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栀的婚礼定在了三亚,恰巧也满足了沈坞想去那里度蜜月的心思。出发的前一晚,沈坞坐在电脑前,确定了要去三亚的高铁票。

    “大功告成!”沈坞长吁了口气,总算一敲定音。

    徐雁山趿拉着拖鞋,走到她面前,看着电脑屏幕前的旅游推荐地,一个个接踵而至,让人直呼眼花缭乱,根本看不过来。

    “好好休息。”徐雁山递给她眼罩,直言不讳:“少看电子产品。”

    “哦。”沈坞拿过眼罩,刻不容缓的就将其戴在身上。在她刚把眼罩戴在身上时,一股热烈的薄荷味在她鼻前充斥。紧接着,一股温暖覆在她唇上。

    沈坞什么也看不见,因为她带着眼罩,而徐雁山则是注视着她的小熊眼罩,像是春山水涌现在眼前。片刻后,他松开了她的唇。

    “睡吧!”徐雁山脸不红心不跳,笑道:“晚安。”

    嗯,晚安。沈坞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心说。

    -

    翌日,两人一大早就赶往机场等候。机场内人群络绎不绝,游走偌大地方,沈坞则被徐雁山紧握着手,一路向前。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等?”沈坞环顾四周,问。

    小吃店内门面装修光鲜亮丽,由着头顶上的灯光映射在地,照得锃亮。

    “前面。”徐雁山手指前方。

    沈坞:“哦。”

    他们来得早,但人群还是挤满了。在与黄栀电话联系后,便听到了机场内字正腔圆的女音:

    “下一站,海南省三亚市,祝您旅途愉快。”

    “九点半。”沈坞反复强调这个时间点,时间观念也深深烙印在心。

    徐雁山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眸中是她的倒影,额前碎发由风掠动,身穿纯黑冲锋衣,显得他桀骜不驯。

    沈坞则是穿着碎花裙,流着过肩长发,任风肆意横行的吹动,仍不受任何影响。眼角那颗米粒大小的痣依旧吸晴,徐雁山看着她,宛如看着初为少女的她,明媚耀眼。

    “去找个地方坐吧!”沈坞提议:“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上高铁了。”

    “嗯。”徐雁山率先出击,走在她的前面。

    一路上,两人的手基本上没松过,只是偶尔要系鞋带时,才会松开,转而又牵上。一直持续到高铁到站,几人转头奔上遥远的路程。

    过程兜兜转转,好在高铁效率快,只是睡个觉的功夫,就到了应到的目的地。下站后,沈坞瞥见了向他们打招呼的赵安诗。

    齐闻阳也在其中,对于徐雁山的到来略显尴尬。

    “工作不好好做,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一下车,徐雁山就恢复起上司应有的做派。

    齐闻阳被堵的哑口无言:“我……就陪网友去看看,不行么?”

    按他意思来说,赵安诗算是近期来与他聊的颇有机缘的网友,到现在奔现,也是赵安诗主动邀请他去参加她闺蜜的婚礼。

    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转到自己人了。

    “随你。”徐雁山转头就拽着沈坞走。

    “那个……”沈坞悄悄指着徐雁山,转头对齐闻阳说:“他闲的没事干,开开玩笑,别介意?”

    徐雁山回眸,正好撞见她用手指着他的这一幕尴尬场景。

    “……”

    “放下。”徐雁山眉梢一挑:“带路吧!”

    这些都是兄弟两人时不时的调侃,齐闻阳也对徐雁山的做法习以为常,毕竟他就这样的人,说话时,欠揍。

    沈坞悻然放手后,却遭到徐雁山的十指紧扣,更紧了些。

    -

    盛夏之日降临,这儿的温度也逐步上升到35℃,在几人找到一家民宿住下后,便见到盛装出席的黄栀。

    “你很漂亮。”沈坞发自内心的夸赞。

    “谢谢。”黄栀笑着牵起沈坞的手,不禁对她说起了悄悄话:“待会司仪那场我好紧张,怎么办啊坞坞?”

    “放平常心就行。”沈坞回想起徐雁山与她的婚礼,一路上都是他在引导,自己倒也没什么紧张的,而是庆幸后生。庆幸与自己喜欢的人步入婚姻殿堂。

    “哦,我尽量。”黄栀随后便将话题抛砖引玉:“那个去吃点饭,这么一路赶来,肯定饿了吧!”

    一语成箴,这么说好像还真是。沈坞甚至能够听到她肚子在咕咕叫。顿时,沈坞只觉无地自容。

    与其说黄栀是活泼好动的新娘,倒不如说是地方旅行向导。对于这儿的小吃特产,黄栀侃侃而谈,言语谈吐间直把人的胃口吊。

    在被黄栀带到一家餐馆后,她就散场了。说是结婚不宜多走动,不然少了点神秘感。沈坞不明就里的点过头后,黄栀便从中离去。

    “不行不行!”赵安诗率先走到她身前,对菜单栏井条有序的菜品馋道:“先喝个椰子水解解渴,剩下的,就等我看着点。”

    “可以。”齐闻阳配合得当。

    隐约看到两人有些恋爱雏形的沈坞,当即拽着徐雁山走到另一边,盯着菜单栏目,佯装浑然不知。

    “嗯?”徐雁山被她的动作逗笑。

    “哎呀——”沈坞语重心长道:“创造氛围!创造氛围!知道么?我们可不能打搅了良好姻缘的发生。”

