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看似没什么交集的两个人，居然如此亲密，并且还要一同回家！
人群中传来倒吸气的声音，慢慢的，窃窃私语声也变得肆无忌惮。大家落在纪云舒身上的目光变得微妙复杂，因为另一个主角不在现场，她便成了众矢之的。
纪云舒转回头，神色除了最开始的讶异，后来就一直平静，仿佛画面上的人不是她。
和她关系最好的赵思莹先反应过来，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纪云舒：“你，你和桑总？这视频里的人是你吗？”
她的眼里隐约有点希冀，仿佛希望听到纪云舒否定的回答。
然而纪云舒迎上她的目光，说：“是我。”
“哗……”看热闹的声音更大了，没有人不爱看八卦，尤其是这样被当场揭露的惊天大瓜！
“我想起来了！”有人一拍脑壳，恍然大悟，“这是那天在KTV！我们在里面唱歌，没想到你们在外面……”她说着说着噤了声。
翟悦然拧着眉，忽然发问：“所以你的男朋友是桑原？”
赵思莹也问：“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知为何，她的后背窜起阴森森的凉意。
她以为的惺惺相惜、才华横溢的和她一起进来的实习生，竟然和上司有一腿。
而自己居然一无所知，更可怕的是，纪云舒瞒过了所有人。赵思莹不自觉的退后半步，离开了纪云舒。
“恋综！恋综他俩不就认识了吗？难道节目演的是假的？”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
真相以这样猝不及防、丑陋不堪的形式暴露在大家面前，好像她再多认真的解释，都无法覆盖他们眼中的怀疑。
她本想开口，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最开始那道冷硬的声音再次发声，这次纪云舒看到了他的脸——张政一。
“所以你能留下来，是因为桑原吗？”
七嘴八舌间，众人已经为她扣上了一顶新的帽子，由谣言组成的帽子。
张政一身边的人状似明白了什么，拍了拍张政一的肩膀，同情且阴阳怪气道：“兄弟，你被炮灰了呀。”
“我们是正常恋爱，没有不正当关系。”纪云舒终于开口，声音透着一种力量。
但她扫过众人的目光，瞬间明白了自己的解释有多苍白无力。
“也许你们是正常恋爱，但谁能证明，你的留下和他没有关系？”张政一咄咄逼人。
“哼。”纪云舒轻轻冷笑一声，她压根不想陷入这样无解的自证怪圈。
她只是看着他，目光冷淡轻蔑。
“你自己留不下来，就把心思放在这些旁门左道。不过就是不敢承认，你能力不足。现在我还肯定了，你人品也差劲得很。”
张政一被她说得满脸通红，仍然不肯示弱道：“别以为我信口开河！你说你《青绿江山》的灵感来源于旅行时的灾害，就是这场灾害吗？”
屏幕上的视频右滑消失，顶替它的变成一张截图。
纪云舒后知后觉地发现张政一不知什么时候开启了手机投屏。真是处心积虑啊，她在心中淡淡的嘲讽。
那张截图是一张新闻报道，看小字来源是椅岭镇政府的官网，一篇点击量稀少的信息报道，偏偏被张政一找到了。
纪云舒记得那个场面，当时因为二人参与救灾，并且捐了笔巨款，哦不，是桑原捐了巨款。照片上是他们一起被政府表彰，手里举着捐款金额，没想到还作为宣传信息发布了出来。
有人窃窃私语，开始跑题：“他们捐了好多啊。不愧是我大方桑总。”
“他俩站在一起好搭啊。”
“其实我恋综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他俩的暗线，以为我只能偷偷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我刚刚也准备回去重看一遍！他俩绝对有猫腻！”
“我也想起来了，桑原拒绝那俩女嘉宾之后呢？为什么就直接到晚上了？是不是他偷偷去找纪云舒，但是都被剪掉了？”
“很可能啊！我们公司是最大的广告方，桑总当然可以左右剪辑方向！”
话题的方向逐渐跑偏，张政一面色铁青地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青绿江山》到底是你的灵感，还是他为了帮你，给你的灵感？”
纪云舒都被他气笑了：“你未免也，太高看桑原了。”
众人都愣了愣，他们平日都无比尊敬佩服的老板，居然被纪云舒如此轻蔑的看待。
“呵呵。”
会议室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纪云舒先看了过去，明明正在与投资方谈判的桑原，不知怎的突然出现。
李安然在他身后探出脑袋，内心特别着急。那会儿他们还在谈判桌上就对赌协议battle呢，李安然忙里偷闲看了眼消息，才发现她那个小群炸锅了，彼此都在互相呼唤，来大会议室看惊天八卦。
然后李安然透过他们分享的照片，心惊肉跳猜测到发生了什么。
于是在谈判的中途休息，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全盘告诉了桑原。
桑原便立马从楼上硝烟弥漫的谈判桌毫不犹豫地抽身。
众人见主人公过来了，再没人敢胡乱发言，非常有默契的让开一条路。
桑原径直走到了纪云舒面前，面色有几分不悦和……委屈。
“不是，有必要说话这么难听吗？”
“你过来干什么？”纪云舒还是丝毫不给他面子的风格。
他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转身面向大家。
“我们确实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好不容易才追到的她。《青绿江山》是纪云舒自己的创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就像她说的，我还没有这种本事。”他用一种举重若轻的语气，简单但全面的澄清。
“其实我们本来就准备在项目确定下来就官宣的，没想到被你们提前一步知道了。”他补充道。
许是桑原平时太有公信力了，他一说完，几乎就有一大半人相信了这个事实。
事已至此，张政一索性破罐子破摔，继续煽风点火。
“明明准备了那么久的《大司命》为她让路，和《青绿江山》同样受到好评的《踏雪至山巅》也要靠边等等，桑总，你敢说，这里没有你的私心吗?”
