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可我是大明子民
要怎么跟金夫人说呢。
刚来到这个世界，她只想赶紧完成任务回去，可现在，她无法把他们当做纸片人，他们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他们在自己的世界努力生活，再苦再累也咬牙前进。
沉了口气，她轻轻道，“是，原文写，一年半以后，你会染疾下世。”
金夫人脸色灰白，看了看自己隆起的小腹，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余生还很长，可以陪自己的孩儿慢慢成长，看他从小小婴童长成翩翩少年。
陈菲冰忙道，“你别怕！我绝不让你死！”
金夫人眼睛焕发一点光彩，“你……你能……”
陈菲冰用力点头，“我绑定了一个系统，你不用理解它是什么，可以简单的当成……神仙，它设置这个世界的参数，我……想办法扭转故事走向！”
系统:【我是可以设置参数，但是……】
陈菲冰大脑立刻回复:【闭嘴！】
系统:【噢】
陈菲冰继续安慰金夫人，“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所担心的那些，我会帮你阻挡。宝宝会很健康，会平安长大。你看，我每日督促你饮食运动，不就改善了你的体质吗？任何一个小细节的改变，都会影响未来的发展。比如你在书里本没有孩子，可现在不还是有了？以后的事情，虽然不能知晓，但可以预控危险的发生。”
金夫人激动地抱住陈菲冰，“你是神女吗！”
陈菲冰也轻轻搂着她，“我也只是芸芸众生之一，命运让我来到这里，自有它的意义。别胡思乱想，我会保护你的。”
金夫人用力的点点头，依偎在陈菲冰胸前，“娇娇，我好羡慕你的世界啊。”
陈菲冰道，“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都能来到你的世界，你也有机会去我的世界。”
金夫人仰起头，“所以，你本来叫什么呢？”
陈菲冰笑了，“我叫陈菲冰。春日熙熙，芳草菲菲，冰雪飘飘。我出生时候正春日飘雪。”
金夫人赞叹，“不像我朝的名字，我很喜欢。”
陈菲冰道，“现在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金夫人用力点头，“嗯！忽然觉得日子有盼头了，我前阵子胡思乱想，倒是自己为难自己了。”
陈菲冰笑，“你还知道啊！好好调养，我会帮你避开危险。”
金夫人忽然有有些情绪低落，“那个小婴儿就没避开危险。”
陈菲冰道，“我来问问系统，王家小女孩去了哪里。系统系统！”
系统【……纳尼？】
陈菲冰【王家小女孩去了哪里？】
系统【……我不知道……】
陈菲冰惊喜地看向金夫人，“系统说，她灵魂穿到了现代！”
系统【……我没说……】
陈菲冰更是惊喜，“她父亲有一家大公司？一年挣……我算算，天哪一百万两银子！她爸爸送了她一架飞机？哇塞好羡慕！”
金夫人也激动了，“系统神仙还说什么了？”
陈菲冰继续胡扯，“她叫宁宁？宁静的宁？噢噢，她喜欢吃荔枝？一顿吃了二十颗？会上火的啊！噢，她爸爸太溺爱了。”
金夫人惊奇，“荔枝？可以一次吃二十颗？”说完更羡慕了，“我都没有吃过荔枝，听说宫里的娘娘一年才能吃一两颗呢。”
陈菲冰也有些想吃荔枝了，最好是捣碎加气泡水加冰块，躺沙发用吸管杯喝着刷手机，不要太惬意，她叹了口气，“在现代，五六个铜板就能买一斤荔枝呢。从树上采摘下来，用飞机空运，一个小时就能吃上新鲜荔枝。”
金夫人简直快哭了，“现代社会这么好，能求一求神仙，把我和我宝宝送过去吗？”
陈菲冰失笑，“系统也不是万能的。再者，你不要老爷了啊。”
金夫人疯狂摇头，“送你了。我想去现代。”
陈菲冰笑的眼睛弯弯，“等你真去了，会发现也有不如意的地方。”
金夫人遗憾不已，“我真怀疑你在骗我，但你又说的这样真，你又从不骗人。那你说说，老爷以后会怎么样？”
陈菲冰愣了下，不知道怎么说。
金夫人看她脸色不对劲，忙问，“老爷……也……”
陈菲冰忙打住，“不是！没有！在书中，老爷一路高升，做到了大司马。”
金夫人嗔笑，“你这大喘气，吓死我了。”
