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张慈眉善目的脸，但是姜江却本能地感受到威胁，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和尚却依旧毫无攻击性。
他慢慢走近姜江，问：“还有人在施主留下的因果里受苦，躲进山谷，就真的能把一切都忘了吗？”
说完，念了一句佛号，便径直走了。
姜江却像是被一下点醒了，沉底在脑海中模糊的记忆翻涌上来，一时只感觉纷乱一片。
在这混乱中，有几个刹那，姜江像是要抓住什么了，可马上又消弭于无形。
姜江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偏偏挣不开这迷障，只能不停地想，不停想。
但终究还是徒劳。
“姜妹，你怎么了？”
一下，一道声音将姜江从模糊的回忆中拉出。
是谢衍回来了。
姜江抬起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街心，刚刚的那个和尚已经不见了。
“没事，只是刚刚想起点以前的事情，头有些疼。”
*
第二日，姜江和谢衍继续去街上逛。
这一日，姜江便没在脸上点胎记，昨天她发现，这脸上有胎记，恐怕更吸引人目光。
上街不久，就发现今日似乎比昨日热闹多了。
寻了人，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榆林镇是逢一、四、七，有大集市。
今天是八月十四，正好逢四，姜江和谢衍赶上了大集。
不过虽然今天街上的货物更多，但是姜江还是庆幸，多亏昨日把要买的东西买完了，不然若是今天来，看这街上连下脚的地方都不富裕，更别说拉着板车了。
今日，两人只专心找找有什么生计是自己能做的就行。
只是没想到，从街头到街尾，这一趟下来，却是大失所望。
街上倒是热闹万分，应有尽有。摆摊的、开铺面的，米行、布庄，做面果子的、卖腊味卤味的，打铁的、卖刀的，杀鱼的、卖肉的……
可是这些活，要么是有手艺，要么是有门路，要么要投大成本，要么要长期出摊，积攒客源。
但是这些，目前对姜江来说都有难度。
一路下来，姜江的雄心与豪情，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果然，穿越之后大展拳脚富甲一方这种事，离自己还有些遥远。
还是老老实实想想自己有什么，能做什么吧。
目前姜江能勉勉强强称得上有的，也就山谷里的小屋和一块地，自己最近菜倒是种得不错。
但是姜江不打算卖菜。实在是因为对这事有心理阴影。
姜江还记得小时候，春天的方瓜、夏天的豆角、秋天的冬瓜、冬天的白菜，自家菜园子里有结不完也吃不完的菜。
这菜长成了，不摘就老了，摘了又容易坏。
摘下来，吃不完只能拿去卖。
但是庄户人家，家家都有菜园，你家的豆角熟了，我家的也熟了，一窝蜂地拿去卖，这价钱就特别便宜。
姜江小时候跟着奶奶住，每次菜没卖完，或是没买上好价钱，看着那阴沉的脸色，都不敢讲话。
眼下，不卖菜，也只能上山找点山货，打个猎，再慢慢找个靠谱的铺面寄卖了。
想着，姜江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怎么忽然叹气？”谢衍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赚钱好难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衍是修行之人的缘故，他看起来倒是不担心这个。
不过这次听了姜江感叹，他也没再说什么“我养你”之类的话，只是满眼晶亮地拉住姜江的手：“没关系，我陪你一起。”
明明知道，这就是没什么成本的一句话而已，但是姜江听了却很开心。
她有孤芳自赏的自负，也有欲言又止的自卑。
她不想寄希望于另一个人，去成全生命的意义，但是又惧怕这一路的迷茫与寂寞，常常止步不前。
或许，有一个人，能陪着，就刚好。
姜江心下微颤，回牵起谢衍的手，十指相扣。
……
本来，两人没找到合心意的生计，是打算立刻回了客栈，收拾东西回山谷的。
但是此刻，又有心情了，从街尾溜达着往街头逛。
两人正看什么都新奇，一路言笑，突然前面传来一阵骚动。
大概是这街上人多，发生了口角。
谢衍就拉着姜江往一边避去。
却没想到，这热闹的动静离这边越来越近了。
人群攒动着，想往两边让，谢衍和姜江也被挤向一边。
前面被一个大汉挡着，姜江就在谢衍的臂膀里，试探着伸出头去看看。
没想到拦腰撞过来一个半大小子。
这小孩先往前面那大汉身上一撞，眼看大汉被撞得往后倚，谢衍连忙出手止住了他。
