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1
窗口立即翻进一股冷气，一道法术从白容手中打出，将毫无防备的裴沉岚击得松手向后仰去。
随后裴沉岚便跌在床上，在药效作用下睡着，恢复了人形。
暮言慌乱地拿出新衣裳穿上，双手颤抖不已。他从来不会对她做这样的事，他从来没有碰过她的下半身……
而且在几天前，他分明已经接近常人，为何今晚回到了最初时期的发狂。
“他为什么这样了？”暮言克制着适才带来的恐惧，爬过去给裴沉岚把脉，仍是一切如常。
白容哪里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不能说前几天晚上那件事，“阿岚哥今天去见聂容妤了。”
暮言仍觉得不对，什么东西能让几年的压制在一天之内前功尽弃？
但她也想不出什么缘由来，只能先拿瓦上霜捆起裴沉岚，在他醒之前送他回去。她一心揣着今天的怪异情况，没有多想地利落翻出后窗，身后响起白容的惊呼。
“阿言姐，你也知道这条路？”
暮言脚步猛地一顿，僵硬地回过头笑了笑，“他不是从这里来的吗，我想这里也许会有路。”
白容恍然大悟，打消了疑虑跟上去。
被夹雪的冷风迎面灌来，暮言清醒了几分，也发觉出白容的不对劲，“你为什么会……不第一时间来制止他？”
闷头跟在后面的白容愣了一下，挠头如实答：“你没用瓦上霜拦他，我以为你们挺高兴的。”
暮言被风呛到，无奈解释：“瓦上霜对佛功没用，而且你不是最看不惯师徒之间僭越吗？”
“我觉得以前的我好固执。”
白容一步步和他们走在无人知晓的峭壁小道，低头反思着喃喃自语，“单独来看，你们互相是唯一的师徒，各自没有成亲，连最基本会被妨碍到的其他徒弟都没有，你们相爱……除了你们自己，也碍不到谁呀……”
暮言匪夷所思地回头，见她一脸认真，纳闷这小丫头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看开了。暮言感觉自己像是错过了什么似的。
将昏迷的裴沉岚放回他的住处，暮言清理了地上带雪的脚印，对白容嘱咐道：“不要告诉他对我做了什么。”
白容不由想起另一件不能告诉她的事，他们两个怎么还互相瞒啊？麻烦死了……
见她不理会，暮言急切地抓住她的肩膀，强调道：“答应我！不要告诉他！”
白容不情不愿地哼唧一声算作答应，心想这有什么好瞒的，他做的事比这过分多了……
第二天，白容好奇地参观了他们两个的见面，两人都是高手，神情自若、目光平淡、举止得体，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两人在自然的交谈结束后，同时转头，蹙眉眼含警告之意，冲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的白容低喝：“看什么！”
白容一愣，惊呼着“我什么也没说”，抱头撒丫子跑掉。
暮言和裴沉岚双双一僵，互相心虚地对视一眼，便找借口离开，各自偷偷庆幸着没有被问。
到夜里，暮言用瓦上霜把腿裹起来，紧张地盯着那扇窗子。
等到后半夜，才有细小的脚步声靠近来，之后她听见了白容慌乱传音。
“阿言姐！他又变成怪物了！你快来看看！”
两人赶到裴沉岚的住处，从窗子翻进去，刚一落地，暮言就被一道魁梧的身影掳走就地压住。
白容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该不该动手，只见暮言在被粗暴亲吻时，还腾出手来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她便背过身去，琢磨着要不自己走了算了，他们玩得好像真的挺高兴。
身后传来暮言被堵着嘴含糊不清的急切喊叫，接着是布帛被撕碎的清脆声响。
