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应崇搀着鹿怀诗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大约是从别墅的侧门进入，登上那个小山坡，鹿怀诗往下看去，果然之前走的那条路被蓝色的围栏挡着，周围全都是挖开的泥土。
“我没有骗你吧，真的是在修路。”
鹿怀诗回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应崇丝毫没有在意，好像她的做法很平常一样，这让鹿怀诗的尴尬减轻许多：“马上就到了，这边的花开得更好，说不定你会更喜欢。”
“到了。”
果然是侧门，大约是花园里花朵开茂密的地方了，鹿怀诗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在盛暑天气里依然开得这么好的花。
“要小心一点，这边的花都有刺。”应崇温和道。
他说完，鹿怀诗恰好躲开一个之前没有注意到的花刺。
应崇看着她笨拙躲避的动作轻笑了笑：“慢点走，不着急。”
推开书房的门，应青鸢正懒洋洋的躺倒在老板椅上，脚直接搭在桌面上，拿着一本书假模假样的翻看。
鹿怀诗放下包，循例问道：“我留的曲目弹了么？”
“曲目？什么曲目？”
想到她会这么说了，鹿怀诗翻开琴谱：“回忆一下上节课的内容。”
应青鸢懒散是懒散，弹琴这方面倒是还挺有天赋的，虽然练习得少，却不像一般的孩子手那么生。
“弹几个练习，琴谱拿出来。”
应青鸢：“不行了，脑袋疼了，手也疼，得休息一下。”
鹿怀诗觉得有些好笑：“动脑动多了？”
应青鸢一挑眉，大言不惭：“可不，脑子可疼了呢。”
鹿怀诗不置可否，应青鸢伏在旁边上，开始开小差：“哎？你是应崇的学姐啊？”
“嗯，是。”
“你觉得他好看吗？”
鹿怀诗不知道怎么回答：“问这干嘛？”
“我觉得你和他挺般配的。”应青鸢上课困，谈论这种八卦的时候可精神了：“你有男朋友吗？要不要考虑一下？”
鹿怀诗收起笑容：“休息够了吧？上课吧。”
应青鸢“切”了一声，白她一眼：“不说算了。”
“第八页。”
应青鸢嘟着嘴翻开琴谱：“哎我说，你谈没谈过恋爱啊？”
鹿怀诗不说话。
应青鸢继续套话：“肯定没谈过，你总不笑，一脸严肃，好像谁都欠你一百万似的，哪个男生愿意跟你谈啊。”
鹿怀诗稍稍抿了抿嘴：“那样就好了。”
应青鸢：“什么？”
“谁都欠我一百万，我不就发财了？”
应青鸢：“那你还不如直接把应崇拿下，省不少事儿。虽然他……”应青鸢说到这，反而停住了：“哎呀反正百十来万的，他还是有的。”
鹿怀诗没答，但是耳朵有点红：“第八页。”
“转移话题啊你，”应青鸢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她凑上来问道：“哎，说真的，你谈没谈过恋爱啊到底？你对应崇有感觉吗？”
似乎这个年纪的小孩儿，都对这件事情比较敏感，鹿怀诗在机构里上课的时候就总有跟她走得近的孩子问她这个问题。
“没有。”
“哎不对，”应青鸢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侦探：“你迟疑了一下，你说谎！”
鹿怀诗：“我怎么说谎了？”
“你肯定谈过，都已经上大学了，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呢。”
“我没有时间。”
应青鸢问完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之后也并没有老实下来，反而打开了话匣子，课程几乎进行不下去，她一直在跟鹿怀诗说她以前的事儿，从小到大喜欢的男生全都说了一遍，收都收不住。
一节课下来，应青鸢说的话比她这个老师说的都多。
鹿怀诗都有些觉得，应青鸢其实并不想找她上课学钢琴，她只是想要有个人陪她聊天，听她说话。
所以临下课的时候她还十分不舍：“哎呀怎么又到时间了啊，能不能连排两节啊。”
鹿怀诗看了下时间：“今天……实在太晚了，如果你想排两节，我们提前约时间。”
鹿怀诗七点多到的别墅，下课已经快九点了，外面还下着雨，虽然没有门禁，但是也不能那么晚回去。
“那你就在这住呗，又不是没有地方，明天早上再让应崇送你，你们不是一个学校的吗？”
“不可以的。”
应崇等在书房门口。
他换了一身衣服，依然是一套白色。
“怎么了？”
应青鸢：“我想排两节。”
