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然塞给了桑曼一个皱巴巴像个烂白菜一样的纸飞机,她说是陆知幸的道歉信。

    桑曼了然,自己其实明白,那天是自己的情绪波动太强烈了,对陆知幸敌意太大了,根本不是陆知幸的错,她没吭声,默默把纸飞机放进了抽屉。

    课堂上,英语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气压,压得桑曼喘不过来气,点她回答问题,嘴里吐出来的英文根本不成句子。

    果不其然,最终就被骂了一通,英文中文一齐骂,桑曼低着头,并不紧张、羞愧,盯着课本上一串连着一串的字母,属实脑子疼。

    她从小英文就学得不好,三年级刚学英语,刚学了不久生了一段时间病,跟不上进度就开始看不懂。

    下课后,陈军辉叫她去数学办公室,桑曼还以为是英语老师和徐勇磊告状了,正打算好好认个错就一切过去了。

    谁知徐勇磊只是顺道提了一句这个事,反而和她聊起竞赛的事情,桑曼对这事在意,认真听着。

    主要说的是,学校竞赛班开始培训,让参赛生开始适应竞赛题目和各种不同比赛方式,用的时间就是每天晚自习的时间,加上每周六早上。

    今晚开始执行,徐勇磊说完,又拿出一张卷子:“这些题你上午用下课时间,做几道,晚自习前最后一节课下课,拿给我,这是竞赛班排名考试的卷子,分值在上面标着,分高者,则是竞赛班目前第一。”

    桑曼拿过卷子,看了看整体:“老师,如果脑子拼不够的话,上面的题做多点,这样得分不也高吗。”

    徐勇磊笑了:“也行,你先挑高分的,这样即使做的题少,分也高点,我相信你,你上次数学离满分只差2分呢。”

    两人相处起来很和谐,桑曼点着头,走出了办公室。

    回去后,她垮垮甩笔,垮垮写题,课间十分钟却怎么也不够她写完两道题,明明结果就快算出,铃声一响,她的节奏被打乱了,急忙中计算的速度也快了,但那一题的答案或许也不是正确的。

    把试卷收好,这节课里,桑曼一直在心算那题的答案,反复计算,算了三次,有三个不同答案。

    这很很烦躁,她叹了气,想要将心放回课堂,却怎么也不能认真不走神,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能是太阳太好,所以会发呆消磨光阴。

    王义然撞了撞她的胳膊,指着课本上的一篇文言文:“桑曼,别发呆,老师说给我们五分钟温习这篇文言文,一会儿按顺序一人一句。”

    桑曼愣了愣:“那,那我过一遍吧,你帮我听一下。”

    “好。”

    背着背着,王义然好奇起来了陆知幸的纸飞机里写了什么,就问桑曼,这一说,桑曼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看,挠了挠头:“啊,我给忘了这茬事了。”

    “那你快看看。”

    桑曼低头掏出了那张纸,映入眼帘是短短几个字:抱歉。

    王义然自然也是看见了的,想不明白陆知幸会为了什么道歉,问了几遍桑曼,她也答了:“嗯,就是昨天他问我你怎么了,我没好气说话过分了。”

    “哦,行吧。”王义然没再纠缠,又背书去了。

    晚上晚自习前最后一节课下课后,桑曼拿着卷子交给了徐勇磊,徐勇磊批改完,十道题桑曼做了七道,对了六道,得分八十一。

    徐勇磊看完,眉头皱的不行,这个分数在这张卷子中多学生的得分中算是不错,可很难挣得第一与第二:“若是你多做几题就好了。”

    桑曼摇摇头,反驳:“剩下三道题都是设函数,分值不高,我做这类题不擅长,便去挑了那七道分高的压轴题。”

    说完,她抬起头,盯着卷子上错了的一道题。

    许久,徐勇磊没有说话,她也是,不过她在心中检验起了那道错误的题目,过了一分钟多,桑曼发现自己答题思路与过程答案都没有问题,复看题目与试卷上的平面几何图形。

    “老师,题目有问题,平面几何图有一点画错了……”桑曼拿过办公桌上的一支铅笔,笔尖指向图形,落笔圈画出一处与题目不符的线段。

    她画完也不多说,等着徐勇磊自己观察,徐勇磊用心一看发觉不对劲,题目给出条件与几何图所画方向不对。

    徐勇磊用笔在旁边按着题目意思重新画出一个平面几何图形,算出问题答案,果不其然,正好是桑曼的题目答案,他笑了:“出卷老师不细心,你回去收拾收拾去竞赛班上课,我拿去问负责竞赛班出题的老师。”