白容思绪飘远，想起了沐浴房那堆被裴沉岚烧掉的衣物，她帮着一起烧的时候就发现它们全都是被撕碎的。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震惊地回过头，看到暮言剧烈挣扎着后退，但被抓着硬往它的腰上按。
见到暮言眼里真真切切的惊惧，白容赶紧施法打断裴沉岚的动作，却被它有了昨日的经验，一挥手将她打飞在墙上。
暮言担忧地看向摔晕在地的白容，紧接着被它动作熟练地沉腰用力，好在半妖化的躯体变大，它如何施力都不能进入。
裴沉岚在那一次食髓知味，此刻再次到手却无法品尝，逐渐急躁发怒。
“徒弟……你从哪儿学的这个？”暮言眼眸颤抖，想起它是在见过聂容妤之后才突然对自己做这种事，心里忽然发酸，酸得眼里涌出了滚烫的泪。
裴沉岚猛地停下动作，俯下身去将她眼角的泪水一颗颗吮掉，随后将她轻柔抱在怀里，用头拱着她的脖子。
暮言看着它近似讨好的动作，心软抬手，揉了揉它凌乱的短发。
时间该到药效发作了，它渐渐安静下来，终于合上眼倒在床上褪回成人形。
暮言看了眼脸边的裴沉岚，他睡得安详，她心里仍是酸得发堵，神色哀伤地又揉了揉他的发顶。
她推开他，下床去为白容诊治，随后清理掉她们来过的痕迹，干脆利落地带着还未苏醒的白容离开。
-
下一个夜里，暮言又听见了白容的传音，比起昨天的更加惊慌失措。
“阿言姐！阿岚哥不见了！我找遍了将离峰，也没找到他！”
暮言下床打开窗子，看到她惊恐的目光，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从什么时候找的？”暮言散去紧裹全身的瓦上霜，换上寻常衣裳，让白容进来，一起从前门出去。
“一早就不见了，我以为他去找聂容妤，过会儿就回来了，结果到晚上也没见到，我以为他到晚上肯定会来找你，结果也没有。”
暮言听完，先拐去了戚祥的房间，推开门见他面色苍白地睡在床上，奄奄一息。
“他怎么了？”暮言本想质问是不是他对裴沉岚下手，见到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什么也不用怀疑了。
白容想起来，“聂容妤之前要你的血，阿岚哥拿的他的血。”
暮言闻言不由抽空多看了戚祥两眼，从她第一天喝补血药开始到如今，已过去十日，他竟然还未恢复，这得是流了多少血。
她无奈吩咐白容，“我的床头有一瓶紫色冰裂花纹瓶，拿来喂他一颗。”
她边说边抬脚出门，白容在后面喊：“你去哪里？等等我！”
“我去问聂容妤，你别来。”
-
琼华峰。
“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暮长老？”
进入聂容妤的大殿结界，子时的乌漆苍穹便明亮如昼，夜空斗大的星子黯然失色，满庭牡丹分不清昼夜地开放。
聂容妤臂环裘绒，站在花丛前，明艳如霞。
整个琼华峰的地界温暖如春，不知要消耗多少物资。
跟随暮言前来的弟子们一路左顾右盼，对夫人奢侈的用度暗暗吃惊。脚踩的芳草柔软似云端，放眼望去，连屋顶都不见一处积雪。
“我徒弟呢？”暮言站定在聂容妤对面，没有多余的半句废话。
“杀了，您比我高贵，长老徒弟难道也比我高贵。”
以暮言和她打交道的经验，此时应当冷静反压她的气焰。但暮言明知如此，听到他可能死去的话，还是不由自主地睁圆了眼，盯住她，说不出半个字。
聂容妤好整以暇地欣赏她难得一见的反应，身心舒畅地长吁一声，笑道：“哟，心痛了？没死呢，瓦上霜换你徒弟，你舍得掉哪个？”
就在她们的脚下，地下密室里，她们的每一句在聂容妤手下的刻意呈现，原封不动地在密室里响起。
黑暗中，被法宝困住的裴沉岚蹙眉，担心得屏息凝神。
“你干脆要我的命算了。”
暮言平淡的声音传来，密室里的妖族们围在囚犯面前，咧着嘴肆意嘲笑。
裴沉岚却放下心来，在幽暗里，默默合目。
“也行，拿刀给暮长老。”聂容妤嗤笑。
