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晏悄悄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关起门后感到棘手,看他们那般着急,失踪一天的去处定是不好糊弄过去。

    “你这隐身本事上哪学的?真厉害啊。”暮言打量着透明的自己,竟然连秦素那个半截入化神的老怪物都能骗过去。

    南晏紧张地把隐身术收起,连忙岔开话题,“嗯,我也觉得厉害。那个……怎么和他们说我们去了哪?”

    暮言思索了一下,便胸有成竹道:“好办。”

    南晏诧异看她,惊讶于她眨眼间就想出了办法,对她的佩服油然而生,不等细问,他的双肩搭上她的手,随后就被推到了桌边。

    看着她主动贴上身来,南晏喉结滚动,克制住欲望,“先……先办完正事我们再……”

    他的话说到一半,暮言便踮脚抵住他的唇,两手抓着他的手带他为自己宽衣解带。

    南晏被唇上的温软捕获,闭上眼将她一层层剥去,脱去自己衣裳后,翻身将她压倒在桌上,埋头向下吻去。她的轻喘犹如鼓励,南晏注视着她迷离的眼睛,沉腰抵达正要用力,被她倏忽一脚蹬在胸膛踹开。

    “去,和店家要热水。”暮言扯起衣裳盖在自己身上,撑着桌子起身,好一会儿才喘匀气息。

    南晏一脸欲言又止,舔了舔嘴唇,上前重新把她摁倒,耐心地摘去她身上的遮盖,“储物袋里有水和灼石。”

    “你那水都放多久了,我要最干净的。”暮言推着埋在胸口的脑袋,身子在他的吮吸下渐渐发软,没了阻挠他的力气。

    但南晏听了她的话,还是暂且按捺住腾起的□□,起身叹气,抓起扔在地上的衣裳穿上,刚要出门又被瓦上霜勾住。

    他跟着瓦上霜回到桌边,被暮言攀住肩膀在脖子上狠狠吸了两口。

    “你再多亲一下,我就忍不住了。”南晏去抓她的腰,被她早预料到地躲开。

    他努力地往脑海里塞蓝天白云,深呼吸着走出房间。

    刚和店小二说完话,南晏就听到身后“咻咻咻”几道迅疾的闪身声,不等回头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咆哮。

    “上哪去了!出来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还以为你们掉里面了!”

    “祖宗你想一口气吓死我们仨啊!”

    “先生呢先生呢?先生没事吧!”

    ……

    南晏脑子里适才一直消除不掉的旖旎,这下彻底没影了。

    他还没问暮言想出来的是什么办法,被逮住也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没想到自己这一亮相,他们就收起了逼问的架势,并且鸦雀无声。

    第一个开口的还是绍祈年,他朝着南晏腰间凸出的布料吹了声口哨,“哟哟哟!啧啧啧~”

    南晏顿时满脸通红,连忙脱下外衣抱在身前。

    接着是秦素低咳一声,转身走了。倪昭令紧随其后,逃离了这个尴尬的场面。

    然后是卫承舟和解原两张老脸一黑,对内衫凌乱的他指指点点,胡子都气直了,“就就就干这事去了?干了一天一夜啊?”

    南晏抿紧嘴唇,这该如何回答?送上门的失踪去处,要不就承认了?

    他这般想着,反倒自己矛盾起来,就算有水魅香的那几天,也没法持续一天一夜啊,她得疼坏了……

    于是南晏一声没吭,但脸上的绯红爬上了耳尖。

    同样担心暮言安危的雪之初也在这些人其中,新奇地参观南晏脖子上那两块玫红圆斑,“先生看起来还挺有力气。”

    南晏徘徊在承认失踪一天一夜是在做这事和不承认之间,面对着再次漫起怀疑之色的他们,不知如何开口。

    楼上他的房间位置传来暮言的慵懒声音,“水都送上来了,你在磨蹭什么?”

    众人抬头,见她裹着一件大衫,长发乱得打了满头的圈,她说完话就关起了门。

    适才还有怀疑之意的几人瞬间闭嘴,当即各回各屋。

    但绍祈年依然很怀疑,“啧啧啧”地嫌弃摇头,“一天一夜还能让人跟没事人似的,你行不行啊?”

