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瑞原本以为她今晚会做噩梦,会睡不好。

    事实上,她睡得可香了,还做了个美梦。

    梦里,她魔杖随手一挥就能施展出高超魔法,金加隆十个金库都塞不下,梦到最后,她的信徒比食死徒还疯狂,声望超过了邓布利多……

    然后,凯瑞就傻笑着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就是被绷带缠住的右腿,一场美梦被残酷的现实刺破。

    凯瑞没有时间抑郁,伸了一个懒腰,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有种魔力充盈的感觉。

    !!!

    凯瑞不确信地用魔杖施展了一个漂浮咒,眼前笨重的实木床居然就轻飘飘抬了起来。

    梅林啊,这梦还没醒吗?

    凯瑞没忍住掐了自己一把,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大概这就是喜极而泣。

    明明昨晚那个邪门的一忘皆空抽走了她所有的魔力,这才一个晚上,枯竭的魔力就完全恢复了。

    梅林作证,这次她可没有嗑药,完全是她本身的力量。

    凯瑞一瞬间居然生出一个念头——留下来也不错。

    这念头刚萌生,她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耳光,她要是留下来艾利克斯怎么办?

    等她收拾好心情从卧室出来,很快注意到了放在显眼处的食物,一套校服,一套洗漱用品,以及睡衣。

    她把睡衣往身上比划一下,就嫌弃地扔在了沙发上。

    保守又老土,属实是老太太都看不上的款式,难为他居然搞得到。

    桌上还留了字条,斯内普今天会很忙,午餐小精灵会送过来。

    字条中他并没有建议她可以做什么,也没有约束她不能做什么。

    早餐很丰盛,还施加了保温咒,凯瑞挑选了几样自己喜欢的,委屈了一晚上的胃终于得到了满足。

    吃完饭,她换上校服尝试出去,但糟糕的是斯内普似乎准备关她禁闭,无论如何尝试,缠绕在门环上的美杜莎都像石化了般毫无反应。

    验证完毕,斯内普不打算让她出门。

    凯瑞又在门口鼓捣了十来分钟后,终于放弃了『出逃』计划,寄希望于小巴蒂能先找到她。

    一早上的时间不能平白浪费,凯瑞环视一圈办公室的陈设,她知道这里一定有什么在监视她一举一动,决定干脆大方的试探一下斯内普的底线。

    她坐到了斯内普办公的椅子上,开始翻他的抽屉,都没有上锁,她翻出了一本清单,里面是斯内普和一位『M』先生的交易记录。

    凯瑞不免想起了暑假时斯内普靠交易魔药挣外快的事,这个『M』的身份清晰起来,是马尔福。

    她还在一本硬皮笔记本中看到了莉莉半张被撕下来的照片。

    莉莉死了还有人怀念,她就呵呵了……

    凯瑞苦笑着想:真可怜啊,凯瑞,你被全世界遗忘了呢!

    闭上眼,深呼吸。

    涌上来的莫名的情绪才消散,手中那半张照片已经被她捏的变形了,上面明艳的笑脸也跟着扭曲起来。

    凯瑞把相片连同笔记本扔回抽屉里,打开昨天那本学籍册继续往后翻。

    她眉头皱了起来,20年的时间,曾经的28纯血似乎都没落了,熟悉的名字越来越少,麻瓜的姓氏多了起来。

    更奇怪的是,雷古勒斯居然是最后一个入学的布莱克。

    曾经辉煌的布莱克去哪里了?他们搬走了?又或者没落了?

    她心里生出了越来越多的疑惑,迫切的想知道这20年发生了什么。

    她合上名册,起身去那一面墙的书柜,抬眼扫过去,密密麻麻都是关于魔药或者黑魔法防御的书籍。

    虽然只在圣诞假期和他相处了不到一礼拜,但对方一些随手的小习惯还是记在了心里。

    她估算着斯内普的身高,很自然的把目光落在了第六排的最右面。

    很快留意到了一本不显眼的书,是一本小说,它和这一整排的书都不搭。

    凯瑞抽出来,打开就发现里面夹着很多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内容。

    黑暗公爵掀起的第一次巫师战争,食死徒和凤凰社的对峙。

    横空出世的预言,大难不死的男孩。

    报纸上冰冷的名字浮现出的是一个个熟悉的面孔。

    曾经让那群纯血趋之若鹜的黑魔标记居然变成了催命符。

    雷古勒斯死的悄无声息。

    拉巴斯坦和卡罗兄妹进了阿兹卡班。

    小巴蒂年初病死在阿兹卡班。

    当然,也有那么极少部分洗脱了罪名,比如马尔福。

    最后一页的报纸,停留在一年前,西里斯·布莱克越狱,现在是个通缉犯。

    西里斯居然也当了食死徒,背叛了波特,还炸了整条街的麻瓜?

