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们在聊宏观政策、行业机会，又从美联储降息预期谈到最近在法国收购了城堡酒庄、佳士得拍出4.5亿美金的那副救世主是赝品……
曾经的关雎尔也许参与不了话题，但她已经在券商董事长的位置上，这样的交流其实是在她的舒适区。
不过，此刻的她单纯是心累到不想说话，懒懒地靠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登录wind查汉商证券的前十大股东：
第一大股东谭宗明持股8%，第二大股东常青长盈3号资管计划持股6.8％，京州水务、京州隧道也赫然在列。
关雎尔心中了然，谭宗明果然早就给安迪铺了这条路，只是后来出了些情况，变成自己上位了。
她看了一眼安迪，没想到安迪和她一样心不在焉。
安迪抱着笔记本电脑，在论坛上和她的网友“奇点”聊天，时不时露出笑容，完全是陷入恋情的状态。
Andy Thompson：什么题目？我都擅长。
奇点：别小瞧，这道题这可没那么容易。
Andy Thompson：也还好吧。
奇点：那么，给你三天时间？
Andy Thompson：最多三小时。
奇点：这么自信？解不出来怎么办？
关雎尔发现，和她一样在观察安迪的，还有谭宗明。
她看见谭宗明的视线频频落在这边，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深沉，但她能看得出来他情绪不佳。
她的目光就在此刻意外与他交汇，她猝不及防地仓促转头，假装漫不经心看向其他方向。
透过大片的落地玻璃，外面的花境中有颗玛格丽特花组成的、直径半米的粉色大花球。
关雎尔被花吸引，仿佛受到感召一般，起身往庭院走去。
她在花球旁蹲下，在千百朵花中选了一朵，数起了花瓣。
她又数了几朵，就听见男人的声音悠悠落下：
“怎么出来了？觉得无聊？”
原来是谭宗明站在她的身侧。
关雎尔已经摆烂了，向来对谭宗明毕恭毕敬的她开始胡言乱语：“唉，里面好大的醋味，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谭宗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却说：“这个品种的玛格丽特，花瓣是奇数。”
关雎尔一愣，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
她的声音黯淡下来：“难怪我曾经撕了一束花的花瓣，结果都是一样的。”
“没关系，事在人为。”
“算了，”关雎尔的手轻轻抚摸着她刚才数过的那朵花，微微叹了口气，把头埋得更低了：“已经没事了。”
谭宗明居高临下地望着蹲在地上情绪低落的女孩，莫名地想要伸手摩挲她的发顶——就像想摸一摸小动物毛茸茸的脑袋一般。
他说：“我小时候就被母亲骗过，她说如果我选到双数花瓣，会带我去阿尔卑斯徒步，否则就带小弟去……”
关雎尔诧异地抬头看向他，心中感慨万千——如果他早些和她说这些，她不知该有多开心。
不过现在他对着一个基本上算是陌生人的自己一通输出是怎么回事？他的神色这么冷淡，却又边薅着她的脑袋、边和她聊童年是否有点太交浅言深了？
她抬头道：“能不能把您尊贵的手从我的头上挪开？我想站起来了。”
关雎尔蹲久了，在站起来的一瞬间有些头昏眼花，万幸的是被谭宗明扶了一下，可算是站稳了。
落地窗内大家都看到了二人的互动，纷纷打听这个女孩的身份。
Amanda早在关雎尔刚进来时，就已经和下面问过她的背景，得知她父亲是京州市国资委主任，进公司还有汉东的省部级领导打了招呼，算是个小官二代。不过，这种背景的小vip不算什么，他们这种顶级投行里的富二代官二代比比皆是。
但谭总的正宫女友，才是真正的天龙人。
一位公子哥看了一眼安迪，笑道：“何总，你有个好朋友啊。”
安迪有点不高兴对方的态度。
在他们眼里，安迪和Amanda这样有着顶级履历的精英女性，本质上和美女网红们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她们提供的东西不一样罢了——甚至美女网红能提供的情绪价值更高。
但至少，女性精英们还是能在工作中得到尊重。
一旦身份转换为女伴，那就成为了他们权力和财富的延伸，是用来展示和享受的附属品。
关雎尔回家后，邮件给领导发送了辞职信，然后直奔隔壁找安迪。
“安迪姐，我看晟煊的总裁办在招助理，你能不能帮我内推一下投个简历？”
