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魏灵爱上了自己的上司，业务往来，直系的上司。
婚否未知。
寒冬腊月，想起梁湛白衬衫下鼓起的胸肌，西装裤包裹的腿，皮鞋上半新的褶皱，慢慢的，自己的窝好像是着了火。
六点二十，她醒在了闹钟响起的前一秒。原本忙碌的清晨，突然有条不紊起来。洗脸，化妆，换衣，一丝不苟，甚至还喷了点香水。
在穿衣镜前犹豫了一秒，魏灵最终还是换上高跟鞋。
呵气成冰的天，她的黑色高跟鞋在早八的地铁里，显得不合时宜。
而且上司可能不好这口。
“梁总早。”进了电梯，精心准备的偶遇未掀波澜。对方甚至没有抬头。徒留一个背影给魏灵意淫。
好宽厚的肩膀。
梁湛，三十三岁，现任新航交通副总，分管人事、项目和办公室。在这个以基建，设计为主营业务的公司，他左手捏着员工去留，右手握着业务往来，说新航的半壁江山在他手里，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魏灵看中的不是这些。
梁湛身上有勃勃的生机，在这个庞大运转的机构里，他的喜怒是可窥见的，魏灵在办公室七年，看了太多形形色色的领导，跻身副职的人，仿佛长了千篇一律的面孔，只是上承下达，冷血无情，唯有他，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今天办公室的例会，主要有两件事。一是公司承接了源水镇过境线改造项目，
二是为这个工程组建项目部，要从办公室抽一个人，派驻源水镇。”
话音刚落，会桌下就响起了窃窃私语。
“组建项目部关我们办公室什么事。”周玫低声抱怨，声音几近不可闻：“谁知道要去那种鬼地方待多久！”
魏灵看上首的梁湛，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大家私语，待到声音由暗转明，轻轻地咳了一声，不再是宣读文件的语气，摆出一副拉家常的架势。
“本来也不用到办公室派人，只是大家都知道嘛，财务部的小张要请产假，组个项目部，总不能连个行政人员都没有，你们让那几个管技术去报账吗？恐怕是月底要和他们一起贴票。”
“可是梁副，大家都有拖儿带女，源水镇那么远……”办公室的副主任成欢首先开腔。
除了办公室主任李刚，在坐都是“娘子军”，谁也不愿意到项目上。
没有拖儿带女的魏灵抖了抖，默默把身影隐藏众人之中。
“这个项目预计工期是一年。下去了每天有100元的食宿补贴，加班按实际调休。另外年底评优和提拔有倾斜。有人自愿报名吗？”他左手杵下巴，右手指尖点了点笔记本，眼睛徘徊了一圈。
条件不可谓不优渥。
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小算盘。
虽然源水镇是乡镇，可是距离云安市区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工期一年不算长，每个月多了近三千块钱，几乎是目前工资的一半。这是看得见的利益。
更别说还有提拔和年底评优，评优的绩效那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每年办公室和业务部门为了争评优，暗地里都是一场血战，如果能曲线救国……
成欢扫视了办公室一圈。每个人都在沉思，她把目光落在了李刚身上。
“梁副，你看我们办公室都是女的，去了项目上恐怕有诸多不便的地方……”
梁湛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问：“没有人报名吗？”
会议室安静了下来。把目光投向了这位高层。
他笑了一下。慢慢把笔盖扣上，合上了笔记本。
魏灵想起梁湛到新航的第一天，在台上自我介绍，铁灰色的阿玛尼衬衫，领带一丝不苟，眼里的笑却是漫不经心。
这间小庙，仿佛来了尊大佛。
那时，周玫拉着魏灵嘀咕：“这位不好惹，哈工大高材生，技术出身血拼到管理层，京南总部那边叫他‘草莽英雄’，下来也是镀个金，回去要高升的。”
魏灵只觉得周玫聒噪。
高升不高升与她无碍。梁副总最显眼的，难道不是他的外表吗？
三十三岁，正是一个男人褪去稚嫩，初现峥嵘的年纪。
与其讨论他为人熟知的履历，倒不如八卦他的情感状况。
“本想让大家不记名投票，可是有失合理，毕竟这次下派，也有培养领导后备人才的考虑……”上首的人开口了，把魏灵从回忆里拉了出来，接下来的话如同水落油锅，把不大的会议室炸得噼啪响。
“这样，每个人提出除了李刚以外，自己推荐的人选，并作理由陈述，时间不少于五分钟。到这里发言。”
梁湛说完，起身落座到左边。留下了会议桌的上首。
“可是梁副，为什么不能推荐李主任？”成欢略有不甘地问。
