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决赛（三）
半小时前——
在游戏中等死真是种新奇的体验呢。
兰心自嘲一笑，背脊全部贴上墙角，仰面抬目，外面的阳光从墙壁缺口落进来，光影在地上被分割成不规则图形，明暗交界处正好在她脚边。
外面传来怪物沉重的脚步声，但暂时没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她所在的这栋楼像是被刀斜切了一半，有一半暴露在空气里，段切面裸露着钢筋凝土，她躲在了有阴影覆盖的那一半，为避免被发现，她只能蜷缩起来，降低存在感。
这时，空气中忽然传出几道凌厉的枪声，期间夹杂着怪物类似婴儿啼哭的鸣叫，最后是重物倒地声，一番嘈杂过后，所有声音都同时湮灭。
外面有人？兰心蹙眉，自己明明故意找了个偏僻地方躲着。
但墙外之人没有进来，只是围绕着这间屋子走动，半晌怪物又刷新了，外面再次出现混战。
兰心便知道，外面那人知道她躲在这里。
她冷冷地扯了下嘴角，只静坐着，没有理人的意思。
随着时间流逝，大脑似乎也变得迟钝起来，身体却很轻。她抬起手心，想握拳的手却有些不听使唤，要费很大的心力才能将五指合拢。
她的身体正在僵化吗？
“呵...”
意识到这一点，她不自觉笑了一声，恰时第四只怪物倒地的声音传来，空气再度恢复寂静，她终于淡淡朝墙后问出一句：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墙后之人沉默了下，而后，却是反问：“你躲在这里做什么？”语气带着浓浓不解。
听见声音，果然是彭永辉。兰心靠墙闭上双眼，冷冷地说：“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辉哥没回话，但也没被她气走，就像一个忠心耿耿的骑士。
没想到他这么执拗，兰心反倒烦躁起来，不由恶劣地问：“彭永辉，你喜欢我吗？”
她在心里酝酿着各种羞辱的话，想逼他离开。
不曾想，辉哥直接不假思索地回：“喜欢啊。”
他说得干净利落，没有丝毫隐藏。
兰心却断言道：“你喜欢的只是我的外表和我伪装的假象罢了。”
辉哥没回话，她讽刺地笑了一声，“好了，你现在知道我的真面目了，给我滚...”
话音未落，却被辉哥一口打断：“这重要吗？”
她微愣了下，却听见辉哥紧接着说：“你真实性格如何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我只认你对我表现出的那一面。”
像辉哥这种钱财地位都不缺的男人，不会把精力花费在揣摩女人心思上，所谓的欲拒怀迎在他看来就是作，他反而更喜欢意图明确的女人。
所以他才喜欢兰心，不只因为她能力出众，更是因为他们都是同类。
利益至上，自私自利。
“这里有源源不断的怪物，正好帮我赚积分，这又碍到你了？”
这话是彻底堵住了兰心的嘴。
见他不愿意走，兰心也不再赶他。
只是没想到，在这最后关头，竟还有人在旁边陪着她。
可这时，她忽然感觉脑袋里传来一阵刺痛，连带着身体也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出来了。
“呜...”她瞳孔一缩，眼前闪过短暂的失明。
再一睁眼，却看见身上隐隐覆盖了一层黑色的雾气。
“啊——”
“兰心？！”辉哥听见动静，立马翻身从墙面缺口爬进屋里。
却见，兰心正痛苦地倒在地上，双手抱头，全身笼罩着一层奇怪的黑雾。
“到底发生了什么？”辉哥面露骇然。
在他愕然的目光之下，兰心表面那层黑雾变得越来越浓稠，表面凹凸不平，生出黑色的刺。
他想去帮兰心抹开，可刚一伸手，却听见兰心呵斥道：
“别碰我！”
她说着，强撑着自己挺起身，辉哥眼睁睁看见，她手心离开地面后，在那里留下了黑色的洞。
他一愣，耳边传来兰心命令的声音：
“快，用槍朝我射击！”
“你说什么？”
“别废话了，要来不及了，呜...”话未说完，兰心的左手竟直直穿过地面，大片黑色的像素像喷泉的水花一样随着她的动作喷溅出来。
“我怎么可能开槍！”
辉哥不顾一切地朝兰心伸出手，却见手指在触碰到兰心身体表面的那一刻，瞬间融化成一块块像素！
“这到底是什么...”他看着自己消失的半根食指，瞳孔颤抖起来。
“别跑别跑——哈哈哈——咦？那是什么？”街道上，曾德高正满脸开朗地追着怪物。
却见不远处，天空中出现一道黑色浓烟。
他疑惑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又乐观地舒展开眉心：
“该不会是有什么空投吧！这我可不能错过。”
说罢，加快步伐，朝着目的地跑去——
“可当我到那里的时候，你们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闻言，乐一秒和归鸣对视了一眼。
他们此时正跟着曾德高朝地图最北边跑去。
“我看到兰心失控了！”曾德高抬高声音，表情惊恐，“她身体里出现像圆球一样的东西！那东西表面有很多刺，黑黑的，一旦被那东西碰到，游戏内无论什么东西都会被吃掉，变成一堆数据！”