陈菲冰遗憾，“这本石头记，其实没有结局。现代人看到的通行版有百二十回，其中后四十回是后人补的。据考证，这本书应该是一百零八回，我看的版本只有七十八回，或者说八十回。”
金夫人不解，“为什么残缺呢？是作者意外去世了？”
陈菲冰摇头，“应该是写完了，只是后面丢失。其实我觉得丢失才是正常的，毕竟按照原文细节，又是天崩地裂又是水旱无常又是匪患四起，白骨如山千红一哭万艳同悲，还要打仗，连妃子都能死在宫外。把温柔和繁华撕碎，很多读者会接受不了吧。而且这本书多有碍语，虽然写的隐晦，比如正闰，但若真写到改朝换代，贴合了现实，恐怕根本流传不下来。作者其实很聪明，能埋的伏笔都埋了，很会吊人胃口，残缺才能引起讨论，才有热度，才能保持生命力。”
金夫人越发好奇，“你说石头记，这本书到底讲什么啊？”
这可把陈菲冰问住了，她摇头笑，“你要问主旨，就一个情字，但和作者很熟悉的一个批书人脂砚斋又写，托言寓意之旨，并不是独独为了写情字。你要问我托言寓意的什么，我理解的是国仇家恨。毕竟他举的例子，武侯之三分，讲的是诸葛亮欲匡扶汉室，一统三分的天下，收复汉家江山。武穆之二帝，讲的是岳飞欲赶走金人，迎回靖康之变中被掳走的两位皇帝。这两个例子讲的都不是儿女情长。可很多人认为是脑补，认为这是一本讲风花雪月，讲豪门被抄家的故事。”
金夫人笑，“你把我说的更迷惑了，读书人抱负治国平天下，通过风花雪月豪门被抄来反映家国天下兴亡，不是惯常写法么？”
陈菲冰也笑了，“很是。这本书很神奇，其实什么理解都对，只是每个人理解的侧重点不同。”
金夫人又问，“你说，我朝会……那……后面是什么朝代？这是可以说的么？会不会泄露天机？”
陈菲冰道，“后面是清，女真人建立的。后金政权建立者努尔哈赤以七大恨反明，后被袁崇焕炮轰，不久病死。二十年后，金改国号为清，又过八年，清军入关，定都北京。”
金夫人脸色颓然，“这么说，辽东还是失守了。我们打了那么多仗，死了那么多人。我的叔叔，哥哥，都是死在辽东。”她忍不住哭，“这伙犬戎蛮子还是打过来了。”
陈菲冰没想到这个话题让她如此伤心，本以为她一个女子，对这些并无波动，毕竟这个时代女子居深宅，天下兴亡是男人的事，离她们太遥远。
她忙道，“这是天数，上天造劫如此，一个王朝的末世，朝政败极，民不聊生，本就该被新的有德王朝取而代之。”
金夫人大哭，“可我们大明……我们大明绝对会抵抗到底！我们的君父绝不会承认鞑子胡虏的伪朝！”
陈菲冰不忍心说，是啊，是抵抗到底。你们的君父本可以受封成王忍辱偷生保命，还可以逃到南京东山再起，但他不愿丢弃祖宗基业，愧对江山子民，一根绳吊死了。
你们这么刚，有考虑过遗民的感受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怎么就那么刚呢。
真是一群死犟死犟的熊孩子。
谁家正经王朝的正经皇帝自己把自己吊死？
那么多亡国之君，脸皮厚点不就多苟活几天？为何吊死让遗民伤心。
哪怕被敌方按着吞金死，都不会让他们这样哀痛。
真开局一个碗，结局一根绳。
陈菲冰不敢说这些，现在还没亡国，这个明朝人已经情绪激动的快崩溃，要是知道他们的君父吊死，岂不是和那些明遗民一样肝肠寸断。
她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就不能卖个关子，忽悠她一把呢。
突然，金夫人噗通一声跪下，拼命磕头，大哭道，“娇娇，你是后来人，知道我朝因何覆灭，求求你，救救我们！你肯定知道办法！”
陈菲冰吓了一跳，忙拉她，金夫人死活不肯起来，哭着磕头不已，“求求你！我们绝不要认鞑子做父！”
陈菲冰也跪下，“你不能情绪激动，不要哭了，子宫收缩变窄，会让宝宝不舒服的！”
金夫人在听到王朝覆灭时候小腹已经隐隐作痛，这会子情绪失控，满心里酸楚，痛恨交加，只觉得腹部一阵一阵的收缩抽痛，她又害怕又慌乱，疼的满头大汗，可想到国事惨烈，强忍着疼痛哭求道，“我命本不长久，若能托你活着，自会教导我这孩儿努力读书，位极人臣，让他重整山河。若我死了，你就是这孩儿的亲娘，请你务必教他扶危救亡！不然，我死不瞑目！娇娇，请你答应我！”
