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树开花
周光昃以为褚凛的表情是不知所措和尴尬，解围，“不用理，他们就这样。”
殊不知褚凛就是个冷面杀手，情绪稳定到似乎没有心的那种。
去年的感恩节，褚凛走在街上想找地方买杯蓝山驱寒。
刚碎步跑过斑马线，她就瞥到距离自己不到十米的脏辫小黑右侧口袋里鼓起一支□□的形状。
在距离小黑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处便民饮水池，很多小孩在嬉闹。
褚凛低头绕过持枪人走去和小孩抢水喝，三两人朝她翻了白眼，边发怨边跑向隔壁的游乐设施。
十秒后，褚凛耳旁响起子弹发射的轰鸣。
她站在隐蔽的墙角下，望着地上那摊流动不断地血迹和早已神情不清的中年男子。
接连不断的惊呼声反而让褚凛感受到片刻的安宁。
说她没感情没有心好像不太恰当，不如说她是没顾恋，活得太随便。
褚凛微倾斜了点身体，颔首，“好，谢谢。”
半头发型披散下来的余发，随着褚凛的转身影影绰绰地划过周光昃的右面庞，这种触觉让周光昃的拇指关节下意识缩紧。
褚凛迈出几步，脑里突然想起什么。
她转身，语气平和地飘出一句，“请问你是周光昃吗？”
“诶~”
褚凛有点诧异，一股京腔还怪接地气的。
“您方便给我签个名吗？我朋友的男朋友很喜欢你。”
周光昃内心暗想，朋友的男朋友，这家伙还挺热心肠。
但自己的身体动作倒是一点没犹豫，直径走来接过笔，“多大点事儿。”
“Are you a fan of ours? Would you like to join our party?”
（你是我们的粉丝吗？要不要一起参加我们的派对？）
褚凛扫过一眼楼顶，发现周遭还多了几名工作人员。
她反应过来应该是包里望远镜的logo图标给了他们误会。
“凛凛！”
秦瑶瑶在玻璃门外高挥着手，看到褚凛身侧是周光昃的瞬间，毫不犹豫地要往里头跑。
周光昃朝褚凛挑眉，“你那朋友？”
“嗯。”
“行。这会儿感应器应该关了，我去给她开个门。”
褚凛追随着周光昃走过去的背影，目光还是忍不住飘向那些极具肉感的地方，直到她看见腰间边衣服上的童画涂鸦，才觉得自己不该再如此亵渎下去。
“OMG！周神！”
秦瑶瑶的演技堪称影后。
彼时，耳麦里的大boss正在给周光昃传话，“zhou, ask the two ladies if they would like to come up and make a fan interview for a documentary.”
（周，问一下两位女士愿不愿意上来拍个粉丝访谈。）
俱乐部的策划组一直在讨论要怎么拍今年的纪录片，才能完成上级要求的新颖别致。这不，现成的标题——“误闯大本营的美女粉丝”，引流又戏剧。
周光昃太清楚这俩姑娘绝对不是什么狂热粉丝，而且还是一问三不知的那种，但还是犯糊涂朝褚凛的方向问出口。
褚凛摇头拒绝的瞬间，秦瑶瑶插口拦下活儿打了个ok的手势，“完全没问题！”
下一秒，褚凛凑到秦瑶瑶耳边切齿低声，“你连人家本赛季积了几分都不知道，就敢接受专访？”
“对于我这种擅长临时抱佛脚和语言艺术的人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况且我都想好了，我就骗他们说你是中国响当当的公众人物，有合约在身不能随意出境，我来应付就好。外国人嘛，很好骗的~”
说着一把把褚凛推上台阶。
“呵呵，对他们来说你是外国人，也很好骗。”
这一语道破把在后面的周光昃惹出闷笑。
至此，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儿还有个中国人在场。
褚凛在看到楼上那几人佩戴的工牌是管理层人员时，就知道车队想利用自己和秦瑶瑶炒作。但看着秦瑶瑶一心想集齐金豆子的表情，那就陪她玩完了再脱身也不难。
都在相互利用，谁也不欠谁。
“凛凛，我待会就先表现出一副非常激动的样子，走过去一一握手签名，你能不能先帮我百度百科下资料。”
褚凛颔首。
秦瑶瑶感谢式地朝褚凛挤挤眉，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休息室。
褚凛脑袋一转，想从周光昃那儿下手，却发现他正默不作声地在二楼夹层里吸烟。
“赛车手能抽烟？”
