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青耳廓迅速染红。

    朱婉笙捏了一下他的腰,竟是紧实的,略带骨感。

    顾影青温热的气息还在她颈肩残留。

    她每动一下,他跟着一颤。

    “顾影青,我说的对吗?”她玩味地瞥了他一眼。

    手上一热,他抓住了她的手。

    “别闹。”

    朱婉笙抬眸,他红的不止是耳廓,脸颊也在发红。

    “你不会说的,对吗?”

    他微微低头,额间相抵,气息相融,“大人就如此肯定?”

    朱婉笙的后背麻麻的,似有电流串过,又似有蚂蚁爬过。

    心口如击鼓。

    “这个秘密她人知道对你对我都不好,你也不想,我被赶出朱家,而你,或许只能给她守活寡…”说到守活寡之时,朱婉笙笑了起来,微微仰头,鼻尖相碰。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嘴唇将碰未碰之时,顾影青松开她的手,快速后退半步。

    侵略感稍减,朱婉笙松口气,这一次,算她赢了。

    不至于就此露馅。

    顾影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自顾回了茶桌,猛灌花茶。

    朱婉笙嗤笑一声,“啪嗒”一声合上了胭脂盒。

    平日里顾影青算是和她接触最多之人,做胭脂时有他,采摘玫瑰时也有他,睡觉也同屋。

    她每每晕倒生病,亦是他再侧。

    朱婉笙确实没考虑在他跟前避嫌这事,一不小心彻底露馅。

    再来这小子平日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儿。

    却偷偷观察她许久久,还知晓在她思考时候问话,她会顾不上伪装继而全盘托出。

    可真是心机...

    -

    朱婉笙这一晚上算是彻夜难眠,肩膀疼得她躺也不是,侧也不是,像条受惊的鱼在床上翻来覆去。

    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平白无故落水,又平白无故被戳了个洞。

    当她再次翻身,踢了个被子后,软榻上的人似乎忍无可忍。

    “大人?”

    朱婉笙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顾影青压低声音道:“听,唱歌的人来了。”

    这一下,朱婉笙彻底不敢动了,屏气凝神,可周遭静悄悄的,哪里有什么歌声。

    正要开口,哀怨的哭啼声入耳,在这寂静的夜晚,尤其突兀。

    唱的什么她听不懂,只是浑身汗毛都跟着竖起,后背一阵一阵发麻。

    朱婉笙改躺为靠,半起身。

    顾影青那头悉悉索索的,似乎也在起身。

    歌声还在继续,哀怨又凄凉,是女子的声音。

    “顾影青,要不我们出去看看?”朱婉笙蹑手蹑脚的下床,又小声对着软榻的方向说了句。

    “好。”顾影青也小声回答她。

    屋内黑暗,她又不敢冒然点灯惊扰了外头的人,依着微弱的月光在屋中拘谨地挪动着。

    走着走着,膝盖处一痛,椅子与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朱婉笙唏嘘一声,又担心把外头的人吓跑,不敢继续往前。

    好在歌声依旧。

    她手摸索着,碰到一温热的触感,还未反应过来,手臂一紧,整个人被带了过去,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我在这,大人跟在我身后走。”

    朱婉笙直觉不自在,侧了侧头。

    “嗯”了一声。

    顾影青似乎夜间视力也很好,带着她顺利到门边,轻轻打开木门,凉气和湿气争先涌入。

    朱婉笙觉得也是奇了,这大下雨的,好好睡觉不好?

    跑来她院子里唱歌?

    出了屋,院子里未点灯,又昏暗又寂静,连个人影都没有。

    两人只站在主屋门外看,没人,歌声却依旧。

    朱婉笙觉得头皮发麻,看过的鬼片的画面一股脑的冲入脑中,激得她往顾影青身旁靠了靠。

    “没人,好惊悚啊。”

    这雨还不小,风送了不少雨滴,她们站在屋檐下也不能完全躲开,脚踝处已经扎染上水汽。

    顾影青眉头紧锁,他不止一次查看过,东西厢房已经落了灰,一看就是久无人去的样子。

    院子里除去大树,没什么地方可以躲人。

    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歌声戛然而止,就在朱婉笙以为她人已经走了时候,一阵笑声传来,刺耳,尖锐。

    “两位是在找我吗?我在你们上面哦,抬头。”

    两人的身体都随之一颤。

    朱婉笙只觉手心发汗,喉咙发干,咽了咽口水。

    顾影青松开了抓着她的手,“大人身上有伤,先在此处等我。”

    顾影青往前两步,似乎要一探究竟。

    朱婉笙一个人杵在门口,心情颇为复杂,又好奇得紧,索性也追了过去。

    两人同时仰头往屋顶看。

    雨滴顷刻间打湿了他们的衣物,雨点斜落在屋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又聚成水流往下。

    屋顶上,侧坐着一女子,身穿白衣,衣服已经湿透,妆容浓重,眼下的胭脂遇水相融又往下流,让她整个面盘都透着异样的红。

    她长发如云,随着风雨摇曳舞动,手中捧着一娇艳的玫瑰花,花瓣在雨水中闪着红光。

    朱婉笙只觉恐怖。

    尤其是那红唇,红到发紫。

    那满面的胭脂,让朱婉笙看不清她是谁。

    那女子张开红唇,又开始唱歌,凄美的歌声在两人耳边回荡。

    女子的眼眸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唱了两句,捂嘴轻笑。

    “你是谁?为何要在我屋顶唱歌?”

