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曼一直沉浸在思绪中,曲慕灵远远地回头喊:“小徒儿,你走得太慢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璨然一笑追了上去。

    若是结局能改,她必当竭尽全力。

    她在路上问系统具体黑化过程,只等来个,不清楚、大概或许这样那样。

    纪曼都听懵了,努力想从其中找出点有用的蛛丝马迹,结果捋到底也只是些没啥用的日常。

    不出所料,她又怒了:“告诉我,你有什么用?嗯?”

    干啥啥不行,气人第一名!

    系统沉默了一会,解释道:“我那个视角的人死得早,在女主黑化前就没了,再加上师兄只给了我一个笼统的介绍,所以...”

    纪曼瞪着眼睛,气得发颤,连唇色都白了几分,手指点着半空,“所以...这本书本意是让你来练手的?”

    系统很是讶异,夸赞道:“宿主,你好聪明!”

    看她低着头一言不发,以为自己的赞赏初得成效,又继续夸道:“攻略未知剧情才有意义啊,想必以宿主的聪明才智,那还不是简简单单!你既在想下一步该做些什么,就跟着曲慕灵吧,她过几日会去一处绝地,在那遇上林攀星。”

    纪曼摇了摇头,嘴角半勾淡淡道:“不,我在想你们那既刚有部门,应当也是也缺人的,我在考虑如何进入其中...”她抬眸笑了笑,映着不知从哪飞过来的一只小雀儿,神色突然就明媚起来,“然后,找到你,一点、一点撕成碎片。”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系统背后无端升起寒气,腾地站起身,立即回头神经质地看一眼,见身后没人才抚着胸口,喉结不自觉蠕动了一下讷讷道:“我还有用的...”

    “希望吧。”她合了眼眸,大步走上前笑着对曲慕灵道:“师尊,晚上一起吃饭?”

    曲慕灵看着纪曼乖巧的脸很是受用,“嗯。”了一声

    系统小声嘀咕道:“为何只对我那么凶...”

    在这一晚,纪曼了解到她这个师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毛病,比如喝茶的水必须得是天泉山上最顶端那一小截的雪水,据说那水煮起茶来清冽带点微苦,竟刚好跟茶叶的涩味融合,入口独特香滑。

    再比如,她要么不睡觉,一旦要睡,身旁就不能有一丁点声响,不然被吵醒了就会发火,周围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将受到波及。

    还有些其他的小毛病,但都还好,纪曼只记住了这两条,代价不可谓不深。

    第一条是曲慕灵带她去了那个山巅,在她手脚冻得僵直时嘱咐道以后煮茶的事就交给她了。

    至于这第二条...

    她看着镜子中青了一圈的眼睛,脑中发懵,欲哭无泪。

    曲慕灵睁着眼睛瞧了好一会,便恼怒地收了手,赶纪曼出门,在她看来,这次还算是下手轻的,只出一拳就收住了。

    也怪纪曼,听说师尊有时爱喝点小酒,便在吃饭时跟她多喝了几杯,随后迷迷糊糊把曲慕灵扶到床上,自己也酒意上头就地睡下了。

    不过因为翻个身,就成了如今这般。

    她叹息,难怪曲慕灵这么多年也没个弟子啥的。

    不过曲慕灵还是十分钟爱她这个唯一的徒弟,亲手制了一件水滴形状的防御法器带在纪曼脖颈上,又给予她守鹤宗最大权限自由。

    转眼到了白日,纪曼磨着曲慕灵要跟她一起下山。

    如今整个守鹤宗都知道芜灵尊主身边多了条小尾巴,两人几乎已经形影不离,加上曲慕灵几百年来一直独来独往,不免就被联想构造些小八卦,各种桃色传闻淫靡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这两人仿若充耳不闻般黏得更紧了。

    曲慕灵之前的日子过于平淡,也感孤寂。有她在旁便也添了鲜活,而且纪曼惯会适时撒娇,倒也不曾觉得厌烦。

    如此这般却让某个人气势汹汹在山门前拦住两人。

    这个人便是倾川,他们二人的婚约是由双方长辈定下,虽无喜爱之意,但也不至于反感对方,那日后就是他的人,听闻这则消息时如何能不恼。

    纪曼看着倾川面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怒意,惊愕站在原地,回过神来才扬起笑意道:“咦,是倾川小公子。”

    她顿了顿,想到那身衣袍,便道:“你等等,那长袍还未来得及还你。”

    说完就转身走向竹林小舍。

    “你怎么来了?”曲慕灵问道。

    待知道他的来意后,曲慕灵笑得弯了腰身,须臾调侃道:“这种事...你也信?”又拍了怕他的头顶,“有点可爱呀。”

    倾川偏头躲过,“不要老是说这种奇怪的话,你若是想玩,就去谷黎宗把婚约退了,互不相扰。”