“什么？！”乐一秒睁大眼睛，“不会是游戏出故障了吧，快联系节目组啊！”
说着便触碰腕表，跳出弹窗界面，可刚一点开，却跳出一个红色感叹号弹窗！
什么情况？！
乐一秒关闭弹窗，但紧接着又跳出来一条。
“不行的小乐！不然我也不会急着来找你了，我们现在已经无法下线了！”说着，曾德高忽然急停下来。
乐一秒和归鸣也跟着停下，却见，前方原本还算完整的街道像是被虫蚁啃噬过一般，变得面目全非。
那些被吃掉的建筑模型化为一块块蓝白色像素，漂浮在空气中，和漫天黄沙融为一体。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乐一秒低喃着，一瞬间甚至忘记呼吸。
“快退后——”
思绪未落，曾德高忽然大喊，恰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乐一秒以为曾德高是叫他们警惕怪物，可随后却看见，目光尽头走出的怪物只剩下半个身体。
而它上半身，正在被密密麻麻的黑色球体吞噬着。
这球体约莫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表面覆盖着黑刺，外表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是病毒！”
乐一秒惊呼出声——
“小东啊，你这次任务执行得很完美。”
华科总部大厦休息室内，归海接过秘书泡来的茶，却是亲自递给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东云。
东云有些惶恐地接过，谦虚道：“谢谢归总。”
却见归海忽然慷慨地大笑一声，伸手凑过去拍他的肩，“你还是叫我归伯伯吧，我与你爸认识了那么久，你这孩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可别生分了才是。”
说完却又压低声音，“以后你还要帮我继续照看着归鸣那小子呢。”
听到这话，东云在心里苦笑了下，表面还是认真地点点头。
节目录制结束后，归鸣还理不理他都说不定呢。
而见到他点头，归海更是欣慰地笑了笑，又说：“你这次帮我了却了这么一桩心愿，我必须得准备一份谢礼。”
“您见外了归伯伯，我主要也是为了归鸣的前途考虑。”东云笑着说，可嘴里却有些苦涩。
“这怎么行，”归海道貌岸然地拒绝道，身子靠在沙发上，“我这里正好有一个非常好的项目，想拉你们东氏集团一起做。”
总算是来了。东云眸光微闪，凑近了些，笑着问：“是什么项目啊归伯伯。”
“元宇宙听过吧？”归海故作玄虚地问了句。
见东云露出惊讶的神色，归海得意地笑了笑，紧接着说：“也不用这么期待，真要实现这个构想，还要几年呢，不过快了，至少云端游戏我们是做出来了。”
云端游戏已经实现了，元宇宙的构想还会远吗？
东云望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却在下一秒就应验了。
“董事长不好了！”
只听见门外的秘书忽然冲了进来，动作慌张。
归海见状，脸色顿时一黑，“大声嚷嚷什么呢！”
却见秘书表情惊恐地说：
“董事长，服务器中毒了！”
“什么！”
归海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落。
东云猛然站起身子，用还算冷静的口吻吩咐道：“说清楚点。”
话才问出，手机铃声突兀地在休息厅内响起，一种不祥的征兆蔓延开来。
东云瞥见是导演组拨来的电话，归海却没有接，而是冷着脸对小秘书命令道：“继续说。”
“咔擦——”
秘书紧张地调出悬浮弹窗，展示当前直播间状况。
只见，直播间内的游戏画面已是满目疮痍，而画面中央，一个浑身包裹着黑色泥浆的女子正漂浮半空，成片的病毒一样的东西正从她身体里钻出，十分诡异——
画面里传出起起落落的槍声，休息室内手机铃声也宛如催命符般一直在响，共同交织成浪涛般的狂想曲。
看清画面中的女子后，东云瞳孔一缩，感觉身体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
归海则冷眼盯着屏幕，视线掠过一条条直播间弹幕。
【什么情况啊？】
【这副本还带剧情的？】
【这是隐藏玩法吗？】
看来观众还没意识到游戏系统被病毒入侵了。
他心下稍安，当即向秘书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先让选手强制下线啊！”
“不行董事长，病毒是从选手游戏舱入侵的，且由于游戏每台游戏舱都处于同一网段，现在所有游戏舱都的操作系统都被感染崩溃了，无法强制下线。”秘书低着头艰难回道。
“啧，”归海烦躁起来，手机一直在响，他接通节目组电话，直接雷厉风行地下令：“你们还在做什么？快关直播啊！”
归海到底有点实力，遇到这种事尚且还能思路清晰。
可吼完后，电话里的总导演却唯唯诺诺地回：“归总，我早已经联系过直播平台了，他们...”
