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秋末时节，落叶不断。地上的还没扫净，树上的枯叶就又落下来了。
向仰坐在长椅上，手里拎着罐啤酒，身侧也放了几罐。
疲累的靠在椅子上，盯着树上其中一片枯叶看。直到那片树叶被封吹落，她才不再看。
她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像是下了决心似的，打开手机给韩老师打电话。
电话被接通，向仰冷冷道：“韩老师明天有时间吗？有的话明天我就带你去进货地点看看，没时间的话就后天，越早越好。”
“老板，你这是……”韩老师像是有些慌了，连笑声都透着僵硬，“开玩笑的吧？”
“没开玩笑。”向仰又喝下一口啤酒。
电话那头突然就没了声音。
两人都少有的安静，可他们分明上午还在办公室内聊了那么久。
但才两个小时过去，现在却还不如陌生人。
向仰又道：“时间方面韩老师安排吧，我什么时间都可以。等进货地点看了以后，韩老师就可以递交辞职报告了。”
话说的直白，韩老师故作不懂的问：“为什么？”
向仰轻笑了声。
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
“没有，你做的很好，是我做的不好。”
向仰又笑了几声，可眼神却冷了下来，“殷小姐你知道吗？她给我发消息了，你想知道她给我发了什么吗？”
电话那头一阵死寂。
韩老师不再说话，连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
算是默认了，二人自是都无需多言。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带你去那些进货地点，也会把那些进货的大概价格跟你说清楚。这样也方便以后你自己开工作室。”
即便是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向仰也还是做到了仁至义尽。
“不过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这件事你如果不能想办法在行业内解释清楚，不能为陈老师洗去污名，最迟两个月后我会把这件事公开的。”
她是可以对任何一个人做到仁至义尽，但前提是对方不能伤害无辜的人。
至少陈老师不该被这么陷害！
韩老师沉默半晌，才开了口：“你上午是不是故意在试探我？”
“是。”向仰回答的干脆利落。
从这件事发生的那天，她就已经怀疑韩老师了。不为别的，纯粹是类似的事情在韩老师刚进入工作室时，也同样遇到过。
陈老师既然问过她，她就该提醒对方。
而不是说些模棱两可、云里雾里的话！
“殷小姐其实没说什么，她只是给了我一张截图，上面是一个微信号，甚至还不是你的。”
说这话时她半带轻笑，眉眼间似妩媚、似凌厉，“是你跟她说，我要去起诉她，她才会来我这里质问我。不过这件事能查明，也还是要谢谢你。”
要不是有韩老师在中间传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明白呢。
静了许久，向仰才又说：“既然已经露馅了，韩老师就尽快安排一下时间，我带你去进货地点逛逛。”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彼时工作室内，陈老师正疑惑的盯着对面的韩老师，见她放下手机，问：“韩老师，你怎么了？”
闻言韩老师才回神，脸色隐隐泛白。
与陈老师四目相对时，她不自然的扯出一个笑来，只觉嗓子发干，略有些哑的说：“没事。”
陈老师见她不愿意说，也就没再追问。
只是将自己面前那瓶尚未打开过的酸奶，起身放在她面前。
“看你脸色不是很好，可能是中午没吃好，我这没什么吃的了，就剩下这一瓶酸奶了。”她粲然一笑，双眸宛如月牙，“给你了。”
韩老师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一时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天色晚了，向仰回到工作室时，却见韩老师还在工位上坐着。出神的盯着手机，背影愈发显得无力。
向仰深深地吸了口气，故作淡然的问：“怎么还不下班？”
许是她过于平静，以至于韩老师险些以为下午的那通电话是假的。
但对上向仰的目光时，她又暗暗不安、心虚。
“我……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
向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这边什么时候确定好时间了，跟我说一声，我带你去。”