桑原松开纪云舒的手，一步一步走到张政一面前。
他比他几乎高了一整头，带着锋利的气势向下凝视他时，几乎让张政一溃不成军。
“等你创作出的IP，能和你刚刚提到的那三个相提并论，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张政一紧咬着牙齿，克制着小腿的打颤，克制着被羞辱的窒息感，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你在野火呆了几个月了，应该知道我们的企业文化是珍惜原创人才。好好反省一下，你没有通过试用期的原因吧。”
张政一再也忍受不了，转身拨开人群冲了出去。
桑原神色坦然地扫视全场一周。
“大家都是野火各个部门的翘楚，自然知道专业的事由专业的人来做。我没有任何私心，相反，她的才华和专注是让我为之倾倒的一个点。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我和她，我和你们，更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关系，我们的目标，不都是带领国漫走向世界舞台吗？”
他的一番话让所有人动容，简简单单就将情情爱爱的八卦，拔高站位到了共同理想。
“是！”大家伙都一致应和，随后各自领了蛋糕，回工位努力奋斗了。
会议室就剩下了桑原和纪云舒。
她没有看他，也没有心情拿蛋糕，正要离开时，被桑原抓住了手腕。
纪云舒很快挣脱开来，一副避之不得的样子。
会议室是透明玻璃，桑原知道，她是不喜欢高调。但她脸上的表情还是让他忧心。
“你没事吧？”
“没事。”她淡淡回了声。怎么可能没事，她以为她会更坦然的，但当张政一问出那句——“桑总，你敢说没有私心吗？”她还是心中一凉。
尽管对自己的作品是有信心的，可一路走来的顺畅还是让她瞬间迷惘。
桑原眉头一紧：“纪云舒，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她抬起头来，无波无澜甚至无情地望进他的眼睛：“桑总，你的谈判应该还没结束吧？为了我专门下来澄清，这合适吗？”
刚刚面对员工从容不迫的桑原，面对她的质问，居然哑口无言。
在他心中，她就是重要于那场谈判。这就是他的私心。
纪云舒没再说什么，越过他径直离开。
她回到创作组，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氛围的不同。隐隐有落在她身上的探究性的目光。
午饭时，平常赵思莹都是第一个过来拉着她一起走。但今天，赵思莹早早就自己离开了。
因为赵思莹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一方面是因为纪云舒的隐瞒，一方面她感觉纪云舒不再和自己处于平等的地位。
她甚至在后怕地回想，曾经有没有对纪云舒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再被她传到桑原那里，那她就太社死了。
所以她暂时，没有办法正常地面对纪云舒。
望着赵思莹匆匆离开的背影，纪云舒不能说不低落。
果然公开关系这件事，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简单。
但她并不后悔，爱了就是爱了。
该面对的，也只能抬起头来直面。
*
一场谈判拉锯战，在夜色渐浓时才终于画上句点。
送走投资方，公司大多数员工都下班了。
蔡聿鸣将桑原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阴沉着脸色，像聚集着一团风暴。
桑原大大咧咧松了松衬衫领口，不客气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怎么？不是没突破我们的底线就达成合作了吗？”
“今天的事，我听说了。”蔡聿鸣冷声道。
“哦。”桑原淡淡回复。
“从你申请休年假开始，我就猜到了，不过一直睁只眼闭只眼。我没有怀疑过她的水平，也相信她独自创作的能力。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她恋爱对公司声誉影响不好？”