    南晏闻言,这一刹那,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失踪是在做这事了。他还没开始呢!她当然没事!但是他又什么也不能说!

    见他一脸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姜长老安慰地拍拍他的肩,给他支招,“先生是咱七派的宝贝,她的幸福我们水魅殿也该出力,来,给你两件我们不外传的秘密法宝……”

    南晏听得眼角抽动,连忙打断自证一句“我能行”,落荒而逃。

    “他们以为我们失踪是在一天一夜做……”一回房间,南晏急忙告知目前情况,没在老地方见到暮言,循着水声过去,看到正惬意泡在浴桶的她。

    他看着波光涟涟之下的玲珑线条,喉结滚动,两日以来梦里梦外的隐忍压制,在此刻尽数冲破困笼。

    “嗯。故意没有提前告诉你,免得你露馅。”暮言闭着眼享受着热水的抚慰,许久不闻回应,睁眼正看到短发人影从水雾里覆来,随后她便说不出话来了。

    直到被吻得喘不上气,暮言才被放开,接着耳边响起南晏沙哑低沉的嗓音。

    “我先道歉。”

    在离开血月城的那天,暮言是蹙着眉,被搀着一步一步挪下来的。

    此行寻失落之地气息被鬼域的开启打断,搜寻过一次后,卫承舟和解原摸不出头绪,各派的失落之地计划即将启程,他们都决定先回去,等那边找完再来这边。

    修真界大城都建有七派的传送阵,从血月城启行,不过半日便到最近的一座大城。站在传送阵里,光芒层叠亮起,不出须臾便回到各自的门派地界。

    分明占卜出有失落之地气息却毫无收获,解原几日来一直沉浸在此中的异象里,一回到归咒渊,便将暮言请走询问血月谷中的详细情况。

    南晏本想跟着去,被卫承舟拉着一张老脸拦在传送阵外,用着传音教训他不该不告知行踪,搞得所有人都为他们担心。

    南晏只能全都承认,点头一一称是。

    旁边一同传送而来的另外两人也在对话。

    “我本意就是要拒绝你,更何况你是雪之初,以后也不想见你。”

    倪昭令一句话,震惊三个人。

    南晏和卫承舟霎时忘了自己这边进行的话题,齐齐目瞪口呆地转头,把和倪昭令道别的轩宇男子上下打量。他们只知道这是个仙道之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雪之初,都是和雪之初打过不少交道的人,竟和他近距离待了几日毫无察觉。

    “你……什么时候看出我是雪之初的?”雪之初比那两个听墙根的还诧异,她不是无论他怎么自证都不信自己吗。

    “你总是向我证明你是雪之初,不知不觉就看得出来你的确是雪之初。”

    对于专程送自己回来的人,倪昭令还是按捺住在血月被他逼进晶蛾林的愤怒,向他循礼作揖。

    雪之初尴尬地笑了笑,收起迟来的心意,向她拜别。

    传送阵的光华再次亮起,他离开了归咒渊,倪昭令望着空荡的传送阵,轻叹一声,便转身回去。

    卫承舟收到解原的传音,也从这里离去。

    唯独南晏还站在原地,听完他们的对话,他就石化了般,又一次感到被发现在翻找三生石的那种恐慌。

    -

    给解原详细绘制了一份血月的地图,暮言习惯性地撕符纸飞回水云居。

    兜一圈又回来这个地方,第一次梦到徒弟的时候,就在这里。

    那时的悲伤和怅惘犹在心头,暮言还记得刚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都害怕梦到过去。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不怕梦到他。

    独自坐在十五年来一直独自一人的地方,她感到自己那死水无波的心竟然静不下来。顺着闯进来的一缕躁动,她找到了来源,低头无声地笑了笑。

    原来在不知不觉里,她也习惯性地以为,自己被解原喊走时南晏会来,独自离开时南晏也会追来。他会像他所说的那样,一直跟在她身后。

    刚坐下没一会儿,暮言又开门出去。

    在他们前去血月暗中寻找失落之地气息时,各派已派先锋弟子前往仙道扎营,并且打探到仙道已开始行动。

    魔道不敢再耽搁,最后再将安排好的队伍核对过,主力部队也将在明日启程。

    暮言在归咒渊议会大堂的后门角落站定,满屋被老生常谈的叮嘱念叨困的弟子们如久逢雨露的旱苗一个传一个地支楞起来,比顶头师父站在后面还让人后背发毛。

    虽然先生不管纪律也不批评人,他们坐直也依旧左耳进右耳出,但在德高望重的人面前,就是下意识地装模作样想塑造出一个优秀的形象。

    经人提醒,坐在前面的齐怀微才得知此事,连忙从前门出去,将暮言请出来。

    “先生可算回来了,鸩行宿立阳亲自来谢罪过,那时先生又去血月了,没遇上。”

