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诺要去参加咖啡大赛的消息，很快在淮云大厦的商户之间传开了。
小金说是阳阳讲的，阳阳说是小童讲的，小童说是小金讲的，三人互相指认，简直是大型的卖友现场，宁诺笑言：“你们可真行。”
“不是我说的，真的！但也许是我们三个人讨论的时候，被那个“金城”日料的周老板给听了去，这人就爱到处听八卦。”
“没错，上次给我们写差评的事情还没追究呢，这次他肯定到处去传播宁老板要参赛的事情，好让大家看好戏！”
小金说完，自知失言，“我的意思是，我们宁老板肯定会赢得比赛！”
阳阳不服，“得了吧小金，你这意思，不就是说大家都知道了，就能看好戏，我们宁老板会输得很惨？”
小童帮腔，“没错，小金，你是不信任我们老板？”
宁诺看着三人互掐，噗呲一声笑出来。
“够了。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这次我获得推荐机会能参赛，是挂的麦梅他们的咖啡学院的名号。麦梅说了，赢了的话可以给我们“九心”咖啡做宣传。那样，我们拿下和【面包故事】的合作，不也更可能了？”
“那倒是，【面包故事】的合作那么难谈，如果宁老板真的得奖了，他们和我们合作的概率肯定更大！”三个员工都兴奋起来，表情上似乎宁诺已经获奖了。
宁诺低头沉思。
上次去“面包故事”买了五十多个面包，每一款口味都做了记录，后来她又单独去买了几次，现在店里的上百款面包的口味，她都了如指掌，记录在案。
是时候，再去碰碰运气了。
宋奕之把磊哥叫进办公室。
“最近，九心咖啡怎么样？”
宋奕之不经意地问着，手上还滑动着鼠标，似乎在看电脑上的什么文件。
但磊哥听出来，宋奕之的语气里满是关心。
平时他讲话可不是这样。
“都挺好的，最近生意很火爆，做了外卖之后，他们店里忙得脚不沾地。听说宋老板准备再招聘两个人，因为以后也要做烘焙业务的。”
宋奕之想起来，上次，他去还珍珠耳环给宁诺，她还送给了他一个面包。
她提着那么多面包，宋奕之当时还以为是买点店里人吃的，原来是市场调查吗？
“宁诺要自己做烘焙？”
宋奕之惊讶。
他在约书亚的调查报告里见到过，诺诺从精神病院出来，改名，进入了新的寄养家庭，那家人是开咖啡店的，宁诺很小就在店里帮忙过，寒暑假都给店里打工赚取微博的零花钱。
看样子，那家人对她不怎么好。
不过，报告里没提到，她还会做烘焙。
宋奕之想起来，宁诺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黄油曲奇饼干，但对面包可不怎么感冒。
“她会做烘焙？”
磊哥还在组织语言，宋奕之又追问，眼神也从电脑上挪开，盯着磊哥。
磊哥一阵冒汗，宋总这是在责怪他关注“九心”不够吗？
“她、她不做烘焙，但是她准备去和一家叫做【面包故事】的挺有名的网红店合作，谈了一次，还没谈成呢。”
磊哥庆幸自己有事没事就往“九心”店里跑，对店里的事情如数家珍，现在被问起来，也能对答如流。
“把这家店的资料发给我看看吧。”
“行，我这就去办。”
出了办公室，磊哥撞了一下小春。
“我们聚天科技旗下估计要多一家面包店了。”
“真的吗？我们除了进军咖啡，竟然还要进军烘焙行业？！”
“那你也不看看是为了谁？”
小春赶紧站起来，凑过去，“细说细说，嘿嘿嘿！”
CP粉的快乐这不就来了，小春听完，满足极了，“磕到了磕到了！”
宋奕之拿到“面包故事”资料的那一天，也正是宁诺去找“面包故事”的慧姐和张哥面谈的那天。
第二次面谈，宁诺没有了第一次的忐忑，整个人心态十分平和。
“慧姐，上次您说想看到我的诚意，你先看看这个。”
宁诺把一份打印的文件递给了慧姐。
慧姐将信将疑地接过来，其实她今天本来不想见宁诺的，听到门口售卖处的售货员说宁诺等了一个小时，才从里间出来会客。
慧姐把文件打开，文件有十几页，上面全是表格。
她定睛一看，表格里写上了各种各样的分析，每种面包的特点和销售预测都用图标的形式表达出来了。
张哥凑过去看了看，震惊：“这么详细的吗？而且竟然分析出来了我们最畅销的肉桂提子贝果的利润率其实最低？”
慧姐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手心出汗。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底裤被人看到了一样不自在。
“面包故事”这些年最火、最主打的产品就是肉桂提子贝果。
可近些年，随着原材料的上涨，这款产品的利润率越来越低，在所有产品里简直是吊车尾的存在。
每卖出一个肉桂提子贝果，“面包故事”都相当于在用其他产品的利润倒贴。
慧姐生气，张哥这人就是没眼力价，几句话就泄露了自己的老底。
宁诺在对面听着，表情微微变化。
