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披着羊皮的狼
贾雨村头也未抬，继续处理公文，语气波澜不惊，“凡府州县亲民官，任内娶部民妇女为妻妾者，杖八十。”
陈菲冰抖了下。
他继续面无表情道，“女家与主婚人并同罪，妻妾仍两离之，女给亲，财礼入官。”
陈菲冰抖了两下。
合上文书，贾雨村以手支颐，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淡淡开口，“其民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听娶妾，违者笞四十。”
陈菲冰哭丧着脸，“大人，请问您今年贵庚啊？”
贾雨村微笑，“禀告小娘子，小生年方二十有七。”
陈菲冰咋舌，“这么年轻啊？我以为你快四十了。”
她嘴比脑子快，将心里想的叭叭说了。
贾雨村哦了声，语调上扬，“嗯？本官很显老么。”
陈菲冰忙摆手，“大人如此年轻便为一府之官，着实让人惊叹。”
贾雨村微笑，“这是夸本官了？”
陈菲冰点头如啄米，一脸谄媚，“大人真年轻有为。”
这话是真的。
知府几乎是地方官员的天花板，这个升迁速度，放古代都是平步青云，放现代，一个27岁无根基的年轻人能做到市ws记兼市长，那更是稀罕，估计会被网友把裤衩都扒个底朝天。
贾雨村摇头笑，“你倒让我想起一种动物。”
陈菲冰:“？”
贾雨村:“西洋花点子哈巴狗。”
陈菲冰磨了磨牙，“大人，您也让我想起一种动物。”
贾雨村挑了挑眉，示意她讲。
陈菲冰:“披着羊皮的狼。”
贾雨村噗嗤笑了，“很形象。”
陈菲冰抱着他大腿，“嘤嘤嘤，请放小的回封老太公家罢，嘤嘤嘤，我怕连累我家夫人。”
贾雨村低头，居高临下看她在那演，有点好笑，也有三分疑惑，“你不怕么？”
陈菲冰点头如捣蒜，“怕，怕死了。这不请大人高抬贵手，放民女回家。我这去了，大人丰姿俊朗，位高权重，自有好的服侍大人。今生若有缘，十三年后再相见。”
贾雨村撑不住笑，正要开口说什么，门外丫头喊，“回老爷，李老爷来拜，听说老爷在书房，这边过来了。”
陈菲冰疑问，这会子正午休时间，怎么还会有客来？
贾雨村起身整了整衣冠，“这是巡按李真，上月就到了如州，代天子巡守四方，这个点来，啧。”
两人所在的外书房属于半公半私性质，李真直奔外书房，显然是有备而来。
陈菲冰一闪身就要钻书架后面，贾雨村道，“不必躲了，他定知道你我在这。再者，满室馨香，他鼻子又没瞎。”
好叭……鼻子没瞎。
陈菲冰刚开了门，就听见门外有人笑，“雨村兄，我来的巧不巧？哟，这就是你新得的美人？”
说完上下打量，眼神玩味。
陈菲冰忙福了福，让开路让他进去。
从李真的眼神变幻，陈菲冰又get到了他的心声:就这？
……
这就是新上任知府冒着风险抬进门的绝色？
陈菲冰觉得古人太肤浅了，真的太肤浅了，从金夫人到李真，对她的期待值都是拉满到跌落谷底。
她有点郁闷，自己虽说不是什么惊艳型，但从小到大也是被夸到大的，六七分底子，化个妆直奔八九分美女，怎么到了古代，完全拿不出手？看来得捯饬捯饬自己，往氛围型气质型美女发展。
这个李真倒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板正严肃，三十余岁年纪，清瘦隽永，眉目端正，薄唇似笑而含情，让人一看就生亲近之感。
陈菲冰以前看一本传记写到，官员代天子以牧万民，言谈举止都有要求，比如身体相貌要丰满高大，言谈要雄辩有理，书体法式要刚劲美观，判案文辞要优美通畅，试判合格而选中的人才可以授官。
从贾雨村和李真来看，果然是各项指标出类拔萃。
网友们说的对，长得好看的都上交给国家了。
贾雨村将李真往书房让，“唯之兄来得巧，沏了半个时辰的茶刚好，正待品鉴。”
李真大喇喇坐下，“别说，让我先品品是何等茶。”
陈菲冰忙为二人献上茶，乖乖巧巧垂手立贾雨村身后。
李真掀起盖子闻了闻，“幽香馥郁，有芙蓉之清新。观其形，只一芽叶，茶色如杏，入口回甘清冽，是白牡丹了。”
贾雨村笑，“我在京中，便听说大理寺的李唯之善茶，果然名不虚传。”
李真又喝了口，表情疑惑，“牡丹艳重，芙蓉清冽，交织更觉唇齿留香，如何做到的？”
