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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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母显得有些不高兴，她或许是想起了几年前的事。那一次，肖惠芳也是除夕夜不辞而别的。</P>
然而肖惠芳一家子不在这里过年了，朱雨深觉得轻松自在了。吃年夜饭时，他不知不觉地便喝高了，加上这几天较劳累的缘故，吃过饭他就上楼去睡了。没办法像往年一样边看晚会边迎新年。</P>
第二天是初一，朱雨深依旧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贪睡，不想吃东西。肖蓉提出他们一起去某某地方转转，他也拒绝了。</P>
这让肖蓉有些不悦，她只好和她母亲一起出去转了，难子也没去，他在楼下房间里看电视。</P>
傍晚时，肖惠芳一家回来了，并带回来一对老夫妻，想必是男方的父母了，礼品也带了不少。顿时家里又热闹了起来。</P>
很显然，这种热闹是朱雨深所不喜欢的。情急之下，他拨通了吴宝的电话，问他是不是要动工装修房子了，需要找人帮忙干活？</P>
吴宝说正是这样的，但是大过年的，不好意思开这个口！</P>
朱雨深声明自己这几天没事，完全可以去帮忙。</P>
吴宝便连忙道谢，并告诉朱雨深他那个新房子在黄镇街上的具体位置。</P>
第二天早上，朱雨深感觉好多了。下楼后，他发现肖蓉和她母亲在讨论买什么菜等，因为家里来客人了嘛。</P>
他和肖蓉说了下自己要出去帮吴宝干活的事，然后匆匆忙忙地吃了个早饭，就准备赶过去了。此时肖惠芳也下楼了。</P>
肖蓉朝朱雨深翻了下眼睛，说：“你去就去呗，我知道你的想法，反正在家里呆着，你也是老不自在。”</P>
黄镇这几年发展得也蛮迅速的，由之前一条长长的弧形街加一条与之垂直的肖蓉娘家所在的老街，发展到目前总共有四条街了。吴宝新近买的那套房子就在其中的一条新街上。</P>
朱雨深到了时，发现那个房子的门是开着的，一个男人正弓着腰在忙着什么。走到正面一看，此人正是吴宝。</P>
吴宝见朱雨深已经到了，显得比较高兴。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说：“哎呀，朱兄弟，新年好啊，咱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啊。</P>
你可能没想到吧，就在这个时间里，我特么的把房子这件大事给搞定了！还是蛮牛逼的吧？实际上也是被迫的，不搞真不行了。</P>
只是买了房后，钱就空了。金君表弟也是蛮仗义的，我让他帮忙找装修的人，又能赊账，没想到他很快就帮我找到了。另外还要找几闲人帮我做点小工，不开工钱只管饭，他首先就想到了你。他说你们干教师的一年两个假都闲着，特别是过年这个假，在家休得非常好。</P>
经他一提醒，我特么的还真想到了这个事。只不过我自己不好意思开口叫你来干活，只有委托金君叫了。现在你来了，这事就妥了</P>
接下来的几天呢，如果你自己没什么大事，就一直在这里帮我做吧，给大工师傅们打打下手。</P>
放心，你帮我干的这些，我会牢记在心的。以后你那里有啥活计需要我帮忙，肯定是一喊就到。”</P>
朱雨深点点头，他问吴宝：“我能做什么呢？”</P>
吴宝说：“能干的活多着呢！今儿个首先要把砸墙砸下来的泡沫砖砸碎当陶粒用，回填到卫生间；还要要把门外的沙子等运进来等等，活都不难干，但比较耗时间。”</P>
随后朱雨深便跟在吴宝后面干了起来。</P>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一辆摩托车停在了门外，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皮护套的人。朱雨深记得上次见过这个人，他应该就是游富了。</P>
游富胡子拉碴的，拿掉帽子以后，让人看到他的头发也很脏，里面布满了灰尘。</P>
吴宝见又有人来了，立马迎了上去，并满脸堆笑地说：“哎哟，这位就是游富兄弟了吧？这么早就到了啊，你家离这里又这么远！你做事真是没话说！”</P>
游富咧咧嘴，皮笑肉不笑地说：“还不都是因为想多挣两个吗？”一年忙到头了，过年都舍不得歇，也是绝对了。</P>