    桑曼这才反应过来,上课铃早已打响,连连应好,跑出了办公室,出去后她舒了口气,自己本是赌上万分之一的可能认为是题目出错,自己没有做错题,恰好,正如自己所想。

    班级教室里已经开始上课,桑曼和语文老师招呼了一声匆匆跑去教学楼三楼上课。

    “报告。”桑曼进到竞赛班的时候,教课老师正在介绍好自己,她赶紧找位置坐下。

    通过介绍,桑曼知道教课老师姓吴叫吴七碎,曾得过奥林匹克满分金牌,她有些崇拜,同时又不明白,学校哪里来的钱请到的大神。

    她还没有想明白,吴七碎又笑呵呵地告诉他们:“这节课我们不上课,这个试卷成绩各位虽然都知道,但老师不知道,所以我们明天才公布排名,再教课,今天先让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众人没有一个嗨起来的,铁了心是来这用心学的,桑曼倒是心里触动了一下下,她需要适应适应新的学习氛围才能学得进去。

    吴七碎见没人捧场也不沮丧,四处看了看:“从第一排最左边的男生开始介绍吧,从前到后,s型,把曾得过的数学竞赛奖项和上次开学考的成绩都说出来。”

    这说完,桑曼又呗触动了,心碎,要说竞赛奖项,可自己唯一奖项就是中小学数学竞赛的金奖,叹了口气,默默等待。

    很快,就介绍到了自己,桑曼前面有十几个学生,说起来夜巧,十几个学生里只有五个得过奖项,桑曼的心也安定了下来,慢慢站起:“我是高二三班的桑曼,13岁时参加沪市中小学生数学竞赛得了金奖,上次月考数学得分145。”

    她说完便坐下,这时吴七碎叫后面的人暂停介绍,前面也是这样,每当得过奖项的学生介绍完,他便会停下介绍这个奖项的含金量与重要性和比赛难度,同时评价这位学生。

    “你参加的那一场比赛是第十九届的,难度当时很大,据说是为了难住这些选手,找到最后的冠军,我对你略有耳闻,老徐硬塞进来的文科生对吧……”

    后面吴七碎说了许多,桑曼大抵还是记不清了,反正说过自己的优点但也有缺点后面他又问了一句:在场有没有参加过第十九届中小学比赛的学生?

    乌泱泱举了许多手,吴七碎点点头,笑着再去追问:“那场比赛得奖的举手。”

    桑曼下意识也举了手,在场三位,吴七碎有些奇怪了:“还真够巧,三位同学都是前三名吧。”

    三人皆点头。吴七碎先问谁是第二,再问第三,两个都是男生,便同时让他们介绍自己。

    “我叫宋茗,高二三班学生,得过沪市青少年数学竞赛二等奖、沪市市级数学竞赛奖牌、第十九届中小学第三名等奖项,开学考数学149分。”宋茗鞠了一躬,很谦虚地笑了,吴七碎看出他是个想数学竞赛走单招的学生,微微点头,没有过多夸赞。

    后面便是第二名,第二名学生站起来的时候,桑曼其实有一时的惊讶,她没有料到,会是陆知幸。

    他双眼含着笑意朝桑曼那一瞥,嘴角向上扬着:“我叫陆知幸,和宋茗一个班,第二名是我也不需要惊讶在座的各位,那场比赛我是一人之下,所以这次考试的排名,我也想看看,我是否能赢过‘第一名’,数学考试,满分。”

    吴七碎觉得他孩子气太重,赶紧让人坐下,回味了一下陆知幸的最后一句话,调笑:“那么桑曼,你这个‘第一名’觉得能赢过‘第二名’吗?”

    桑曼很快否定,她的脑子现在有些慢了,以前的那般机灵或许是恢复不过来“老师,宝刀已老啦。”

    说话风趣幽默,吴七碎笑了笑,继续让后面的人介绍。

    一切风平浪静,只是陆知幸的下马威让桑曼难堪,她想不通,陆知幸是没有脑子吗,早上道的歉,晚上又开始在自己眼前摇摇摆摆搞下马威,这个人怕是不知道怎么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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