暮言冷眼静望，干脆地抖开一份纸卷，上面白纸黑字，赫然盖有门主之印。
“放他回来，否则你留在天山的亲信削减一半。”她的语宁和气，说出的话却让聂容妤惊恐。
聂容妤眸子缩成针尖，愤然拂袖，“他不可能这样对我，这是你伪造的！”
在聂容妤的质疑下，暮言仍旧安静伫立，脸色淡然，不置可否。
“你敢越俎代庖？青遗不会同意的！”
聂容妤不可置信，她身为长老，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出架空门主的事是大忌。
聂容妤笃信，她此举只是虚张声势，她绝不敢架空司青遗。
暮言看到她的眼神仓皇不过须臾便镇定，知她所想，沉声喝道：“你试试天山月门现在是听我的还是他的！”
此言并不只是恐吓，暮言清楚如今的形势，若自己真强行实行门主不同意的事情，天山上下都会支持自己。
但如此一来，门主形如虚设，她的行为便和篡位无异。仙道其他派会打着维护正统的旗号来讨伐，借此暗中分割天山地盘为他们所有。
她辛苦重启的医馆便会再次陷入无人理睬的境地。
聂容妤看到暮言眼中的沉稳，再扫视过跟在她身后的天山弟子们和昆仑之人。所有人神色如常，似乎在他们眼中，暮言已是天山月门的门主。
聂容妤对此感到匪夷所思，仔细探查他们每一个人，希望能从他们体内看到蛊的存在，但一无所获。
为什么暮言没有给他们下蛊，他们就会如此听话？
她第一次对这个炼气期感到畏惧，咬牙狞笑，“好，明早就放他回去。”
暮言想起裴沉岚这两夜的异常行为，恼怒一瞬间冲上了头，“现在就放！你还想和他做什么！”
在她说话的同时，柔软搭在双臂的瓦上霜猛烈炸开，白纱疾风般抽向聂容妤，扰乱满庭氤氲芬芳。
跟随在暮言身后的弟子们不禁看得呆住，长老多年来无论遇到如何险境，都冷静自持。他们从未见过她这样气急败坏般的失控。
瓦上霜来势汹汹，却毫无攻击力，聂容妤轻飘飘地向后飞出几丈，顺便向地下密室的亲信传音，指挥他用秘法，将裴沉岚体内的妖族功法激发。
随后裴沉岚便跌在床上，在药效作用下睡着，恢复了人形。
暮言慌乱地拿出新衣裳穿上，双手颤抖不已。他从来不会对她做这样的事，他从来没有碰过她的下半身……
而且在几天前，他分明已经接近常人，为何今晚回到了最初时期的发狂。
“他为什么这样了？”暮言克制着适才带来的恐惧，爬过去给裴沉岚把脉，仍是一切如常。
白容哪里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不能说前几天晚上那件事，“阿岚哥今天去见聂容妤了。”
暮言仍觉得不对，什么东西能让几年的压制在一天之内前功尽弃？
但她也想不出什么缘由来，只能先拿瓦上霜捆起裴沉岚，在他醒之前送他回去。她一心揣着今天的怪异情况，没有多想地利落翻出后窗，身后响起白容的惊呼。
“阿言姐，你也知道这条路？”
暮言脚步猛地一顿，僵硬地回过头笑了笑，“他不是从这里来的吗，我想这里也许会有路。”
白容恍然大悟，打消了疑虑跟上去。
被夹雪的冷风迎面灌来，暮言清醒了几分，也发觉出白容的不对劲，“你为什么会……不第一时间来制止他？”
闷头跟在后面的白容愣了一下，挠头如实答：“你没用瓦上霜拦他，我以为你们挺高兴的。”
暮言被风呛到，无奈解释：“瓦上霜对佛功没用，而且你不是最看不惯师徒之间僭越吗？”
“我觉得以前的我好固执。”
白容一步步和他们走在无人知晓的峭壁小道，低头反思着喃喃自语，“单独来看，你们互相是唯一的师徒，各自没有成亲，连最基本会被妨碍到的其他徒弟都没有，你们相爱……除了你们自己，也碍不到谁呀……”
暮言匪夷所思地回头，见她一脸认真，纳闷这小丫头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看开了。暮言感觉自己像是错过了什么似的。