周光昃瞧见休息室里的场景，就知道她想干嘛，“让你拍张照？”
褚凛又不傻，这话一出只有两种可能性。一这烟无害，二这新闻根本发不出去。
“发给motorsport还是espn？”
周光昃继续吸吮着烟头，语气里带点恼火的意思。
正午的阳光越过窗户落在周光昃的鼻尖上，褚凛瞧着那一小圈的光晕，越看心越痒，忍不住回呛调戏，“TMZ也行。”
TMZ热衷于对名人的八卦进行报道，就褚凛刚刚站的那个角度拍张照再加上一点文字的引导，评论区不知道能有多黄。
周光昃挑了挑眉尾，“又不是吸/毒幽会，你这尺度发给国内媒体差不多。”
褚凛不再想搭理他，手机上来了消息，她走出这十几平米的小空间。
片刻，周光昃感觉到身旁的栀子花香随着女孩的离开，逐渐消散。
褚凛点开刚刚发来消息的聊天框，回复，“想管我就别挑着事儿管。”
删除好友。
秦瑶瑶在褚凛准备进门解救她的时候先行走了出来，脸上气愤愤的神情丝毫掩不住。
“签名还要吗？”
“不要了不要了！他们都不是人！是人精！”
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学就会。
褚凛知道在秦瑶瑶自己尝试前讲什么都挽留不住她的蠢蠢欲动。可这些全球数一数二的赛车手，怎么可能随意挥霍自己的商业价值。
褚凛看着一向坚强的瑶瑶眼眶里竟然储满了泪水，这是在里面受了多大的委屈。
她从包里翻出那张签名，和纸巾一起递出去，“也不是一无所获。”
秦瑶瑶带着哽咽声，“什么？”
“眼泪擦擦。”
一片模糊的视线中，秦瑶瑶看见了纸片上格外显眼的签名，哭得更大声，“呜呜呜，凛凛，周光昃是不是对你一见钟情了！”
褚凛脑海里回忆着两人的对话，好像是有点意思。
不过，是自己对他有点意思。
“中国人骨子里的同舟共济而已。”
“这词是这样用的吗？”
褚凛不回了，秦瑶瑶也习惯，开始拿起气垫口红补妆和签名自拍起来。
那天两人没再回现场看比赛，倒是褚凛一直在手机上关注比赛的直播。
·
周光昃是顺着秦瑶瑶的动态找到褚凛的ins的。
那条附上签名自拍的动态，在赛车圈小火了一把。
周光昃花半个小时把褚凛的ins翻了个底。
这姑娘的粉丝基数很多，但不经常发，频率一般一个月左右一次。就这样，她的粘粉性依旧很高，每次发布动态都能有万赞，如果是人物照那将会有更多。
周光昃冷笑一声，装作手滑给看得顺眼的一组生活照点了赞。
穿得最少的那条。
没一小时，他的狂热粉就在讨论组里po出了周光昃的所作所为，一半说他铁树开花，另一半则是哀嚎自己失恋。
周光昃坐在沙发上，听着自己的生活助理不断在唠叨公众人物形象的重要性。
这次他的耐心没持续多久，反问道，“我靠粉丝多少挣钱？”
陈助闻声，连忙转换话题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作息变化，饮食调整等等事无巨细地告知了一遍。
周光昃拍了拍手旁的杜宾，结果换来它没好声的低犬。
这只杜宾周光昃养了十年，舍不得不放在身边，经常把它从一个洲带到另一个洲，一个洋带到另一个洋，还一点不懂知恩图报。
他起身回房间收了几件衣服，一股脑儿放到行李箱里，“帮我把日常用品搬到Westminster的公寓里去。”
“那套公寓周小姐好像正住着。”
周光昃啧了一声，“她不走就在附近租一套给她。”
补充，“两天后我搬过去。”
意思就是不要让他看到任何人的痕迹。
留下这句话后，周光昃就拿着他鼓鼓囊囊的运动包下楼健身。
陈助先把那只娇贵的小公子安顿好，然后花了整整三小时才把周光昃平时用的东西归类打包好。
前几年，陈助曾多次侧敲旁击过自己的老板能不能多安排几个助理，但周光昃一概以加薪回拒他。
到现在，一个月不仅有两万美金的工资，还能跟着老板四处吃喝玩乐，他再不知足就过分了。
周光昃这人领地意识非常强，和只狮子一样，还是非常霸道的克鲁格狮。
要不是自己是名专业运动员，日常需要注意和准备的事项太多，他大概率不会允许有人熟知他的私人生活。
刚上跑步机十分钟，周乔那小做精就打来电话，“哥！我就再住一周嘛~”
“你没房了？那我给你爸打个电话。”
“诶你别，我走还不行嘛！”
“挂了。”
“等等哥，你认识吴怀治吗？”
不做声等于默认，亲妹还能不懂她哥是个闷油瓶。
“我找他做男朋友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周光昃不想再废话，“你敢让我知道你俩有什么交集，我让周少辉停你卡。”