应崇看了一眼鹿怀诗的表情，了然：“学姐明天还有课，别着急，来日方长。”
应青鸢本来挺高兴的，看了眼应崇之后又恢复了高傲大小姐的模样，像命令一个司机一样命令应崇：“你去送她吧，我困了。”
魏妈妈带着应青鸢上楼，应崇说：“今天实在太晚了，让我送你吧，不然我实在是担心。”
鹿怀诗看了看外面：“好吧。”
应崇带鹿怀诗来到地下，鹿怀诗：“你会开车？”
应崇：“是，高三毕业就考了驾照，不难。”
鹿怀诗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应崇开车很稳很慢，或许是车子性能很好，鹿怀诗坐在车里，几乎没有什么杂音，只能感觉到车辆在滑动。
“这节课还顺利吗，你们都聊了什么啊？”
鹿怀诗把这节课的内容复述了一遍，可是应青鸢太能说了，真正练明白的实在少之又少，鹿怀诗都快不知道该如何反馈了：“嗯……好像就这些。”
应崇：“她没有问你什么问题吗？”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鹿怀诗脑海里响起应青鸢的声音“你跟应崇挺般配的”。
鹿怀诗冷着声音：“什么问题。”
应崇笑道：“比如感情问题？”
鹿怀诗：“你对她还真了解。”
应崇：“然后呢，你怎么答的。”
鹿怀诗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没怎么答，上课要紧。”
应崇似乎停顿了一下，之后的声音略显低沉，“你有男朋友了吗？”
鹿怀诗完全没有想到应崇会问得这么直接，迟疑了一瞬，“这……”
这次八面玲珑的应崇丝毫没有顾忌鹿怀诗的意愿，又问了一遍：“嗯？有男朋友吗？谈恋爱了吗？”
鹿怀诗心说这哥俩怎么一个样，但是转念一想，也许这是他们考察一个家教老师的点，如果老师有了男朋友，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备课了。
于是鹿怀诗老实回答道：“没有。”
应崇像是长舒了一口气似的，轻快道：“嗯。”
过了会儿又说：“现在学姐该以学业为重，不要交男朋友。”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长辈似的。
“谈恋爱不仅浪费时间而且浪费金钱，”应崇的表情很正经，鹿怀诗都不能确定他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答应我一定不要和别的男生走得太近，知道吗。”
最后这句话的亲密程度触及到鹿怀诗的红线，她扯着安全带往后倚了倚，声音有些冷硬：“你大约是当哥哥当久了，什么事都要操心。”
应崇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一样，他笑了一下：“啊，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鹿怀诗望向窗外，没有再说话。
到了校门口，车被道闸拦住，鹿怀诗想就在这里下车，应崇拉了她一下：“不用。”
他降下车窗跟门口的保安打了照面，保安立马给他开了门。
一直把她送到寝室楼下，应崇说：“今天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鹿怀诗解开安全带：“没关系。”
应崇看着她拿着包准备下车，眼睛里居然流露出一丝不舍：“等等学姐。”
鹿怀诗车门开了一半，回头道：“嗯？”
应崇难得语塞：“嗯……还在下雨，车后面有伞，我给你拿着吧。”
鹿怀诗：“不用了，只有几步路。”
应崇又叫了她一声，这次他笔直看着她的眼睛，不想让她走几个字几乎写在了眼睛里：“明天，明天什么时候来？”
鹿怀诗：“我得看下课表再排。”
应崇垂下眼睛，“好，那我等你。”
鹿怀诗道了声别开门下车。
应崇坐在车里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跑进楼里，才调转车头。
-
距离学校最近的二十四小时汽车美容店。
黑色奔驰急速停下。小于从里面迎出来：“您好，欢迎光临。”
从车上下来一个面若冰霜的男孩，他将车门“哐”的关上，冷道：“洗车，从里到外都要洗一遍。”
说是男孩，可周身气场强大冰冷，小于不禁瑟缩了一下。
男孩走到离车很远的地方停下，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来，“尤其是副驾驶，把座椅套换下来，扔掉。”