而姜江也顺手接住了这孩子。
只是这小孩扶着姜江胳膊，冲她咧嘴一笑，蓦地往她身上拍了一掌，就游鱼似的挣开她的手臂，窜走了。
姜江连忙朝着他跑的方向看去，却见三两下没了踪影。
正奇怪呢，紧接着又见后面串糖葫芦似的，来了好些凶恶的家丁。
这些人个个手里拿着一块令牌样的东西，对着街上的人挨个探。
只见这令牌，有的人碰了没有反应，有的人碰了，便冒亮光，只是这光亮了须臾，就又灭了。
这伙人里有个领头的，一脸的颐指气使：“光越来越亮了，我们离得也不远了，给我快探！”
姜江这看了半天，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谢衍却拉着她：“这一看就是桩是非，我们不要掺和，快走吧。”
“嗯，好。”姜江没看懂，倒也不怎么感兴趣了。
却不想，走不成了。
“这里所有人都不许动，我们是缪家办事的。”
之前那个领头的，从腰间“噌”地拔出一把刀来，提在手里。
周围的人听了缪家的名号，又见他有刀，一时真被他震住，安静了下来。
又是缪家。
看来一时之间是走不了了。
姜江看向谢衍，想说那我们就先等等吧，这么多人，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
没想到谢衍低垂着眼，没有注意到姜江的目光。
很快，那边拿着令牌的人就搜过来了。
先是站在前面的那大汉，跟之前看到的一样，那令牌碰到人，先是亮了一下，不久又灭了。
到了姜江，也是这样。
姜江放下心来，就是不知这是测什么的。
那家丁接着就到了谢衍跟前。
却见令牌亮起光，但那光像是不确定般，闪闪烁烁，好在最终稳定地亮起又熄灭了。
谢衍背后掐诀的手放了下来。
姜江也松了一口气，正要拉着谢衍往旁边让，却听得“咔”的一声——
令牌裂开了。
姜江：……
谢衍：……
家丁：……
不出意外，出意外了。
姜江拉起谢衍就跑。
慌乱中不断拨开前面挡路的人群，但是后面那群家丁推搡起路人来更不留情，本来就没有拉开多少距离，眼看要被追上了。
谢衍只得让姜江先走，带着东西去镇外石碑那儿等，他来断后。
姜江却有些不放心，走了两步又犹豫着回头看。
谢衍已经和那伙人交手了，不过倒是能看出，行动间完全不落下风。
姜江这才转身向客栈跑去。
*
缪大狗这两天真是流年不利啊。
昨天他不过是跟个小娘子说两句玩笑话，就被不知哪来一男的一顿好打。
气不顺不说，这小娘子他还总觉得有点眼熟，不知在哪儿见过。
没想到这边还没理顺，那边缪二狗这孙子就来了。
这孙子和自己论兄弟排辈，明明排自己后面，却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老想压自己一头。
当时就是他跟自己一起给那个新小妾守的门，结果出了事，自己被发配了，他却还留在缪府。
别以为自己不知道，这孙子是缺了大德，给爷出主意说，这新娘子逃跑肯定下意识往家里跑，去家里肯定一抓一个准。
主意顶用了，人这才被留下了。
不过看他今天进来时的样子，这面相瞧着有点晦气啊。
“呦~二爷，今个怎么有空，贵步临贱地啊？”
“大哥~你就被笑话我，我哪算个爷啊！在大哥面前，兄弟不敢摆谱。”
“哎别，您是缪爷身边的红人，我就一布庄小伙计，攀不上！”
“那哪能啊，这做事啊，还得仰仗大哥呢！”
这两人一番太极，缪大狗心里有数了，这是有求于自己呢。
“大哥我如今都不在缪府了，还能帮你什么？干爹手底下的小五小六如今也得用了，有事他们也会帮你这个哥哥的。”
“大哥！其他人我怎么信，只有我们才是真兄弟啊！”
屁！别以为他不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现在离缪府远了，背后捅刀子这活做得不溜了，你这孙子才找上来的。
但既然是塑料兄弟情，这个忙，自己又怎么会帮呢？看热闹都来不及。
“二弟，就像你说的，我这一走，咱们兄弟几个这排辈都该动一动了。你的忙，我真是有心无力啊。”
缪二狗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一天，要是知道，当初绝对不把人得罪狠了。
这趟差事老爷看重，自己却刚开始就给办砸了，这绝对不行。
只是眼下只有缪大狗手里还有人能借来用用，既如此，这脸面舍了就舍了吧。
“大哥，二弟我真的求求你了，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让小弟怎么报答都行！”
看这样，是真遇着坎儿了。
“什么事啊，这么为难？”缪大狗也好奇了。
“我给爷办事，遇到一个穿黑衣的男的，看着不像本地的，真打不过。”
“穿黑衣挺能打一男的？”不会这么巧吧，缪大狗赶忙问：“那男的旁边是不是还跟着一女的？女的脸上有块胎记？”