贾雨村颇有些自得，“趁晚将茶叶放入芙蓉花蕊中，待清晨花蕊绽开，取茶及时烹煮，太晚就失去清香之滋味。”
李真大笑，“妙，妙。京中说雨村兄最是斯文蕴藉，今日一见，连最简单的茶都能喝出风月情致，有幸，有幸。”
说罢言辞一转，笑的含蓄，“不过堂堂知府大人，竟喝最廉价的白茶。怎么，圣上重用你，差你到下面当一方诸侯，竟让你倍感压力，焦虑地睡不着了？”
贾雨村大笑，“圣上点兄代为巡查，果然知人善用。如兄般细致，不愁为圣上查不出问题。”
李真垮了脸，“你们这些四品地方大员，哪里把我们这些六品漂流党放在眼里？好比你雨村兄，明知道我在如州巡查，一上来就给我出个难题。”
贾雨村揣着明白装糊涂，“弟不懂，还请明示。”
李真指着他咂嘴笑，“你还跟我绕圈子？上任第一晚住城隍庙，迫不及待就差人去封家。第二天晚上这小美人就抬到了府上。说实话，我本是不信的，雨村兄受圣上重用，前途大好，又精于律法，怎会知法犯法？也太过急了些，我想不通。你知道，你这空降来，阻挡了人家辛辛苦苦经营的前程，不止一人跟我打小报告。今日来，倒不是抓你错处，只是不理解，特过来瞧瞧。”
说完又看了眼陈菲冰，略微遗憾，“雨村兄，趁还未开脸，不如算了罢。”
这人说话毫不避讳她，显然没把她当个人。
也是，在李真眼里，她估计就是个不知轻重、毫无羞耻、趁机勾引上赶着巴结朝廷命官的贱妇。
李真还算好心相劝，并非来上纲上线。
她刚那会看到的小报告写，有人弹劾大人。这个有人，自然指的是李真了。然而就现在形势看，李真并没有要弹劾贾雨村的迹象。
到底是谁写的这封信？
李真说不止一人向他举报。
官场真是太烧脑了。
贾雨村饮了口茶，沉吟不语，半晌，笑了下，“唯之兄，你的肺腑之言弟心领了。”
李真见他并不改变想法，颇有点冥顽不灵，不禁严肃了语气，“我比你年长几岁，恕我直言。你知道圣上为何外放你做知府？比你有根基有能耐的比比皆是。放你做个州县官都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官运。”
“你大略知道，州县官直接面对百姓，处理的情况更复杂，既要熟悉地方又要善于人际，办案能力倒是其次。多少有能耐的栽在了州县地方，我比你清楚。”
“圣上钦点你来如州，你知道为何？远的不提，繁华如姑苏，倒是好地方，近一二年匪盗不息，连张广升那样的能吏去了后都铩羽而归，连降三级。如州虽小，但既不是州县众多难以管理，又不是要城显塞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这地方，最合适镀金，是块烂泥都能扶上墙。”
“你也知道，根据各个府地形差异、人口多寡、路程远近、案件多少、民风顺劣等情况，定为“冲、繁、疲、难”四个字，一个字代表一种境况。而如州，可是只占一个字的简缺。同样的四品官，占四个字和占一个字，你自己琢磨下工作难度。”
慢慢饮了口茶，他继续道，“知府上对都督，下对州县，只需要坐在府衙办理文件就行。既不用如都督战战兢兢，又不用如州县官焦头烂额，说白了，知府是最体面的镀金岗位。京官到地方任职，说官方些，是让熟悉国家政策的官员治理地方，使国家政策在地方能够更好地落实。咱说直白点，知府是积累基层工作经历。”
“圣上的苦心，你想必知道一些，我这里絮絮叨叨，只是好心劝你再想想。
李真一口气说这么多，陈菲冰竖着耳朵认真听，啧啧，原来有这么多门门道道。
怪不得李真专门挑这个时间来劝谏，真是有意放贾雨村一条生路。
李真身为京官，此番做个顺水人情，方便以后官场好相见。贾雨村受圣上器重，李真有心提点，既是为推进工作，又是为来日铺路。
贾雨村着实没想到李真如此掏心掏肺，亲自替李真续满茶水，他钦佩道，“弟从京中初来地方，要学习的地方确实还有很多。今日听唯之兄一番话，感触颇多，收获颇多。”
李真恨铁不成钢，“让你松个口这样难？等纸里包不住火，你还真逼着我给你弹劾个失风宪？”
贾雨村叹了口气，“弟并非顽固不化。只是，这女子，乃弟认定携手一生之人。”
李真又打量了眼陈菲冰，再次确定这女子并无奇特之处，耐着性子劝，“待你飞黄腾达，多少美貌女子任君取用，何必执着一乡野村妇。”