应崇搀着鹿怀诗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大约是从别墅的侧门进入，登上那个小山坡，鹿怀诗往下看去，果然之前走的那条路被蓝色的围栏挡着，周围全都是挖开的泥土。
“我没有骗你吧，真的是在修路。”
鹿怀诗回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应崇丝毫没有在意，好像她的做法很平常一样，这让鹿怀诗的尴尬减轻许多：“马上就到了，这边的花开得更好，说不定你会更喜欢。”
“到了。”
果然是侧门，大约是花园里花朵开茂密的地方了，鹿怀诗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在盛暑天气里依然开得这么好的花。
“要小心一点，这边的花都有刺。”应崇温和道。
他说完，鹿怀诗恰好躲开一个之前没有注意到的花刺。
应崇看着她笨拙躲避的动作轻笑了笑：“慢点走，不着急。”
推开书房的门，应青鸢正懒洋洋的躺倒在老板椅上，脚直接搭在桌面上，拿着一本书假模假样的翻看。
鹿怀诗放下包，循例问道：“我留的曲目弹了么？”
“曲目？什么曲目？”
想到她会这么说了，鹿怀诗翻开琴谱：“回忆一下上节课的内容。”
应青鸢懒散是懒散，弹琴这方面倒是还挺有天赋的，虽然练习得少，却不像一般的孩子手那么生。
“弹几个练习，琴谱拿出来。”
应青鸢：“不行了，脑袋疼了，手也疼，得休息一下。”
鹿怀诗觉得有些好笑：“动脑动多了？”
应青鸢一挑眉，大言不惭：“可不，脑子可疼了呢。”
鹿怀诗不置可否，应青鸢伏在旁边上，开始开小差：“哎？你是应崇的学姐啊？”
“嗯，是。”
“你觉得他好看吗？”
鹿怀诗不知道怎么回答：“问这干嘛？”
“我觉得你和他挺般配的。”应青鸢上课困，谈论这种八卦的时候可精神了：“你有男朋友吗？要不要考虑一下？”
鹿怀诗收起笑容：“休息够了吧？上课吧。”
应青鸢“切”了一声，白她一眼：“不说算了。”
“第八页。”
应青鸢嘟着嘴翻开琴谱：“哎我说，你谈没谈过恋爱啊？”
鹿怀诗不说话。
应青鸢继续套话：“肯定没谈过，你总不笑，一脸严肃，好像谁都欠你一百万似的，哪个男生愿意跟你谈啊。”
鹿怀诗稍稍抿了抿嘴：“那样就好了。”
应青鸢：“什么？”
“谁都欠我一百万，我不就发财了？”
应青鸢：“那你还不如直接把应崇拿下，省不少事儿。虽然他……”应青鸢说到这，反而停住了：“哎呀反正百十来万的，他还是有的。”
鹿怀诗没答，但是耳朵有点红：“第八页。”
“转移话题啊你，”应青鸢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她凑上来问道：“哎，说真的，你谈没谈过恋爱啊到底？你对应崇有感觉吗？”
似乎这个年纪的小孩儿，都对这件事情比较敏感，鹿怀诗在机构里上课的时候就总有跟她走得近的孩子问她这个问题。
“没有。”
“哎不对，”应青鸢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侦探：“你迟疑了一下，你说谎！”
鹿怀诗：“我怎么说谎了？”
“你肯定谈过，都已经上大学了，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呢。”
“我没有时间。”
应青鸢问完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之后也并没有老实下来，反而打开了话匣子，课程几乎进行不下去，她一直在跟鹿怀诗说她以前的事儿，从小到大喜欢的男生全都说了一遍，收都收不住。
一节课下来，应青鸢说的话比她这个老师说的都多。
鹿怀诗都有些觉得，应青鸢其实并不想找她上课学钢琴，她只是想要有个人陪她聊天，听她说话。
所以临下课的时候她还十分不舍：“哎呀怎么又到时间了啊，能不能连排两节啊。”
鹿怀诗看了下时间：“今天……实在太晚了，如果你想排两节，我们提前约时间。”
鹿怀诗七点多到的别墅，下课已经快九点了，外面还下着雨，虽然没有门禁，但是也不能那么晚回去。
“那你就在这住呗，又不是没有地方，明天早上再让应崇送你，你们不是一个学校的吗？”
“不可以的。”
应崇等在书房门口。
他换了一身衣服，依然是一套白色。
“怎么了？”
应青鸢：“我想排两节。”
应崇看了一眼鹿怀诗的表情，了然：“学姐明天还有课，别着急，来日方长。”