他状似轻松地说：“过境线改造涉及云安最大的工业区，由我兼任项目经理，家里的事，要辛苦李主任一下。”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如果梁湛也去源水，那这个项目就不会那么简单。原本可有可无的机会，这会儿变成了一个香饽饽。
魏灵看着这个随意玩弄众人心思的人，突然想起来，她也是这个舞台上的一员，对方才是看戏人。
甚至可以说是，导演。
办公室一正两副，外加四个小虾兵，包括魏灵。
周枚一开口，魏灵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我推荐魏灵。因为她平时认真负责，大家都知道，项目上需要吃苦耐劳，如果工作不踏实，影响了工期进度，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周枚在认真阐述自己临时想出来的，蹩脚的理由，然而目光却不时地往会议室后方瞟。
怎么看怎么心虚！
天杀的梁湛，看戏好玩吗？周枚内心默默流泪。下了台之后马上拿出手机。
魏灵努力地保持脸上的微笑，放在会议桌下的手却打开了微信。
“姐妹！！！”
“你也推我吧！这样我们就平票了，谁也不得罪！”
“谁知道高层是不是内定好了！专门看我们自相残杀！”
魏灵看着满屏感叹号，飞快地打字。
“就你！”
“还敢自称姐妹？[菜刀]”
“我好歹也是你儿子干妈！你就这样对我？”
周枚不愧是魏灵的塑料姐妹，立马就闻到了交易的味道。
“今晚火锅，不见不散！”
魏灵心满意足，掐着点阐述了自己推荐周枚去项目上的原因，内容过于详实，论据过于充分，梁副总连连点头，周枚咬牙的声音都快传到魏灵耳朵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给的灵感，剩下的两人也有样学样。四个小兵每人身上背了一票，相当于无效推选。
决定权逐渐向上推移。
办公室两个副主任，谁也没想到，张连心开口就推荐了自己。
“……这么说不知道有没有违反规则哈哈。我也是办公室的老人了，在哪里干不是干？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去，那我去。哈哈。”
她推了推眼镜，圆润的脸上挂着咪咪笑。
“心姐照顾小辈。虽然已经过了自荐的阶段……”梁湛沉吟，“还是算一票吧。”他转向了成欢，示意她发言。
这下轮到成欢踌躇不前了。
魏灵靠着椅背，看向了梁湛，他眼里也透出了兴味。
周枚的微信又发了过来。
“灵灵，你刚扎我那刀可是深多了。不如这样，咱俩赌一把，输的人今晚请客。”
“说。”
原来看戏的不止一个人。
“赌成欢推谁，来不来。”
“来。”魏灵懒洋洋地应下了赌约。
成欢野心勃勃，若是可以推选李刚，那办公室往后群龙无首，张连心历来“和稀泥”，她实际就是主任。可是偏偏李刚不能去。
其余每人担了一票，梁湛说过了自荐阶段，她再把名头放自己身上，也有旧瓶装新酒的嫌疑。论资排辈，她只能在李刚前发言，而目前梁湛丝毫没有透露出要带谁下去……
赌一把！
“我推荐心姐。”成欢镇定地开口，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张连心。”
“张连心。”
魏灵和周枚几乎同时把名字打上了对话框。两人转头，会心一笑。
梁湛如果带走了张连心，李刚这个端水大师就只能依仗着成欢，张连心目前有众望所归的趋势，虽然只是两票。
“再赌一把，赌李刚选的人。”周枚还是不死心，力图把晚饭钱无痛转移到魏灵身上。
魏灵灵同学有些倦怠了。
今天起的太早，会议室的空调温度高，她大脑有些缺氧。而且，梁副总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精心打扮，她的小心思，在这些勾心斗角的戏码面前，根本不够看。
困意袭来，她抑制不住打了个呵欠。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李刚有意无意地看了她这边一眼。
呵欠生生挂在了嘴边。
梁湛转头，仿佛看到了一只被瓜子卡住的仓鼠。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魏灵还没来得及回周枚的微信，就听到李刚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推荐小魏吧，要给年轻人一个锻炼的机会。小魏目前还是单身，去项目上，说不定就找到对象了。那个成语怎么说呢，日久生情哈哈，而且明年是龙年嘛，恰好旺你，事业上会有进步。”
李刚主任，不惑之年，深谙中庸之道，多年来在打杂，背锅，端水，抗雷各种功能之间自由发挥，偶尔也在红娘，扶乩，仙师等职业中无缝切换。端的是千人千面，滑不溜手。
可是主任，魏灵不知是喜是忧，因而脸上呈现一种询问式的平静。
我和张副主任一人两票，你的推荐到底有何意义？