安迪诧异道：“你的工作遇到了什么问题吗？你不是才认识到Amanda？”
“我的工作很好，我只是想换个赛道。”
“投行转企业倒也是可行的career path，但我建议你先工作几年，积累了经验再跳槽，毕竟你现在的平台也很不错。”安迪脑中闪过今天的事，问：“你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
“对，”既然安迪直接问了，关雎尔也回答地很坦白，“我想接近谭总。”
安迪被关雎尔突如其来的大胆发言震撼到了，这完全不符合关雎尔内敛的性格，安迪一脸震惊：“你不会是对老谭……一见钟情了吧？！”
谭家纯园家宴。
谭宗台翘着二郎腿坐在回廊亭下喂鱼，冷不丁地说：“大哥你完了，这种表现就叫一见钟情。”
谭宗明冷冷地瞥了一眼弟弟，对方立即放下二郎腿端正坐好，滑跪道：“我错了我错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谭宗明望着湖中的锦鲤，道：“只是有点在意。”
但这种在意对于他而言也是史无前例的新奇体验。
如果要关雎尔总结她对于谭宗明的心态，那大概是两个字：
爱过。
不过此时为了获得工作，她顺着安迪的话，肯定道：“也许……是吧。”
安迪听她这么说，觉得头都大了。谭宗明既然主动释放了信号，确实没几女生能抵挡得住。
安迪在心里暗骂他简直是在残害人家小女生。
但她也认为关雎尔不是那种觉得自己获得了大佬垂青被冲昏头脑的小姑娘。
安迪起身给关雎尔倒了杯茶，又坐回沙发上，语重心长道：“这些年我也认识不少豪门公子哥，根据我的观察，他们交往女朋友分两种模式：一种是女生主动的，可以为自己提供情绪价值，满足欲望和兴趣；另一种是需要攻略的，那就是一场策略和技巧游戏，是用来填补空虚生活的片刻娱乐。不论哪一种，都不要期待对方在其中有真正的情感投入，因为他们非常聪明，见的人太多了，会迅速熟悉女伴们的习惯和套路，你无法永远保持新鲜感，不知道哪个细节就会让他感到厌倦，随时结束一段关系。”
关雎尔点头，她经历了理解质疑成为，终于明白了谭宗明和匡恒说的没错：爱是偶然的幻觉，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想要从偶然出发去尝试永恒，只能带来悲剧。
事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她沉默片刻，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安迪姐，你和谭总认识那么多年，怎么没有在一起？谭总对你……很特别。”
安迪不是第一次被人问这个这个问题了，熟悉的朋友都不敢问谭宗明，也只敢偷偷问她，她好笑道：“为什么你们都觉得他对我有意思？”
谭宗明是个极其冷静理智的人，处理问题高效而残酷，但凡他用上些手段，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没有什么得不到的。
但是攻略安迪这样的人，再多金钱和甜言蜜语都不管用，只是一定要付出几分真爱。
“你知道为什么他不追我吗？”
安迪淡淡道：“因为，我不配。”
谭宗明对安迪这个朋友确实平等，身为她的上司，甚至从不在她面前真正展示自己的权力。但是他依然无法掩盖自身的优越感和支配欲，总能让人感到他居高临下的地位和对这段关系绝对的掌控力。
他对安迪的一分好感，不值得他真正投入自己的感情去交换。
这种普世的情感交换也许并不适用于他这样的人。
安迪和关雎尔聊了许久，最后还是答应给她内推简历。
公司的财务总监、老板心腹内推了简历，那就等于是拿到了工作。
关雎尔面试的时候，发现面试官的中间坐着吴照。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现在轮到她给吴照当助理了。
关雎尔主动争取到了对接塔桑克行程的工作，在昆提的住宿由当地的分公司安排，她特意告诉人家不要订万丽酒店，而是换了另外一家老牌酒店。
行程报到吴照那里，却被打回了。
“昆提最好的酒店也是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是万丽，各国的外交官、国际机构工作人员都住在这里，工程公司说你特意打电话告诉他们不要订万丽？”
关雎尔的手段太低级，直接被拆穿了。
她狡辩道：“哦……他们听错了！我说的是一定要订万丽，他们听成了不要订万丽。”
