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少帮主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昕凝视着身前又一次磕得头破血流的两个大汉，其中一人身上还缠着绷带，散发淡淡的草药味。
他们就是陈昕之前在巷子口遇到的两人，仗着为两个残疾小乞丐好的名义，逼迫路人施舍大量钱财，实际上是强取豪夺的把戏。
以前不知道耍了多次这样的把戏，然后就在陈昕这里栽了个大跟头。
“大侠饶命！”
葛大龙和葛小龙见到这个煞星眉关紧锁，立刻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现在体内还有对方打进去的内力，性命都被对方捏在手中。
“大侠大侠！我们是被舵主派来守潘杨湖入城道的，舵主吩咐说今天任何人都不许下去，连一只蚊子都不能防过。”
“有人强闯就出手将对方打退，如果打不过必须尽快通报舵里。”
“我和大哥得到命令的时候还在医馆里，大哥身上的伤还没包扎好就赶过来，过了没多久就听到脚步声，结果仓促出手，没有看到大侠您……”
葛小龙慌乱下和盘托出，不敢有所保留，生怕眼前煞星有一个不高兴，就要了他和大哥的小命。
旁边的易古清将一幕尽收眼中，有些看明白了，显然“翻云双龙”葛家兄弟曾经和陈铜令有过遭遇。
而丐帮在开封城是什么作风，他最清楚，坑蒙拐骗无所不做。
葛家兄弟也非善类，定是生事端，生到了陈铜令头上，被单方面被碾压了，这才会如此惧怕。
“丐帮开封舵的舵主就是司马元化，”
易古清不再去看葛家兄弟，转而对陈昕说道：
“司马元化手下还有四大长老，除了‘义绝天’莫不收，其他三人和司马元化是一丘之貉，都是蝇营狗苟之辈。”
“以前‘义绝天’莫不收掌管开封丐帮时，尚且还能维持昔日名门正派的作风，但司马元化取代莫不收后，大肆吸纳下三滥四，快速扩张势力。”
“但也使得丐帮内部变得乌烟瘴气，加上司马元化本身也恣意妄为，上行下效，丐帮便成了如今开封人神憎鬼厌的存在。”
陈昕看了易古清一眼：“这种人唯利是图，王好贤又是朝廷通缉的重犯，绝不会毫无缘由的帮助他脱逃。”
易古清咬牙切齿：“从进城之时，王好贤和他身边那老奴就一直在我们监视下，他怎么可能联系到丐帮！”
陈昕沉吟一声，道：
“饭菜，每天送上去的饭菜很可能就藏有联络手段，或者干脆小二就是王好贤他们的人。”
“天香教肆虐多省，搜刮不知道多少天材地宝，流进教主口袋的财富必然不在少数。”
有了对外联络的手段，只要联系到丐帮，王好贤就能够驱使司马元化帮助他。
两人交流毫不避讳。
葛家兄弟是完完整整的听进耳中。
兄弟二人的脸色变得煞白，怪不得舵主要求近期不能擅动武功，惹是生非。
原来他竟然在密谋帮朝廷重犯逃脱追捕，这可是大罪，要是因此惹来神衣卫、东厂这两尊凶神，开封丐帮分舵所有人都逃不掉。
而且，他们兄弟二人还在无意中卷入这件事里，阻拦官府的追捕……
当下，见陈昕的目光扫来，葛小龙当即决定要以功赎罪：
“大侠，我见过司马舵……司马元化曾带着两人回到分舵府中，一少一老，老的那人骨瘦如柴，像是随时都会断气的家伙。”
葛大龙也迟疑一下，不确定地说：“大……侠，我无意间听到两人里那個年轻的说，今晚子时过了，才将东西交给司马元化，但司马元化不同意，说必须在子时之前给出去。”
陈昕眉头一挑，一少一老，老的骨瘦如柴，不就是王好贤和他随行的老奴吗。
易古清暗吸一口气，却是焦急道：
“开封城大街上乞丐不少，这其中说不定有司马元化的眼线，我们刚刚飞檐走壁，去了丰梦楼和云上楼，又直奔潘杨湖，可能已经被一些乞丐察觉。”
“陈铜令，事不宜迟，趁着消息还没传到司马元化那边，抓他一个措手不及。”
陈昕点了点头：“好！”