    伴随着朱婉笙的声音的还有电闪雷鸣,闪电的强光照在她面容上,愈发显得她整个人诡异又凄凉。

    女子轻笑,“我夜夜想你思你,你却不记得我,这人真是薄情呐,婉笙妹妹。”

    顾影青低头,轻身在她耳边问道:“大人是否需要我上去把人弄下来?”

    那女子却开了口,“别想着上来,我会自尽的,你们可不能逼我,看看这是什么,你们想想是顾影青上来的速度快,还是我把它刺进心脏的速度快?”

    女子转了转手上的银刀,在月光下透着诡异的亮光。

    朱婉笙撩开眼前的湿发,问她:“不上去,可你能不能好好回答你是谁?”

    “婉笙妹妹好好回想回想,会记起我是谁的。你带着伤,今夜到此为止,下次再见。顾影青,我知道我一走你肯定想追,可是你看看婉笙的手臂,在流血,很严重哦。”

    两人都同时低头看朱婉笙的手臂,就这一刻的功夫,那屋顶上的人已经没了踪影,只留下那捧玫瑰花还在雨中,被雨点冲刷着。

    朱婉笙气笑了,“这人还挺精明,算了吧,明天拷问一番蓝矾再说。”

    顾影青同意。

    “大人先回去吧,伤口确实流不少血。”

    朱婉笙被他这么一说,开始感觉到疼,火辣辣的。

    回到屋里,顾影青点了灯,朱婉笙打了个喷嚏。

    连忙拿上毛巾给湿答答的头发吸水,可不能又感冒了!

    她穿得单薄,丝质里衣遇水,黏在身上透明度增强,里衣下白净的肉若隐若现。

    顾影青瞥开眼神,“大人先换衣服吧,可需要叫蓝矾来处理一下伤口?”

    “不用,我自己可以搞定。”

    缠绕的纱布黏在伤口上,朱婉笙一点点往下撕扯时候,疼得倒吸凉气。

    雨水将纱布上的血冲淡,她扭头瞥了一眼伤口,血肉外翻,触目惊心,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罪。

    朱婉笙默念:小化同学,来点碘伏和棉棒,放我手里。

    【收到,系统正在为您备货】

    手中立刻多出棕色玻璃瓶和棉棒,朱婉笙沾了些碘伏,在伤口擦拭。

    动作虽轻,可棉棒触碰到肉之时,那密集的刺痛感侵袭着浑身,每点一下,她都跟着抖一抖。

    虽一直死咬着嘴唇,到后来,还是没能忍住,低呼出声。

    顾影青恰好从净室出来,一眼便见她咬牙擦药的倔强样儿。

    顾影青稍微迟疑了片刻。

    径直走到她身旁侧,从她手中拿过瓶子,“还是我帮大人吧。”

    她头发还湿着,额间不知是汗还是雨滴,唇色苍白,虚弱地点了点头,“谢谢。”

    “这是何物?如何用?”顾影青举着两样东西却迟迟没能下手。

    “用这个,沾这个,然后涂在伤口,涂一次,换一根。”

    他照着做。

    朱婉笙背过身,不看伤口也不看他操作。

    刺痛之感袭来,她抓住被褥,咬住下唇。

    “疼?”顾影青略停顿,身子前倾看她。

    朱婉笙点点头,“当然疼了,这么大个口子,你试试,碰一下都火辣辣的。”

    他手上的动作又慢了些。

    他的指尖微凉,时不时碰到她的肩膀,激得她时不时往前缩。

    顾影青和她说话转移注意力,“大人就吞下这口气了?平白无故被推下水,又无故受此罪?”

    朱婉笙叹口气,“气我是很气的,可还能怎么着呢?打一顿?也捅他一刀,这事吧,我就希望就此翻篇,我俩往后就别再有来往最好。”

    想了想又说:“他也毕竟是以前朱大人的心爱之人,虽有缘无分,我也不能做太绝,算了吧,就此收场,对谁都好。”

    趁朱婉笙注意力在别处,顾影青快速擦好了药,拿上绷带,细细缠绕。

    室内一时静默,朱婉笙回头。

    动作太猛,脑袋碰上他的,方才淋过雨的湿发擦过她的额头,凉凉的,痒痒的。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鼻尖,他脸快速染上红色。

    朱婉笙耳根子发烫。

    他绑绷带的手一顿。

    视线里,她睫羽轻颤,苍白的唇被咬出了血。

    顾影青俯身,手绕过她纤细的腰肢收紧,嘴唇贴上她出血的地方,温热,柔软,片刻后,血腥味冲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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