她想了想又说：“吴总，我看当地论坛说最近形势不太安全，我们申请加一笔预算，再请一组保镖吧？”
吴照怀疑地看着关雎尔，觉得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关雎尔则低头喝了口咖啡，开始思考下一个对策。
再过一天就该飞昆提参加港口的开工仪式，关雎尔绞尽脑汁，也想不到阻止行程的万全方法。
她心神不宁，到了夜里十点，找借口去隔壁借用了安迪的车，独自驾车来到谭宗明家门外。
以前她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现在倒是来得轻车熟路了。
几乎有两层楼高的大门紧闭，关雎尔在外犹豫地徘徊了一刻钟，攥着手机，终于按下了谭宗明的电话号码。
在她还未下定决心按下通话键之时，大门竟然缓缓向两边打开了。
安保系统早在关雎尔驶入私人车道的那刻就报告有访客进来了，谭宗明通过监控可以看到她一路的行踪。
小姑娘都到了门外，却迟迟没有行动，谭宗明只能自己开门出来了。
他打量着她，好整以暇地问：“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关雎尔抬头问他：“如果我找到双数花瓣的玛格丽特花，谭总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谭宗明通常没有兴趣陪人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也没人敢这么问他，但他今天心情还不错，点头应允。
关雎尔进了庭院，走到大宅侧面，找到了那个花境。
她摘下玛格丽特花球中的一朵花递给他，他数完了花瓣，语气耐人寻味：“那天你就发现了？”
关雎尔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我们去楚格峰吧，我预约了山上的木屋。”
谭宗明背着光站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只觉出冷肃的压迫感。
关雎尔在心中默念快答应啊，你不是很想去的吗！安迪不和你去你自己还不能去了吗？！
果然，她听见他问：“什么时候？”
关雎尔笑了笑：“……现在。”
曾经的关雎尔也许参与不了话题，但她已经在券商董事长的位置上，这样的交流其实是在她的舒适区。
不过，此刻的她单纯是心累到不想说话，懒懒地靠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登录wind查汉商证券的前十大股东：
第一大股东谭宗明持股8%，第二大股东常青长盈3号资管计划持股6.8％，京州水务、京州隧道也赫然在列。
关雎尔心中了然，谭宗明果然早就给安迪铺了这条路，只是后来出了些情况，变成自己上位了。
她看了一眼安迪，没想到安迪和她一样心不在焉。
安迪抱着笔记本电脑，在论坛上和她的网友“奇点”聊天，时不时露出笑容，完全是陷入恋情的状态。
Andy Thompson：什么题目？我都擅长。
奇点：别小瞧，这道题这可没那么容易。
Andy Thompson：也还好吧。
奇点：那么，给你三天时间？
Andy Thompson：最多三小时。
奇点：这么自信？解不出来怎么办？
关雎尔发现，和她一样在观察安迪的，还有谭宗明。
她看见谭宗明的视线频频落在这边，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深沉，但她能看得出来他情绪不佳。
她的目光就在此刻意外与他交汇，她猝不及防地仓促转头，假装漫不经心看向其他方向。
透过大片的落地玻璃，外面的花境中有颗玛格丽特花组成的、直径半米的粉色大花球。
关雎尔被花吸引，仿佛受到感召一般，起身往庭院走去。
她在花球旁蹲下，在千百朵花中选了一朵，数起了花瓣。
她又数了几朵，就听见男人的声音悠悠落下：
“怎么出来了？觉得无聊？”
原来是谭宗明站在她的身侧。
关雎尔已经摆烂了，向来对谭宗明毕恭毕敬的她开始胡言乱语：“唉，里面好大的醋味，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谭宗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却说：“这个品种的玛格丽特，花瓣是奇数。”