    暮言没在这见到南晏,随他走出大堂,“你们的队伍里有鸩行岭吗?”

    齐怀微一听便懂她的意思,不免担忧,“先生也要去?鸩行岭谁家队伍都没有加入,此行的危险里,鸩行反而不足为惧。”

    见她没有回答,齐怀微知是劝不动,又详细说了他们的安排,“不过仙道那边已经在火宅发现了灵气,浓度远超此界的标准,其他三支队伍都决定去火宅了。我还是信两仪阁的,去池安烬曾说的地址。”

    “其他三支队伍?”

    暮言知道七派都有自己的探子,同样的也有自己的打算,但齐怀微口中的三支定不是指这些小队伍。掌握最可靠消息的只有论道的前四家,而其中之一的映煞岛已被妖族重创,失去了实力怎还会有人愿意加入他们的队伍?

    “对,束魂教的一支,大家都或多或少派人跟随,朔吟门的一支,我们的队伍,还有暂时合并的映煞岛和无相宗。”

    暮言对他们合并得如此迅速感到诧异,无相宗精锐全无但有地盘,映煞岛虽被重创但实力不逊,如此情形放在平时,谈合并不得撕破脸皮扯上好几年。

    渊壁雕刻着星辰,两人沉默着走出建筑,看了看对方,各自犹豫了一阵,同时开口。

    “南晏呢?”

    “小晏去哪……”

    随后两人惊讶对视,才知道他并不在对方那里。

    地衣干枯的荒山,坐落其中的简易小楼光晕朦胧,里面的人只点了一盏灯,其他房间依然漆黑。

    罩在隐匿咒之下的两人在远处遥望。

    “我叫他出来?”齐怀微试探询问。

    暮言用着活过多年的豁达让自己平静,梦里的心却发涩,“让他静一静吧。”

    她轻声说完,撕了张符箓,无声无息地从这里消失。

    齐怀微愣在原地,这话什么意思?他们什么情况?他知道了?她知道了?她知道他知道了?

    齐怀微越想越害怕,哆哆嗦嗦转向卫承舟和解原的居处,急忙飞去。

    小楼里唯一点灯的房间,雪花幻影洋洋洒洒无穷无尽,南晏抚摸着千年前自己亲手炼制的伞,加入冰魄白玉的伞面透出翠绿伞架,凡竹已蜕变成玉。

    他犹豫了很久,每次想直接卜算暮言知不知道自己身份,一打开伞又抵不住心底根深蒂固的胆怯。

    回想她的每个反应,都含糊不清,但南晏却感觉她是知道的,可又怕是因为自己太过忧虑判断错误。现在他们这样好,他们好不容易才能这样好。

    这样的好来之不易,他为任何的隐患惶惶不安,不敢让他们之间有半点差池。

    南晏又一次打开了伞,抱着侥幸的心理,先算算该不该告诉她吧。

    占卜法术打入伞中,伞杆紫华流转,飞渡至伞面铺展开,激发满屋的星辰幻影,然而它们不等显示出占卜结果,就在倏忽间灭去。

    南晏坐在屋里愣住,检查了一下伞的情况,好像是太久不用,灵气传导不佳。

    他从储物袋摸出枚铜板,这东西还是第一次见暮言时,在茶肆没用完留下的。

    铜板抛起,在同样的问题里,翻转在空中,然后落在了房梁上。

    南晏望着屋顶,明白了,今天诸事不顺。反正怎么算都没有结果,随便扔个铜板而已,不算数的小把戏。

    那么……她知不知道呢?

    第二枚铜板飞上去,在空气里划过闪烁的光,落在南晏的面前,躺着明明白白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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