陈菲冰憋不住了，她上前一步，福了福道，“大人数次贬损民女，民女有话不吐不快。”
陈菲冰抖了下。
他继续面无表情道，“女家与主婚人并同罪，妻妾仍两离之，女给亲，财礼入官。”
陈菲冰抖了两下。
合上文书，贾雨村以手支颐，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淡淡开口，“其民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听娶妾，违者笞四十。”
陈菲冰哭丧着脸，“大人，请问您今年贵庚啊？”
贾雨村微笑，“禀告小娘子，小生年方二十有七。”
陈菲冰咋舌，“这么年轻啊？我以为你快四十了。”
她嘴比脑子快，将心里想的叭叭说了。
贾雨村哦了声，语调上扬，“嗯？本官很显老么。”
陈菲冰忙摆手，“大人如此年轻便为一府之官，着实让人惊叹。”
贾雨村微笑，“这是夸本官了？”
陈菲冰点头如啄米，一脸谄媚，“大人真年轻有为。”
这话是真的。
知府几乎是地方官员的天花板，这个升迁速度，放古代都是平步青云，放现代，一个27岁无根基的年轻人能做到市ws记兼市长，那更是稀罕，估计会被网友把裤衩都扒个底朝天。
贾雨村摇头笑，“你倒让我想起一种动物。”
陈菲冰:“？”
贾雨村:“西洋花点子哈巴狗。”
陈菲冰磨了磨牙，“大人，您也让我想起一种动物。”
贾雨村挑了挑眉，示意她讲。
陈菲冰:“披着羊皮的狼。”
贾雨村噗嗤笑了，“很形象。”
陈菲冰抱着他大腿，“嘤嘤嘤，请放小的回封老太公家罢，嘤嘤嘤，我怕连累我家夫人。”
贾雨村低头，居高临下看她在那演，有点好笑，也有三分疑惑，“你不怕么？”
陈菲冰点头如捣蒜，“怕，怕死了。这不请大人高抬贵手，放民女回家。我这去了，大人丰姿俊朗，位高权重，自有好的服侍大人。今生若有缘，十三年后再相见。”
贾雨村撑不住笑，正要开口说什么，门外丫头喊，“回老爷，李老爷来拜，听说老爷在书房，这边过来了。”
陈菲冰疑问，这会子正午休时间，怎么还会有客来？
贾雨村起身整了整衣冠，“这是巡按李真，上月就到了如州，代天子巡守四方，这个点来，啧。”
两人所在的外书房属于半公半私性质，李真直奔外书房，显然是有备而来。
陈菲冰一闪身就要钻书架后面，贾雨村道，“不必躲了，他定知道你我在这。再者，满室馨香，他鼻子又没瞎。”
好叭……鼻子没瞎。
陈菲冰刚开了门，就听见门外有人笑，“雨村兄，我来的巧不巧？哟，这就是你新得的美人？”
说完上下打量，眼神玩味。
陈菲冰忙福了福，让开路让他进去。
从李真的眼神变幻，陈菲冰又get到了他的心声:就这？
……
这就是新上任知府冒着风险抬进门的绝色？
陈菲冰觉得古人太肤浅了，真的太肤浅了，从金夫人到李真，对她的期待值都是拉满到跌落谷底。
她有点郁闷，自己虽说不是什么惊艳型，但从小到大也是被夸到大的，六七分底子，化个妆直奔八九分美女，怎么到了古代，完全拿不出手？看来得捯饬捯饬自己，往氛围型气质型美女发展。
这个李真倒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板正严肃，三十余岁年纪，清瘦隽永，眉目端正，薄唇似笑而含情，让人一看就生亲近之感。
陈菲冰以前看一本传记写到，官员代天子以牧万民，言谈举止都有要求，比如身体相貌要丰满高大，言谈要雄辩有理，书体法式要刚劲美观，判案文辞要优美通畅，试判合格而选中的人才可以授官。
从贾雨村和李真来看，果然是各项指标出类拔萃。
网友们说的对，长得好看的都上交给国家了。
贾雨村将李真往书房让，“唯之兄来得巧，沏了半个时辰的茶刚好，正待品鉴。”
李真大喇喇坐下，“别说，让我先品品是何等茶。”
陈菲冰忙为二人献上茶，乖乖巧巧垂手立贾雨村身后。
李真掀起盖子闻了闻，“幽香馥郁，有芙蓉之清新。观其形，只一芽叶，茶色如杏，入口回甘清冽，是白牡丹了。”
贾雨村笑，“我在京中，便听说大理寺的李唯之善茶，果然名不虚传。”
李真又喝了口，表情疑惑，“牡丹艳重，芙蓉清冽，交织更觉唇齿留香，如何做到的？”
贾雨村颇有些自得，“趁晚将茶叶放入芙蓉花蕊中，待清晨花蕊绽开，取茶及时烹煮，太晚就失去清香之滋味。”