铜令！
是神衣卫！
京城口音，难怪啊……葛大龙与葛小龙心中瞬间一震。
两人冷汗涔涔，他们之前居然敢勒索神衣卫这尊凶神，没被抄家破门真是万幸。
被神衣卫找上门，开封丐帮分舵凶多吉少了……
心念至此，葛家兄弟互相对视一眼，下定决心。
葛大龙喊道：“大人！我们知道一条快速去分舵的秘路，比正常大道快上一半。”
易古清迈前的脚步一顿，看向葛家兄弟就问：“你说真的？”
“大人，千真万确。”葛小龙也帮衬道：“这条秘路是司马元化接任舵主之时，请地遁门开辟的，只有长老，以及少数被重视的弟子才知道。”
“我们也是闯出‘翻云双龙’的名号后才被告知有这条秘路存在。”
此处，葛小龙故意说少了一些事情，他们是闯出名号后，又孝敬了一位长老大笔银钱，才得到收为亲传的承诺，并且透露了这条秘路。
不过影响不大。
“快领路。”易古清冷声喝道，他对于丐帮没有任何好感，更何况他有一名兄弟死在司马元化手中，还有一名兄弟则是差点死在司马元化手中。
葛大龙和葛小龙悻悻站起身，摸掉额头上的血迹，走到假山之后，一人一掌拍在一面石墙上。
两人腰马合一，聚全身气力于手中，勉强推开石墙，漏出墙后一条阴冷昏暗的地道，地道螺旋而下，绵延不绝，深不见底。
陈昕与易古清紧随对方，跟入假山地道，缀于葛家大小龙身后。
脚踏轻功飞奔之时，易古清也在跟陈昕解释着：
“铜令大人，开封城每次毁于黄河决堤，都会在原址上重建城池，所以，地下虽然有三座城，但这三座城都是被埋没在黄土之中，根本下不去。”
“直到地遁门到来，他们自称传承于上古公输家，使用机关造物开辟地下，逐渐挖掘出无数条通道，将地下第一层大部分挖空，成为现在开封人口中的‘金城’。”
“‘金城’还有许多地方埋在黄土之中，但地遁门不再挖掘，他们称是为了避免空洞太大，导致地上开封城下陷让百万开封人无家可归。”
说到这里，易古清嗤笑一声：
“这群家伙可没有那么高尚，不过都是生意，只要给的钱够多，想挖什么通道地遁门都没有问题。”() ()
进入地下“金城”的陈昕，结合周围情况，更难理解易古清的解释。
他此时踏在一条古马道上，砌成马道的砖块清晰可见，没有一点损坏的痕迹，接着使用都没有问题，很难让人想象这是数百年的造物。
除了街道外，两侧的建筑都埋于沙土之中，露出一点屋檐院角，沙土直冲而上，不知道成为开封城那座房子的地基。
偶尔还有一些被清空的大院府邸，还有生活的痕迹，张灯挂匾，和正常的院子府宅没有区别，只是沙子比较多。
前方的葛大龙忽然撞进一面没有异常的沙土墙之中，葛小龙喊了一句，“就在里面”，也跟着撞进去。
陈昕和易古清两人跟上。
沙土只有薄薄一层，想来是地遁门布置的伪装。
只见沙土墙后，是一条高不过七尺的通道，幽幽不知尽头。
……
……
开封地下，“金城”。
丐帮分舵。
府内大堂，一名身姿挺拔，目光冷冽，穿着华冠丽服，约莫三十多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
在他身前，却是恭恭敬敬站着三人，全都一身破衣烂衫。
但看似破烂的衣服之下，却是一副截然不同的身躯，只有大鱼大肉才能喂出来的肥肉。
负手而立的是开封丐帮舵主，司马元化。
另外三人是依附于司马元化的三名长老，安广晟、朱伯铭、周世友。
而“义绝天”莫不收则被排挤在这一丐帮高层圈子之外。
“我们那位‘少帮主’就在厢房里待着。”
司马元化遥望东方，看不出声色，好似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舵主。”分舵长老安广晟开口问道：“这位少帮主奉总舵之命来协理开封分舵之事，那……君山那边的意思是？”
司马元化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拖住。”