应青鸢本来挺高兴的，看了眼应崇之后又恢复了高傲大小姐的模样，像命令一个司机一样命令应崇：“你去送她吧，我困了。”
魏妈妈带着应青鸢上楼，应崇说：“今天实在太晚了，让我送你吧，不然我实在是担心。”
鹿怀诗看了看外面：“好吧。”
应崇带鹿怀诗来到地下，鹿怀诗：“你会开车？”
应崇：“是，高三毕业就考了驾照，不难。”
鹿怀诗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应崇开车很稳很慢，或许是车子性能很好，鹿怀诗坐在车里，几乎没有什么杂音，只能感觉到车辆在滑动。
“这节课还顺利吗，你们都聊了什么啊？”
鹿怀诗把这节课的内容复述了一遍，可是应青鸢太能说了，真正练明白的实在少之又少，鹿怀诗都快不知道该如何反馈了：“嗯……好像就这些。”
应崇：“她没有问你什么问题吗？”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鹿怀诗脑海里响起应青鸢的声音“你跟应崇挺般配的”。
鹿怀诗冷着声音：“什么问题。”
应崇笑道：“比如感情问题？”
鹿怀诗：“你对她还真了解。”
应崇：“然后呢，你怎么答的。”
鹿怀诗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没怎么答，上课要紧。”
应崇似乎停顿了一下，之后的声音略显低沉，“你有男朋友了吗？”
鹿怀诗完全没有想到应崇会问得这么直接，迟疑了一瞬，“这……”
这次八面玲珑的应崇丝毫没有顾忌鹿怀诗的意愿，又问了一遍：“嗯？有男朋友吗？谈恋爱了吗？”
鹿怀诗心说这哥俩怎么一个样，但是转念一想，也许这是他们考察一个家教老师的点，如果老师有了男朋友，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备课了。
于是鹿怀诗老实回答道：“没有。”
应崇像是长舒了一口气似的，轻快道：“嗯。”
过了会儿又说：“现在学姐该以学业为重，不要交男朋友。”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长辈似的。
“谈恋爱不仅浪费时间而且浪费金钱，”应崇的表情很正经，鹿怀诗都不能确定他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答应我一定不要和别的男生走得太近，知道吗。”
最后这句话的亲密程度触及到鹿怀诗的红线，她扯着安全带往后倚了倚，声音有些冷硬：“你大约是当哥哥当久了，什么事都要操心。”
应崇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一样，他笑了一下：“啊，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鹿怀诗望向窗外，没有再说话。
到了校门口，车被道闸拦住，鹿怀诗想就在这里下车，应崇拉了她一下：“不用。”
他降下车窗跟门口的保安打了照面，保安立马给他开了门。
一直把她送到寝室楼下，应崇说：“今天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鹿怀诗解开安全带：“没关系。”
应崇看着她拿着包准备下车，眼睛里居然流露出一丝不舍：“等等学姐。”
鹿怀诗车门开了一半，回头道：“嗯？”
应崇难得语塞：“嗯……还在下雨，车后面有伞，我给你拿着吧。”
鹿怀诗：“不用了，只有几步路。”
应崇又叫了她一声，这次他笔直看着她的眼睛，不想让她走几个字几乎写在了眼睛里：“明天，明天什么时候来？”
鹿怀诗：“我得看下课表再排。”
应崇垂下眼睛，“好，那我等你。”
鹿怀诗道了声别开门下车。
应崇坐在车里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跑进楼里，才调转车头。
-
距离学校最近的二十四小时汽车美容店。
黑色奔驰急速停下。小于从里面迎出来：“您好，欢迎光临。”
从车上下来一个面若冰霜的男孩，他将车门“哐”的关上，冷道：“洗车，从里到外都要洗一遍。”
说是男孩，可周身气场强大冰冷，小于不禁瑟缩了一下。
男孩走到离车很远的地方停下，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来，“尤其是副驾驶，把座椅套换下来，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