殊不知褚凛就是个冷面杀手，情绪稳定到似乎没有心的那种。
去年的感恩节，褚凛走在街上想找地方买杯蓝山驱寒。
刚碎步跑过斑马线，她就瞥到距离自己不到十米的脏辫小黑右侧口袋里鼓起一支□□的形状。
在距离小黑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处便民饮水池，很多小孩在嬉闹。
褚凛低头绕过持枪人走去和小孩抢水喝，三两人朝她翻了白眼，边发怨边跑向隔壁的游乐设施。
十秒后，褚凛耳旁响起子弹发射的轰鸣。
她站在隐蔽的墙角下，望着地上那摊流动不断地血迹和早已神情不清的中年男子。
接连不断的惊呼声反而让褚凛感受到片刻的安宁。
说她没感情没有心好像不太恰当，不如说她是没顾恋，活得太随便。
褚凛微倾斜了点身体，颔首，“好，谢谢。”
半头发型披散下来的余发，随着褚凛的转身影影绰绰地划过周光昃的右面庞，这种触觉让周光昃的拇指关节下意识缩紧。
褚凛迈出几步，脑里突然想起什么。
她转身，语气平和地飘出一句，“请问你是周光昃吗？”
“诶~”
褚凛有点诧异，一股京腔还怪接地气的。
“您方便给我签个名吗？我朋友的男朋友很喜欢你。”
周光昃内心暗想，朋友的男朋友，这家伙还挺热心肠。
但自己的身体动作倒是一点没犹豫，直径走来接过笔，“多大点事儿。”
“Are you a fan of ours? Would you like to join our party?”
（你是我们的粉丝吗？要不要一起参加我们的派对？）
褚凛扫过一眼楼顶，发现周遭还多了几名工作人员。
她反应过来应该是包里望远镜的logo图标给了他们误会。
“凛凛！”
秦瑶瑶在玻璃门外高挥着手，看到褚凛身侧是周光昃的瞬间，毫不犹豫地要往里头跑。
周光昃朝褚凛挑眉，“你那朋友？”
“嗯。”
“行。这会儿感应器应该关了，我去给她开个门。”
褚凛追随着周光昃走过去的背影，目光还是忍不住飘向那些极具肉感的地方，直到她看见腰间边衣服上的童画涂鸦，才觉得自己不该再如此亵渎下去。
“OMG！周神！”
秦瑶瑶的演技堪称影后。
彼时，耳麦里的大boss正在给周光昃传话，“zhou, ask the two ladies if they would like to come up and make a fan interview for a documentary.”
（周，问一下两位女士愿不愿意上来拍个粉丝访谈。）
俱乐部的策划组一直在讨论要怎么拍今年的纪录片，才能完成上级要求的新颖别致。这不，现成的标题——“误闯大本营的美女粉丝”，引流又戏剧。
周光昃太清楚这俩姑娘绝对不是什么狂热粉丝，而且还是一问三不知的那种，但还是犯糊涂朝褚凛的方向问出口。
褚凛摇头拒绝的瞬间，秦瑶瑶插口拦下活儿打了个ok的手势，“完全没问题！”
下一秒，褚凛凑到秦瑶瑶耳边切齿低声，“你连人家本赛季积了几分都不知道，就敢接受专访？”
“对于我这种擅长临时抱佛脚和语言艺术的人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况且我都想好了，我就骗他们说你是中国响当当的公众人物，有合约在身不能随意出境，我来应付就好。外国人嘛，很好骗的~”
说着一把把褚凛推上台阶。
“呵呵，对他们来说你是外国人，也很好骗。”
这一语道破把在后面的周光昃惹出闷笑。
至此，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儿还有个中国人在场。
褚凛在看到楼上那几人佩戴的工牌是管理层人员时，就知道车队想利用自己和秦瑶瑶炒作。但看着秦瑶瑶一心想集齐金豆子的表情，那就陪她玩完了再脱身也不难。
都在相互利用，谁也不欠谁。
“凛凛，我待会就先表现出一副非常激动的样子，走过去一一握手签名，你能不能先帮我百度百科下资料。”
褚凛颔首。
秦瑶瑶感谢式地朝褚凛挤挤眉，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休息室。
褚凛脑袋一转，想从周光昃那儿下手，却发现他正默不作声地在二楼夹层里吸烟。
“赛车手能抽烟？”
周光昃瞧见休息室里的场景，就知道她想干嘛，“让你拍张照？”
褚凛又不傻，这话一出只有两种可能性。一这烟无害，二这新闻根本发不出去。