“我认为作品是第一位的。你跟嫂子不也是工作日久生情？”
“我们结婚后，她就辞职在家了。”
“我不会让纪云舒辞职，她喜欢做动漫编剧。”桑原渐渐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那你现在要怎么样？从你们公开的这一刻，就永远有人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你做的再公正的抉择，也会有人认为偏颇。”
桑原沉默了。
“你好好考虑吧。”
蔡聿鸣留下最后一句话，径自离开了。
*
晚上桑原回到家，纪云舒正懒洋洋趴在沙发上看书，小猫就卧在她的腰窝处，一人一猫别提有多松弛。
本来一路沉重的心情，因为看到她和猫而和缓下来。
“回来了？”纪云舒又翻一页书，头也没抬道。
“嗯。”
房间陷入安静。
桑原脱掉西装外套，衣服都不换，来到纪云舒身边，单膝蹲下凑过去。
“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抬眼看他：“没有啊。”
事实已经如此，她最多就是憋闷，谈不上生气。
“那你亲亲我。”桑原果然蹬鼻子上脸。
“走开。”纪云舒没好气道。
桑原听话地站起来，自说自话：“知道了，一会儿亲也行，我先去把班味洗了。”
纪云舒没忍住笑了。
桑原去洗澡，她就继续看书。
过了会儿，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一看来电显示，是妈妈。
纪云舒连忙坐起来，清了清嗓子才点了接听。
“喂，妈妈？”
“嗯，舒舒在干嘛？”
“这个点我能干嘛，我在家里看书呢。”
“在家？我和你爸来了，按你门铃没人开门啊。”
纪云舒倏然起身，光脚踩在地毯上：“这么晚，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晚上吃席，正好路过你家附近，给你送点东西。正好好久没来了。”
“我……我……”纪云舒在地毯上不安的踱步，焦头烂额思考借口。
这时，客厅卫生间的门被打开，桑原露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对她喊，“纪云舒，我忘拿内裤了，你去柜子里帮我找一条。”
纪云舒身形晃了晃，绝望地用手撑住额头。
电话那头果然静默了几秒钟，接着传来沈如云冷冽严肃的声音——
“谁让你给拿内裤？”
人群中传来倒吸气的声音，慢慢的，窃窃私语声也变得肆无忌惮。大家落在纪云舒身上的目光变得微妙复杂，因为另一个主角不在现场，她便成了众矢之的。
纪云舒转回头，神色除了最开始的讶异，后来就一直平静，仿佛画面上的人不是她。
和她关系最好的赵思莹先反应过来，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纪云舒：“你，你和桑总？这视频里的人是你吗？”
她的眼里隐约有点希冀，仿佛希望听到纪云舒否定的回答。
然而纪云舒迎上她的目光，说：“是我。”
“哗……”看热闹的声音更大了，没有人不爱看八卦，尤其是这样被当场揭露的惊天大瓜！
“我想起来了！”有人一拍脑壳，恍然大悟，“这是那天在KTV！我们在里面唱歌，没想到你们在外面……”她说着说着噤了声。
翟悦然拧着眉，忽然发问：“所以你的男朋友是桑原？”
赵思莹也问：“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知为何，她的后背窜起阴森森的凉意。
她以为的惺惺相惜、才华横溢的和她一起进来的实习生，竟然和上司有一腿。
而自己居然一无所知，更可怕的是，纪云舒瞒过了所有人。赵思莹不自觉的退后半步，离开了纪云舒。
“恋综！恋综他俩不就认识了吗？难道节目演的是假的？”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
真相以这样猝不及防、丑陋不堪的形式暴露在大家面前，好像她再多认真的解释，都无法覆盖他们眼中的怀疑。
她本想开口，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最开始那道冷硬的声音再次发声，这次纪云舒看到了他的脸——张政一。
“所以你能留下来，是因为桑原吗？”