将昏迷的裴沉岚放回他的住处，暮言清理了地上带雪的脚印，对白容嘱咐道：“不要告诉他对我做了什么。”
白容不由想起另一件不能告诉她的事，他们两个怎么还互相瞒啊？麻烦死了……
见她不理会，暮言急切地抓住她的肩膀，强调道：“答应我！不要告诉他！”
白容不情不愿地哼唧一声算作答应，心想这有什么好瞒的，他做的事比这过分多了……
第二天，白容好奇地参观了他们两个的见面，两人都是高手，神情自若、目光平淡、举止得体，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两人在自然的交谈结束后，同时转头，蹙眉眼含警告之意，冲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的白容低喝：“看什么！”
白容一愣，惊呼着“我什么也没说”，抱头撒丫子跑掉。
暮言和裴沉岚双双一僵，互相心虚地对视一眼，便找借口离开，各自偷偷庆幸着没有被问。
到夜里，暮言用瓦上霜把腿裹起来，紧张地盯着那扇窗子。
等到后半夜，才有细小的脚步声靠近来，之后她听见了白容慌乱传音。
“阿言姐！他又变成怪物了！你快来看看！”
两人赶到裴沉岚的住处，从窗子翻进去，刚一落地，暮言就被一道魁梧的身影掳走就地压住。
白容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该不该动手，只见暮言在被粗暴亲吻时，还腾出手来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她便背过身去，琢磨着要不自己走了算了，他们玩得好像真的挺高兴。
身后传来暮言被堵着嘴含糊不清的急切喊叫，接着是布帛被撕碎的清脆声响。
白容思绪飘远，想起了沐浴房那堆被裴沉岚烧掉的衣物，她帮着一起烧的时候就发现它们全都是被撕碎的。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震惊地回过头，看到暮言剧烈挣扎着后退，但被抓着硬往它的腰上按。
见到暮言眼里真真切切的惊惧，白容赶紧施法打断裴沉岚的动作，却被它有了昨日的经验，一挥手将她打飞在墙上。
暮言担忧地看向摔晕在地的白容，紧接着被它动作熟练地沉腰用力，好在半妖化的躯体变大，它如何施力都不能进入。
裴沉岚在那一次食髓知味，此刻再次到手却无法品尝，逐渐急躁发怒。
“徒弟……你从哪儿学的这个？”暮言眼眸颤抖，想起它是在见过聂容妤之后才突然对自己做这种事，心里忽然发酸，酸得眼里涌出了滚烫的泪。
裴沉岚猛地停下动作，俯下身去将她眼角的泪水一颗颗吮掉，随后将她轻柔抱在怀里，用头拱着她的脖子。
暮言看着它近似讨好的动作，心软抬手，揉了揉它凌乱的短发。
时间该到药效发作了，它渐渐安静下来，终于合上眼倒在床上褪回成人形。
暮言看了眼脸边的裴沉岚，他睡得安详，她心里仍是酸得发堵，神色哀伤地又揉了揉他的发顶。
她推开他，下床去为白容诊治，随后清理掉她们来过的痕迹，干脆利落地带着还未苏醒的白容离开。
-
下一个夜里，暮言又听见了白容的传音，比起昨天的更加惊慌失措。
“阿言姐！阿岚哥不见了！我找遍了将离峰，也没找到他！”
暮言下床打开窗子，看到她惊恐的目光，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从什么时候找的？”暮言散去紧裹全身的瓦上霜，换上寻常衣裳，让白容进来，一起从前门出去。
“一早就不见了，我以为他去找聂容妤，过会儿就回来了，结果到晚上也没见到，我以为他到晚上肯定会来找你，结果也没有。”
暮言听完，先拐去了戚祥的房间，推开门见他面色苍白地睡在床上，奄奄一息。
“他怎么了？”暮言本想质问是不是他对裴沉岚下手，见到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什么也不用怀疑了。
