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锦儿想做什么都可以。”

    “多谢皇额娘。”

    夜里皇上又借着送女儿回来的名义同锦儿一起坐上了渡往九州清晏的小龙舟。

    “回禀皇后娘娘,十四王府的事,太后娘娘总觉得心里不安宁,前儿派老奴传信给隆科多大人,请大人找些可靠的人往西北查探着,若有了切实消息,老奴再来回禀娘娘。”

    竹息只身前来,只带了个划船的小太监留在岸边静候。

    “本宫明白皇额娘的意思,只是隆科多舅舅先前因表弟牵扯已同皇上失了亲厚,若由他出言,此事务必证据翔实再奏。”

    我靠在美人榻上抬手扶住额角,地远路遥,难以寻踪,胤禵啊胤禵,这局叫我该如何破才好?

    一提到此事,总是心力交瘁的。

    “皇后娘娘莫要心焦,您自个儿的身子是最要紧的。太后娘娘和十四王府全都指着您呢。”

    竹息走到我身后,拿起才刚汀兰放在案头的梳子给我篦头。

    “有劳姑姑了。”

    我略回头对她一笑,窗棂上忽然响起指节敲动的三声响。

    是外头汀兰示意有船靠岸的信号。

    “八成是皇上过来了。姑姑先到后头隔间里躲一躲,待皇上仪仗进来您再动身离开。”

    我起身送她两步,又小声唤芙蓉将药膳呈上来。

    “女儿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怎得已卸了钗环?皇阿玛还说要同皇额娘对弈呢。”

    锦儿先跑进来,娇憨软糯的声音落在众人耳中。

    “乖乖小声些,妹妹睡下了。”我将案上晾好的芦根竹蔗水递给她:“缓些用,解解暑气”,抬头就看见胤禛正眉眼含笑地踱步过来。

    “给皇上请安。”我眼里也漾出笑来,待他行至我身前时才抬手寻到他的大掌扣住,满头青丝散落在肩头腰际间。

    “皇后这请安也太敷衍了,朕瞧你连一点儿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他挤上榻来,一只手从我掌中挣开,不轻不重地捏捏我的鼻尖。

    “臣妾乏得紧。四郎最心疼臣妾了,怎得在意起这等细枝末节来?”

    我滑进他怀中用气声撒娇,他带着薄茧的指尖慢慢揉捏着我的后颈:“朕就是逗你两句,博美人一笑罢了。不是真要你起身请安。”

    殿内众人自他上了榻就退出内室,锦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将头埋低默默用着竹蔗水。

    “女儿还在这呢,四郎正经些。”

    我朝锦书眨眨眼示意她去睡下,胤禛的视线环绕在我两人之间,面上泛起打心底生发的幸福来。

    已是子时,寝殿早熄了灯。苏培盛和汀兰分别守在两处陪房中,忽然外头有人行船而至,疾步奔来。

    “回禀皇上,孟常在落水了!”

    “放肆!谁准你在此处喧哗?惊扰了皇上娘娘休息拿你试问!”

    赵德全在外殿隔间守夜,闻声最先冲出去制止来人。

    “公公,人命关天,孟常在落水,奴才实在不敢耽搁。”

    这人跪在赵德全身前,瞧着湿漉漉的浑身发抖,也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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