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相遇后，孟叶的世界
孟宴臣是被刺眼的阳光弄醒的。他眯了眯眼睛，抬手遮挡着太阳穴，缓缓从沙发上爬起来。
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很明显，叶子昨晚就走了，甚至连一条信息都没留下来。
孟宴臣站起身，去洗漱间简单地清理了下，换了件干净的衣裳，拿上车钥匙往楼下走。
他拧着眉心，驱车去了公司。
昨晚他喝得很醉，回家的时候叶子正站在门边准备离开。
叶子一见到他回来了，告诉他饭菜有点凉，记得热一下。便侧身绕过他准备离开。
再然后……
他可能真的醉糊涂了，在她开门的那一瞬间，拉住了她。
光影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修长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叶子挣扎急于挣脱，却被另一只手掌握住她的下巴，被逼在门口的角落里，动弹不得。
她越用力挣扎，那人就更用力。
在她的伸出头往门外钻的瞬间，顿时，她痛到发不出声音，手就像是要断了一样，痛感维持了十几秒钟，她努力甩开疼痛感，控制情绪冷静下来。
僵持之间，孟宴臣微微弯腰俯下身来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嗓音，低低问：“你想去哪儿？”
叶子瞪着双眼望进他幽深的眼底，倔强道：“孟总怕是忘记了，我是钟点工，只负责晚餐和清洁工作。”
孟宴臣嗤笑一声：“太晚了，别走了”
“我家里还有妈妈和孩子需要照顾”叶子语气坚决。
孟宴臣嘴角勾勒出嘲讽的弧度：“所以呢？嗯？”
“什么所以？”叶子反问。
“我是你老板”孟宴臣冷哼一声，“我说别走了。”
叶子咬咬唇，忍耐许久后，仍旧固执地说：“我得回自己家。”
孟宴臣皱眉。
叶子感觉到他的不悦，垂首避开他的注视，声音低柔下来：“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歇息。”
她说罢转身离去，脚步飞快，像是逃命似的。
孟宴臣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最终只化作一抹浅薄的讥嘲。
她真狠心，绝对不肯多呆一秒。没有任何回头，她甚至没有一丝迟疑，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他的视野范围。
孟宴臣记得很久以前，那是他第一次喝断片。
他醉得趴在路桩边，站都站不稳，整个人狼狈不堪，过了好一会，她也蹲下来，轻轻又担忧的问他：你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吗？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她的眼眸澄澈明净，好奇地观察着他。
那时候他情绪压抑难忍，便随口告诉她：“我只是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记忆里好像她当即红了眼眶，一瞬失神。
那些画面鲜活极了。
可惜现在没有了。她不再是那个会因为他一句话而难过许久、红着眼眶询问缘由的姑娘。
她来自己家做钟点工已经快三个月了，负责晚餐和收拾房间。
除此之外，她不多话，寡言少语，性格温顺乖巧。
偶尔，他们同框的时候，会躲避他的注视，但是，她始终保持着微笑，尽职尽责不敢逾矩。
每次他下班一进门，每天按时按量准时把饭菜端上桌，坐在一旁等他吃完晚餐，然后收拾好东西后立刻离开，没有多余一句废话。
但他却觉得，她根本就是在故意躲着自己，不愿与他交流，更不想见到他。
孟宴臣冷笑一声。她这样的态度，让他心烦，可是又无计可施。
他只是想让她过得好一些。
……
想到这里，他手上的文件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扔掉文件，仰靠在宽厚舒适的办公椅里，阖目养神。
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要炸裂般难受，揉了揉胀痛欲裂的额头，继续翻阅桌案上摊着的文件。
他不喜欢加班，尤其是熬夜处理公务。
于是，提前回到了家。
叶子正坐在沙发前的地上，低头擦着茶几，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听到动静，她缓慢地抬起头，表情木然。
孟宴臣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她脸色苍白憔悴，五官布满倦怠，一双乌黑大眼睛也变成了灰扑扑的死鱼眼。
“孟总，我已经收拾好了，饭还等会”叶子说着，站了起来，朝着厨房走去，刚走几步又回过身来，小心翼翼地问他：“明天周末，您是回家住吗？”