韩老师只觉如鲠在喉。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她明明应该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亦或是应该把这事告诉陈老师。
可向仰如今却要带着她去进货地点。
这分明是帮她为后续开工作室铺路！
眼见向仰要进办公室，韩老师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老、老板。”
她在工作室也呆了几年，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么难开口。
等向仰回头看她时，韩老师又说：“其实你可以不带着我去进货地点的。”
这样她心里至少会好过点。
“我带你去，是我在你们进我工作室的时候就说过了，以后会帮你们开工作室。不仅仅是你，包括许老师和陈老师，今后她们两个开工作室，我也一样会帮忙。”
向仰冲她笑笑，转身就进了办公室。
二人没再说话，直到韩老师起身离开以后，半个小时后向仰才离开。
当天晚上向仰就收到了对方发来的消息：【明天有时间。】
向仰顿时明白，回到住处就开始收拾行李，临睡时又给许老师发了消息，将工作室的事情安排妥当后，才放心。
次日许老师到工作室后，久久没见韩老师来，也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唯有陈老师还十分好奇的问：“韩老师今天怎么没来？是去见客户了吗？还是身体不舒服啊？”
许老师笑着摇头，“陈老师果然是年轻，什么都不懂。”
“嗯？”陈老师一脸懵，“懂什么？”
她显然是什么都不知道，许老师也不与她说过多，反而是绕着弯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陈老师还嘟嘟囔囔着说以后是什么时候，但见许老师在忙，也就没再打扰她。
只是谁也没想到，向仰这一走就去了足足有十天。
等两人回来时，北川市已经进入了初冬，寒风刺骨，天色阴沉的像是要下雪。两人从机场出来以后就各自打车回家，路上向仰的邮箱里就收到了来自韩老师的辞职报告。
速度倒是挺快！
向仰也干脆利落的批准了。
车子停在小区门前时，天空就零零星星的开始下雪。她忙付了钱下车，匆匆忙忙往小区内走。
却并未留意到身后不远处有一人正盯着她的背影看……
“向小姐！”
一声大喊，引的众人都看了过去，向仰也一并看去。
她隐隐约约觉得那个站在水果店门前的女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女人却冲着她走来。
尽管是面无表情，但却隐隐让人觉得她像是压着怒火。
“你就是向仰吧？”女人直接喊出了名字。
向仰更是惊讶，“您是……”
她不敢自称记性好，但像面前这位身着奢侈品的女人，单单就自己的工作性质而言，向仰绝不可能会记不住这个人。
女人红唇紧绷，看样子倒像是生气了，却又强装镇定道：“我是钟延的姑姑，你可以称呼我为钟阿姨，也可以称呼我为钟女士。”
钟延的姑姑？！
向仰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看起来眼熟呢，合着是她曾经在门口的监控里看到过女人。
向仰微微点头，含笑道：“钟延在福东市呢，那边工作还没忙完。您要是找他的话，可能要去福东市了。”
“我是来找你的。”
一句话说的向仰更觉得疑惑了。
找她的？能找她干什么呢？向仰不禁想起了上次在钟延房门外偷听到的话。
尽管那时她不了解来龙去脉，但还是隐隐能感觉到面前这人与钟延像是闹得不愉快，甚至还反对钟延来北川市开事务所。
向仰思忖后说：“回去说吧。”
二人一同朝着单元楼走。
钟女士手中拎着水果，却盯着向仰的行李箱看，还没进电梯就问：“你这是出差刚回来？还是出去玩了？”
“出差。”向仰道。
对此钟女士倒像是十分满意，轻轻点头，又问：“你跟钟延是不是在一起了？”
若是别人问，向仰一定绝不承认。
但眼前这人是钟延的姑姑，她想了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
钟女士顿时皱起眉，像是不满。
说话间两人已经上了电梯，缓缓往16楼去。
电梯内还有其他人在，两人没再说话。直到出电梯以后，钟女士直接将买来的水果递给她，“我没有钟延家门的钥匙，这次来，也只是要见见你。”
秉承着热情好客的规矩，向仰忙打开自家的门，“钟阿姨请进。”
“不了。”钟女士眼尾的皱纹都透着几分凌厉。