    怎么可能,他是被夺魂了吧?

    凯瑞双目瞪圆,差点将那页纸刺出个破洞。

    大脑一下子被灌输太多信息让她头痛欲裂,凯瑞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

    如果费尽心思想得到的一切很可能会在一场巫师战争中毁于一旦,那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

    不,停下,凯瑞!

    他妈的别管这个已经乱了套的未来,眼下最要紧的是搞清楚到底怎么回去。

    她强迫自己专注于最重要的事。

    想回去,她肯定要联系上小巴蒂,所以得想办法出去,想出去就得斯内普点头。

    所以,当下还有更迫在眉睫的事只有一件——搞定斯内普。

    凯瑞眼神坚定起来。

    只是这个斯内普似乎并不是普通的魔药老师,他身上有秘密。

    凯瑞想起斯内普说莉莉恨他,明明是一起长大的情谊,发生了什么事会走到恨的地步?

    佯装假寐,她趴在桌上思考斯内普的秘密,想的太入迷,直到背后传来声音。

    “凯瑞·莱德?”是斯内普,他原来提前回来了。

    早上的课斯内普上的并不专心,办公室的一切动静都通过杯底的茶水毫无保留的传递过来。

    第二节课只上了一半,他留下小马尔福监督自习提前离堂。

    当然,他也没错过波特和韦斯莱愚蠢的眼神交流,离开时顺便带走了格兰芬多的5颗红宝石。

    他本来应该再多观察一阵子的,但她突然缩成那小小一团好久不动让他实在不确定她的状态。

    斯内普目光像被牵引般,注视着桌案上被惊动地肩膀,然后是女孩从双臂中探出来的脑袋。

    脸颊上还有一片红印,看起来像是刚睡醒,整个人呈现出对他毫无防备之心的模样。

    斯内普心脏倏然一跳,继而又想到她在办公室是如何堂而皇之的搜查他的私人物品,又是如何轻而易举找到他那本保存了20年的书。

    熟稔地让人心慌。

    斯内普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整个人又很快古井一般沉寂下来。

    “莱德小姐,我的办公桌并没有什么助眠的功能。”

    “你终于回来了?”她脸上一点也没有偷翻他东西的心虚,揉了下眼睛后,扬起一个干净的笑容。

    斯内普看凯瑞居然能顶着他凌厉的目光自在地打哈欠,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她太纵容,于是,他开始下意识地拖长音调,“我的办公室看起来对你已经没什么秘密了?”

    凯瑞的长相给人的感觉很软,尤其是说话时,她仿佛也没有察觉到斯内普的不悦。

    或者说,就算斯内普不悦也跟她没有关系。

    “我以为除了那扇门,你对我没有秘密。”她一边活动着发麻的手脚,俏皮地对他眨眼睛。

    该死,又是这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不仅她一点也不怕他,还在明晃晃地挑逗他。

    简直大胆至极。

    斯内普无视她的媚眼,重重地坐在沙发,头往后仰,深深吸了口气,试图平复烦闷的心绪。

    “西弗,要是我回不去了,你会收留我吗?”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哥哥,留下来也不错。

    养的鱼要么半死,要么不活,她如今魔力充盈,指望他们还不如相信自己。

    斯内普放在扶手上的手指一顿,喉头猛地滑动了一下。他被女孩口中亲昵的称呼牵动,完全忽视了她的话。

    毕竟除了邓布利多,已经很久没人这么称呼他了。

    他小声提醒道:“你认错人了。”不知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哦。”斯内普看不到她的神情,却从那颤动的睫毛体会到一丝少女的幽怨。

    斯内普有些憋闷,他最熟悉的办公桌惬意地坐着只认识一夜的女孩,而他却如同客人一般不自在的坐在沙发上,想到此处,他脸色愈发阴沉。

    “很抱歉,我太失礼了。”看着斯内普眼里的耐心即将耗尽,凯瑞扶着桌子慢悠悠地站起来腾出位置。

    看斯内普还眉头紧皱盯着她,又酿跄一下,重补充了一句,“教授。”

    关系又生分了一些。

    凯瑞艰难挪步走向斯内普,在她和斯内普距离只差两步时,斯内普噌地起身,擦过她肩侧快步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翻腾的长袍居然有点落荒而逃的狼狈。