说完她捂住腹部，痛的脸色苍白，仍恨声道，“我大明男儿，自有血气在！太祖驱逐鞑虏，成祖死于马背，英宗亲征鞑靼，武宗平定北疆，我家世代从军，多少男子战死沙场为国而亡！你说王朝覆灭本是天道，可亡在鞑子手里我绝不要！千千万万人同仇敌忾，怎留不住我大明一片江山？娇娇，你虽不是我大明子民，可你也是汉人，怎可甘心屈从犬戎？！你能改变前事，为何不努力下，救救我大明！”
金夫人这是开始洗脑她了，陈菲冰纠结万分，她是汉人没错，可她生活的时代各族平等，不分华夷，大家讲究一家亲。
这石头记的作者搞华夷之分贬低边民，连笔下的人物华夏正统思想都这样重，真的是让人五味杂陈。
金夫人见她满脸犹豫，大哭着骂她，“枉我待你一片真心，竟错认了你！”
陈菲冰第一次见金夫人生气，忙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是汉人！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这个事情比较复杂，亡国并非全怪金人……”
金夫人打断她，“是鞑虏窃国！”她拿起桌上剪刀，陈菲冰以为她要轻生，惊骇的忙去抢，金夫人死命按着不放，“我要和你割袍断义！我汉人中没有你这样的人！”
陈菲冰真是无奈了，“你放下剪刀，我们好好说话！”
她怎么能答应？亡国是天道，是运数，是大关节，非轻易能改变，她若食言，岂不愧对金夫人？她从不轻易许诺，因为怕别人失望。
因为自己失望太多，故不愿别人失望。
金夫人再支撑不住，疲惫的倒了下去，陈菲冰忙扶住她，“你这又是何苦，亡国和你有什么关系！在新的王朝安居乐业不好吗！”
金夫人气息微弱，“可我是大明子民。求……求你……”
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要挽救她的大明。
陈菲冰被她搞得心力交瘁，“我答应你答应你！你不许伤心了！真服了你了！”
金夫人虚弱的睁开眼睛，泪流满面，“我就知道你是个知己。”
说完拿着剪刀划破手掌，陈菲冰惊呆了。
贾雨村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两人抱头痛哭，鲜血淋漓，他惊诧不已，“这是怎么了？”，
刚来到这个世界，她只想赶紧完成任务回去，可现在，她无法把他们当做纸片人，他们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他们在自己的世界努力生活，再苦再累也咬牙前进。
沉了口气，她轻轻道，“是，原文写，一年半以后，你会染疾下世。”
金夫人脸色灰白，看了看自己隆起的小腹，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余生还很长，可以陪自己的孩儿慢慢成长，看他从小小婴童长成翩翩少年。
陈菲冰忙道，“你别怕！我绝不让你死！”
金夫人眼睛焕发一点光彩，“你……你能……”
陈菲冰用力点头，“我绑定了一个系统，你不用理解它是什么，可以简单的当成……神仙，它设置这个世界的参数，我……想办法扭转故事走向！”
系统:【我是可以设置参数，但是……】
陈菲冰大脑立刻回复:【闭嘴！】
系统:【噢】
陈菲冰继续安慰金夫人，“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所担心的那些，我会帮你阻挡。宝宝会很健康，会平安长大。你看，我每日督促你饮食运动，不就改善了你的体质吗？任何一个小细节的改变，都会影响未来的发展。比如你在书里本没有孩子，可现在不还是有了？以后的事情，虽然不能知晓，但可以预控危险的发生。”
金夫人激动地抱住陈菲冰，“你是神女吗！”
陈菲冰也轻轻搂着她，“我也只是芸芸众生之一，命运让我来到这里，自有它的意义。别胡思乱想，我会保护你的。”
金夫人用力的点点头，依偎在陈菲冰胸前，“娇娇，我好羡慕你的世界啊。”
陈菲冰道，“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都能来到你的世界，你也有机会去我的世界。”
金夫人仰起头，“所以，你本来叫什么呢？”
陈菲冰笑了，“我叫陈菲冰。春日熙熙，芳草菲菲，冰雪飘飘。我出生时候正春日飘雪。”
金夫人赞叹，“不像我朝的名字，我很喜欢。”