    “你是月老么?”徐雁山笑着看她,梨涡瞬间显现在他脸上。

    沈坞:“那当然……”

    话未说完,徐雁山俯身,低头迅速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沈坞当场呆滞,只是用那双如葡萄般的眼睛,逮着他看个够。

    “点菜单吧!”徐雁山一本正经道:“我饿了。”

    沈坞这才发现周围虎视眈眈的眼神,大多都是吃惊徐雁山方才的动作,意识到徐雁山坦率自如的神情,沈坞小脸羞赧。

    “嗯。”她别过了徐雁山的神情。

    -

    当《婚礼进行曲》的音乐一放,台下捧场的人立即端起酒杯,与一桌人觥筹交错。不过沈坞喝酒技术不尽人意,倒是以果汁代酒。徐雁山则是小酌怡情。

    “到时候,靠你背我。”徐雁山叮嘱道。

    沈坞乖乖应道:“嗯。”

    婚礼转瞬即逝,但让人印象最深的,还是黄栀的男友双眸注视时那胆怯的眼神,吻上她的手时,甚是紧张,紧张得手抖。

    不是风的缘故,是你。

    沈坞看的热泪盈眶,她天生就是敏感性格,凡是遇到一丁点事,眼泪总是会控制不住的流下。就像现在,她激情澎湃的牵着徐雁山的手,低头看向两人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

    宴席终会散场,在婚礼结束后,黄栀如释重负的给她打来电话,说是新婚夜她又不禁意间紧张。

    对此,沈坞真心实意的提出建议:“那么多人你都撑过来了,这次你还怕什么?”

    徐雁山则是在公寓内,瘫在床上,也在她身旁。听着沈坞无可奈何的笑声,徐雁山微眯的双眼瞬时闭了上去。

    在两人短暂寒暄过后,黄栀挂了电话,说是他来了,便匆匆结束这个话题。

    再次瞥向徐雁山那张冷峻深沉的脸时,沈坞倒吸凉气,没想到多年后,他人结婚时,她总是回忆到得偿所愿的美感。

    她盯着徐雁山出神。

    脑海中不禁想起了,在她芳心暗许于他时,她独自一人坐在教室内,由着窗帘被风刮过。盛夏年头,热情似火。

    爱一个人,甚至改变了她心跳的频率,让她每天都出现悸动感。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爱恋?

    提笔写下这封信时,语文书上忽然被风吹到了《与妻书》这篇文章。桌上物品杂乱无序,下课期间,人群喧嚣至上。坐在窗前桌位上,一眼便能透过窗户,看见那朝气蓬勃的少年。

    首当其冲,是他。

    操场广阔无垠,在少年着手运球上篮时,球相当配合的,‘哐当’一声,顺利投进球框内。

    那会,穿堂风都成了他的陪衬。

    也许,就在这瞬间,沈坞心里忽然萌生出一个想法,随即她便产生了写情书的想法。俗话说,爱一个人,就会把他的爱藏在纸里。

    你好,徐雁山。

    因为你,我生平动了写情书的想法。也许,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会努力追上你的脚步。即使你会忘了被救的少女,那也没关系,因为我爱你。

    每天的喜欢,我都会藏起来,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我真诚祈祷,少年永世安康,无忧无虑,前程万里皆是风光无限。就和学校外的长廊尽头般,都有充沛美好的未来。

    少年如你,当你站在台上肆意辉煌时,我会为你呐喊助威。就算看不见我,可我也愿意。因为你帮了我,在你频频入我梦中时,我就悄无声息的爱上了你。

    我的爱,不配窥见天光。

    所以,你以后会知道,会有一个少女爱你吗?

    她坐在窗台上,持着笔,写上这不见天日的爱恋,一如既往的爱上你。

    寥寥结笔后,沈坞急忙收回情书,恰巧上课铃响起,徐雁山气喘吁吁的回到教室。而那时,老师抱着一沓书,开始这无休止的高中课程。

    -

    “想什么呢?”徐雁山忽然从后抱住她,气息扑在她脸上。“是我么?”

    沈坞只是傲娇道:“自恋鬼。”

    却没否认在想他的事实。

    “嗯,那肯定是。”徐雁山大言不惭道:“不自恋的话,怎么让你喜欢我?”

    他总是有他的理由。沈坞忽然开口:“我想吻你。”

    “嗯?”这么突然。

    爱意愈演愈烈,贯穿了她的心脏。

    这会,是徐雁山主动吻的她。他身上沾有淡淡酒气,在吻上她时,连带着理智一起瓦解。只是半响,他喘着粗气放开了她。

    “徐雁山。”沈坞将手环住了他的腰,顺道趁他俯身时,在他耳边低语:“我想生下你的孩子,是属于我们爱意的结晶。”

    “可我们没买……”徐雁山失声道。

    “不要。”沈坞固执道。

    顺便伸手,又主动揽上他的脖颈,画面看起来引人浮想联翩,旖旎至极。

    她又吻了上去。

    外头,小雨匆匆。好似回到了重逢时,沈坞与他初见的场景。

    好似欢愉,存在着这短暂而又幸运的时光。

    看上去,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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