“他他他什么他！”
一个两个都吃白饭的吗？归海被这效率气得半死，可这时，门外又传来一句戏谑的声音。
“是什么事情让咱们归总这么生气啊。”
谁？没有预约就敢进来？归海在心里怒骂，却见，一个头发全白戴着琳琅首饰的老头出现在门口。
与此同时，手机里也传来导演低声下气的回应：
“对不起归总，直播平台那边似乎拒绝关直播...”
“啪嗒——”
手机就这样从耳边滑落。
贝伦爷爷杵着红宝石拐杖，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你是谁？”归海冷冷地问，“无关人士就敢随便进来，我可以告你的！东云，你快给他讲讲...嗯？”
本想叫身为律师的东云帮自己把人赶出去，却发现，东云不知何时已经跑出去了。
这小崽子！
他心里更加郁结，正要摁桌上的按钮叫来安保。
但下手之前，这个古怪的老头却恭敬地说：
“归总久仰，我是贝伦集团的董事长，业内大家都喜欢叫我贝伦爷爷，哦，你可能还不认识我，那我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吧。”
贝伦爷爷伸出手，绿宝石戒指在灯光下泛着清幽的光。
“华娱直播，我是最大股东。”
在游戏中等死真是种新奇的体验呢。
兰心自嘲一笑，背脊全部贴上墙角，仰面抬目，外面的阳光从墙壁缺口落进来，光影在地上被分割成不规则图形，明暗交界处正好在她脚边。
外面传来怪物沉重的脚步声，但暂时没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她所在的这栋楼像是被刀斜切了一半，有一半暴露在空气里，段切面裸露着钢筋凝土，她躲在了有阴影覆盖的那一半，为避免被发现，她只能蜷缩起来，降低存在感。
这时，空气中忽然传出几道凌厉的枪声，期间夹杂着怪物类似婴儿啼哭的鸣叫，最后是重物倒地声，一番嘈杂过后，所有声音都同时湮灭。
外面有人？兰心蹙眉，自己明明故意找了个偏僻地方躲着。
但墙外之人没有进来，只是围绕着这间屋子走动，半晌怪物又刷新了，外面再次出现混战。
兰心便知道，外面那人知道她躲在这里。
她冷冷地扯了下嘴角，只静坐着，没有理人的意思。
随着时间流逝，大脑似乎也变得迟钝起来，身体却很轻。她抬起手心，想握拳的手却有些不听使唤，要费很大的心力才能将五指合拢。
她的身体正在僵化吗？
“呵...”
意识到这一点，她不自觉笑了一声，恰时第四只怪物倒地的声音传来，空气再度恢复寂静，她终于淡淡朝墙后问出一句：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墙后之人沉默了下，而后，却是反问：“你躲在这里做什么？”语气带着浓浓不解。
听见声音，果然是彭永辉。兰心靠墙闭上双眼，冷冷地说：“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辉哥没回话，但也没被她气走，就像一个忠心耿耿的骑士。
没想到他这么执拗，兰心反倒烦躁起来，不由恶劣地问：“彭永辉，你喜欢我吗？”
她在心里酝酿着各种羞辱的话，想逼他离开。
不曾想，辉哥直接不假思索地回：“喜欢啊。”
他说得干净利落，没有丝毫隐藏。
兰心却断言道：“你喜欢的只是我的外表和我伪装的假象罢了。”
辉哥没回话，她讽刺地笑了一声，“好了，你现在知道我的真面目了，给我滚...”
