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宫内,还不知自己的婚事已经被皇帝皇后惦记上的赵念瑜正看着面前的玉佩洋洋得意,她喜欢的东西还从来没失手过,人也一样。

    谁让庆王世子和其他人那么不一样呢,所有人都对赵念瑜这个受宠公主恭恭敬敬的,只有庆书川不会因为身份差异而对她刻意迎合,那副对所有人都冷冰冰的态度让赵念瑜很是喜欢。

    更何况,庆书川还是贵族公子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一个,身份又十分尊贵,可以算得上是长安城内头一份的了,与她倒也勉强相配。

    “派人去跟太子哥哥说一声,本公主今日要去京郊划船,让太子哥哥别忘了请原逸他们。”只有原逸来,那身为好友的庆书川才会来,所以赵念瑜即使很讨厌原逸,每次宴会也都会请上他,“真烦人,又得带上那个晦气精。去琼月宫知会一声,让她动作利索些,别耽误了本公主的大事!”

    明明是一个每日只知道装可怜的苦瓜脸,也不知道原逸哪只眼睛瞎了,偏偏看上了她?赵念瑜只觉得看到那张脸就倒胃口,跟她母妃安嫔一样惯会勾引男人!

    “公主,您也不用如此厌烦大公主的,奴婢瞧着,大公主心地善良,若是您只要稍稍……”碧荷原是愉皇贵妃身边的三等宫女,因生产之夜在大火中护住了小公主所以免于死罪,后被皇后调来做赵念瑜的贴身宫女,如今已是挽月宫的掌事姑姑了。

    自认为自己是为公主着想,和大公主搞好关系对公主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宫里宫外都是可怜大公主的,对赵念瑜的名声影响很大,所以碧荷才想着劝赵念瑜收敛一些。

    “公主,既然原小将军在乎大公主,您就卖个好给他,若是真的……日后您和原小将军的妻子也是要多打交道的。”

    碧荷姑姑苦口婆心,赵念瑜却不屑一顾:“这有什么的,等本公主嫁给他了,就叫他和原逸这种眼睛有问题的人不要往来就是了!”

    一想到出嫁后还得和赵岁琼在一块玩,赵念瑜就十分嫌弃,她向来要什么有什么,自然是觉得旁人什么都得听她的。

    “公主……”碧荷姑姑还想劝些什么,却被赵念瑜蛮横打断。

    “姑姑,你别说了,本公主知道你和琼月宫那位曾经都是母妃的婢女,交情深厚。可你也别忘了,安嫔当年是怎么爬上龙床的,她生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都是伺候人的命,你难道没瞧见安嫔那副见到谁都卑躬屈膝的模样吗?”

    赵念瑜口中的母妃正是已逝的愉皇贵妃,这是一个在宫内都不能随意提及的名字,也只有赵念瑜肆无忌惮想说就说。

    碧荷姑姑眼中溢出悲伤之意,也没再说什么了,退至一旁唤小宫女上前为赵念瑜梳洗打扮,看着脾气越来越大的赵念瑜心里越发难受。

    琼月宫,赵岁琼正在照顾偶感风寒的安嫔,隔着屏风,传话小宫女趾高气昂,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赵岁琼垂眸,用汤勺轻轻搅着碗里的药汁,在想用什么理由婉拒才不会让赵念瑜生气。母妃病了,性子又软,若自己不在旁边照看着,宫女们定然不会尽心服侍,而且她也不想去外面被赵念瑜随意使唤了。

    见大公主一直没有应答,屏风外的宫女也有些慌张,声音下意识变大:“大公主,公主特意吩咐了,让您不要迟了耽误公主的正事!”

    赵岁琼还没想好该怎么说,躺在床榻上的安嫔就坐不住了,立马挣扎着起身,声音沙哑:“咳咳,请公主放心,大公主一定会去的。”

    连忙扶住母妃的赵岁琼眉眼低垂,心里没有一点意外安嫔会这样迫不及待地答应,毕竟这是她从小到大都在经历的。

    等宫女走了,赵岁琼看着安嫔拖着病体为她张罗衣服,很想问问她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

    安嫔这般数十年如一日地捧着赵念瑜,甚至要求赵岁琼也处处顺着赵念瑜,她难道真的不知道挽月宫一点都不在乎她的付出,甚至将她送去的所有东西都当作是垃圾扔了吗?

    “岁琼,出去后一定要照顾好念瑜公主,她性子娇贵,最受不得委屈。”

    听着安嫔的絮叨心生厌烦,可是看着她不到四十就已经衰败的容貌和常年带病的身体,赵岁琼没办法对着性格软弱的母亲开口质问,只能自己默默忍受。

    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慢慢发酵,当节点来临,所有的压抑与妥协都将会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而此刻的赵岁琼并不知晓,她只能依旧谨小慎微地跟在赵念瑜身后当她最讨厌的跟班。