白容想起来，“聂容妤之前要你的血，阿岚哥拿的他的血。”
暮言闻言不由抽空多看了戚祥两眼，从她第一天喝补血药开始到如今，已过去十日，他竟然还未恢复，这得是流了多少血。
她无奈吩咐白容，“我的床头有一瓶紫色冰裂花纹瓶，拿来喂他一颗。”
她边说边抬脚出门，白容在后面喊：“你去哪里？等等我！”
“我去问聂容妤，你别来。”
-
琼华峰。
“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暮长老？”
进入聂容妤的大殿结界，子时的乌漆苍穹便明亮如昼，夜空斗大的星子黯然失色，满庭牡丹分不清昼夜地开放。
聂容妤臂环裘绒，站在花丛前，明艳如霞。
整个琼华峰的地界温暖如春，不知要消耗多少物资。
跟随暮言前来的弟子们一路左顾右盼，对夫人奢侈的用度暗暗吃惊。脚踩的芳草柔软似云端，放眼望去，连屋顶都不见一处积雪。
“我徒弟呢？”暮言站定在聂容妤对面，没有多余的半句废话。
“杀了，您比我高贵，长老徒弟难道也比我高贵。”
以暮言和她打交道的经验，此时应当冷静反压她的气焰。但暮言明知如此，听到他可能死去的话，还是不由自主地睁圆了眼，盯住她，说不出半个字。
聂容妤好整以暇地欣赏她难得一见的反应，身心舒畅地长吁一声，笑道：“哟，心痛了？没死呢，瓦上霜换你徒弟，你舍得掉哪个？”
就在她们的脚下，地下密室里，她们的每一句在聂容妤手下的刻意呈现，原封不动地在密室里响起。
黑暗中，被法宝困住的裴沉岚蹙眉，担心得屏息凝神。
“你干脆要我的命算了。”
暮言平淡的声音传来，密室里的妖族们围在囚犯面前，咧着嘴肆意嘲笑。
裴沉岚却放下心来，在幽暗里，默默合目。
“也行，拿刀给暮长老。”聂容妤嗤笑。
暮言冷眼静望，干脆地抖开一份纸卷，上面白纸黑字，赫然盖有门主之印。
“放他回来，否则你留在天山的亲信削减一半。”她的语宁和气，说出的话却让聂容妤惊恐。
聂容妤眸子缩成针尖，愤然拂袖，“他不可能这样对我，这是你伪造的！”
在聂容妤的质疑下，暮言仍旧安静伫立，脸色淡然，不置可否。
“你敢越俎代庖？青遗不会同意的！”
聂容妤不可置信，她身为长老，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出架空门主的事是大忌。
聂容妤笃信，她此举只是虚张声势，她绝不敢架空司青遗。
暮言看到她的眼神仓皇不过须臾便镇定，知她所想，沉声喝道：“你试试天山月门现在是听我的还是他的！”
此言并不只是恐吓，暮言清楚如今的形势，若自己真强行实行门主不同意的事情，天山上下都会支持自己。
但如此一来，门主形如虚设，她的行为便和篡位无异。仙道其他派会打着维护正统的旗号来讨伐，借此暗中分割天山地盘为他们所有。
她辛苦重启的医馆便会再次陷入无人理睬的境地。
聂容妤看到暮言眼中的沉稳，再扫视过跟在她身后的天山弟子们和昆仑之人。所有人神色如常，似乎在他们眼中，暮言已是天山月门的门主。
聂容妤对此感到匪夷所思，仔细探查他们每一个人，希望能从他们体内看到蛊的存在，但一无所获。
为什么暮言没有给他们下蛊，他们就会如此听话？
她第一次对这个炼气期感到畏惧，咬牙狞笑，“好，明早就放他回去。”
暮言想起裴沉岚这两夜的异常行为，恼怒一瞬间冲上了头，“现在就放！你还想和他做什么！”
在她说话的同时，柔软搭在双臂的瓦上霜猛烈炸开，白纱疾风般抽向聂容妤，扰乱满庭氤氲芬芳。
跟随在暮言身后的弟子们不禁看得呆住，长老多年来无论遇到如何险境，都冷静自持。他们从未见过她这样气急败坏般的失控。
瓦上霜来势汹汹，却毫无攻击力，聂容妤轻飘飘地向后飞出几丈，顺便向地下密室的亲信传音，指挥他用秘法，将裴沉岚体内的妖族功法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