“女的……倒确实有一个，只是脸上没注意到有胎记。”
和尚却依旧毫无攻击性。
他慢慢走近姜江，问：“还有人在施主留下的因果里受苦，躲进山谷，就真的能把一切都忘了吗？”
说完，念了一句佛号，便径直走了。
姜江却像是被一下点醒了，沉底在脑海中模糊的记忆翻涌上来，一时只感觉纷乱一片。
在这混乱中，有几个刹那，姜江像是要抓住什么了，可马上又消弭于无形。
姜江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偏偏挣不开这迷障，只能不停地想，不停想。
但终究还是徒劳。
“姜妹，你怎么了？”
一下，一道声音将姜江从模糊的回忆中拉出。
是谢衍回来了。
姜江抬起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街心，刚刚的那个和尚已经不见了。
“没事，只是刚刚想起点以前的事情，头有些疼。”
*
第二日，姜江和谢衍继续去街上逛。
这一日，姜江便没在脸上点胎记，昨天她发现，这脸上有胎记，恐怕更吸引人目光。
上街不久，就发现今日似乎比昨日热闹多了。
寻了人，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榆林镇是逢一、四、七，有大集市。
今天是八月十四，正好逢四，姜江和谢衍赶上了大集。
不过虽然今天街上的货物更多，但是姜江还是庆幸，多亏昨日把要买的东西买完了，不然若是今天来，看这街上连下脚的地方都不富裕，更别说拉着板车了。
今日，两人只专心找找有什么生计是自己能做的就行。
只是没想到，从街头到街尾，这一趟下来，却是大失所望。
街上倒是热闹万分，应有尽有。摆摊的、开铺面的，米行、布庄，做面果子的、卖腊味卤味的，打铁的、卖刀的，杀鱼的、卖肉的……
可是这些活，要么是有手艺，要么是有门路，要么要投大成本，要么要长期出摊，积攒客源。
但是这些，目前对姜江来说都有难度。
一路下来，姜江的雄心与豪情，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果然，穿越之后大展拳脚富甲一方这种事，离自己还有些遥远。
还是老老实实想想自己有什么，能做什么吧。
目前姜江能勉勉强强称得上有的，也就山谷里的小屋和一块地，自己最近菜倒是种得不错。
但是姜江不打算卖菜。实在是因为对这事有心理阴影。
姜江还记得小时候，春天的方瓜、夏天的豆角、秋天的冬瓜、冬天的白菜，自家菜园子里有结不完也吃不完的菜。
这菜长成了，不摘就老了，摘了又容易坏。
摘下来，吃不完只能拿去卖。
但是庄户人家，家家都有菜园，你家的豆角熟了，我家的也熟了，一窝蜂地拿去卖，这价钱就特别便宜。
姜江小时候跟着奶奶住，每次菜没卖完，或是没买上好价钱，看着那阴沉的脸色，都不敢讲话。
眼下，不卖菜，也只能上山找点山货，打个猎，再慢慢找个靠谱的铺面寄卖了。
想着，姜江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怎么忽然叹气？”谢衍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赚钱好难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衍是修行之人的缘故，他看起来倒是不担心这个。
不过这次听了姜江感叹，他也没再说什么“我养你”之类的话，只是满眼晶亮地拉住姜江的手：“没关系，我陪你一起。”
明明知道，这就是没什么成本的一句话而已，但是姜江听了却很开心。
她有孤芳自赏的自负，也有欲言又止的自卑。
她不想寄希望于另一个人，去成全生命的意义，但是又惧怕这一路的迷茫与寂寞，常常止步不前。
或许，有一个人，能陪着，就刚好。
姜江心下微颤，回牵起谢衍的手，十指相扣。
……
本来，两人没找到合心意的生计，是打算立刻回了客栈，收拾东西回山谷的。
但是此刻，又有心情了，从街尾溜达着往街头逛。
两人正看什么都新奇，一路言笑，突然前面传来一阵骚动。
大概是这街上人多，发生了口角。
谢衍就拉着姜江往一边避去。
却没想到，这热闹的动静离这边越来越近了。
人群攒动着，想往两边让，谢衍和姜江也被挤向一边。
前面被一个大汉挡着，姜江就在谢衍的臂膀里，试探着伸出头去看看。
没想到拦腰撞过来一个半大小子。
这小孩先往前面那大汉身上一撞，眼看大汉被撞得往后倚，谢衍连忙出手止住了他。
而姜江也顺手接住了这孩子。
只是这小孩扶着姜江胳膊，冲她咧嘴一笑，蓦地往她身上拍了一掌，就游鱼似的挣开她的手臂，窜走了。
姜江连忙朝着他跑的方向看去，却见三两下没了踪影。