孟宴臣盯着她的侧颜：“你明天有事？”
“按照约定，我周末就不过来了”叶子的声音低若蚊呐。
孟宴臣扯了扯领带：“去吧。”
叶子点点头，走进厨房准备做饭。菜早就切好了的，她的动作娴熟且利落。
孟宴臣倚在厨房门框边，睨着她，但只一眼便转身去了洗漱间。
“哗啦——”的水声响起，他站在花洒下冲刷身体，冷冽的水柱喷溅而出，淋湿了周遭。
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叶子听得分明。
她低下头，继续认真摆放碗筷，安静等孟宴臣出来吃晚餐。
孟宴臣穿戴整齐从洗漱间出来，看到她已经将饭菜摆上了桌，并盛好了米饭，他走过去坐下，端起汤喝了一口，眉头微展，又放下勺子夹了一块肉吃了起来。肉质咸淡适中，味道也很不错。
叶子默默给他添饭。
吃过饭，两人依然相对无言，她在厨房洗碗，他在客厅站着，只有水滴落在餐盘里的声音。
“那天之后，其实我去找过你”孟宴臣突然发出声音，旋即又补充道，“但是，我没能找到你”
叶子手中动作猛然停滞，随即恢复平静：“哦”
孟宴臣点头：“我派人去你学校问过，他们说你退学了，后来也去肖亦骁的酒吧找人问过，可没有人知道你去哪里了，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抬眼，灯光洒落在她略显苍白憔悴的脸上，看不出面部表情。
叶子愣了愣，旋即低下头来，声音很平静：我知道。
他扭头看向窗外，声音低沉了很多：我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留……”
他话音未落，就被叶子打断了。
“孟先生”她声音颤抖着，眼里透着湿润，“你不必如此，我现在过的很好，真的”
孟宴臣皱紧了眉头。
叶子吸了吸鼻子，低低地解释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在麻烦你，我没有办法报答你，欠你的十万块，我一定会努力挣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不，不用”他摇了摇头，“我不缺钱”
叶子抬起头来看着他：“孟先生，我不想再给你造成困扰”
她的语调哽咽了起来：“如果你想要我怎么偿还，可以告诉我。你是我的恩人，我会努力偿还你，绝不会食言！”
孟宴臣沉默。
说完，她拎起包，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
走廊的灯光映照在她瘦削的身形上，拉长她的身影。她的肩膀剧烈抽搐了几下，才渐渐停止，她开口，嗓音嘶哑：“孟先生，我谈恋爱了，做完这段时间，我不来了”
说完，她推开了房门，消失在门内。
孟宴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久久未动。
孟宴臣怔怔地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处，许久才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烟盒，摸出香烟衔在嘴上，又伸手取出打火机，打火机亮起幽蓝色的光芒。
青白色的烟雾徐徐升起，模糊了他英俊的轮廓。
孟宴臣眯着眼看着眼前朦胧的白雾，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稚嫩的女孩脸庞。
那个叫叶子的女孩。
“那你怎么样才能开心呢”
这句话他至今仍记得清楚。
孟宴臣深吸了一口香烟，吐出浓密烟圈，喉咙滚动了一下，将剩余大半截烟掐灭。
他关上烟盒，重新装进烟盒，锁入柜子中。
6个月前，他通过代驾师傅方梨找到了消失了三年的叶子。
方梨是方叔的女儿，正是陈铭宇追求的对象。
通过各种机缘，花了三个月才把叶子带到他身边。
孟宴臣还记得，半年前见她的那个模样，瘦弱苍白，像一朵风雨飘零中的白百合。
一头短发，刚及下巴，脸颊凹陷，身形单薄纤细，却搬着30斤一辆的单车，来回一下午。
在他下车走向她的瞬间，她的手脚都僵硬得不敢动弹。当时她的眼底写满惊恐、慌乱，像是害怕他又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子，手足无措，他甚至能感受得到她指尖隐忍的轻颤。
孟宴臣没有立刻走近，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直到她回过神来，飞快跑远。
那之后，她就像是彻底失踪一样，再次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那三个月里，他曾试图帮助她摆脱困境，可她根本不接受。
最终，以孟宴臣妥协告终。
至于，后来她又为何成了自己家的钟点工，那也是俗故事了，大概就是方叔生病，她走投无路找到了自己。
“孟先生，你说过如果我需要钱，可以跟你说”