魏灵爱上了自己的上司，业务往来，直系的上司。
婚否未知。
寒冬腊月，想起梁湛白衬衫下鼓起的胸肌，西装裤包裹的腿，皮鞋上半新的褶皱，慢慢的，自己的窝好像是着了火。
六点二十，她醒在了闹钟响起的前一秒。原本忙碌的清晨，突然有条不紊起来。洗脸，化妆，换衣，一丝不苟，甚至还喷了点香水。
在穿衣镜前犹豫了一秒，魏灵最终还是换上高跟鞋。
呵气成冰的天，她的黑色高跟鞋在早八的地铁里，显得不合时宜。
而且上司可能不好这口。
“梁总早。”进了电梯，精心准备的偶遇未掀波澜。对方甚至没有抬头。徒留一个背影给魏灵意淫。
好宽厚的肩膀。
梁湛，三十三岁，现任新航交通副总，分管人事、项目和办公室。在这个以基建，设计为主营业务的公司，他左手捏着员工去留，右手握着业务往来，说新航的半壁江山在他手里，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魏灵看中的不是这些。
梁湛身上有勃勃的生机，在这个庞大运转的机构里，他的喜怒是可窥见的，魏灵在办公室七年，看了太多形形色色的领导，跻身副职的人，仿佛长了千篇一律的面孔，只是上承下达，冷血无情，唯有他，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今天办公室的例会，主要有两件事。一是公司承接了源水镇过境线改造项目，
二是为这个工程组建项目部，要从办公室抽一个人，派驻源水镇。”
话音刚落，会桌下就响起了窃窃私语。
“组建项目部关我们办公室什么事。”周玫低声抱怨，声音几近不可闻：“谁知道要去那种鬼地方待多久！”
魏灵看上首的梁湛，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大家私语，待到声音由暗转明，轻轻地咳了一声，不再是宣读文件的语气，摆出一副拉家常的架势。
“本来也不用到办公室派人，只是大家都知道嘛，财务部的小张要请产假，组个项目部，总不能连个行政人员都没有，你们让那几个管技术去报账吗？恐怕是月底要和他们一起贴票。”
“可是梁副，大家都有拖儿带女，源水镇那么远……”办公室的副主任成欢首先开腔。
除了办公室主任李刚，在坐都是“娘子军”，谁也不愿意到项目上。
没有拖儿带女的魏灵抖了抖，默默把身影隐藏众人之中。
“这个项目预计工期是一年。下去了每天有100元的食宿补贴，加班按实际调休。另外年底评优和提拔有倾斜。有人自愿报名吗？”他左手杵下巴，右手指尖点了点笔记本，眼睛徘徊了一圈。
条件不可谓不优渥。
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小算盘。
虽然源水镇是乡镇，可是距离云安市区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工期一年不算长，每个月多了近三千块钱，几乎是目前工资的一半。这是看得见的利益。
更别说还有提拔和年底评优，评优的绩效那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每年办公室和业务部门为了争评优，暗地里都是一场血战，如果能曲线救国……
成欢扫视了办公室一圈。每个人都在沉思，她把目光落在了李刚身上。
“梁副，你看我们办公室都是女的，去了项目上恐怕有诸多不便的地方……”
梁湛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问：“没有人报名吗？”
会议室安静了下来。把目光投向了这位高层。
他笑了一下。慢慢把笔盖扣上，合上了笔记本。
魏灵想起梁湛到新航的第一天，在台上自我介绍，铁灰色的阿玛尼衬衫，领带一丝不苟，眼里的笑却是漫不经心。
这间小庙，仿佛来了尊大佛。
那时，周玫拉着魏灵嘀咕：“这位不好惹，哈工大高材生，技术出身血拼到管理层，京南总部那边叫他‘草莽英雄’，下来也是镀个金，回去要高升的。”
魏灵只觉得周玫聒噪。
高升不高升与她无碍。梁副总最显眼的，难道不是他的外表吗？
三十三岁，正是一个男人褪去稚嫩，初现峥嵘的年纪。
与其讨论他为人熟知的履历，倒不如八卦他的情感状况。
“本想让大家不记名投票，可是有失合理，毕竟这次下派，也有培养领导后备人才的考虑……”上首的人开口了，把魏灵从回忆里拉了出来，接下来的话如同水落油锅，把不大的会议室炸得噼啪响。
“这样，每个人提出除了李刚以外，自己推荐的人选，并作理由陈述，时间不少于五分钟。到这里发言。”
梁湛说完，起身落座到左边。留下了会议桌的上首。
“可是梁副，为什么不能推荐李主任？”成欢略有不甘地问。
他状似轻松地说：“过境线改造涉及云安最大的工业区，由我兼任项目经理，家里的事，要辛苦李主任一下。”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如果梁湛也去源水，那这个项目就不会那么简单。原本可有可无的机会，这会儿变成了一个香饽饽。