    在斯内普眼神无法触及之处,凯瑞抬眸悄然露出一抹讥笑。

    他们交换了位置,凯瑞又重新变成了客人,一个不速之客。

    斯内普看起来在批改作业,掉下来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神情。

    她很快意识到如果不试图去打破,大概一中午他都不会理会她。

    他的脾气一如既往的让人猜不透。

    明明留言给她准备了午餐,暗示中午不会回来,现在却坐在这儿对她释放冷空气。

    凯瑞没那么多时间和斯内普耗,又过去了半天,说不定整个学校都已经发现她和小巴蒂人间蒸发了。

    “教授,您有什么收获吗,关于我的来历?”她轻且坚定地问。

    突然被她打断,斯内普在一个斯莱特林的羊皮纸上画出了一道锋利的T(极差)。

    他的心情就和他手底下的评分一般差到极点,不管是『教授』这个称呼,还是那象征尊重的语气都分外刺耳。

    “莱德小姐,正如你看到的,我是个教授,霍格沃兹唯一一个魔药教授,有七个年级14个班级的学生等着我上课,还有几百本五花八门的作业等着折磨我。”

    “对了,现在还要回应一个臭小鬼无礼的质问。”他合上羊皮纸,把它重重拍在那一摞小山堆一样的作业上,顺便冷冷地暼了她一眼。

    凯瑞听出来这位是明显心里不痛快也不想让她痛快,自然不会傻子一般和他较真,反而迎着他生硬的目光回应了一个娇憨地笑,又很快化为一丝苦笑。

    “抱歉,我只是太害怕了,您是我在这里唯一信任的人,我实在不知道除了您谁还能帮我。”

    斯内普目光久久落在那因为低下头而露出的发旋上,她的头发柔软而浓密,就像她给他的感觉——娇弱又难缠。

    最终,心里积攒的郁气发泄不出,又全数憋回了身体里,他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斯内普有些自嘲地想,如果在她的时空自己真的她的恋人,大概率就是被这副模样吃的死死的。

    他目光向下,投向她那只轻轻点在地面的伤腿上,叹了口气,取出一大早从医务室拿回来的药剂,刚起身想送过去,又坐回来选择举起魔杖用漂浮咒递过去。

    “喝药。”

    回应他的,是女孩受宠若惊地道谢,双手捧着小小的药瓶,脸上又露出适才让人无从招架的笑。

    斯内普紧抿着薄唇,看她毫不迟疑地尽数咽下,纤细的脖颈上下翻滚,和它的主人一样脆弱。

    是不谙世事的愚蠢还是对他近乎盲目的信任?

    “想早点好起来的话,这三天都不要使唤这条腿。”他重新把目光收回到羊皮纸上。

    看似是又回到了忙碌的中,实际上,除了眼睛不看她以外,所有的意识和关注点仍然都停留在对方身上。

    她手指绞着一缕头发丝,不时抬头悄悄观察他。

    午饭出现在桌上时,她似乎想叫他又欲言又止的低下头。

    她慢吞吞的分配食物,只留了四分之一在跟前,其余大半的食物连同全部的青椒都放在了一边。

    想到她晚餐一口未动的南瓜汁,早餐没抹花生酱的干面包和此刻被嫌弃的青椒丝,他在凯瑞看不见的一角哑然失笑。

    还是个会挑食的小孩啊……

    对,小屁孩罢了。

    吃过饭,斯内普又开始批改作业,凯瑞手里拿着本书心不在焉的翻阅,时不时抬眸瞄一眼斯内普,却得不到丁点回应。

    这反常的态度让她心里有些不安,她现在算是被变相软禁了?

    那小巴蒂呢,他会不会舍弃她独自回去了?

    眼看着斯内普下午上课的时间逐渐临近,凯瑞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她可不能再花费一下午的时间继续耗下去。

    “教授,我下午可以出去吗?”

    “你不该出去,整个城堡所有的画像,石雕都有可能是邓布利多的眼睛,而你凭空而来,身份可疑,三强争霸赛决赛在即,在这个节点可不好脱身。”

    斯内普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居然有一天也能说出一箩筐的话来恐吓小姑娘,他明明可以直接一口回绝。

    只可惜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听起来句句为她着想,凯瑞却一点也不会感激他。

    “我保证,我会小心的,我会化妆,还会戴上帽子,而且我也不会和任何人搭讪,绝对我不会让任何人注意到我。”

    她的保证并没有让斯内普改变主意,他修改完手头的那本作业后,才抬头斜睨了眼她架着的那只腿,轻飘飘地说,“你的腿够引人注目了。”

    凯瑞怔愣在原地,一时间还真拿这条腿没办法,那该死的瘸腿疯子,以后她一定让他行动不能自理。

    斯内普起身要走,路过她时还是停下了脚步,凯瑞有点赌气地窝在沙发上不看他,耳朵尖却竖了起来。

    “绷带至少要一个礼拜才能拆,前提是你别再折腾这条粉碎性骨折的腿。”

    凯瑞将打着绷带的腿收了收,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斯内普才收回目光往门口走去。

    还没有听到斯内普离开的声音,大门倒是先一步被人敲响。

    有人来了?凯瑞一下子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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