“你想要多少”
“十万，我会写凭条的”
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很明显，叶子昨晚就走了，甚至连一条信息都没留下来。
孟宴臣站起身，去洗漱间简单地清理了下，换了件干净的衣裳，拿上车钥匙往楼下走。
他拧着眉心，驱车去了公司。
昨晚他喝得很醉，回家的时候叶子正站在门边准备离开。
叶子一见到他回来了，告诉他饭菜有点凉，记得热一下。便侧身绕过他准备离开。
再然后……
他可能真的醉糊涂了，在她开门的那一瞬间，拉住了她。
光影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修长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叶子挣扎急于挣脱，却被另一只手掌握住她的下巴，被逼在门口的角落里，动弹不得。
她越用力挣扎，那人就更用力。
在她的伸出头往门外钻的瞬间，顿时，她痛到发不出声音，手就像是要断了一样，痛感维持了十几秒钟，她努力甩开疼痛感，控制情绪冷静下来。
僵持之间，孟宴臣微微弯腰俯下身来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嗓音，低低问：“你想去哪儿？”
叶子瞪着双眼望进他幽深的眼底，倔强道：“孟总怕是忘记了，我是钟点工，只负责晚餐和清洁工作。”
孟宴臣嗤笑一声：“太晚了，别走了”
“我家里还有妈妈和孩子需要照顾”叶子语气坚决。
孟宴臣嘴角勾勒出嘲讽的弧度：“所以呢？嗯？”
“什么所以？”叶子反问。
“我是你老板”孟宴臣冷哼一声，“我说别走了。”
叶子咬咬唇，忍耐许久后，仍旧固执地说：“我得回自己家。”
孟宴臣皱眉。
叶子感觉到他的不悦，垂首避开他的注视，声音低柔下来：“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歇息。”
她说罢转身离去，脚步飞快，像是逃命似的。
孟宴臣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最终只化作一抹浅薄的讥嘲。
她真狠心，绝对不肯多呆一秒。没有任何回头，她甚至没有一丝迟疑，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他的视野范围。
孟宴臣记得很久以前，那是他第一次喝断片。
他醉得趴在路桩边，站都站不稳，整个人狼狈不堪，过了好一会，她也蹲下来，轻轻又担忧的问他：你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吗？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她的眼眸澄澈明净，好奇地观察着他。
那时候他情绪压抑难忍，便随口告诉她：“我只是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记忆里好像她当即红了眼眶，一瞬失神。
那些画面鲜活极了。
可惜现在没有了。她不再是那个会因为他一句话而难过许久、红着眼眶询问缘由的姑娘。
她来自己家做钟点工已经快三个月了，负责晚餐和收拾房间。
除此之外，她不多话，寡言少语，性格温顺乖巧。
偶尔，他们同框的时候，会躲避他的注视，但是，她始终保持着微笑，尽职尽责不敢逾矩。
每次他下班一进门，每天按时按量准时把饭菜端上桌，坐在一旁等他吃完晚餐，然后收拾好东西后立刻离开，没有多余一句废话。
但他却觉得，她根本就是在故意躲着自己，不愿与他交流，更不想见到他。
孟宴臣冷笑一声。她这样的态度，让他心烦，可是又无计可施。
他只是想让她过得好一些。
……
想到这里，他手上的文件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扔掉文件，仰靠在宽厚舒适的办公椅里，阖目养神。
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要炸裂般难受，揉了揉胀痛欲裂的额头，继续翻阅桌案上摊着的文件。
他不喜欢加班，尤其是熬夜处理公务。
于是，提前回到了家。
叶子正坐在沙发前的地上，低头擦着茶几，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听到动静，她缓慢地抬起头，表情木然。
孟宴臣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她脸色苍白憔悴，五官布满倦怠，一双乌黑大眼睛也变成了灰扑扑的死鱼眼。
“孟总，我已经收拾好了，饭还等会”叶子说着，站了起来，朝着厨房走去，刚走几步又回过身来，小心翼翼地问他：“明天周末，您是回家住吗？”
孟宴臣盯着她的侧颜：“你明天有事？”
“按照约定，我周末就不过来了”叶子的声音低若蚊呐。
孟宴臣扯了扯领带：“去吧。”