话音未落，却被辉哥一口打断：“这重要吗？”
她微愣了下，却听见辉哥紧接着说：“你真实性格如何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我只认你对我表现出的那一面。”
像辉哥这种钱财地位都不缺的男人，不会把精力花费在揣摩女人心思上，所谓的欲拒怀迎在他看来就是作，他反而更喜欢意图明确的女人。
所以他才喜欢兰心，不只因为她能力出众，更是因为他们都是同类。
利益至上，自私自利。
“这里有源源不断的怪物，正好帮我赚积分，这又碍到你了？”
这话是彻底堵住了兰心的嘴。
见他不愿意走，兰心也不再赶他。
只是没想到，在这最后关头，竟还有人在旁边陪着她。
可这时，她忽然感觉脑袋里传来一阵刺痛，连带着身体也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出来了。
“呜...”她瞳孔一缩，眼前闪过短暂的失明。
再一睁眼，却看见身上隐隐覆盖了一层黑色的雾气。
“啊——”
“兰心？！”辉哥听见动静，立马翻身从墙面缺口爬进屋里。
却见，兰心正痛苦地倒在地上，双手抱头，全身笼罩着一层奇怪的黑雾。
“到底发生了什么？”辉哥面露骇然。
在他愕然的目光之下，兰心表面那层黑雾变得越来越浓稠，表面凹凸不平，生出黑色的刺。
他想去帮兰心抹开，可刚一伸手，却听见兰心呵斥道：
“别碰我！”
她说着，强撑着自己挺起身，辉哥眼睁睁看见，她手心离开地面后，在那里留下了黑色的洞。
他一愣，耳边传来兰心命令的声音：
“快，用槍朝我射击！”
“你说什么？”
“别废话了，要来不及了，呜...”话未说完，兰心的左手竟直直穿过地面，大片黑色的像素像喷泉的水花一样随着她的动作喷溅出来。
“我怎么可能开槍！”
辉哥不顾一切地朝兰心伸出手，却见手指在触碰到兰心身体表面的那一刻，瞬间融化成一块块像素！
“这到底是什么...”他看着自己消失的半根食指，瞳孔颤抖起来。
“别跑别跑——哈哈哈——咦？那是什么？”街道上，曾德高正满脸开朗地追着怪物。
却见不远处，天空中出现一道黑色浓烟。
他疑惑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又乐观地舒展开眉心：
“该不会是有什么空投吧！这我可不能错过。”
说罢，加快步伐，朝着目的地跑去——
“可当我到那里的时候，你们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闻言，乐一秒和归鸣对视了一眼。
他们此时正跟着曾德高朝地图最北边跑去。
“我看到兰心失控了！”曾德高抬高声音，表情惊恐，“她身体里出现像圆球一样的东西！那东西表面有很多刺，黑黑的，一旦被那东西碰到，游戏内无论什么东西都会被吃掉，变成一堆数据！”
“什么？！”乐一秒睁大眼睛，“不会是游戏出故障了吧，快联系节目组啊！”
说着便触碰腕表，跳出弹窗界面，可刚一点开，却跳出一个红色感叹号弹窗！
什么情况？！
乐一秒关闭弹窗，但紧接着又跳出来一条。
“不行的小乐！不然我也不会急着来找你了，我们现在已经无法下线了！”说着，曾德高忽然急停下来。
乐一秒和归鸣也跟着停下，却见，前方原本还算完整的街道像是被虫蚁啃噬过一般，变得面目全非。
那些被吃掉的建筑模型化为一块块蓝白色像素，漂浮在空气中，和漫天黄沙融为一体。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乐一秒低喃着，一瞬间甚至忘记呼吸。
“快退后——”
思绪未落，曾德高忽然大喊，恰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乐一秒以为曾德高是叫他们警惕怪物，可随后却看见，目光尽头走出的怪物只剩下半个身体。
而它上半身，正在被密密麻麻的黑色球体吞噬着。
这球体约莫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表面覆盖着黑刺，外表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是病毒！”
乐一秒惊呼出声——
“小东啊，你这次任务执行得很完美。”
华科总部大厦休息室内，归海接过秘书泡来的茶，却是亲自递给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东云。
东云有些惶恐地接过，谦虚道：“谢谢归总。”
