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物咒,一个高级咒语,有点像飞来咒,但比飞来咒更加隐蔽,通常被傲罗们使用。”

    讲台后,弗立维站在十几本书籍上,魔杖轻点黑板,换物咒的介绍被清理一新,四五只粉笔一齐施工,白粉簌簌落下,施咒要点眨眼板书。

    “其实是幻影显形的变体...我想上周的考试大家都过了吧?你们可是提高班的学生——那么试着将对象由自己扩展到眼前的苹果,我们得把它和柜子里的羽毛互换...”

    理论结束后,巫师们纷纷抽出魔杖,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苹果,试图将幻影显形的经验移植过去。

    挥动魔杖,因为失误,闪光、烟雾、火焰在变形咒教室交替出现,弗立维在过道来回跑动纠正学生的动作。

    但这并不包括春张,她有些心不在焉,桌上的苹果没发生任何变化。

    “你怎么了?别总往后看了,”特里劳尼用手肘撞了撞她,“弗立维要过来了,咱两的苹果得有一个发生变化,否则他绝对会留一小时的练习作业。”

    教室后排空荡荡的,没人出现,春张有些失落的转过头,她戳了戳苹果,

    “我是想,不,我是害怕,他又忽然出现。”

    特里劳尼皱眉看着书上的描述照猫画虎,分心回答,

    “汤姆?他不会再出现了,他已经消失了一个月了。”

    咔擦一声,苹果裂成两半,另一半出现在了隔壁桌上。

    “分体,你得专心些,”弗立维踮脚瞧了瞧,指出问题所在,挥动魔杖,一颗崭新的苹果出现在特里劳尼面前,“再试试,这咒语是难些,除了里德尔还没人掌握呢。”

    弗立维原路折返,途中不忘一个铁甲挡住被学生炸飞的苹果。

    “他一定伤心极了,”春张这么解释她的在意,“所以躲了一个月,我得让他走出来。”

    “被那样拒绝,消沉是应该的,所以我不反驳你的自大,”脱离弗立维视线后,特里劳尼立即松散起来,她咬了那一半苹果,“但躲藏,哦,我更愿意叫它回归正常。”

    是的,春张不得不承认,她和汤姆的轨迹并不重合,当汤姆放弃特意相遇,甚至不用费劲心思躲藏,她们就能完美错开。

    “可连礼堂都没见到过,他连用餐时间都刻意错开。”春张仍努力证明汤姆的落魄伤心。

    “你们课表并不重合,休息室一个在地窖,一个在塔楼尖,错开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米勒娃就能和汤姆遇上,”特里劳尼察觉出了不对,她转头看向春张,“梅林的袜子,你简直比他还要在意!”

    春张的反应大极了,她连连摆手,

    “那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希望拒绝后,还能当朋友...弗立维教授来了!”

    意识到她的失态,春张对苹果忽然来了莫大的兴趣,胡乱挥着魔杖,一点眼神也不分给好友。

    被刻意冷落,特里劳尼耸了耸肩,没再追究,收回了目光,继续练习。

    但其实特里劳尼没猜错,春张远没她想象的那样自在。

    按道理,摆脱并不期待,且复杂棘手的感情,春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她莫名失落...并隐秘地期待汤姆的出现。

    一开始,春张只抱着安慰汤姆的心思,用餐的一小会儿就足够,她甚至担忧自己表现地过于刻意。

    但即使春张努力拖延吃饭时间,圣诞假期,汤姆始终没出现在斯莱特林的学院桌,那个被刻意留出的位置空荡荡的。

    春张有些担心,但她看见汤姆的朋友,诺特、多洛霍夫或罗齐尔总会轮流拿些食物离开。

    十分明显,汤姆是故意缺席。

    才过分地拒绝了汤姆的表白,春张没法若无其事地询问他的近况,她选择顺其自然。

    可随着时间流逝,春张对那个位置的在意逐渐变得偏执,进入礼堂,她的目光就不自觉地搜寻汤姆的身影。

    假期结束,春张仍然没遇见汤姆,但她却发现了一些细小的变化,汤姆的餐盘出现了使用痕迹,有时残留面包屑,有时是肉汁,金杯里时常残留着半杯南瓜汁。

    春张将这发现告诉米勒娃和特里劳尼,她未曾察觉自己语气中的兴奋。

    这吓了米勒娃一跳,手一松,待还的书籍自动浮起,插入书架,

    “天呐,这太近了,甚至有些病态,查看汤姆的餐盘?!哦,如果是我,我会非常不舒服。”

    春张并不承认自己行为异常,她将之称为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我只是担心,毕竟他的消沉是因为我。而我又没法正大光明的去问,说什么,即使我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你,但我也非常担心你之类的话。”

    “好吧,好吧,”米勒娃对好友的状态感到非常无奈,叹了口气,希望结束春张疯魔的状态,“汤姆消沉过吗?是的。但从假期结束,他的行踪就恢复正常了,他会正常来礼堂用餐,正常上课,他状态正逐渐恢复,那么你也该...”