三位长老心念一动，君山还不想撕破脸面。
既然如此，他们也无需使用过激的手段，像对付莫不收一样对付少帮主就行了。
转而，司马元化又悠悠说道：“但那位少帮主的性子，可不比莫不收的随和。”
三位长老微微沉默，各自生了心思。
分舵长老朱伯铭眼神中阴鸷一闪而过，但旋即放弃刚刚大胆的想法，《降龙十八掌》的赫赫威名可不是凭空而来的。
“让他管事情。”最后一名分舵长老周世友出声，他嘴角挂着阴险冷笑：“分舵里腌臜事多，我们管不了，得让他管。”
丐帮内部乌烟瘴气，这在当初司马元化决定吸纳躲在“金城”里的牛鬼蛇神时就已经注定。
但这对双方都有利，丐帮借此壮大了势力范围，牛鬼蛇神们也得到了丐帮作为靠山。
可请神容易送神难，这群牛鬼蛇神已经在丐帮内部勾连成盘根错节的各股力量，就连他们这三位长老都不敢说一定能清除他们。
更何况初来乍到的这位少帮主。
安广晟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妙主意，丐帮内部的乱象横生，那位秉承侠心正气的少帮主可见不得。
就算他们这些长老不给权力，他也会自己去解决。
还不如直接给他一个身份，让他名正言顺，彻底把那群牛鬼蛇神推到他的对立面。
“唯一的问题是莫不收。”朱伯铭阴测测说道，心中杀意再起。
这人在司马元化掌权之后，就一直在蛰伏，看似已经心如死灰，不不再过问帮内任何事。
但，真当人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吗。
以前可以不在意，但现在多出来一个变数，就不可能让他继续下去了……
司马元化点点头，就要开口。
忽然，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司马元化眉头微皱，凝望声源。
脚步一轻一重。
轻脚步的主人，已经将自身气力连到收放自如的地步，只要想，踏雪无痕落地无声不是难事。
重脚步之人，不仅功夫不到家，力道外泄，还心急火燎，走得那叫一个杂乱无章，明明是练过轻功，却走出这模样。
“司马舵主！”
来人未进，喊声先至。
王好贤与他身边的老奴踏进大堂。
“王教主，有何要紧之事？”
司马元化眼神扫过老奴，在王好贤身上稍作停留。
三位长老也纷纷看向王好贤，但目光之中却带着揶揄。
天香教起事，王好贤称帝，整个王朝人尽皆知。
本以为会是个豪情万丈的大枭雄，这才弄出这般轰轰烈烈的造反。
可不曾想。
真正见到这位“中兴福烈帝”时，他们差点没笑掉大牙。
王好贤虽然急急忙忙，但到了人面前，还要维持教主作风（不敢维持皇帝气派），于是顿了一下，才开口：
“司马阁下，近时我转侧不安，心有悸动，此乃天香显兆！”
闻言，三位长老更是脸色古怪，你爹、你们的上一代天香教教主都被砍头，整个天香教刚刚才没了，还来显圣这一套。
司马元化拉下眼皮，语气生硬：“王教主若是因此事而忧，则不必苦恼。”
“捕风密探两道伤口，一刀一掌，只会指向莫不收，而此人行踪不定，难以找到。而此时距离子时不过四个时辰余，安心等待即可。”
话音落下，司马元化盯了王好贤一眼，接着说道：“王教主若需要熏香用以祭祀，我可差人去买。”
此话一出，看戏的三个分舵长老都差点憋不住发笑了。
面对四道不加掩饰的鄙夷目光，王好贤深吸一口气，才勉强让自己冷静起来，道：
“司马舵主，你现在带我下到‘宋城’，我直接将东西交给你。”
“王教主……”司马元化脸色一变，语气加重：“此话当真？”
“以天香为证，只要到了‘宋城’麒麟鬼市前，我就给你。”
王好贤斩钉截铁道。
司马元化倏地消失，然后出现在王好贤面前，“王教主快快随我来。”
王好贤又道：“走密道。”
司马元化惊疑看了对方一眼。
王好贤再道：“走密道。”