却见归海忽然慷慨地大笑一声，伸手凑过去拍他的肩，“你还是叫我归伯伯吧，我与你爸认识了那么久，你这孩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可别生分了才是。”
说完却又压低声音，“以后你还要帮我继续照看着归鸣那小子呢。”
听到这话，东云在心里苦笑了下，表面还是认真地点点头。
节目录制结束后，归鸣还理不理他都说不定呢。
而见到他点头，归海更是欣慰地笑了笑，又说：“你这次帮我了却了这么一桩心愿，我必须得准备一份谢礼。”
“您见外了归伯伯，我主要也是为了归鸣的前途考虑。”东云笑着说，可嘴里却有些苦涩。
“这怎么行，”归海道貌岸然地拒绝道，身子靠在沙发上，“我这里正好有一个非常好的项目，想拉你们东氏集团一起做。”
总算是来了。东云眸光微闪，凑近了些，笑着问：“是什么项目啊归伯伯。”
“元宇宙听过吧？”归海故作玄虚地问了句。
见东云露出惊讶的神色，归海得意地笑了笑，紧接着说：“也不用这么期待，真要实现这个构想，还要几年呢，不过快了，至少云端游戏我们是做出来了。”
云端游戏已经实现了，元宇宙的构想还会远吗？
东云望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却在下一秒就应验了。
“董事长不好了！”
只听见门外的秘书忽然冲了进来，动作慌张。
归海见状，脸色顿时一黑，“大声嚷嚷什么呢！”
却见秘书表情惊恐地说：
“董事长，服务器中毒了！”
“什么！”
归海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落。
东云猛然站起身子，用还算冷静的口吻吩咐道：“说清楚点。”
话才问出，手机铃声突兀地在休息厅内响起，一种不祥的征兆蔓延开来。
东云瞥见是导演组拨来的电话，归海却没有接，而是冷着脸对小秘书命令道：“继续说。”
“咔擦——”
秘书紧张地调出悬浮弹窗，展示当前直播间状况。
只见，直播间内的游戏画面已是满目疮痍，而画面中央，一个浑身包裹着黑色泥浆的女子正漂浮半空，成片的病毒一样的东西正从她身体里钻出，十分诡异——
画面里传出起起落落的槍声，休息室内手机铃声也宛如催命符般一直在响，共同交织成浪涛般的狂想曲。
看清画面中的女子后，东云瞳孔一缩，感觉身体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
归海则冷眼盯着屏幕，视线掠过一条条直播间弹幕。
【什么情况啊？】
【这副本还带剧情的？】
【这是隐藏玩法吗？】
看来观众还没意识到游戏系统被病毒入侵了。
他心下稍安，当即向秘书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先让选手强制下线啊！”
“不行董事长，病毒是从选手游戏舱入侵的，且由于游戏每台游戏舱都处于同一网段，现在所有游戏舱都的操作系统都被感染崩溃了，无法强制下线。”秘书低着头艰难回道。
“啧，”归海烦躁起来，手机一直在响，他接通节目组电话，直接雷厉风行地下令：“你们还在做什么？快关直播啊！”
归海到底有点实力，遇到这种事尚且还能思路清晰。
可吼完后，电话里的总导演却唯唯诺诺地回：“归总，我早已经联系过直播平台了，他们...”
“他他他什么他！”
一个两个都吃白饭的吗？归海被这效率气得半死，可这时，门外又传来一句戏谑的声音。
“是什么事情让咱们归总这么生气啊。”
谁？没有预约就敢进来？归海在心里怒骂，却见，一个头发全白戴着琳琅首饰的老头出现在门口。
与此同时，手机里也传来导演低声下气的回应：
“对不起归总，直播平台那边似乎拒绝关直播...”
“啪嗒——”
手机就这样从耳边滑落。
贝伦爷爷杵着红宝石拐杖，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你是谁？”归海冷冷地问，“无关人士就敢随便进来，我可以告你的！东云，你快给他讲讲...嗯？”
本想叫身为律师的东云帮自己把人赶出去，却发现，东云不知何时已经跑出去了。
这小崽子！
他心里更加郁结，正要摁桌上的按钮叫来安保。
但下手之前，这个古怪的老头却恭敬地说：
“归总久仰，我是贝伦集团的董事长，业内大家都喜欢叫我贝伦爷爷，哦，你可能还不认识我，那我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吧。”
贝伦爷爷伸出手，绿宝石戒指在灯光下泛着清幽的光。
“华娱直播，我是最大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