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星第二天起来,发现林先生躺在她身边,闭着眼睛,似是有事情烦扰到他,眉头忽地皱起,她感受到身下小腹处传来的温热,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许是这动作惊醒了他,林先生睁开眼睛,拉住了她的手,“好点了嘛,还痛不痛?”

    声音低哑有磁性,顾南星差点被蛊惑。她挪进林先生怀里蹭了蹭,“好多了,已经不疼了。”

    突然有什么东西咯到了她,顾南星嘟囔出声,还欲伸手去摸,却被林先生抓住。顾南星灵光一闪,这该不会是......

    “晨起正常反应,别动,一会儿就好,乖。”

    声音依旧低哑有磁性,但相比刚才脸上中却多了股情动的模样,这回她是真的被林先生的声音蛊到,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顾南星僵硬着身体时,下身突然感受到一股热流涌出,应该是姨妈来了...昨晚只是来姨妈前的征兆。

    “林先生……”顾南星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好了嘛,那个…我姨妈来了,想去厕所换卫生巾。”

    林忠琛有些不好意思的挪动,远离了些许,“…好了,你去吧。”

    直到站在卫生间,顾南星还心有余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丝疑惑神情,之前早上起来时为什么没有发现林先生有过这反应?

    她掬了一捧水往脸上洒,让自己冷静冷静,然后便想着换个卫生巾,也不知道先前那一下内裤有没有被弄脏,准备脱裤子时才发现刚因为着急没拿卫生巾。

    并且这是林先生房间,她正纠结要不要出去时,敲门声响了起来,伴随着的是林先生的声音:“南星,卫生巾我挂门把手上了。”

    顾南星听到脚步声慢慢小了,还有关门的声音,她小心的将门打开一条缝,露个眼睛左右看看,抽走了挂在门把手上的一包姨妈巾。

    换好出去时,林先生在客厅弄早餐,见她出来便说:“先去洗漱,然后出来吃早餐,我已经跟余玥说你不舒服了,今天就待在家,我陪着你。”

    “怎么样,肚子还会不会痛?”顾南星摇了摇头,看着林先生在她左右忙来忙去,眼前又浮现出昨晚的画面,其实,林先生作为男朋友做的很称职了。

    生活中照顾她,日常起居也可以说是林先生在照料,自己的奶茶店也是因为他才能开得起来,她有时候都会在想,自己被他照顾得这么好,要是离开了林先生会怎么样?

    顾南星从前就想过,如果选择结婚的那个对象是林先生的话,她反而会有些期待婚后生活的。

    “林先生,你坐下来。”顾南星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林先生坐,她拉过他的手,看着林先生,眼里满是认真,“我们结婚吧。”

    林忠琛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同南星说道:“我从前想着你还小,婚也定下来了,结婚的事情便不用着急了。现下你自己提出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吗?”

    林忠琛面上有些严肃,希望她考虑清楚,心里却是紧张得很,按理说,南星已经是他未婚妻了,结婚是早晚的事,但她到底年纪还小,他心里总归是有些不确定。

    “如果那个人是林先生的话,我是愿意的。”面前的小姑娘摸了摸他的脸,轻笑了一声,“其实,在你还不是我男朋友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这个事了。”

    这是顾南星第一次跟他说自己那点不算隐秘的暗恋。林忠琛是有些惊讶的,却也是有些欢喜的,惊讶的是他没想到南星这么早便想得这么远,欢喜的是他跟她一样。

    林忠琛道:“好,我们结婚。”

    既然决定结婚,顾南星也不矫情了,当天晚上就搬到了林先生房间,她的卧室当是书房,可以用来码字。

    洗完澡后爬上床,林先生去洗澡这个空隙,她想,如果林先生今晚要做的话,她是不会拒绝的,自己是没有婚前不能发生性行为这个说法的,只是说女孩子要知道自爱。

    在与林先生确定关系后,她想过这种事,但林先生从来没有对她有过逾矩的行为,她一直都有心理准备的。可是当他掀开被子躺上床后,她明显得感觉到自己身体僵硬无比,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

    林先生身体挪过来抱住她时,她简直僵得像个木头人,任人摆布,但他只是抱着她,不见有下一步动作。

    “睡吧,我不对你做什么的。”林忠琛将顾南星的脑袋揽入胸膛,顾南星好似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听着这声叹息,她担心林先生误会了什么,可却也什么都没说,伸手抱住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在顾南星眼皮子打架,快要顶不住时,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句话:“结婚那天别想躲。”

    隐忍且无奈。

    她直觉这句话中的含义颇大,只是她实在是困得眼睛睁不开,睡过去了。

    顾南星做了个梦,梦见了余玥,身穿婚纱的余玥,婚礼现场满席的宾客,台上却只有新娘一个人,新郎肖文不知所踪。神父询问结婚誓言时,余玥说“我愿意”,替新郎说了愿意,然后自己给自己戴上了戒指。

    画面一转,大雨滂沱,她给余玥撑着伞,余玥怀抱着骨灰坛,神情凄然,却未见眼泪,墓碑上赫然是肖文的名字,顾南星心里一咯噔,肖文,牺牲了?