七嘴八舌间，众人已经为她扣上了一顶新的帽子，由谣言组成的帽子。
张政一身边的人状似明白了什么，拍了拍张政一的肩膀，同情且阴阳怪气道：“兄弟，你被炮灰了呀。”
“我们是正常恋爱，没有不正当关系。”纪云舒终于开口，声音透着一种力量。
但她扫过众人的目光，瞬间明白了自己的解释有多苍白无力。
“也许你们是正常恋爱，但谁能证明，你的留下和他没有关系？”张政一咄咄逼人。
“哼。”纪云舒轻轻冷笑一声，她压根不想陷入这样无解的自证怪圈。
她只是看着他，目光冷淡轻蔑。
“你自己留不下来，就把心思放在这些旁门左道。不过就是不敢承认，你能力不足。现在我还肯定了，你人品也差劲得很。”
张政一被她说得满脸通红，仍然不肯示弱道：“别以为我信口开河！你说你《青绿江山》的灵感来源于旅行时的灾害，就是这场灾害吗？”
屏幕上的视频右滑消失，顶替它的变成一张截图。
纪云舒后知后觉地发现张政一不知什么时候开启了手机投屏。真是处心积虑啊，她在心中淡淡的嘲讽。
那张截图是一张新闻报道，看小字来源是椅岭镇政府的官网，一篇点击量稀少的信息报道，偏偏被张政一找到了。
纪云舒记得那个场面，当时因为二人参与救灾，并且捐了笔巨款，哦不，是桑原捐了巨款。照片上是他们一起被政府表彰，手里举着捐款金额，没想到还作为宣传信息发布了出来。
有人窃窃私语，开始跑题：“他们捐了好多啊。不愧是我大方桑总。”
“他俩站在一起好搭啊。”
“其实我恋综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他俩的暗线，以为我只能偷偷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我刚刚也准备回去重看一遍！他俩绝对有猫腻！”
“我也想起来了，桑原拒绝那俩女嘉宾之后呢？为什么就直接到晚上了？是不是他偷偷去找纪云舒，但是都被剪掉了？”
“很可能啊！我们公司是最大的广告方，桑总当然可以左右剪辑方向！”
话题的方向逐渐跑偏，张政一面色铁青地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青绿江山》到底是你的灵感，还是他为了帮你，给你的灵感？”
纪云舒都被他气笑了：“你未免也，太高看桑原了。”
众人都愣了愣，他们平日都无比尊敬佩服的老板，居然被纪云舒如此轻蔑的看待。
“呵呵。”
会议室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纪云舒先看了过去，明明正在与投资方谈判的桑原，不知怎的突然出现。
李安然在他身后探出脑袋，内心特别着急。那会儿他们还在谈判桌上就对赌协议battle呢，李安然忙里偷闲看了眼消息，才发现她那个小群炸锅了，彼此都在互相呼唤，来大会议室看惊天八卦。
然后李安然透过他们分享的照片，心惊肉跳猜测到发生了什么。
于是在谈判的中途休息，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全盘告诉了桑原。
桑原便立马从楼上硝烟弥漫的谈判桌毫不犹豫地抽身。
众人见主人公过来了，再没人敢胡乱发言，非常有默契的让开一条路。
桑原径直走到了纪云舒面前，面色有几分不悦和……委屈。
“不是，有必要说话这么难听吗？”
“你过来干什么？”纪云舒还是丝毫不给他面子的风格。
他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转身面向大家。
“我们确实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好不容易才追到的她。《青绿江山》是纪云舒自己的创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就像她说的，我还没有这种本事。”他用一种举重若轻的语气，简单但全面的澄清。
“其实我们本来就准备在项目确定下来就官宣的，没想到被你们提前一步知道了。”他补充道。
许是桑原平时太有公信力了，他一说完，几乎就有一大半人相信了这个事实。
事已至此，张政一索性破罐子破摔，继续煽风点火。
“明明准备了那么久的《大司命》为她让路，和《青绿江山》同样受到好评的《踏雪至山巅》也要靠边等等，桑总，你敢说，这里没有你的私心吗?”
