂屑，抽了张湿巾擦手，目光落在她脸上，盯着她瞧。
方萧西歪了歪头，耐心地等他开口。
“冒昧问一下方老师……”
韩度把湿巾揉成团，手掌心掂抛着，“你和发射基地那个程见舟，关系很不一般吧？”
方萧西瞳孔急遽一缩。
韩度看在眼里，笑了笑：“我记得当时在町镇，你说他是刚认识的朋友，不熟，果真如此吗？”
那天他约方萧西去操场散步，结果接电话的是个男人，那语气听着莫名耳熟，莫名让人恼火。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事离谱得没边儿，忍不住打去第二通电话。
深夜十二点，接听者还是没变。
这回他总算听出来了，这人是程见舟。
绝对错不了。
他五雷轰顶，下意识就问你是方老师什么人。
这手机怎么就在你手上。
程见舟当时反问。
“我们现在躺一张床上，你说我是她什么人？”
韩度见她咬着下唇不说话，脸色都白了几分，挥挥手：“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与我无关了。”
方萧西：“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韩度本想把那晚的事如实告知，又觉得没劲。
他是喜欢征服女人没错，但对雄竞敬谢不敏。有这争风吃醋的功夫，还不如趁早转换目标开始新狩猎。
于是挑了挑眉：“我就是随口一问。他外形条件这么好，应该挺招女人喜欢的，听说还是单身，方老师作为朋友，就没动过心思？”
方萧西一字一顿：“我有男朋友。”
韩度“哦”了声，耸肩：“那祝你们幸福。”
百曳虽然辖地辽阔，但只是个县级市。
传统电视台难撑运营，去年大刀阔斧改革，整合报刊、广播、电视和新媒体，成立了融媒体中心。
融媒中心总编室副主任俞克枫和包新满是旧识。
节目能够立项，也是俞克枫听了包新满的提议后上报选题，积极推动，这才从中促成。
包新满带着方萧西推开会议室门，长桌上还坐了两位年轻人，一男一女，正小声交谈着。
俞克枫和包新满寒暄几句，看向方萧西：“方老师是吧，你好。这两位是其他学校的老师，形象和声音也都过关，我们会根据试录情况择优挑选一位。”
说着把节目策划案递给她。
方萧西翻了翻，节目名字叫《一千零一篇好故事》，受众为7-15岁的学生群体。
成片采用真人朗诵结和动画的形式来演绎有积极寓意的故事，每周两期，制作后在电视、电台和网站上同步推出。
百曳本土教师普通话多少都带一点口音，所以备选者都是支教老师。
其中一位本科学的是播音主持，受过正规系统培训，专业能力比方萧西和另一位男老师强不少，粗片呈现效果也出色。
俞克枫由衷欣赏，和广播节目中心的负责人商议过后，拍板定下她。
末了觉得挺对不起老朋友，要请包新满和方萧西吃饭。
包新满说：“你公事公办，有什么好愧疚的，这事儿本来就是能者得之，只要能做好节目惠及更多小孩子，主讲人无所谓是不是我学校出的老师。”
俞克枫搓手：“那是，以后有机会，我再找方老师合作。”
方萧西因为紧张，录完后出了一身汗，想去洗把脸，问清楚洗手间位置后暂时离开了。
俞克枫把私藏的明前龙井拿出来，给包新满泡上茶，准备和他聊聊近况，刚起了个话头，一位少年风风火火闯进来：“舅舅！”
看到有外人在场，手脚规矩一收，改口：“俞主任。”
俞克枫绷着脸：“蹿这么快，火烧屁股了？”
“没……”少年手指刮刮眉稍，把相机挂脖子上，“我就是想问，程老师在哪个厅啊？”
“在机房剪片子呢，别去烦他。”
“不是，发射中心来的老师，叫什么来着……噢，程见舟！”
“六楼。”
“好嘞！”少年又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包新满随口问：“基地来人了？上什么节目啊？”
“元旦不是有载人登月任务吗，这可是个举国瞩目的大事件。我们策划了一档专题访谈节目，请发射中心各个团队的骨干过来聊聊月桂号的情况，顺便科普下航天知识。一轮下来，到一月一号那天正好接档发射直播。”
“刚刚那个是你侄子？”
“对。辛誉，你以前见过的，这小子还尿过你一身。”
“都这么大了，是大学生了吧？”
“上到大二，专业不喜欢退学了，准备明年出国学传媒。这阵子在家闲出屁来，想法多爱捣腾，把他爸妈烦得不行，索性送到我这里来磨练磨练。”
包新满笑呵呵：“那不错啊，提前深入职场实践，一入学就可以甩那些洋同学一大截，多风光。”
“得了吧，都是些实习生干的杂活，端茶倒水，听听同期声，打打字幕，没什么技术性。但他pr和au用得不错，比制作部很多人都强。”
方萧西从洗手间出来，突然忘记返回路线。
前后左右几条走廊一模一样，灯明晃晃照着大理石地面，好像镜中的重叠世界。
她从小就不擅长认路，手机又恰好落在办公室，想联系包新满都没办法。
辛誉按下电梯上行键，给朋友回复了条消息，一抬头就看见个生面孔，挺茫然地站在岔道口。
他“呦”一声举起手：“姐姐，没见过你啊，新来的？”
“不是。”方萧西抓到救星，“请问，总编室怎么走？”
辛誉笑嘻嘻：“走，我带你去！”
俞克枫看着探进头来的辛誉：“怎么又回来了？”
“方老师迷路了，我带她回来。”
辛誉自来熟又健谈，一段路的功夫，已经摸清方萧西姓名年龄，什么职业，来这儿干什么。
他看两位长辈聊得热火朝天，唾沫横飞，对包新满双手合十：“校长叔叔，可不可以把方老师借我用用。”
俞克枫皱眉：“你又要搞什么名堂？”
“我要去演播厅拍点素材做视频，需要一位助手。方老师是个好人，同意来帮忙，但她说还要看领导的意思。”
辛誉挠挠头，“我看你们一时半会也聊不完，拍完我再把方老师送下来，行不行我的好舅舅？还有校长叔叔，拜托拜托。”
包新满知道方萧西乐于助人，让她在这儿听两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叙旧也无趣，挥挥手放行了。
俞克枫说：“不该拍的别拍到。”
辛誉挑眉打了个响指：“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