正奇怪呢，紧接着又见后面串糖葫芦似的，来了好些凶恶的家丁。
这些人个个手里拿着一块令牌样的东西，对着街上的人挨个探。
只见这令牌，有的人碰了没有反应，有的人碰了，便冒亮光，只是这光亮了须臾，就又灭了。
这伙人里有个领头的，一脸的颐指气使：“光越来越亮了，我们离得也不远了，给我快探！”
姜江这看了半天，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谢衍却拉着她：“这一看就是桩是非，我们不要掺和，快走吧。”
“嗯，好。”姜江没看懂，倒也不怎么感兴趣了。
却不想，走不成了。
“这里所有人都不许动，我们是缪家办事的。”
之前那个领头的，从腰间“噌”地拔出一把刀来，提在手里。
周围的人听了缪家的名号，又见他有刀，一时真被他震住，安静了下来。
又是缪家。
看来一时之间是走不了了。
姜江看向谢衍，想说那我们就先等等吧，这么多人，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
没想到谢衍低垂着眼，没有注意到姜江的目光。
很快，那边拿着令牌的人就搜过来了。
先是站在前面的那大汉，跟之前看到的一样，那令牌碰到人，先是亮了一下，不久又灭了。
到了姜江，也是这样。
姜江放下心来，就是不知这是测什么的。
那家丁接着就到了谢衍跟前。
却见令牌亮起光，但那光像是不确定般，闪闪烁烁，好在最终稳定地亮起又熄灭了。
谢衍背后掐诀的手放了下来。
姜江也松了一口气，正要拉着谢衍往旁边让，却听得“咔”的一声——
令牌裂开了。
姜江：……
谢衍：……
家丁：……
不出意外，出意外了。
姜江拉起谢衍就跑。
慌乱中不断拨开前面挡路的人群，但是后面那群家丁推搡起路人来更不留情，本来就没有拉开多少距离，眼看要被追上了。
谢衍只得让姜江先走，带着东西去镇外石碑那儿等，他来断后。
姜江却有些不放心，走了两步又犹豫着回头看。
谢衍已经和那伙人交手了，不过倒是能看出，行动间完全不落下风。
姜江这才转身向客栈跑去。
*
缪大狗这两天真是流年不利啊。
昨天他不过是跟个小娘子说两句玩笑话，就被不知哪来一男的一顿好打。
气不顺不说，这小娘子他还总觉得有点眼熟，不知在哪儿见过。
没想到这边还没理顺，那边缪二狗这孙子就来了。
这孙子和自己论兄弟排辈，明明排自己后面，却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老想压自己一头。
当时就是他跟自己一起给那个新小妾守的门，结果出了事，自己被发配了，他却还留在缪府。
别以为自己不知道，这孙子是缺了大德，给爷出主意说，这新娘子逃跑肯定下意识往家里跑，去家里肯定一抓一个准。
主意顶用了，人这才被留下了。
不过看他今天进来时的样子，这面相瞧着有点晦气啊。
“呦~二爷，今个怎么有空，贵步临贱地啊？”
“大哥~你就被笑话我，我哪算个爷啊！在大哥面前，兄弟不敢摆谱。”
“哎别，您是缪爷身边的红人，我就一布庄小伙计，攀不上！”
“那哪能啊，这做事啊，还得仰仗大哥呢！”
这两人一番太极，缪大狗心里有数了，这是有求于自己呢。
“大哥我如今都不在缪府了，还能帮你什么？干爹手底下的小五小六如今也得用了，有事他们也会帮你这个哥哥的。”
“大哥！其他人我怎么信，只有我们才是真兄弟啊！”
屁！别以为他不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现在离缪府远了，背后捅刀子这活做得不溜了，你这孙子才找上来的。
但既然是塑料兄弟情，这个忙，自己又怎么会帮呢？看热闹都来不及。
“二弟，就像你说的，我这一走，咱们兄弟几个这排辈都该动一动了。你的忙，我真是有心无力啊。”
缪二狗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一天，要是知道，当初绝对不把人得罪狠了。
这趟差事老爷看重，自己却刚开始就给办砸了，这绝对不行。
只是眼下只有缪大狗手里还有人能借来用用，既如此，这脸面舍了就舍了吧。
“大哥，二弟我真的求求你了，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让小弟怎么报答都行！”
看这样，是真遇着坎儿了。
“什么事啊，这么为难？”缪大狗也好奇了。
“我给爷办事，遇到一个穿黑衣的男的，看着不像本地的，真打不过。”
“穿黑衣挺能打一男的？”不会这么巧吧，缪大狗赶忙问：“那男的旁边是不是还跟着一女的？女的脸上有块胎记？”
“女的……倒确实有一个，只是脸上没注意到有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