陈菲冰道，“现在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金夫人用力点头，“嗯！忽然觉得日子有盼头了，我前阵子胡思乱想，倒是自己为难自己了。”
陈菲冰笑，“你还知道啊！好好调养，我会帮你避开危险。”
金夫人忽然有有些情绪低落，“那个小婴儿就没避开危险。”
陈菲冰道，“我来问问系统，王家小女孩去了哪里。系统系统！”
系统【……纳尼？】
陈菲冰【王家小女孩去了哪里？】
系统【……我不知道……】
陈菲冰惊喜地看向金夫人，“系统说，她灵魂穿到了现代！”
系统【……我没说……】
陈菲冰更是惊喜，“她父亲有一家大公司？一年挣……我算算，天哪一百万两银子！她爸爸送了她一架飞机？哇塞好羡慕！”
金夫人也激动了，“系统神仙还说什么了？”
陈菲冰继续胡扯，“她叫宁宁？宁静的宁？噢噢，她喜欢吃荔枝？一顿吃了二十颗？会上火的啊！噢，她爸爸太溺爱了。”
金夫人惊奇，“荔枝？可以一次吃二十颗？”说完更羡慕了，“我都没有吃过荔枝，听说宫里的娘娘一年才能吃一两颗呢。”
陈菲冰也有些想吃荔枝了，最好是捣碎加气泡水加冰块，躺沙发用吸管杯喝着刷手机，不要太惬意，她叹了口气，“在现代，五六个铜板就能买一斤荔枝呢。从树上采摘下来，用飞机空运，一个小时就能吃上新鲜荔枝。”
金夫人简直快哭了，“现代社会这么好，能求一求神仙，把我和我宝宝送过去吗？”
陈菲冰失笑，“系统也不是万能的。再者，你不要老爷了啊。”
金夫人疯狂摇头，“送你了。我想去现代。”
陈菲冰笑的眼睛弯弯，“等你真去了，会发现也有不如意的地方。”
金夫人遗憾不已，“我真怀疑你在骗我，但你又说的这样真，你又从不骗人。那你说说，老爷以后会怎么样？”
陈菲冰愣了下，不知道怎么说。
金夫人看她脸色不对劲，忙问，“老爷……也……”
陈菲冰忙打住，“不是！没有！在书中，老爷一路高升，做到了大司马。”
金夫人嗔笑，“你这大喘气，吓死我了。”
陈菲冰遗憾，“这本石头记，其实没有结局。现代人看到的通行版有百二十回，其中后四十回是后人补的。据考证，这本书应该是一百零八回，我看的版本只有七十八回，或者说八十回。”
金夫人不解，“为什么残缺呢？是作者意外去世了？”
陈菲冰摇头，“应该是写完了，只是后面丢失。其实我觉得丢失才是正常的，毕竟按照原文细节，又是天崩地裂又是水旱无常又是匪患四起，白骨如山千红一哭万艳同悲，还要打仗，连妃子都能死在宫外。把温柔和繁华撕碎，很多读者会接受不了吧。而且这本书多有碍语，虽然写的隐晦，比如正闰，但若真写到改朝换代，贴合了现实，恐怕根本流传不下来。作者其实很聪明，能埋的伏笔都埋了，很会吊人胃口，残缺才能引起讨论，才有热度，才能保持生命力。”
金夫人越发好奇，“你说石头记，这本书到底讲什么啊？”
这可把陈菲冰问住了，她摇头笑，“你要问主旨，就一个情字，但和作者很熟悉的一个批书人脂砚斋又写，托言寓意之旨，并不是独独为了写情字。你要问我托言寓意的什么，我理解的是国仇家恨。毕竟他举的例子，武侯之三分，讲的是诸葛亮欲匡扶汉室，一统三分的天下，收复汉家江山。武穆之二帝，讲的是岳飞欲赶走金人，迎回靖康之变中被掳走的两位皇帝。这两个例子讲的都不是儿女情长。可很多人认为是脑补，认为这是一本讲风花雪月，讲豪门被抄家的故事。”
金夫人笑，“你把我说的更迷惑了，读书人抱负治国平天下，通过风花雪月豪门被抄来反映家国天下兴亡，不是惯常写法么？”
陈菲冰也笑了，“很是。这本书很神奇，其实什么理解都对，只是每个人理解的侧重点不同。”
金夫人又问，“你说，我朝会……那……后面是什么朝代？这是可以说的么？会不会泄露天机？”
陈菲冰道，“后面是清，女真人建立的。后金政权建立者努尔哈赤以七大恨反明，后被袁崇焕炮轰，不久病死。二十年后，金改国号为清，又过八年，清军入关，定都北京。”
金夫人脸色颓然，“这么说，辽东还是失守了。我们打了那么多仗，死了那么多人。我的叔叔，哥哥，都是死在辽东。”她忍不住哭，“这伙犬戎蛮子还是打过来了。”
陈菲冰没想到这个话题让她如此伤心，本以为她一个女子，对这些并无波动，毕竟这个时代女子居深宅，天下兴亡是男人的事，离她们太遥远。
她忙道，“这是天数，上天造劫如此，一个王朝的末世，朝政败极，民不聊生，本就该被新的有德王朝取而代之。”