关雎尔一愣，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
她的声音黯淡下来：“难怪我曾经撕了一束花的花瓣，结果都是一样的。”
“没关系，事在人为。”
“算了，”关雎尔的手轻轻抚摸着她刚才数过的那朵花，微微叹了口气，把头埋得更低了：“已经没事了。”
谭宗明居高临下地望着蹲在地上情绪低落的女孩，莫名地想要伸手摩挲她的发顶——就像想摸一摸小动物毛茸茸的脑袋一般。
他说：“我小时候就被母亲骗过，她说如果我选到双数花瓣，会带我去阿尔卑斯徒步，否则就带小弟去……”
关雎尔诧异地抬头看向他，心中感慨万千——如果他早些和她说这些，她不知该有多开心。
不过现在他对着一个基本上算是陌生人的自己一通输出是怎么回事？他的神色这么冷淡，却又边薅着她的脑袋、边和她聊童年是否有点太交浅言深了？
她抬头道：“能不能把您尊贵的手从我的头上挪开？我想站起来了。”
关雎尔蹲久了，在站起来的一瞬间有些头昏眼花，万幸的是被谭宗明扶了一下，可算是站稳了。
落地窗内大家都看到了二人的互动，纷纷打听这个女孩的身份。
Amanda早在关雎尔刚进来时，就已经和下面问过她的背景，得知她父亲是京州市国资委主任，进公司还有汉东的省部级领导打了招呼，算是个小官二代。不过，这种背景的小vip不算什么，他们这种顶级投行里的富二代官二代比比皆是。
但谭总的正宫女友，才是真正的天龙人。
一位公子哥看了一眼安迪，笑道：“何总，你有个好朋友啊。”
安迪有点不高兴对方的态度。
在他们眼里，安迪和Amanda这样有着顶级履历的精英女性，本质上和美女网红们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她们提供的东西不一样罢了——甚至美女网红能提供的情绪价值更高。
但至少，女性精英们还是能在工作中得到尊重。
一旦身份转换为女伴，那就成为了他们权力和财富的延伸，是用来展示和享受的附属品。
关雎尔回家后，邮件给领导发送了辞职信，然后直奔隔壁找安迪。
“安迪姐，我看晟煊的总裁办在招助理，你能不能帮我内推一下投个简历？”
安迪诧异道：“你的工作遇到了什么问题吗？你不是才认识到Amanda？”
“我的工作很好，我只是想换个赛道。”
“投行转企业倒也是可行的career path，但我建议你先工作几年，积累了经验再跳槽，毕竟你现在的平台也很不错。”安迪脑中闪过今天的事，问：“你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
“对，”既然安迪直接问了，关雎尔也回答地很坦白，“我想接近谭总。”
安迪被关雎尔突如其来的大胆发言震撼到了，这完全不符合关雎尔内敛的性格，安迪一脸震惊：“你不会是对老谭……一见钟情了吧？！”
谭家纯园家宴。
谭宗台翘着二郎腿坐在回廊亭下喂鱼，冷不丁地说：“大哥你完了，这种表现就叫一见钟情。”
谭宗明冷冷地瞥了一眼弟弟，对方立即放下二郎腿端正坐好，滑跪道：“我错了我错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谭宗明望着湖中的锦鲤，道：“只是有点在意。”
但这种在意对于他而言也是史无前例的新奇体验。
如果要关雎尔总结她对于谭宗明的心态，那大概是两个字：
爱过。
不过此时为了获得工作，她顺着安迪的话，肯定道：“也许……是吧。”
安迪听她这么说，觉得头都大了。谭宗明既然主动释放了信号，确实没几女生能抵挡得住。
安迪在心里暗骂他简直是在残害人家小女生。
但她也认为关雎尔不是那种觉得自己获得了大佬垂青被冲昏头脑的小姑娘。
安迪起身给关雎尔倒了杯茶，又坐回沙发上，语重心长道：“这些年我也认识不少豪门公子哥，根据我的观察，他们交往女朋友分两种模式：一种是女生主动的，可以为自己提供情绪价值，满足欲望和兴趣；另一种是需要攻略的，那就是一场策略和技巧游戏，是用来填补空虚生活的片刻娱乐。不论哪一种，都不要期待对方在其中有真正的情感投入，因为他们非常聪明，见的人太多了，会迅速熟悉女伴们的习惯和套路，你无法永远保持新鲜感，不知道哪个细节就会让他感到厌倦，随时结束一段关系。”
关雎尔点头，她经历了理解质疑成为，终于明白了谭宗明和匡恒说的没错：爱是偶然的幻觉，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想要从偶然出发去尝试永恒，只能带来悲剧。