叶子点点头，走进厨房准备做饭。菜早就切好了的，她的动作娴熟且利落。
孟宴臣倚在厨房门框边，睨着她，但只一眼便转身去了洗漱间。
“哗啦——”的水声响起，他站在花洒下冲刷身体，冷冽的水柱喷溅而出，淋湿了周遭。
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叶子听得分明。
她低下头，继续认真摆放碗筷，安静等孟宴臣出来吃晚餐。
孟宴臣穿戴整齐从洗漱间出来，看到她已经将饭菜摆上了桌，并盛好了米饭，他走过去坐下，端起汤喝了一口，眉头微展，又放下勺子夹了一块肉吃了起来。肉质咸淡适中，味道也很不错。
叶子默默给他添饭。
吃过饭，两人依然相对无言，她在厨房洗碗，他在客厅站着，只有水滴落在餐盘里的声音。
“那天之后，其实我去找过你”孟宴臣突然发出声音，旋即又补充道，“但是，我没能找到你”
叶子手中动作猛然停滞，随即恢复平静：“哦”
孟宴臣点头：“我派人去你学校问过，他们说你退学了，后来也去肖亦骁的酒吧找人问过，可没有人知道你去哪里了，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抬眼，灯光洒落在她略显苍白憔悴的脸上，看不出面部表情。
叶子愣了愣，旋即低下头来，声音很平静：我知道。
他扭头看向窗外，声音低沉了很多：我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留……”
他话音未落，就被叶子打断了。
“孟先生”她声音颤抖着，眼里透着湿润，“你不必如此，我现在过的很好，真的”
孟宴臣皱紧了眉头。
叶子吸了吸鼻子，低低地解释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在麻烦你，我没有办法报答你，欠你的十万块，我一定会努力挣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不，不用”他摇了摇头，“我不缺钱”
叶子抬起头来看着他：“孟先生，我不想再给你造成困扰”
她的语调哽咽了起来：“如果你想要我怎么偿还，可以告诉我。你是我的恩人，我会努力偿还你，绝不会食言！”
孟宴臣沉默。
说完，她拎起包，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
走廊的灯光映照在她瘦削的身形上，拉长她的身影。她的肩膀剧烈抽搐了几下，才渐渐停止，她开口，嗓音嘶哑：“孟先生，我谈恋爱了，做完这段时间，我不来了”
说完，她推开了房门，消失在门内。
孟宴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久久未动。
孟宴臣怔怔地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处，许久才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烟盒，摸出香烟衔在嘴上，又伸手取出打火机，打火机亮起幽蓝色的光芒。
青白色的烟雾徐徐升起，模糊了他英俊的轮廓。
孟宴臣眯着眼看着眼前朦胧的白雾，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稚嫩的女孩脸庞。
那个叫叶子的女孩。
“那你怎么样才能开心呢”
这句话他至今仍记得清楚。
孟宴臣深吸了一口香烟，吐出浓密烟圈，喉咙滚动了一下，将剩余大半截烟掐灭。
他关上烟盒，重新装进烟盒，锁入柜子中。
6个月前，他通过代驾师傅方梨找到了消失了三年的叶子。
方梨是方叔的女儿，正是陈铭宇追求的对象。
通过各种机缘，花了三个月才把叶子带到他身边。
孟宴臣还记得，半年前见她的那个模样，瘦弱苍白，像一朵风雨飘零中的白百合。
一头短发，刚及下巴，脸颊凹陷，身形单薄纤细，却搬着30斤一辆的单车，来回一下午。
在他下车走向她的瞬间，她的手脚都僵硬得不敢动弹。当时她的眼底写满惊恐、慌乱，像是害怕他又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子，手足无措，他甚至能感受得到她指尖隐忍的轻颤。
孟宴臣没有立刻走近，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直到她回过神来，飞快跑远。
那之后，她就像是彻底失踪一样，再次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那三个月里，他曾试图帮助她摆脱困境，可她根本不接受。
最终，以孟宴臣妥协告终。
至于，后来她又为何成了自己家的钟点工，那也是俗故事了，大概就是方叔生病，她走投无路找到了自己。
“孟先生，你说过如果我需要钱，可以跟你说”
“你想要多少”
“十万，我会写凭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