魏灵看着这个随意玩弄众人心思的人，突然想起来，她也是这个舞台上的一员，对方才是看戏人。
甚至可以说是，导演。
办公室一正两副，外加四个小虾兵，包括魏灵。
周枚一开口，魏灵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我推荐魏灵。因为她平时认真负责，大家都知道，项目上需要吃苦耐劳，如果工作不踏实，影响了工期进度，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周枚在认真阐述自己临时想出来的，蹩脚的理由，然而目光却不时地往会议室后方瞟。
怎么看怎么心虚！
天杀的梁湛，看戏好玩吗？周枚内心默默流泪。下了台之后马上拿出手机。
魏灵努力地保持脸上的微笑，放在会议桌下的手却打开了微信。
“姐妹！！！”
“你也推我吧！这样我们就平票了，谁也不得罪！”
“谁知道高层是不是内定好了！专门看我们自相残杀！”
魏灵看着满屏感叹号，飞快地打字。
“就你！”
“还敢自称姐妹？[菜刀]”
“我好歹也是你儿子干妈！你就这样对我？”
周枚不愧是魏灵的塑料姐妹，立马就闻到了交易的味道。
“今晚火锅，不见不散！”
魏灵心满意足，掐着点阐述了自己推荐周枚去项目上的原因，内容过于详实，论据过于充分，梁副总连连点头，周枚咬牙的声音都快传到魏灵耳朵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给的灵感，剩下的两人也有样学样。四个小兵每人身上背了一票，相当于无效推选。
决定权逐渐向上推移。
办公室两个副主任，谁也没想到，张连心开口就推荐了自己。
“……这么说不知道有没有违反规则哈哈。我也是办公室的老人了，在哪里干不是干？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去，那我去。哈哈。”
她推了推眼镜，圆润的脸上挂着咪咪笑。
“心姐照顾小辈。虽然已经过了自荐的阶段……”梁湛沉吟，“还是算一票吧。”他转向了成欢，示意她发言。
这下轮到成欢踌躇不前了。
魏灵靠着椅背，看向了梁湛，他眼里也透出了兴味。
周枚的微信又发了过来。
“灵灵，你刚扎我那刀可是深多了。不如这样，咱俩赌一把，输的人今晚请客。”
“说。”
原来看戏的不止一个人。
“赌成欢推谁，来不来。”
“来。”魏灵懒洋洋地应下了赌约。
成欢野心勃勃，若是可以推选李刚，那办公室往后群龙无首，张连心历来“和稀泥”，她实际就是主任。可是偏偏李刚不能去。
其余每人担了一票，梁湛说过了自荐阶段，她再把名头放自己身上，也有旧瓶装新酒的嫌疑。论资排辈，她只能在李刚前发言，而目前梁湛丝毫没有透露出要带谁下去……
赌一把！
“我推荐心姐。”成欢镇定地开口，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张连心。”
“张连心。”
魏灵和周枚几乎同时把名字打上了对话框。两人转头，会心一笑。
梁湛如果带走了张连心，李刚这个端水大师就只能依仗着成欢，张连心目前有众望所归的趋势，虽然只是两票。
“再赌一把，赌李刚选的人。”周枚还是不死心，力图把晚饭钱无痛转移到魏灵身上。
魏灵灵同学有些倦怠了。
今天起的太早，会议室的空调温度高，她大脑有些缺氧。而且，梁副总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精心打扮，她的小心思，在这些勾心斗角的戏码面前，根本不够看。
困意袭来，她抑制不住打了个呵欠。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李刚有意无意地看了她这边一眼。
呵欠生生挂在了嘴边。
梁湛转头，仿佛看到了一只被瓜子卡住的仓鼠。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魏灵还没来得及回周枚的微信，就听到李刚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推荐小魏吧，要给年轻人一个锻炼的机会。小魏目前还是单身，去项目上，说不定就找到对象了。那个成语怎么说呢，日久生情哈哈，而且明年是龙年嘛，恰好旺你，事业上会有进步。”
李刚主任，不惑之年，深谙中庸之道，多年来在打杂，背锅，端水，抗雷各种功能之间自由发挥，偶尔也在红娘，扶乩，仙师等职业中无缝切换。端的是千人千面，滑不溜手。
可是主任，魏灵不知是喜是忧，因而脸上呈现一种询问式的平静。
我和张副主任一人两票，你的推荐到底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