“发给motorsport还是espn？”
周光昃继续吸吮着烟头，语气里带点恼火的意思。
正午的阳光越过窗户落在周光昃的鼻尖上，褚凛瞧着那一小圈的光晕，越看心越痒，忍不住回呛调戏，“TMZ也行。”
TMZ热衷于对名人的八卦进行报道，就褚凛刚刚站的那个角度拍张照再加上一点文字的引导，评论区不知道能有多黄。
周光昃挑了挑眉尾，“又不是吸/毒幽会，你这尺度发给国内媒体差不多。”
褚凛不再想搭理他，手机上来了消息，她走出这十几平米的小空间。
片刻，周光昃感觉到身旁的栀子花香随着女孩的离开，逐渐消散。
褚凛点开刚刚发来消息的聊天框，回复，“想管我就别挑着事儿管。”
删除好友。
秦瑶瑶在褚凛准备进门解救她的时候先行走了出来，脸上气愤愤的神情丝毫掩不住。
“签名还要吗？”
“不要了不要了！他们都不是人！是人精！”
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学就会。
褚凛知道在秦瑶瑶自己尝试前讲什么都挽留不住她的蠢蠢欲动。可这些全球数一数二的赛车手，怎么可能随意挥霍自己的商业价值。
褚凛看着一向坚强的瑶瑶眼眶里竟然储满了泪水，这是在里面受了多大的委屈。
她从包里翻出那张签名，和纸巾一起递出去，“也不是一无所获。”
秦瑶瑶带着哽咽声，“什么？”
“眼泪擦擦。”
一片模糊的视线中，秦瑶瑶看见了纸片上格外显眼的签名，哭得更大声，“呜呜呜，凛凛，周光昃是不是对你一见钟情了！”
褚凛脑海里回忆着两人的对话，好像是有点意思。
不过，是自己对他有点意思。
“中国人骨子里的同舟共济而已。”
“这词是这样用的吗？”
褚凛不回了，秦瑶瑶也习惯，开始拿起气垫口红补妆和签名自拍起来。
那天两人没再回现场看比赛，倒是褚凛一直在手机上关注比赛的直播。
·
周光昃是顺着秦瑶瑶的动态找到褚凛的ins的。
那条附上签名自拍的动态，在赛车圈小火了一把。
周光昃花半个小时把褚凛的ins翻了个底。
这姑娘的粉丝基数很多，但不经常发，频率一般一个月左右一次。就这样，她的粘粉性依旧很高，每次发布动态都能有万赞，如果是人物照那将会有更多。
周光昃冷笑一声，装作手滑给看得顺眼的一组生活照点了赞。
穿得最少的那条。
没一小时，他的狂热粉就在讨论组里po出了周光昃的所作所为，一半说他铁树开花，另一半则是哀嚎自己失恋。
周光昃坐在沙发上，听着自己的生活助理不断在唠叨公众人物形象的重要性。
这次他的耐心没持续多久，反问道，“我靠粉丝多少挣钱？”
陈助闻声，连忙转换话题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作息变化，饮食调整等等事无巨细地告知了一遍。
周光昃拍了拍手旁的杜宾，结果换来它没好声的低犬。
这只杜宾周光昃养了十年，舍不得不放在身边，经常把它从一个洲带到另一个洲，一个洋带到另一个洋，还一点不懂知恩图报。
他起身回房间收了几件衣服，一股脑儿放到行李箱里，“帮我把日常用品搬到Westminster的公寓里去。”
“那套公寓周小姐好像正住着。”
周光昃啧了一声，“她不走就在附近租一套给她。”
补充，“两天后我搬过去。”
意思就是不要让他看到任何人的痕迹。
留下这句话后，周光昃就拿着他鼓鼓囊囊的运动包下楼健身。
陈助先把那只娇贵的小公子安顿好，然后花了整整三小时才把周光昃平时用的东西归类打包好。
前几年，陈助曾多次侧敲旁击过自己的老板能不能多安排几个助理，但周光昃一概以加薪回拒他。
到现在，一个月不仅有两万美金的工资，还能跟着老板四处吃喝玩乐，他再不知足就过分了。
周光昃这人领地意识非常强，和只狮子一样，还是非常霸道的克鲁格狮。
要不是自己是名专业运动员，日常需要注意和准备的事项太多，他大概率不会允许有人熟知他的私人生活。
刚上跑步机十分钟，周乔那小做精就打来电话，“哥！我就再住一周嘛~”
“你没房了？那我给你爸打个电话。”
“诶你别，我走还不行嘛！”
“挂了。”
“等等哥，你认识吴怀治吗？”
不做声等于默认，亲妹还能不懂她哥是个闷油瓶。
“我找他做男朋友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周光昃不想再废话，“你敢让我知道你俩有什么交集，我让周少辉停你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