金夫人大哭，“可我们大明……我们大明绝对会抵抗到底！我们的君父绝不会承认鞑子胡虏的伪朝！”
陈菲冰不忍心说，是啊，是抵抗到底。你们的君父本可以受封成王忍辱偷生保命，还可以逃到南京东山再起，但他不愿丢弃祖宗基业，愧对江山子民，一根绳吊死了。
你们这么刚，有考虑过遗民的感受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怎么就那么刚呢。
真是一群死犟死犟的熊孩子。
谁家正经王朝的正经皇帝自己把自己吊死？
那么多亡国之君，脸皮厚点不就多苟活几天？为何吊死让遗民伤心。
哪怕被敌方按着吞金死，都不会让他们这样哀痛。
真开局一个碗，结局一根绳。
陈菲冰不敢说这些，现在还没亡国，这个明朝人已经情绪激动的快崩溃，要是知道他们的君父吊死，岂不是和那些明遗民一样肝肠寸断。
她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就不能卖个关子，忽悠她一把呢。
突然，金夫人噗通一声跪下，拼命磕头，大哭道，“娇娇，你是后来人，知道我朝因何覆灭，求求你，救救我们！你肯定知道办法！”
陈菲冰吓了一跳，忙拉她，金夫人死活不肯起来，哭着磕头不已，“求求你！我们绝不要认鞑子做父！”
陈菲冰也跪下，“你不能情绪激动，不要哭了，子宫收缩变窄，会让宝宝不舒服的！”
金夫人在听到王朝覆灭时候小腹已经隐隐作痛，这会子情绪失控，满心里酸楚，痛恨交加，只觉得腹部一阵一阵的收缩抽痛，她又害怕又慌乱，疼的满头大汗，可想到国事惨烈，强忍着疼痛哭求道，“我命本不长久，若能托你活着，自会教导我这孩儿努力读书，位极人臣，让他重整山河。若我死了，你就是这孩儿的亲娘，请你务必教他扶危救亡！不然，我死不瞑目！娇娇，请你答应我！”
说完她捂住腹部，痛的脸色苍白，仍恨声道，“我大明男儿，自有血气在！太祖驱逐鞑虏，成祖死于马背，英宗亲征鞑靼，武宗平定北疆，我家世代从军，多少男子战死沙场为国而亡！你说王朝覆灭本是天道，可亡在鞑子手里我绝不要！千千万万人同仇敌忾，怎留不住我大明一片江山？娇娇，你虽不是我大明子民，可你也是汉人，怎可甘心屈从犬戎？！你能改变前事，为何不努力下，救救我大明！”
金夫人这是开始洗脑她了，陈菲冰纠结万分，她是汉人没错，可她生活的时代各族平等，不分华夷，大家讲究一家亲。
这石头记的作者搞华夷之分贬低边民，连笔下的人物华夏正统思想都这样重，真的是让人五味杂陈。
金夫人见她满脸犹豫，大哭着骂她，“枉我待你一片真心，竟错认了你！”
陈菲冰第一次见金夫人生气，忙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是汉人！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这个事情比较复杂，亡国并非全怪金人……”
金夫人打断她，“是鞑虏窃国！”她拿起桌上剪刀，陈菲冰以为她要轻生，惊骇的忙去抢，金夫人死命按着不放，“我要和你割袍断义！我汉人中没有你这样的人！”
陈菲冰真是无奈了，“你放下剪刀，我们好好说话！”
她怎么能答应？亡国是天道，是运数，是大关节，非轻易能改变，她若食言，岂不愧对金夫人？她从不轻易许诺，因为怕别人失望。
因为自己失望太多，故不愿别人失望。
金夫人再支撑不住，疲惫的倒了下去，陈菲冰忙扶住她，“你这又是何苦，亡国和你有什么关系！在新的王朝安居乐业不好吗！”
金夫人气息微弱，“可我是大明子民。求……求你……”
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要挽救她的大明。
陈菲冰被她搞得心力交瘁，“我答应你答应你！你不许伤心了！真服了你了！”
金夫人虚弱的睁开眼睛，泪流满面，“我就知道你是个知己。”
说完拿着剪刀划破手掌，陈菲冰惊呆了。
贾雨村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两人抱头痛哭，鲜血淋漓，他惊诧不已，“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