    但春张完全听不进米勒娃后面的话,自顾自地进行分析,

    “可我从没在礼堂碰见过他,这不正常,他在躲着我!而且有时他的餐具是干净的,他...”

    “天呐,天呐,”米勒娃又气又笑,“你但凡将汤姆的注意力分点给我呢?你就该发现,最近你也没在图书馆以外的地方见着我,可你从不因这大惊小怪。”

    “我又没拒绝你!”春张感到莫名其妙。

    特里劳尼看不下去了,她合上《火的征兆》,

    “观察,凡人,你得学会观察。米勒娃和汤姆用的一套课表,和拉文克劳是错开的,有时早些,有时晚些。没碰见米勒娃,当然没法碰见汤姆了,这反而能说他的正常。”

    春张没再说话,好友们以为她被说服。

    但事实上,错开的轨道反而让春张对汤姆的在意外溢,不再局限于礼堂。

    楼道、走廊、草地和温室,春张变得有些神经质。

    她总一次次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看向银绿的人群,怀着说不清的期待,以怅然失望收场。

    无数次的失望累加,反而生出了愤怒,尽管理智上,春张知道这是胡搅蛮缠,是自私自利。

    但!他怎么敢?

    每每一切安静,春张总会冒出火来。

    他怎么敢呢?他怎么敢自主地恢复正常呢?

    他明明将那段感情说得那样矢志不渝,将自己说成可怜可悲的下位者,那样热烈地渴望她的感情——

    不,她当然没因此感到失落,她只是,只是居然愚蠢到相信汤姆的花言巧语,生出了怜悯心,并因此为拒绝他而感到愧疚,反复内耗。

    可这说得天花乱坠的感情,却能被汤姆随手一扔,就这么轻易走出,这让认真对待他感情,担忧他受伤的春张就像个笑话。

    所以春张执着地想要发现一个端倪,发现汤姆仍为之痛苦的真相,非要将错过的安慰补上才算满足。

    春张知道这么想是卑鄙无耻的,她不愿接受汤姆的爱,但汤姆轻易抛下,心中又不痛快。

    从没这样的道理,无法回应,却还要霸占他人的情感,要他显露痛苦才能满足,最后再假惺惺地借口安慰,去帮助他走出。

    但万一呢?万一他就是以正常掩饰痛苦,作为朋友,长辈,她难道不该及时关注到吗?春张这样侥幸地想,刻意忽视了想法的恶毒,粉饰以关心的名义。

    幻影显形考试后,春张是这么向好友承诺,以显示她的担心确有其事,并始终保留原则,

    “但无论怎样,始终躲避和我见面,这就是一个极大的征兆,他就是没有放下。我不能让他继续这样,毕业后还有事得一起做呢。只要他和我见一面,正常打个招呼,我就放弃这事。”

    就好像被她说中一样,又过了一星期,直到这节魔咒课,汤姆依旧“避而不见”。

    这样想着,春张忽然生出勇气来,为自己的躁动找到借口,她对特里劳尼说,

    “我得去找汤姆,不能因为情感上的顾忌,而无视他的痛苦,他曾那样帮过失恋的我。而现在,他都调整了一月了,还没走出来。”

    “我觉得这是坏主意。”特里劳尼说,她沉着脸,由于魔咒毫无起色,她俩刚刚被弗立维留了练习作业。

    ——————————————————————

    走廊的火把逐个熄灭,黑暗吞噬了城堡,春张加快了脚步,月光照得前方的黄铜把手发白。

    春张知道到哪去找汤姆,即使汤姆故意躲藏,但他没法转移蛇怪,没有比密室更适合饲养藏匿的地方了。

    而汤姆总会在星期三的晚上将蛇怪放到禁林去,这是连邓布利多都不知道的秘密,也是春张的底牌。

    春张握住女盥洗室的把手,就像握上一块冰,却没降温心中的期待。

    老实说,一月不见,她确实有些想念,把手转动——

    “...没错,它就在这儿呢,顺着管子从城堡出来——”

    晃动的烛光下,汤姆温柔低头,向身旁女孩解释,感受到动静,原本松弛靠在水池,一瞬间紧绷站直,紧惕看过来。

    “春?”他说。

    但春张没心思回应,她瞧见汤姆身旁的人转过脸来,双马尾,大大的圆框眼镜,圆乎乎的脸,几点雀斑——

    “桃金娘?!”春张瞪大了眼睛。

章节目录

我和汤姆里德尔当同学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每天都开心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每天都开心并收藏我和汤姆里德尔当同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