她冷冷道：“我来是想跟你说，你跟钟延不合适，还是趁早分了吧。”
向仰坐在长椅上，手里拎着罐啤酒，身侧也放了几罐。
疲累的靠在椅子上，盯着树上其中一片枯叶看。直到那片树叶被封吹落，她才不再看。
她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像是下了决心似的，打开手机给韩老师打电话。
电话被接通，向仰冷冷道：“韩老师明天有时间吗？有的话明天我就带你去进货地点看看，没时间的话就后天，越早越好。”
“老板，你这是……”韩老师像是有些慌了，连笑声都透着僵硬，“开玩笑的吧？”
“没开玩笑。”向仰又喝下一口啤酒。
电话那头突然就没了声音。
两人都少有的安静，可他们分明上午还在办公室内聊了那么久。
但才两个小时过去，现在却还不如陌生人。
向仰又道：“时间方面韩老师安排吧，我什么时间都可以。等进货地点看了以后，韩老师就可以递交辞职报告了。”
话说的直白，韩老师故作不懂的问：“为什么？”
向仰轻笑了声。
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
“没有，你做的很好，是我做的不好。”
向仰又笑了几声，可眼神却冷了下来，“殷小姐你知道吗？她给我发消息了，你想知道她给我发了什么吗？”
电话那头一阵死寂。
韩老师不再说话，连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
算是默认了，二人自是都无需多言。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带你去那些进货地点，也会把那些进货的大概价格跟你说清楚。这样也方便以后你自己开工作室。”
即便是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向仰也还是做到了仁至义尽。
“不过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这件事你如果不能想办法在行业内解释清楚，不能为陈老师洗去污名，最迟两个月后我会把这件事公开的。”
她是可以对任何一个人做到仁至义尽，但前提是对方不能伤害无辜的人。
至少陈老师不该被这么陷害！
韩老师沉默半晌，才开了口：“你上午是不是故意在试探我？”
“是。”向仰回答的干脆利落。
从这件事发生的那天，她就已经怀疑韩老师了。不为别的，纯粹是类似的事情在韩老师刚进入工作室时，也同样遇到过。
陈老师既然问过她，她就该提醒对方。
而不是说些模棱两可、云里雾里的话！
“殷小姐其实没说什么，她只是给了我一张截图，上面是一个微信号，甚至还不是你的。”
说这话时她半带轻笑，眉眼间似妩媚、似凌厉，“是你跟她说，我要去起诉她，她才会来我这里质问我。不过这件事能查明，也还是要谢谢你。”
要不是有韩老师在中间传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明白呢。
静了许久，向仰才又说：“既然已经露馅了，韩老师就尽快安排一下时间，我带你去进货地点逛逛。”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彼时工作室内，陈老师正疑惑的盯着对面的韩老师，见她放下手机，问：“韩老师，你怎么了？”
闻言韩老师才回神，脸色隐隐泛白。
与陈老师四目相对时，她不自然的扯出一个笑来，只觉嗓子发干，略有些哑的说：“没事。”
陈老师见她不愿意说，也就没再追问。
只是将自己面前那瓶尚未打开过的酸奶，起身放在她面前。
“看你脸色不是很好，可能是中午没吃好，我这没什么吃的了，就剩下这一瓶酸奶了。”她粲然一笑，双眸宛如月牙，“给你了。”
韩老师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一时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天色晚了，向仰回到工作室时，却见韩老师还在工位上坐着。出神的盯着手机，背影愈发显得无力。
向仰深深地吸了口气，故作淡然的问：“怎么还不下班？”
许是她过于平静，以至于韩老师险些以为下午的那通电话是假的。
但对上向仰的目光时，她又暗暗不安、心虚。
“我……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
向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这边什么时候确定好时间了，跟我说一声，我带你去。”