我家离这里路是有点远，早上骑车过来，冷也是比较冷，但是我们这种做粗事的人，哪有那么多讲究呢？能多做一点是一点，能多挣几个是几个呗，我塞！再说我们家现在也正是缺钱时候啊。”</P>
随后他转过身来，看了看朱雨深，若有所思地说：“噢，我记得我见过你，你好像是干教师的，君哥喜欢叫你什么朱才子来着。你也是过来做活挣外快的吗？”</P>() ()
不待朱雨深回答，吴宝便说：“这位朱兄弟是吃公家饭的人，工资多多，他不需要挣外快。这次呢，他是过来帮忙做事的，因为我们关系不错嘛。</P>
大富子兄弟，你是大工，我得给你配个小工，这位朱老师就是了。我自己特么的要张罗一大堆事，是不能给你打下手的。”</P>
游富便没再说什么了。和吴宝商量了一阵子以后，他指挥朱雨深先拌砂浆，他自己拿出红外线标线仪调试着。</P>
一会儿后，金君也到了，吴宝又是热情地迎了上去寒暄。</P>
金君扫视了一下朱雨深和游富，以及屋子里面的状况，说：“很好，你们都到了啊。看来哥虽然落魄了，但是号召力还是有些的。</P>
想来大富子也是不错的，那么大老远这个点都到了，看来你这孩子现在真是变正经了，有出息了。</P>
像这样干下去，你们游家的日子一定会蒸蒸日上的。哥认为你很好，但是游忠这个鸡巴子有改变吗？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他近来是摊上好事了，抽不开身啊？”</P>
游富摆摆手说：“君哥，你就甭提游忠了唉！他这个点应该还在家里的床上焐小鸡呢。他不就是和那个半瞎子的女人糗到一起了吗，哪能叫什么好事？</P>
我们游家的事真是一言难尽啦。现在正是缺钱时候，但是一家人除了我以外，好像对这事都不上心，整天稀里糊涂的。两个老东西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一辈子都让外人小看、取笑什么的。</P>
别的不说，在咱兄弟俩娶亲这件事上，不就明摆着吗？几位大哥都知道了吧，我们弟兄俩都是正常人，长得也不赖，但结果却是老大我游富娶了个傻女人做老婆；老二游忠跟个半瞎的女人成一对，也是配绝了！</P>
娶个傻子老婆，往后过日子，发生的有些事你们可能想都想不到啊，我也是醉了！</P>
就拿前几天的事来说吧，讲起来还属年前二十九的时候。那天天气不错，村上的女人们都忙着在村边的大河里洗被子过新年。一大早，我女人也拎了一大桶染了红的衣服、床单被套去那里洗。</P>
那个红是怎么来的呢？你们也都是过来人了，知道女人是有例假的，每个月那么几天，下面会不自觉地流血。对于正常的女人来说，这个并不碍事，用个卫生用品防护一下就行了。</P>
但是我们家那口子是脑子有问题的人啊，她嫌那东西兜着难受，用用以后就不用了。</P>
这样一来可想而知啊，那几天她的内衣、裤子，包括上衣、晚上睡觉时的床单被套等，都会被整成怎么样！长期搞下去，很多东西都被染红了，因为洗不干净了啊。</P>
话说那天呢，她拎着那些染了血的一大桶东西去洗。平时呢，村上的女人们见她这个架势，多半会选择避让的。也就是她们会停下来，暂时不洗了，等我女人弄好了，水流上一阵子，再回来洗。天生她洗衣服都是鬼糊鬼，摆几下就行了，要不了多长时间。</P>
但是要过年了，每家洗的东西都多，时间紧迫啊，这样就有人看不惯我女人了。一个泼辣的小妇女站出来了，呵斥我女人离众人远点，到下游远处的那个石墩上去洗。</P>
我女人却不愿意了，因为那个地方水浅，不好洗。她问为什么要让她避让呢？在一起洗，不就是容易把大家的衣服等染红吗？这没有什么不好的呀，自家的衣服、被子早就染红了，不也蛮好看的吗？</P>
这话一出，大家都生气了，那个小妇女就和她吵了起来，旁人又在边上起哄，结果便打了起来。</P>
路过那里的两个大老爷们出于好心，他们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一女人个，把扭打在一起的她们俩分开了。听说那时间她们俩已是衣裳不整了，被两个男人揩了多少油也说不清了。回头我还得上门去跟人家道谢！</P>
真是丢人啦，真是气啊！这就是我们游家整出的好事！搞得这个年都没过好！</P>
如今呢，我们家几乎成了村上人的活耙子，大家有事没事就喜欢谈论咱家的那点糗事，搞得我整天灰溜溜的。</P>
但是游忠却似乎不怎么在乎这事，他还是整天优哉游哉的。”说完游富狠狠地吐掉了口中的烟蒂。</P>