李真大笑，“妙，妙。京中说雨村兄最是斯文蕴藉，今日一见，连最简单的茶都能喝出风月情致，有幸，有幸。”
说罢言辞一转，笑的含蓄，“不过堂堂知府大人，竟喝最廉价的白茶。怎么，圣上重用你，差你到下面当一方诸侯，竟让你倍感压力，焦虑地睡不着了？”
贾雨村大笑，“圣上点兄代为巡查，果然知人善用。如兄般细致，不愁为圣上查不出问题。”
李真垮了脸，“你们这些四品地方大员，哪里把我们这些六品漂流党放在眼里？好比你雨村兄，明知道我在如州巡查，一上来就给我出个难题。”
贾雨村揣着明白装糊涂，“弟不懂，还请明示。”
李真指着他咂嘴笑，“你还跟我绕圈子？上任第一晚住城隍庙，迫不及待就差人去封家。第二天晚上这小美人就抬到了府上。说实话，我本是不信的，雨村兄受圣上重用，前途大好，又精于律法，怎会知法犯法？也太过急了些，我想不通。你知道，你这空降来，阻挡了人家辛辛苦苦经营的前程，不止一人跟我打小报告。今日来，倒不是抓你错处，只是不理解，特过来瞧瞧。”
说完又看了眼陈菲冰，略微遗憾，“雨村兄，趁还未开脸，不如算了罢。”
这人说话毫不避讳她，显然没把她当个人。
也是，在李真眼里，她估计就是个不知轻重、毫无羞耻、趁机勾引上赶着巴结朝廷命官的贱妇。
李真还算好心相劝，并非来上纲上线。
她刚那会看到的小报告写，有人弹劾大人。这个有人，自然指的是李真了。然而就现在形势看，李真并没有要弹劾贾雨村的迹象。
到底是谁写的这封信？
李真说不止一人向他举报。
官场真是太烧脑了。
贾雨村饮了口茶，沉吟不语，半晌，笑了下，“唯之兄，你的肺腑之言弟心领了。”
李真见他并不改变想法，颇有点冥顽不灵，不禁严肃了语气，“我比你年长几岁，恕我直言。你知道圣上为何外放你做知府？比你有根基有能耐的比比皆是。放你做个州县官都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官运。”
“你大略知道，州县官直接面对百姓，处理的情况更复杂，既要熟悉地方又要善于人际，办案能力倒是其次。多少有能耐的栽在了州县地方，我比你清楚。”
“圣上钦点你来如州，你知道为何？远的不提，繁华如姑苏，倒是好地方，近一二年匪盗不息，连张广升那样的能吏去了后都铩羽而归，连降三级。如州虽小，但既不是州县众多难以管理，又不是要城显塞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这地方，最合适镀金，是块烂泥都能扶上墙。”
“你也知道，根据各个府地形差异、人口多寡、路程远近、案件多少、民风顺劣等情况，定为“冲、繁、疲、难”四个字，一个字代表一种境况。而如州，可是只占一个字的简缺。同样的四品官，占四个字和占一个字，你自己琢磨下工作难度。”
慢慢饮了口茶，他继续道，“知府上对都督，下对州县，只需要坐在府衙办理文件就行。既不用如都督战战兢兢，又不用如州县官焦头烂额，说白了，知府是最体面的镀金岗位。京官到地方任职，说官方些，是让熟悉国家政策的官员治理地方，使国家政策在地方能够更好地落实。咱说直白点，知府是积累基层工作经历。”
“圣上的苦心，你想必知道一些，我这里絮絮叨叨，只是好心劝你再想想。
李真一口气说这么多，陈菲冰竖着耳朵认真听，啧啧，原来有这么多门门道道。
怪不得李真专门挑这个时间来劝谏，真是有意放贾雨村一条生路。
李真身为京官，此番做个顺水人情，方便以后官场好相见。贾雨村受圣上器重，李真有心提点，既是为推进工作，又是为来日铺路。
贾雨村着实没想到李真如此掏心掏肺，亲自替李真续满茶水，他钦佩道，“弟从京中初来地方，要学习的地方确实还有很多。今日听唯之兄一番话，感触颇多，收获颇多。”
李真恨铁不成钢，“让你松个口这样难？等纸里包不住火，你还真逼着我给你弹劾个失风宪？”
贾雨村叹了口气，“弟并非顽固不化。只是，这女子，乃弟认定携手一生之人。”
李真又打量了眼陈菲冰，再次确定这女子并无奇特之处，耐着性子劝，“待你飞黄腾达，多少美貌女子任君取用，何必执着一乡野村妇。”
陈菲冰憋不住了，她上前一步，福了福道，“大人数次贬损民女，民女有话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