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水成冰。”汤姆轻声念出咒语,刚刚结束一场短跑,他气息有些不稳,却丝毫没有影响魔杖寒意的扩散。

    “咯、咯”水池中的湖水因为极速下降的温度快速结冰,呼吸间凝成一块大且晶莹剔透的冰。

    汤姆无意识转动手中的魔杖,为了给冻冰留出时间,春张和他分开,前去引走蛇怪,但直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啊——”一声尖叫由远及近,通过管道传向大厅,还不等汤姆有所动作,春张就以一种狼狈的姿态从前方管道直接滑出,惯性之大以至于她飞越了大厅十来英尺宽的水池,直接抛到了汤姆身边。

    好在最后春张记起了她是个巫师,用减震咒减缓了下落速度,否则,依汤姆的判断,春张最好的下场是折断胳膊和大腿。

    “快,蛇怪就跟在我身后。”春张喘着粗气拽着汤姆的袍子站起,肾上腺素的分泌让她忽略了磕碰的疼痛,身体要求她专心解决眼前的性命之忧。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汤姆挥动手腕,施加了一个标准的悬浮咒,这是他们在一年就学过的魔咒,但绝大多数的学生并不能如汤姆那样,将一整块数吨重的冰悬浮起来。

    湖水因为冰块的离开漫了出来,冰块依照汤姆的指挥悬浮在两人身前,正对着因蛇怪爬行而隆隆作响的管道。

    “银粉簌簌!”春张念出这个她颇为得意的小魔咒,银色粉末从魔杖中喷洒而出,迅速覆盖了面积庞大的冰面,形成反射层,遮盖了从冰面透过的光。

    粗糙冰镜才刚成型,蛇怪就从管道中探出了脑袋,巨大的阴影将两人笼罩。

    春张在心里暗暗祈祷,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答案很快就被揭晓,蛇怪正对上冰镜里它那双黄橙橙的大眼睛,它被石化了。

    蛇怪眼睛不甘地圆睁着,身体僵直从墙壁上的管道重重栽下,砸入水池,掀起巨大的波浪拍碎了悬浮在半空的冰镜,碎冰溅满整个大厅。

    一时间,胜利的狂喜压过了所有,春张欢呼起来,甚至忘了汤姆黑魔头的身份,激动的和他拥抱。

    汤姆嫌弃地推了春张好几次,却没能将她推开,只能随着她,当然,他可不会承认自己内心也有战胜蛇王的喜悦。

    那样不就和春张一样轻浮了?汤姆想,但得意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也是,战胜了魔法世界中几乎无敌的怪兽,就是城府再深的人也难免自得,更何况一个二年级的学生?

    等两人疯够了,兴奋劲头过后才想起如何处置蛇怪。

    经过这次事变,春张对蛇怪连那点好奇也不剩,只有差点被杀死的恐惧和厌恶,她坚定要求上报邓布利多,

    “用格兰芬多剑砍下它的蛇头,或者厉火烧死。梅林的毒牙,我从没见过比蛇怪还恐怖的东西了,哪怕长满脓包的食尸鬼呢!”

    春张认为汤姆不会再阻拦,因为他也是被攻击的对象之一,但她低估了汤姆对恐怖事物和蛇类的喜爱。

    汤姆摇头,不顾冰冷的湖水,走近了蛇怪,爱惜地抚摸鳞片,反而谴责春张,

    “不,它是世上最完美的生物,你怎么忍心让它消亡?我要留下它。”

    春张难以置信,“可它差点杀了你!”

    “如果不是你坚持要跟我来,这本不会出岔子!我会收服它。”汤姆言辞激烈的反驳,“蛇怪的使命就是杀死血统不纯的人!”

    因为同生共死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重回紧张,春张站在石砖上,双手抱胸俯视水池中的汤姆,没好气地回呛,

    “因为我?才不是。如果你真能收服它,一个宠物怎么会质疑主人的朋友,甚至因此想要杀死主人?别自欺欺人了,蛇怪不仅仅是因为我的血统,更多是想给你个下马威,所以才疯狂攻击我。”

    汤姆抬头看着春张,固执地不肯让步,“即使是这样,但如果没你,它没有借口向我发难,我能够妥善处理好,也不会用厉火伤害它,让我们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瞧瞧,鳞片都被烧焦了!”