    曲慕灵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如今倾川父母已然闭关许多年,再拖下去也不好,是得寻个机会跟那边长老说上一声。

    不多会,纪曼手臂中搭着长袍小跑过来,轻喘着气再次道谢。

    倾川看了长袍一眼,收进储物囊,回道:“无妨。”

    于是原本的两人行,又加入一人。

    此次要去的是南边一个叫烛辞镇的地方,据说近期那儿失踪了不少样貌过人,年轻的女子,还有少许男子。其实门派里已经有几拨人去过,但到现在都杳无音讯。

    曲慕灵不得不慎重,就算那神秘妖物厉害,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发出信号吧,就如同之前那个被妖兽吃入肚中的弟子。

    如此石沉大海,倒不寻常了。

    她本来想自己一个人去瞧瞧,但耐不住纪曼磨了老半天,又想到这小徒儿是该历练,便允了。

    纪曼站在曲慕灵身后,半搂着她的手臂,睁眼瞧了一会,看着下方山林快速滑过,猛然闭上眼,突然想念起来白兔,至少自己全身都可以伏在上面,不至于这般空落落的。

    “你真是黏人啊。”待落到实地后,倾川冷冷道了一句。

    纪曼望过去,知道他是在说谁,想也不想便回道:“你想黏还黏不了呢。”

    或许是有曲慕灵在身旁,她有足够的底气怼回去。

    她见对面男子开始捏着指头,一步步往她这边逼近,口中说着:“早知如此,就该让你冻死在孜霖秘境。”纪曼立即躲到身旁人背后,拽了两下曲慕灵的袖子。

    “晚、晚了...”纪曼露出半边脸谨慎地瞧着他,这人对她的敌意怎么莫名其妙?

    倾川冷哼一声,撤下手,哼道:“仗势欺人的小东西。”随即朝前大步走去,虽没再找她麻烦,但脚步深印在草地里,像是余怒未消。

    曲慕灵看着他们两闹腾,嘴里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她年轻时只顾修炼,根本不曾跟外人多说过几句话,到了这般境界,师尊才想起为她着急,跟谷黎宗那边订了婚约。心思沉淀久了,便一直养成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三人走到牌坊前,抬眼望去,只有一条空荡荡的街道,街边那些小摊的桌椅上还有吃剩的汤圆,馄饨...

    他们敲了几家的门,都无人相应。

    直到街上出现一个驼背老妪,她从已经冷却的锅里面捞出一碗馄饨,慢悠悠送入口中。

    纪曼坐到她身前,和善微笑道:“老人家,能告诉我们一些这里的情况吗?”

    老妪“哧溜”吸进一口馄饨,抬眼盯着她,浑浊的目光中毫不掩饰探究意味。

    过了许久她才摇了摇头道:“你这个样子不符合他的审美,面容上毫无脂粉,太寡淡了。”

    纪曼自觉自己眼周的淡青未消是有些显得没精神的,也不反驳这话,刚想开口问那个“他”是什么人物。

    就见那老妪站起身,对曲慕灵道:“不过,我可以给她打扮打扮,但是你不能现身,他若是察觉这儿有厉害的人,定然是要藏起来的。”

    听她这话,是想要自己当诱饵?

    纪曼怀中的小白兔不安地蹭了蹭她的胸口,此举也让她感受到了危险不安。

    曲慕灵毫不犹豫地点头,手中一指倾川,“劳烦您把他也打扮一番。”

    倾川反手指着自己,以为听错了不可置信地问:“什么?我?”

    “虽是个男子,但胜在长得不错,化上妆不免要比女子还漂亮几分呢。”那老妪想是眼神不大好,走到倾川面前,凑近瞧了好几遍,面带笑意指点起来。

    老妪还在喋喋不休地研究,指着他的下颚,鼻梁处又道:“线条在化柔和点就成...”她绕着倾川转了两圈,“就是这身子...衣衫不太好穿。”

    倾川被她指这指那,早就闹了个红脸,瞬间移到远处,质问曲慕灵:“你让我去干什么?有她当诱饵不就行了。我们在暗处,那东西只要一出现,就立刻擒住便可。”

    “她一个人,我不放心啊。”曲慕灵蹙眉道。

    纪曼刚想说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就被老妪抓着手腕引导她往一旁的屋子里走去。

    然后把她按坐在一处铜镜前,转身去后方橱柜中挑选衣裙。

    纪曼看着镜中的人,心中暗道:这老妪行为好似十分熟练,或许来当过诱饵的人不止她一个。

    她端直坐着,响起“吱呀”一声,木门倏而合上,屋里黑下来,门外传来曲慕灵安抚的声音,“小徒儿别怕,我守在门外的。”

    纪曼安心了,接过老妪递过来一些轻纱似的衣衫。

    待一件一件穿上身,才“嘶”了一声,面露惊诧,这是不是有...些过于露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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