司马元化过了三息，吐了一口气，方才道：“跟着我。”
陈昕凝视着身前又一次磕得头破血流的两个大汉，其中一人身上还缠着绷带，散发淡淡的草药味。
他们就是陈昕之前在巷子口遇到的两人，仗着为两个残疾小乞丐好的名义，逼迫路人施舍大量钱财，实际上是强取豪夺的把戏。
以前不知道耍了多次这样的把戏，然后就在陈昕这里栽了个大跟头。
“大侠饶命！”
葛大龙和葛小龙见到这个煞星眉关紧锁，立刻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现在体内还有对方打进去的内力，性命都被对方捏在手中。
“大侠大侠！我们是被舵主派来守潘杨湖入城道的，舵主吩咐说今天任何人都不许下去，连一只蚊子都不能防过。”
“有人强闯就出手将对方打退，如果打不过必须尽快通报舵里。”
“我和大哥得到命令的时候还在医馆里，大哥身上的伤还没包扎好就赶过来，过了没多久就听到脚步声，结果仓促出手，没有看到大侠您……”
葛小龙慌乱下和盘托出，不敢有所保留，生怕眼前煞星有一个不高兴，就要了他和大哥的小命。
旁边的易古清将一幕尽收眼中，有些看明白了，显然“翻云双龙”葛家兄弟曾经和陈铜令有过遭遇。
而丐帮在开封城是什么作风，他最清楚，坑蒙拐骗无所不做。
葛家兄弟也非善类，定是生事端，生到了陈铜令头上，被单方面被碾压了，这才会如此惧怕。
“丐帮开封舵的舵主就是司马元化，”
易古清不再去看葛家兄弟，转而对陈昕说道：
“司马元化手下还有四大长老，除了‘义绝天’莫不收，其他三人和司马元化是一丘之貉，都是蝇营狗苟之辈。”
“以前‘义绝天’莫不收掌管开封丐帮时，尚且还能维持昔日名门正派的作风，但司马元化取代莫不收后，大肆吸纳下三滥四，快速扩张势力。”
“但也使得丐帮内部变得乌烟瘴气，加上司马元化本身也恣意妄为，上行下效，丐帮便成了如今开封人神憎鬼厌的存在。”
陈昕看了易古清一眼：“这种人唯利是图，王好贤又是朝廷通缉的重犯，绝不会毫无缘由的帮助他脱逃。”
易古清咬牙切齿：“从进城之时，王好贤和他身边那老奴就一直在我们监视下，他怎么可能联系到丐帮！”
陈昕沉吟一声，道：
“饭菜，每天送上去的饭菜很可能就藏有联络手段，或者干脆小二就是王好贤他们的人。”
“天香教肆虐多省，搜刮不知道多少天材地宝，流进教主口袋的财富必然不在少数。”
有了对外联络的手段，只要联系到丐帮，王好贤就能够驱使司马元化帮助他。
两人交流毫不避讳。
葛家兄弟是完完整整的听进耳中。
兄弟二人的脸色变得煞白，怪不得舵主要求近期不能擅动武功，惹是生非。
原来他竟然在密谋帮朝廷重犯逃脱追捕，这可是大罪，要是因此惹来神衣卫、东厂这两尊凶神，开封丐帮分舵所有人都逃不掉。
而且，他们兄弟二人还在无意中卷入这件事里，阻拦官府的追捕……
当下，见陈昕的目光扫来，葛小龙当即决定要以功赎罪：
“大侠，我见过司马舵……司马元化曾带着两人回到分舵府中，一少一老，老的那人骨瘦如柴，像是随时都会断气的家伙。”
葛大龙也迟疑一下，不确定地说：“大……侠，我无意间听到两人里那個年轻的说，今晚子时过了，才将东西交给司马元化，但司马元化不同意，说必须在子时之前给出去。”
陈昕眉头一挑，一少一老，老的骨瘦如柴，不就是王好贤和他随行的老奴吗。
易古清暗吸一口气，却是焦急道：
“开封城大街上乞丐不少，这其中说不定有司马元化的眼线，我们刚刚飞檐走壁，去了丰梦楼和云上楼，又直奔潘杨湖，可能已经被一些乞丐察觉。”
“陈铜令，事不宜迟，趁着消息还没传到司马元化那边，抓他一个措手不及。”
陈昕点了点头：“好！”
铜令！
是神衣卫！
京城口音，难怪啊……葛大龙与葛小龙心中瞬间一震。
两人冷汗涔涔，他们之前居然敢勒索神衣卫这尊凶神，没被抄家破门真是万幸。