事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她沉默片刻，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安迪姐，你和谭总认识那么多年，怎么没有在一起？谭总对你……很特别。”
安迪不是第一次被人问这个这个问题了，熟悉的朋友都不敢问谭宗明，也只敢偷偷问她，她好笑道：“为什么你们都觉得他对我有意思？”
谭宗明是个极其冷静理智的人，处理问题高效而残酷，但凡他用上些手段，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没有什么得不到的。
但是攻略安迪这样的人，再多金钱和甜言蜜语都不管用，只是一定要付出几分真爱。
“你知道为什么他不追我吗？”
安迪淡淡道：“因为，我不配。”
谭宗明对安迪这个朋友确实平等，身为她的上司，甚至从不在她面前真正展示自己的权力。但是他依然无法掩盖自身的优越感和支配欲，总能让人感到他居高临下的地位和对这段关系绝对的掌控力。
他对安迪的一分好感，不值得他真正投入自己的感情去交换。
这种普世的情感交换也许并不适用于他这样的人。
安迪和关雎尔聊了许久，最后还是答应给她内推简历。
公司的财务总监、老板心腹内推了简历，那就等于是拿到了工作。
关雎尔面试的时候，发现面试官的中间坐着吴照。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现在轮到她给吴照当助理了。
关雎尔主动争取到了对接塔桑克行程的工作，在昆提的住宿由当地的分公司安排，她特意告诉人家不要订万丽酒店，而是换了另外一家老牌酒店。
行程报到吴照那里，却被打回了。
“昆提最好的酒店也是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是万丽，各国的外交官、国际机构工作人员都住在这里，工程公司说你特意打电话告诉他们不要订万丽？”
关雎尔的手段太低级，直接被拆穿了。
她狡辩道：“哦……他们听错了！我说的是一定要订万丽，他们听成了不要订万丽。”
她想了想又说：“吴总，我看当地论坛说最近形势不太安全，我们申请加一笔预算，再请一组保镖吧？”
吴照怀疑地看着关雎尔，觉得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关雎尔则低头喝了口咖啡，开始思考下一个对策。
再过一天就该飞昆提参加港口的开工仪式，关雎尔绞尽脑汁，也想不到阻止行程的万全方法。
她心神不宁，到了夜里十点，找借口去隔壁借用了安迪的车，独自驾车来到谭宗明家门外。
以前她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现在倒是来得轻车熟路了。
几乎有两层楼高的大门紧闭，关雎尔在外犹豫地徘徊了一刻钟，攥着手机，终于按下了谭宗明的电话号码。
在她还未下定决心按下通话键之时，大门竟然缓缓向两边打开了。
安保系统早在关雎尔驶入私人车道的那刻就报告有访客进来了，谭宗明通过监控可以看到她一路的行踪。
小姑娘都到了门外，却迟迟没有行动，谭宗明只能自己开门出来了。
他打量着她，好整以暇地问：“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关雎尔抬头问他：“如果我找到双数花瓣的玛格丽特花，谭总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谭宗明通常没有兴趣陪人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也没人敢这么问他，但他今天心情还不错，点头应允。
关雎尔进了庭院，走到大宅侧面，找到了那个花境。
她摘下玛格丽特花球中的一朵花递给他，他数完了花瓣，语气耐人寻味：“那天你就发现了？”
关雎尔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我们去楚格峰吧，我预约了山上的木屋。”
谭宗明背着光站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只觉出冷肃的压迫感。
关雎尔在心中默念快答应啊，你不是很想去的吗！安迪不和你去你自己还不能去了吗？！
果然，她听见他问：“什么时候？”
关雎尔笑了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