    她不由把目光转向身旁的人,突然,身旁的人似是终于坚持不住,缓缓倒了下去,顾南星刚忙扶住余玥。

    余玥怀孕了,知道这个消息的余玥整个人看起来愣愣的,随即眼角无声滑落一滴泪,变成嚎啕大哭,顾南星只能抱住安慰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冷静一些。

    “南星?南星......”

    顾南星慢慢睁开眼睛,对上的便是一张布满担忧的脸,她坐了起来,摸了摸脸上,满脸的泪水。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内容她都记得。

    大多数人都会做梦,但醒来后连带着梦到的东西也会模糊起来,可她却记得很清楚。

    尽管是现在,她也能深刻的感觉到那会余玥有那么的难过,就像压抑了许久突然找到一个宣泄口。独自宣誓,完成婚礼时,她没哭;肖文葬礼上她也没哭,可在听到自己怀孕之后,她哭了,哭得很难过,肝肠寸断。

    “南星,你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厉害?”林忠琛在一旁焦急的问道。

    顾南星这时才将目光转到林先生身上,她一把扑进他怀里,“林先生,我做了一个梦...”

    林忠琛轻轻拍着她的背,“噩梦?”

    “梦里肖文死了,玥玥很难过,哭得很厉害,我看了也很难过。”

    “梦都是相反的,肖文跟余玥肯定不会有事的,他们也会像我们一样,会结婚,会白头偕老。”林忠琛双手握住她的肩颈,对上那双眼挂泪滴的双眸,“先洗漱吃早餐,等下我送你去店里找余玥,好嘛,嗯?”

    顾南星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些许鼻音,“好。”

    一直到亲眼看见余玥后,她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可瞬间又想起好久之前做过的一个梦,梦里余玥的男朋友是个警察,而后,就真的遇到了肖文。

    想起这一茬,她赶忙向余玥问起肖文的近况:“玥玥,你跟肖文最近怎么样?他有没有什么难缠的任务在身或者警局有什么事?”

    “我跟肖文?挺好的......”话还未说完,余玥突然想到最近她跟肖文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确有时候有些不对劲,那时不觉得,现下南星问起来才觉有些不对。

    “玥玥?”

    “哦,没事啊,我跟他最近挺好的。”余玥疑惑道:“怎么这么问,是发生了什么吗?”

    得到余玥的准确答案,顾南星才松了一口气,“没事,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肖文出事了,在你们的婚礼上......”注意到余玥的表情,安慰道:“只是一个梦而已,别人都说梦跟现实是相反的嘛,不会有事的。”

    谁能想到,就在半个小时前,她也跟余玥一样,短短半个小时,她就变成了安慰人的那一个。

    余玥表情愣愣的,双目无神,道:“可是你从前也做过一个梦,梦见我男朋友是警察,现在我男朋友真的是做警察的......”

    说起这个,顾南星其实也很慌,有先例在,真的很难不慌,她第一次希望自己做的梦只是一个梦。

    “玥玥,你先不要担心。”她将还在愣神的余玥唤回来,“你最近多约约肖文,问问他警局最近有没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以防万一。”

    “嗯,我知道。”

    即便如此,余玥也不能做到完全冷静,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中频频走神,客户点单时走神,制作饮品时也走神,顾南星看在眼中,在空闲之余过去跟她说让她回去休息休息,别多想。

    看到余玥这个样子,她有些后悔,是不是不应该跟她说,毕竟只是一个梦而已,既影响了自己,也影响了余玥。

    ......

    余玥从店里出来后便想回家的,谁知走着走着,走到了警察局,想着都到了,刚好找肖文问问,以免夜长梦多。还没等她走到警察局,便看到一群警察有些着急的出警了。

    她看到了肖文。

    余玥想跟上去,可他们开着车,她如何能追上,只能先回家,给肖文打电话,一直显示关机,她不停地打,仿佛这样能安慰一下自己。

    直到晚上八点,肖文给她回电话,他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给我打那么多电话,我一开机都懵了,六十多通未接来电。”

    乍然听到他的声音,余玥想问的太多,想问他最近有没有瞒着她什么事,问他下午出警是因为什么,可,听着他电话里笑意郎朗的少年音,带了丝紧张的询问,她忽然鼻子发酸,不知道说什么了。

    “玥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我马上过去!”

    “没事!你不用过来。”余玥咽了咽口水,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道:“我下午放了自己半天假,想着去找你,可你电话一直显示关机,我在想你是不是在同什么小姑娘一起玩呢,才一直打......”

    肖文来不及深思她话里的语气,赶忙解释道:“怎么会呢,下午接到民众举报,我们出警去了,手机就关机了。”

    “民众举报?举报什么?”

    肖文听出她语气里的担忧与紧张,宽慰道:“只是一个举报聚众赌博的电话,没什么事。”

    闻言,余玥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别让我担心,好么?”

    “嗯,我知道,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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