被神衣卫找上门，开封丐帮分舵凶多吉少了……
心念至此，葛家兄弟互相对视一眼，下定决心。
葛大龙喊道：“大人！我们知道一条快速去分舵的秘路，比正常大道快上一半。”
易古清迈前的脚步一顿，看向葛家兄弟就问：“你说真的？”
“大人，千真万确。”葛小龙也帮衬道：“这条秘路是司马元化接任舵主之时，请地遁门开辟的，只有长老，以及少数被重视的弟子才知道。”
“我们也是闯出‘翻云双龙’的名号后才被告知有这条秘路存在。”
此处，葛小龙故意说少了一些事情，他们是闯出名号后，又孝敬了一位长老大笔银钱，才得到收为亲传的承诺，并且透露了这条秘路。
不过影响不大。
“快领路。”易古清冷声喝道，他对于丐帮没有任何好感，更何况他有一名兄弟死在司马元化手中，还有一名兄弟则是差点死在司马元化手中。
葛大龙和葛小龙悻悻站起身，摸掉额头上的血迹，走到假山之后，一人一掌拍在一面石墙上。
两人腰马合一，聚全身气力于手中，勉强推开石墙，漏出墙后一条阴冷昏暗的地道，地道螺旋而下，绵延不绝，深不见底。
陈昕与易古清紧随对方，跟入假山地道，缀于葛家大小龙身后。
脚踏轻功飞奔之时，易古清也在跟陈昕解释着：
“铜令大人，开封城每次毁于黄河决堤，都会在原址上重建城池，所以，地下虽然有三座城，但这三座城都是被埋没在黄土之中，根本下不去。”
“直到地遁门到来，他们自称传承于上古公输家，使用机关造物开辟地下，逐渐挖掘出无数条通道，将地下第一层大部分挖空，成为现在开封人口中的‘金城’。”
“‘金城’还有许多地方埋在黄土之中，但地遁门不再挖掘，他们称是为了避免空洞太大，导致地上开封城下陷让百万开封人无家可归。”
说到这里，易古清嗤笑一声：
“这群家伙可没有那么高尚，不过都是生意，只要给的钱够多，想挖什么通道地遁门都没有问题。”() ()
进入地下“金城”的陈昕，结合周围情况，更难理解易古清的解释。
他此时踏在一条古马道上，砌成马道的砖块清晰可见，没有一点损坏的痕迹，接着使用都没有问题，很难让人想象这是数百年的造物。
除了街道外，两侧的建筑都埋于沙土之中，露出一点屋檐院角，沙土直冲而上，不知道成为开封城那座房子的地基。
偶尔还有一些被清空的大院府邸，还有生活的痕迹，张灯挂匾，和正常的院子府宅没有区别，只是沙子比较多。
前方的葛大龙忽然撞进一面没有异常的沙土墙之中，葛小龙喊了一句，“就在里面”，也跟着撞进去。
陈昕和易古清两人跟上。
沙土只有薄薄一层，想来是地遁门布置的伪装。
只见沙土墙后，是一条高不过七尺的通道，幽幽不知尽头。
……
……
开封地下，“金城”。
丐帮分舵。
府内大堂，一名身姿挺拔，目光冷冽，穿着华冠丽服，约莫三十多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
在他身前，却是恭恭敬敬站着三人，全都一身破衣烂衫。
但看似破烂的衣服之下，却是一副截然不同的身躯，只有大鱼大肉才能喂出来的肥肉。
负手而立的是开封丐帮舵主，司马元化。
另外三人是依附于司马元化的三名长老，安广晟、朱伯铭、周世友。
而“义绝天”莫不收则被排挤在这一丐帮高层圈子之外。
“我们那位‘少帮主’就在厢房里待着。”
司马元化遥望东方，看不出声色，好似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舵主。”分舵长老安广晟开口问道：“这位少帮主奉总舵之命来协理开封分舵之事，那……君山那边的意思是？”
司马元化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拖住。”
三位长老心念一动，君山还不想撕破脸面。
既然如此，他们也无需使用过激的手段，像对付莫不收一样对付少帮主就行了。