看来都猜对了。
“面包故事”急于寻求合作，可不仅仅是这一片要拆迁了、老店不能接着做这么简单。
正如满大街的“旺铺招租”一样，这都是表象，真的旺铺，会招租吗？轮都轮不到普通人，早就内销了。
当普通人能看到相关信息的时候，大概率他就是韭菜预备役。
“面包故事”倒不至于割韭菜，纯粹是已经渐渐落后于时代了。
落后，就要挨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律。
宁诺知道，慧姐心高气傲，成功过的人，很难接受自己处于弱势，所以之前一直虚张声势。
“这么久了，不知道【面包故事】和其他网红店铺的合作谈得如何了？”
慧姐忽然有些生气，声音尖起来，“你什么意思？讽刺？真以为我们看得上你？”
“那还真不是。”
“不就是长得漂亮吗？你们咖啡店的点评我看了，十条评价里，九条说老板娘漂亮，靠脸你有什么本事？”
宁诺一点不生气，慧姐真的急了，人在急了的时候，就会说出很多过于维护自己的话。
“我的长相不是我可以改变的事情。”
宁诺瞟了一眼慧姐，她今天擦上了比上次浓艳的口红。
“如果你仔细看了我给你的报告，就能发现，我做生意不是靠长相的。”
张哥出来打圆场，“唉，你们怎么这么剑拔弩张的，不要这样啊，不要这样啊。”
“慧姐，请你认真看一看我做的材料。我是真心和【面包故事】合作的，不是为了蹭流量，更不是为了占便宜，合作就是讲究各取所取。我提供给你低廉的销售渠道，你们不需要租店面，省了人工；我也能快速上线高品质的烘培产品，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吗？”
宁诺随即又掏出麦梅的名片，在慧姐和张哥眼前展示：“咖啡师大赛的主办方给了我一个名额参加咖啡师世界杯，如果我得奖了，那么我们的咖啡店将会更上一层楼，这也代表了我的诚意：你们绝对不是和那种昙花一现的网红店合作。”
慧姐眼珠子转了几转，有点语塞。
咖啡师世界杯她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个女孩真的有两把刷子？
见慧姐表情微动，宁诺起身准备走，她今天穿着黑色的针织衫，显得整个人格外清瘦，“慧姐，我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我是真心的。你随时可以打我的电话。”
她留下一张名片。
名片是阳阳自作主张给每个人印刷的，还有宋小天的一份名片呢。
上面写的是“董事长”。
宁诺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咖啡店的董事长......
宁诺在回“九心”的路上想着这些杂乱的事情，而她离开之后，慧姐和张哥却吵开了锅。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人家小姑娘好看，所以想和人家合作？”
“你怎么这么说呢，那哪里能呢？我是真的看人家的材料写得认真！你说那个M咖啡和那个阿叔手作，都没有什么诚意，价格压得那么低，人家小姑娘还写个材料呢——”
张哥百口莫辩，说完了，翻着材料：“你上次说人家不了解产品，现在人家这么了解产品了。那个咖啡店现在也很红了，我看好几个探店的人都在写了，说咖啡不错。小慧，你真的要考虑一下！你这个脾气，这么多年了，真的，我不在乎，但是我们是要做生意的呀！”
说完，张哥起身给慧姐倒了一杯水，又舀了两勺蜂蜜放进热水里，“小慧，别生气，我都听你的！钱什么的我也不在乎，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
钱小慧心里一暖，面色温和了不少。
“我还不是为了咱们一家人？家里还有外债，两个孩子在国外的学费也贵，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呀！”
她红了眼睛，想了想，“行吧，不然，我们再和这个【九心】咖啡谈谈，看他们愿意开什么价格。其实我知道，见了这么多人，这个小姑娘诚意还是有的。”
两人正在库房里说着，外面的营业员敲门进来。
“老板、老板娘，外面来了一个老板，还跟着个秘书，说要和你们聊聊！”
小姑娘面露喜色，“感觉那个老板挺帅的。”
小金说是阳阳讲的，阳阳说是小童讲的，小童说是小金讲的，三人互相指认，简直是大型的卖友现场，宁诺笑言：“你们可真行。”
“不是我说的，真的！但也许是我们三个人讨论的时候，被那个“金城”日料的周老板给听了去，这人就爱到处听八卦。”
“没错，上次给我们写差评的事情还没追究呢，这次他肯定到处去传播宁老板要参赛的事情，好让大家看好戏！”
小金说完，自知失言，“我的意思是，我们宁老板肯定会赢得比赛！”