朱雨深他们三人听了游富的这番话竟然惊得一时语塞，呆站在那里沉默了好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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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母显得有些不高兴，她或许是想起了几年前的事。那一次，肖惠芳也是除夕夜不辞而别的。</P>
然而肖惠芳一家子不在这里过年了，朱雨深觉得轻松自在了。吃年夜饭时，他不知不觉地便喝高了，加上这几天较劳累的缘故，吃过饭他就上楼去睡了。没办法像往年一样边看晚会边迎新年。</P>
第二天是初一，朱雨深依旧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贪睡，不想吃东西。肖蓉提出他们一起去某某地方转转，他也拒绝了。</P>
这让肖蓉有些不悦，她只好和她母亲一起出去转了，难子也没去，他在楼下房间里看电视。</P>
傍晚时，肖惠芳一家回来了，并带回来一对老夫妻，想必是男方的父母了，礼品也带了不少。顿时家里又热闹了起来。</P>
很显然，这种热闹是朱雨深所不喜欢的。情急之下，他拨通了吴宝的电话，问他是不是要动工装修房子了，需要找人帮忙干活？</P>
吴宝说正是这样的，但是大过年的，不好意思开这个口！</P>
朱雨深声明自己这几天没事，完全可以去帮忙。</P>
吴宝便连忙道谢，并告诉朱雨深他那个新房子在黄镇街上的具体位置。</P>
第二天早上，朱雨深感觉好多了。下楼后，他发现肖蓉和她母亲在讨论买什么菜等，因为家里来客人了嘛。</P>
他和肖蓉说了下自己要出去帮吴宝干活的事，然后匆匆忙忙地吃了个早饭，就准备赶过去了。此时肖惠芳也下楼了。</P>
肖蓉朝朱雨深翻了下眼睛，说：“你去就去呗，我知道你的想法，反正在家里呆着，你也是老不自在。”</P>
黄镇这几年发展得也蛮迅速的，由之前一条长长的弧形街加一条与之垂直的肖蓉娘家所在的老街，发展到目前总共有四条街了。吴宝新近买的那套房子就在其中的一条新街上。</P>
朱雨深到了时，发现那个房子的门是开着的，一个男人正弓着腰在忙着什么。走到正面一看，此人正是吴宝。</P>
吴宝见朱雨深已经到了，显得比较高兴。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说：“哎呀，朱兄弟，新年好啊，咱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啊。</P>
你可能没想到吧，就在这个时间里，我特么的把房子这件大事给搞定了！还是蛮牛逼的吧？实际上也是被迫的，不搞真不行了。</P>
只是买了房后，钱就空了。金君表弟也是蛮仗义的，我让他帮忙找装修的人，又能赊账，没想到他很快就帮我找到了。另外还要找几闲人帮我做点小工，不开工钱只管饭，他首先就想到了你。他说你们干教师的一年两个假都闲着，特别是过年这个假，在家休得非常好。</P>
经他一提醒，我特么的还真想到了这个事。只不过我自己不好意思开口叫你来干活，只有委托金君叫了。现在你来了，这事就妥了</P>
接下来的几天呢，如果你自己没什么大事，就一直在这里帮我做吧，给大工师傅们打打下手。</P>
放心，你帮我干的这些，我会牢记在心的。以后你那里有啥活计需要我帮忙，肯定是一喊就到。”</P>
朱雨深点点头，他问吴宝：“我能做什么呢？”</P>
吴宝说：“能干的活多着呢！今儿个首先要把砸墙砸下来的泡沫砖砸碎当陶粒用，回填到卫生间；还要要把门外的沙子等运进来等等，活都不难干，但比较耗时间。”</P>
随后朱雨深便跟在吴宝后面干了起来。</P>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一辆摩托车停在了门外，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皮护套的人。朱雨深记得上次见过这个人，他应该就是游富了。</P>
游富胡子拉碴的，拿掉帽子以后，让人看到他的头发也很脏，里面布满了灰尘。</P>
吴宝见又有人来了，立马迎了上去，并满脸堆笑地说：“哎哟，这位就是游富兄弟了吧？这么早就到了啊，你家离这里又这么远！你做事真是没话说！”</P>
游富咧咧嘴，皮笑肉不笑地说：“还不都是因为想多挣两个吗？”一年忙到头了，过年都舍不得歇，也是绝对了。</P>
我家离这里路是有点远，早上骑车过来，冷也是比较冷，但是我们这种做粗事的人，哪有那么多讲究呢？能多做一点是一点，能多挣几个是几个呗，我塞！再说我们家现在也正是缺钱时候啊。”</P>