    明湖上漂着一座恢弘大气的船,陆续有衣着华丽的少年少女在侍从的簇拥下登船,来往者皆避而不及,唯恐冲撞了贵人丢了性命。

    船内华贵不输于外表,没有准备猛然进入者还恍惚自己正处在什么觥筹交错的宴会,佳肴美馔、轻歌曼舞,靡靡之音醉人心脾,坐在最深处的自然是身份最尊贵的一拨人。

    “怎么今日就你一人前来?”没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赵念瑜毫不客气地直接问原逸,语气不算好。

    原逸刚坐下就被劈头盖脸地一顿质问,自己也很懵,下意识看向对面的赵岁琼。

    赵岁琼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整个皇宫最了解赵念瑜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不忍看原逸被刁难,赵岁琼借手帕捂嘴的动作无声地说了庆书川的名字,原逸这才了然。

    虽然不知道赵念瑜为什么突然问起了庆书川,但这并不妨碍原逸讨厌这位趾高气昂的公主:“二公主这是何意?我不自己来难道还要带着谁不成?”

    赵念瑜就知道原逸这人向来没好话,她最讨厌别人唤她“二公主”了,只有他,每次都踩在她雷点上蹦哒!女儿家的矜持让赵念瑜无法直接开口询问,只能坐在一旁生闷气。

    拿酒杯的动作又快又急,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赵岁琼,杯里的酒水洒了对方一身,赵念瑜顿时怒气达到了极点,将手上的酒杯狠狠砸在旁边的船板上。

    “不长眼睛的吗?看到我拿酒杯还凑上来,你是不是故意的?”

    酒杯破碎的声音以及赵念瑜莫名的怒火吓得大家都不敢说话,端端正正坐着的赵岁琼发梢还在滴水,更别提湿了大半的左臂衣衫了。

    可就算是这样,赵岁琼也早已习以为常,或者说在原逸故意呛赵念瑜的时候她就有预料了。

    顶着赵念瑜的怒火,赵岁琼纹丝不动,不擦酒水也不辩解,只垂着脑袋沉默以对。她有经验,赵念瑜说累了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比起逞一时之快然后受更大的惩罚,她更习惯于这样,反正就是被骂两句而已。

    赵岁琼习惯隐忍,可是原逸却看不得心上人受这般大的委屈,但他也知道自己再贸然开口替赵岁琼说话,会引发更大的争吵。

    想到之前的对话,原逸灵光一闪,拉住旁边的公子自顾自说道,声音微微提高:“你问世子啊,他最近染了风寒不宜出门。你也知道的,庆书川那副身子中看不中用……”

    原逸的话不仅缓解了紧张的气氛,而且也让赵念瑜的注意力迅速转移,可以说,除了被原逸拉住一脸懵的公子,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太子也急急走过来关心赵念瑜,还责怪地看了一眼一旁狼狈的赵岁琼,这可是结交世家子弟的好机会,太子不希望被一个小冲突给毁了。

    可是这个时候的赵念瑜已经满脑子都是庆王世子生病了的消息,她内心无比雀跃,决定借着这个机会去关心关心,表现一下自己的贴心。

    “太子哥哥,我突然想起宫里还有事得先走一步,这里就麻烦你了!”赵念瑜没头没脑地丢下这句话就急冲冲离开了。

    太子不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宴席,要知道父皇向来不喜他,底下的臣子们也不太看好他这位太子,阳奉阴违的事情常有发生。

    不敢随意办宴席恐惹皇帝不喜,所以太子格外珍惜赵念瑜为了玩乐随意召开的宴会。虽是以玩乐为主,但是以赵念瑜的受宠程度,每一次都是奢华无比,宾客们也多为背景强硬的世家子女。

    综上种种,太子想着回宫也没什么太大的危险,故而也没亲自陪着,只加派了人手护送。

    赵念瑜说走就走,赵岁琼也只能向太子请辞,就这么满身狼狈地离开了。

    等到她下了船才发现赵念瑜早已走远了,身边的贴身宫女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公主,我们可以自己回宫了!”虽然没那么大的阵仗,但至少不用一路受二公主的气了。

    “我记得从西市那条路回宫是不是会经过庆王府?”赵岁琼却没有宫女那般轻松,她猜到赵念瑜匆忙离开的原因是庆王世子,眉头紧锁。

    “是的公主,但是走这条路就绕远了,不过怎么二公主的车架好像走得是这条远路啊?”

    赵念瑜再怎么丢脸赵岁琼都不在意,可若是闹出难堪了,最后受到惩罚的一定是没有劝阻赵念瑜的自己。因为赵念瑜总是无辜的,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就该时时看护着妹妹,看护不力,所以赵念瑜才会受委屈。

    庆王世子可是个不好惹的性子,而且赵岁琼可以肯定庆王世子绝对不喜欢赵念瑜,所以贸然去庆王府的赵念瑜很有可能和世子起冲突,然后闹出事端。

    想了想,赵岁琼让人去知会原逸一声,自己则坐上马车:“走西市那条路,记得留意二公主的车架,跟着她走!”

    希望她能在事情恶化前阻止赵念瑜,虽然庆王世子的脾气比她见过的所有人加起来都还要糟糕,但最起码是个讲理的人。

    看在皇室的面子上或许会敷衍着点赵念瑜,不至于将堂堂公主直接扔出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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