韩老师只觉如鲠在喉。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她明明应该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亦或是应该把这事告诉陈老师。
可向仰如今却要带着她去进货地点。
这分明是帮她为后续开工作室铺路！
眼见向仰要进办公室，韩老师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老、老板。”
她在工作室也呆了几年，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么难开口。
等向仰回头看她时，韩老师又说：“其实你可以不带着我去进货地点的。”
这样她心里至少会好过点。
“我带你去，是我在你们进我工作室的时候就说过了，以后会帮你们开工作室。不仅仅是你，包括许老师和陈老师，今后她们两个开工作室，我也一样会帮忙。”
向仰冲她笑笑，转身就进了办公室。
二人没再说话，直到韩老师起身离开以后，半个小时后向仰才离开。
当天晚上向仰就收到了对方发来的消息：【明天有时间。】
向仰顿时明白，回到住处就开始收拾行李，临睡时又给许老师发了消息，将工作室的事情安排妥当后，才放心。
次日许老师到工作室后，久久没见韩老师来，也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唯有陈老师还十分好奇的问：“韩老师今天怎么没来？是去见客户了吗？还是身体不舒服啊？”
许老师笑着摇头，“陈老师果然是年轻，什么都不懂。”
“嗯？”陈老师一脸懵，“懂什么？”
她显然是什么都不知道，许老师也不与她说过多，反而是绕着弯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陈老师还嘟嘟囔囔着说以后是什么时候，但见许老师在忙，也就没再打扰她。
只是谁也没想到，向仰这一走就去了足足有十天。
等两人回来时，北川市已经进入了初冬，寒风刺骨，天色阴沉的像是要下雪。两人从机场出来以后就各自打车回家，路上向仰的邮箱里就收到了来自韩老师的辞职报告。
速度倒是挺快！
向仰也干脆利落的批准了。
车子停在小区门前时，天空就零零星星的开始下雪。她忙付了钱下车，匆匆忙忙往小区内走。
却并未留意到身后不远处有一人正盯着她的背影看……
“向小姐！”
一声大喊，引的众人都看了过去，向仰也一并看去。
她隐隐约约觉得那个站在水果店门前的女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女人却冲着她走来。
尽管是面无表情，但却隐隐让人觉得她像是压着怒火。
“你就是向仰吧？”女人直接喊出了名字。
向仰更是惊讶，“您是……”
她不敢自称记性好，但像面前这位身着奢侈品的女人，单单就自己的工作性质而言，向仰绝不可能会记不住这个人。
女人红唇紧绷，看样子倒像是生气了，却又强装镇定道：“我是钟延的姑姑，你可以称呼我为钟阿姨，也可以称呼我为钟女士。”
钟延的姑姑？！
向仰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看起来眼熟呢，合着是她曾经在门口的监控里看到过女人。
向仰微微点头，含笑道：“钟延在福东市呢，那边工作还没忙完。您要是找他的话，可能要去福东市了。”
“我是来找你的。”
一句话说的向仰更觉得疑惑了。
找她的？能找她干什么呢？向仰不禁想起了上次在钟延房门外偷听到的话。
尽管那时她不了解来龙去脉，但还是隐隐能感觉到面前这人与钟延像是闹得不愉快，甚至还反对钟延来北川市开事务所。
向仰思忖后说：“回去说吧。”
二人一同朝着单元楼走。
钟女士手中拎着水果，却盯着向仰的行李箱看，还没进电梯就问：“你这是出差刚回来？还是出去玩了？”
“出差。”向仰道。
对此钟女士倒像是十分满意，轻轻点头，又问：“你跟钟延是不是在一起了？”
若是别人问，向仰一定绝不承认。
但眼前这人是钟延的姑姑，她想了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
钟女士顿时皱起眉，像是不满。
说话间两人已经上了电梯，缓缓往16楼去。
电梯内还有其他人在，两人没再说话。直到出电梯以后，钟女士直接将买来的水果递给她，“我没有钟延家门的钥匙，这次来，也只是要见见你。”
秉承着热情好客的规矩，向仰忙打开自家的门，“钟阿姨请进。”
“不了。”钟女士眼尾的皱纹都透着几分凌厉。
她冷冷道：“我来是想跟你说，你跟钟延不合适，还是趁早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