转而，司马元化又悠悠说道：“但那位少帮主的性子，可不比莫不收的随和。”
三位长老微微沉默，各自生了心思。
分舵长老朱伯铭眼神中阴鸷一闪而过，但旋即放弃刚刚大胆的想法，《降龙十八掌》的赫赫威名可不是凭空而来的。
“让他管事情。”最后一名分舵长老周世友出声，他嘴角挂着阴险冷笑：“分舵里腌臜事多，我们管不了，得让他管。”
丐帮内部乌烟瘴气，这在当初司马元化决定吸纳躲在“金城”里的牛鬼蛇神时就已经注定。
但这对双方都有利，丐帮借此壮大了势力范围，牛鬼蛇神们也得到了丐帮作为靠山。
可请神容易送神难，这群牛鬼蛇神已经在丐帮内部勾连成盘根错节的各股力量，就连他们这三位长老都不敢说一定能清除他们。
更何况初来乍到的这位少帮主。
安广晟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妙主意，丐帮内部的乱象横生，那位秉承侠心正气的少帮主可见不得。
就算他们这些长老不给权力，他也会自己去解决。
还不如直接给他一个身份，让他名正言顺，彻底把那群牛鬼蛇神推到他的对立面。
“唯一的问题是莫不收。”朱伯铭阴测测说道，心中杀意再起。
这人在司马元化掌权之后，就一直在蛰伏，看似已经心如死灰，不不再过问帮内任何事。
但，真当人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吗。
以前可以不在意，但现在多出来一个变数，就不可能让他继续下去了……
司马元化点点头，就要开口。
忽然，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司马元化眉头微皱，凝望声源。
脚步一轻一重。
轻脚步的主人，已经将自身气力连到收放自如的地步，只要想，踏雪无痕落地无声不是难事。
重脚步之人，不仅功夫不到家，力道外泄，还心急火燎，走得那叫一个杂乱无章，明明是练过轻功，却走出这模样。
“司马舵主！”
来人未进，喊声先至。
王好贤与他身边的老奴踏进大堂。
“王教主，有何要紧之事？”
司马元化眼神扫过老奴，在王好贤身上稍作停留。
三位长老也纷纷看向王好贤，但目光之中却带着揶揄。
天香教起事，王好贤称帝，整个王朝人尽皆知。
本以为会是个豪情万丈的大枭雄，这才弄出这般轰轰烈烈的造反。
可不曾想。
真正见到这位“中兴福烈帝”时，他们差点没笑掉大牙。
王好贤虽然急急忙忙，但到了人面前，还要维持教主作风（不敢维持皇帝气派），于是顿了一下，才开口：
“司马阁下，近时我转侧不安，心有悸动，此乃天香显兆！”
闻言，三位长老更是脸色古怪，你爹、你们的上一代天香教教主都被砍头，整个天香教刚刚才没了，还来显圣这一套。
司马元化拉下眼皮，语气生硬：“王教主若是因此事而忧，则不必苦恼。”
“捕风密探两道伤口，一刀一掌，只会指向莫不收，而此人行踪不定，难以找到。而此时距离子时不过四个时辰余，安心等待即可。”
话音落下，司马元化盯了王好贤一眼，接着说道：“王教主若需要熏香用以祭祀，我可差人去买。”
此话一出，看戏的三个分舵长老都差点憋不住发笑了。
面对四道不加掩饰的鄙夷目光，王好贤深吸一口气，才勉强让自己冷静起来，道：
“司马舵主，你现在带我下到‘宋城’，我直接将东西交给你。”
“王教主……”司马元化脸色一变，语气加重：“此话当真？”
“以天香为证，只要到了‘宋城’麒麟鬼市前，我就给你。”
王好贤斩钉截铁道。
司马元化倏地消失，然后出现在王好贤面前，“王教主快快随我来。”
王好贤又道：“走密道。”
司马元化惊疑看了对方一眼。
王好贤再道：“走密道。”
司马元化过了三息，吐了一口气，方才道：“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