随后他转过身来，看了看朱雨深，若有所思地说：“噢，我记得我见过你，你好像是干教师的，君哥喜欢叫你什么朱才子来着。你也是过来做活挣外快的吗？”</P>() ()
不待朱雨深回答，吴宝便说：“这位朱兄弟是吃公家饭的人，工资多多，他不需要挣外快。这次呢，他是过来帮忙做事的，因为我们关系不错嘛。</P>
大富子兄弟，你是大工，我得给你配个小工，这位朱老师就是了。我自己特么的要张罗一大堆事，是不能给你打下手的。”</P>
游富便没再说什么了。和吴宝商量了一阵子以后，他指挥朱雨深先拌砂浆，他自己拿出红外线标线仪调试着。</P>
一会儿后，金君也到了，吴宝又是热情地迎了上去寒暄。</P>
金君扫视了一下朱雨深和游富，以及屋子里面的状况，说：“很好，你们都到了啊。看来哥虽然落魄了，但是号召力还是有些的。</P>
想来大富子也是不错的，那么大老远这个点都到了，看来你这孩子现在真是变正经了，有出息了。</P>
像这样干下去，你们游家的日子一定会蒸蒸日上的。哥认为你很好，但是游忠这个鸡巴子有改变吗？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他近来是摊上好事了，抽不开身啊？”</P>
游富摆摆手说：“君哥，你就甭提游忠了唉！他这个点应该还在家里的床上焐小鸡呢。他不就是和那个半瞎子的女人糗到一起了吗，哪能叫什么好事？</P>
我们游家的事真是一言难尽啦。现在正是缺钱时候，但是一家人除了我以外，好像对这事都不上心，整天稀里糊涂的。两个老东西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一辈子都让外人小看、取笑什么的。</P>
别的不说，在咱兄弟俩娶亲这件事上，不就明摆着吗？几位大哥都知道了吧，我们弟兄俩都是正常人，长得也不赖，但结果却是老大我游富娶了个傻女人做老婆；老二游忠跟个半瞎的女人成一对，也是配绝了！</P>
娶个傻子老婆，往后过日子，发生的有些事你们可能想都想不到啊，我也是醉了！</P>
就拿前几天的事来说吧，讲起来还属年前二十九的时候。那天天气不错，村上的女人们都忙着在村边的大河里洗被子过新年。一大早，我女人也拎了一大桶染了红的衣服、床单被套去那里洗。</P>
那个红是怎么来的呢？你们也都是过来人了，知道女人是有例假的，每个月那么几天，下面会不自觉地流血。对于正常的女人来说，这个并不碍事，用个卫生用品防护一下就行了。</P>
但是我们家那口子是脑子有问题的人啊，她嫌那东西兜着难受，用用以后就不用了。</P>
这样一来可想而知啊，那几天她的内衣、裤子，包括上衣、晚上睡觉时的床单被套等，都会被整成怎么样！长期搞下去，很多东西都被染红了，因为洗不干净了啊。</P>
话说那天呢，她拎着那些染了血的一大桶东西去洗。平时呢，村上的女人们见她这个架势，多半会选择避让的。也就是她们会停下来，暂时不洗了，等我女人弄好了，水流上一阵子，再回来洗。天生她洗衣服都是鬼糊鬼，摆几下就行了，要不了多长时间。</P>
但是要过年了，每家洗的东西都多，时间紧迫啊，这样就有人看不惯我女人了。一个泼辣的小妇女站出来了，呵斥我女人离众人远点，到下游远处的那个石墩上去洗。</P>
我女人却不愿意了，因为那个地方水浅，不好洗。她问为什么要让她避让呢？在一起洗，不就是容易把大家的衣服等染红吗？这没有什么不好的呀，自家的衣服、被子早就染红了，不也蛮好看的吗？</P>
这话一出，大家都生气了，那个小妇女就和她吵了起来，旁人又在边上起哄，结果便打了起来。</P>
路过那里的两个大老爷们出于好心，他们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一女人个，把扭打在一起的她们俩分开了。听说那时间她们俩已是衣裳不整了，被两个男人揩了多少油也说不清了。回头我还得上门去跟人家道谢！</P>
真是丢人啦，真是气啊！这就是我们游家整出的好事！搞得这个年都没过好！</P>
如今呢，我们家几乎成了村上人的活耙子，大家有事没事就喜欢谈论咱家的那点糗事，搞得我整天灰溜溜的。</P>
但是游忠却似乎不怎么在乎这事，他还是整天优哉游哉的。”说完游富狠狠地吐掉了口中的烟蒂。</P>
朱雨深他们三人听了游富的这番话竟然惊得一时语塞，呆站在那里沉默了好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