    春张决定不再挽回汤姆这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她生气瞪了汤姆一眼,就转身离开,

    “随你,反正我是一定会告诉阿芒多校长和邓布利多的,你那句开门的蛇语还挺好学的不是吗?”

    大冬天穿着被水浸透的袍子和皮鞋,浑身都是泥土和粘液,之前因为运动的燥热和死亡的威胁忽视,可一旦静下来,春张便难以忍受,现在的她急需温暖的热水浴,哪怕被普林格抓到关禁闭也值得。

    汤姆无法伤害春张,这让他对春张几乎束手无策,汤姆看了一眼池中身形优美流畅的蛇怪,闭了闭眼睛,将本欲保留的把柄说出,

    “你难道不想回去吗?回你的那个时空?”

    春张的背影僵直了一瞬,她震惊转头,“你怎么知道?”

    春张几乎是踉跄着跑回来,甚至跳下了冰冷刺骨的水池,紧紧握住汤姆的胳膊,语无伦次地逼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你也是?不,都不重要,你知道回去的方法?”

    “麦格拿给你的报纸,上面的新闻是日本巫师战败,中日巫师战争结束!你不是东方人吗?按道理你总该有一点注意这些信息,但你毫无反应,甚至都瞧不见预言家里中国的词语。”

    汤姆不耐烦将春张的手甩开,“这不正常,再加上你这学期总是瞧时间魔法,很容易推出你是个穿越者,时空对你进行了屏蔽,你无法得知与你有关的信息。”

    春张才想起那天的种种奇怪的现象,过去的蛛丝马迹连成网络,怪不得她从来听不到中国的消息,奥利凡德却有东方朋友送来的龙须,不是没有中国,而是她被时空屏蔽了。

    另一方面,如果没有中国,世界局势在蝴蝶效应下,根本不会按历史发展。

    可过去的她从没将这一切仔细想过,春张有些失败的懊悔,自己怎么就能对这些视而不见?

    “你怎么知道时空的屏蔽?我甚至没在书里找着这东西的具体定义!”

    汤姆给自己施加了一个温暖咒和防水咒,他毕竟也不是铁人,听到这话他懒洋洋回答,

    “你想要回去,自然越仔细越好,却容易失去整体的了解,我不需要这么细,反而能观其大概,”汤姆被春张揪住了领子,不再得瑟,耸了耸肩,“好吧,禁书区的《神秘事务司简史》。”

    春张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这满肚黑水的小子突然爆出自己的把柄,必然有他的目的。

    汤姆想借此保住蛇怪,春张知道自己的正确选择是不受汤姆的蛊惑,向邓布利多揭发,将害人的蛇怪绳之以法,或许还能获个特殊贡献奖,让关禁闭的罗恩多擦块奖牌。

    但,春张太想回家了,她已经在这个世界停留了十二年,久到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姓名乃至父母朋友,这让春张感到害怕。

    魔法世界当然很好,可另一边的世界才是春张相处了整整二十年的真实,她有自己的牵绊,虽然这牵绊正在遗忘。

    况且,如果有一天记忆完全丢失,那她到底是这个世界的春张,还是真实世界的那个大学生?

    丧失归属感是很可怕的事,这也是为什么伍氏孤儿院的孩子都在穷尽一生寻找父母,哪怕知道最终结果是公墓里的无名碑,他们想知道自己是谁,汤姆也是。

    春张不愿沦落到这个地步,她抬起头,凝视汤姆的眼睛,

    “你有回去的方法是吗?”

    汤姆神色诚恳,他是个撒谎的高手,善于掩饰,“是的,只要你不说出这个秘密,帮我解除蛇怪的石化。”

    春张知道汤姆的本性,但她不想去赌自己回家的可能,春张深吸一口气,答应下来。

    如果蛇怪再次失去控制,也只是一只公鸡的事,奥格的林场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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