桑原松开纪云舒的手，一步一步走到张政一面前。
他比他几乎高了一整头，带着锋利的气势向下凝视他时，几乎让张政一溃不成军。
“等你创作出的IP，能和你刚刚提到的那三个相提并论，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张政一紧咬着牙齿，克制着小腿的打颤，克制着被羞辱的窒息感，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你在野火呆了几个月了，应该知道我们的企业文化是珍惜原创人才。好好反省一下，你没有通过试用期的原因吧。”
张政一再也忍受不了，转身拨开人群冲了出去。
桑原神色坦然地扫视全场一周。
“大家都是野火各个部门的翘楚，自然知道专业的事由专业的人来做。我没有任何私心，相反，她的才华和专注是让我为之倾倒的一个点。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我和她，我和你们，更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关系，我们的目标，不都是带领国漫走向世界舞台吗？”
他的一番话让所有人动容，简简单单就将情情爱爱的八卦，拔高站位到了共同理想。
“是！”大家伙都一致应和，随后各自领了蛋糕，回工位努力奋斗了。
会议室就剩下了桑原和纪云舒。
她没有看他，也没有心情拿蛋糕，正要离开时，被桑原抓住了手腕。
纪云舒很快挣脱开来，一副避之不得的样子。
会议室是透明玻璃，桑原知道，她是不喜欢高调。但她脸上的表情还是让他忧心。
“你没事吧？”
“没事。”她淡淡回了声。怎么可能没事，她以为她会更坦然的，但当张政一问出那句——“桑总，你敢说没有私心吗？”她还是心中一凉。
尽管对自己的作品是有信心的，可一路走来的顺畅还是让她瞬间迷惘。
桑原眉头一紧：“纪云舒，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她抬起头来，无波无澜甚至无情地望进他的眼睛：“桑总，你的谈判应该还没结束吧？为了我专门下来澄清，这合适吗？”
刚刚面对员工从容不迫的桑原，面对她的质问，居然哑口无言。
在他心中，她就是重要于那场谈判。这就是他的私心。
纪云舒没再说什么，越过他径直离开。
她回到创作组，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氛围的不同。隐隐有落在她身上的探究性的目光。
午饭时，平常赵思莹都是第一个过来拉着她一起走。但今天，赵思莹早早就自己离开了。
因为赵思莹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一方面是因为纪云舒的隐瞒，一方面她感觉纪云舒不再和自己处于平等的地位。
她甚至在后怕地回想，曾经有没有对纪云舒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再被她传到桑原那里，那她就太社死了。
所以她暂时，没有办法正常地面对纪云舒。
望着赵思莹匆匆离开的背影，纪云舒不能说不低落。
果然公开关系这件事，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简单。
但她并不后悔，爱了就是爱了。
该面对的，也只能抬起头来直面。
*
一场谈判拉锯战，在夜色渐浓时才终于画上句点。
送走投资方，公司大多数员工都下班了。
蔡聿鸣将桑原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阴沉着脸色，像聚集着一团风暴。
桑原大大咧咧松了松衬衫领口，不客气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怎么？不是没突破我们的底线就达成合作了吗？”
“今天的事，我听说了。”蔡聿鸣冷声道。
“哦。”桑原淡淡回复。
“从你申请休年假开始，我就猜到了，不过一直睁只眼闭只眼。我没有怀疑过她的水平，也相信她独自创作的能力。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她恋爱对公司声誉影响不好？”
“我认为作品是第一位的。你跟嫂子不也是工作日久生情？”
“我们结婚后，她就辞职在家了。”
“我不会让纪云舒辞职，她喜欢做动漫编剧。”桑原渐渐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那你现在要怎么样？从你们公开的这一刻，就永远有人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你做的再公正的抉择，也会有人认为偏颇。”
桑原沉默了。
“你好好考虑吧。”
蔡聿鸣留下最后一句话，径自离开了。
*
晚上桑原回到家，纪云舒正懒洋洋趴在沙发上看书，小猫就卧在她的腰窝处，一人一猫别提有多松弛。
本来一路沉重的心情，因为看到她和猫而和缓下来。
“回来了？”纪云舒又翻一页书，头也没抬道。
“嗯。”
房间陷入安静。
桑原脱掉西装外套，衣服都不换，来到纪云舒身边，单膝蹲下凑过去。
“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抬眼看他：“没有啊。”
事实已经如此，她最多就是憋闷，谈不上生气。
“那你亲亲我。”桑原果然蹬鼻子上脸。
“走开。”纪云舒没好气道。
桑原听话地站起来，自说自话：“知道了，一会儿亲也行，我先去把班味洗了。”
纪云舒没忍住笑了。
桑原去洗澡，她就继续看书。
过了会儿，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一看来电显示，是妈妈。
纪云舒连忙坐起来，清了清嗓子才点了接听。
“喂，妈妈？”
“嗯，舒舒在干嘛？”
“这个点我能干嘛，我在家里看书呢。”
“在家？我和你爸来了，按你门铃没人开门啊。”
纪云舒倏然起身，光脚踩在地毯上：“这么晚，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晚上吃席，正好路过你家附近，给你送点东西。正好好久没来了。”
“我……我……”纪云舒在地毯上不安的踱步，焦头烂额思考借口。
这时，客厅卫生间的门被打开，桑原露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对她喊，“纪云舒，我忘拿内裤了，你去柜子里帮我找一条。”
纪云舒身形晃了晃，绝望地用手撑住额头。
电话那头果然静默了几秒钟，接着传来沈如云冷冽严肃的声音——
“谁让你给拿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