阳阳不服，“得了吧小金，你这意思，不就是说大家都知道了，就能看好戏，我们宁老板会输得很惨？”
小童帮腔，“没错，小金，你是不信任我们老板？”
宁诺看着三人互掐，噗呲一声笑出来。
“够了。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这次我获得推荐机会能参赛，是挂的麦梅他们的咖啡学院的名号。麦梅说了，赢了的话可以给我们“九心”咖啡做宣传。那样，我们拿下和【面包故事】的合作，不也更可能了？”
“那倒是，【面包故事】的合作那么难谈，如果宁老板真的得奖了，他们和我们合作的概率肯定更大！”三个员工都兴奋起来，表情上似乎宁诺已经获奖了。
宁诺低头沉思。
上次去“面包故事”买了五十多个面包，每一款口味都做了记录，后来她又单独去买了几次，现在店里的上百款面包的口味，她都了如指掌，记录在案。
是时候，再去碰碰运气了。
宋奕之把磊哥叫进办公室。
“最近，九心咖啡怎么样？”
宋奕之不经意地问着，手上还滑动着鼠标，似乎在看电脑上的什么文件。
但磊哥听出来，宋奕之的语气里满是关心。
平时他讲话可不是这样。
“都挺好的，最近生意很火爆，做了外卖之后，他们店里忙得脚不沾地。听说宋老板准备再招聘两个人，因为以后也要做烘焙业务的。”
宋奕之想起来，上次，他去还珍珠耳环给宁诺，她还送给了他一个面包。
她提着那么多面包，宋奕之当时还以为是买点店里人吃的，原来是市场调查吗？
“宁诺要自己做烘焙？”
宋奕之惊讶。
他在约书亚的调查报告里见到过，诺诺从精神病院出来，改名，进入了新的寄养家庭，那家人是开咖啡店的，宁诺很小就在店里帮忙过，寒暑假都给店里打工赚取微博的零花钱。
看样子，那家人对她不怎么好。
不过，报告里没提到，她还会做烘焙。
宋奕之想起来，宁诺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黄油曲奇饼干，但对面包可不怎么感冒。
“她会做烘焙？”
磊哥还在组织语言，宋奕之又追问，眼神也从电脑上挪开，盯着磊哥。
磊哥一阵冒汗，宋总这是在责怪他关注“九心”不够吗？
“她、她不做烘焙，但是她准备去和一家叫做【面包故事】的挺有名的网红店合作，谈了一次，还没谈成呢。”
磊哥庆幸自己有事没事就往“九心”店里跑，对店里的事情如数家珍，现在被问起来，也能对答如流。
“把这家店的资料发给我看看吧。”
“行，我这就去办。”
出了办公室，磊哥撞了一下小春。
“我们聚天科技旗下估计要多一家面包店了。”
“真的吗？我们除了进军咖啡，竟然还要进军烘焙行业？！”
“那你也不看看是为了谁？”
小春赶紧站起来，凑过去，“细说细说，嘿嘿嘿！”
CP粉的快乐这不就来了，小春听完，满足极了，“磕到了磕到了！”
宋奕之拿到“面包故事”资料的那一天，也正是宁诺去找“面包故事”的慧姐和张哥面谈的那天。
第二次面谈，宁诺没有了第一次的忐忑，整个人心态十分平和。
“慧姐，上次您说想看到我的诚意，你先看看这个。”
宁诺把一份打印的文件递给了慧姐。
慧姐将信将疑地接过来，其实她今天本来不想见宁诺的，听到门口售卖处的售货员说宁诺等了一个小时，才从里间出来会客。
慧姐把文件打开，文件有十几页，上面全是表格。
她定睛一看，表格里写上了各种各样的分析，每种面包的特点和销售预测都用图标的形式表达出来了。
张哥凑过去看了看，震惊：“这么详细的吗？而且竟然分析出来了我们最畅销的肉桂提子贝果的利润率其实最低？”
慧姐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手心出汗。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底裤被人看到了一样不自在。
“面包故事”这些年最火、最主打的产品就是肉桂提子贝果。
可近些年，随着原材料的上涨，这款产品的利润率越来越低，在所有产品里简直是吊车尾的存在。
每卖出一个肉桂提子贝果，“面包故事”都相当于在用其他产品的利润倒贴。
慧姐生气，张哥这人就是没眼力价，几句话就泄露了自己的老底。
宁诺在对面听着，表情微微变化。
看来都猜对了。
“面包故事”急于寻求合作，可不仅仅是这一片要拆迁了、老店不能接着做这么简单。
正如满大街的“旺铺招租”一样，这都是表象，真的旺铺，会招租吗？轮都轮不到普通人，早就内销了。
当普通人能看到相关信息的时候，大概率他就是韭菜预备役。
“面包故事”倒不至于割韭菜，纯粹是已经渐渐落后于时代了。
落后，就要挨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律。
宁诺知道，慧姐心高气傲，成功过的人，很难接受自己处于弱势，所以之前一直虚张声势。
“这么久了，不知道【面包故事】和其他网红店铺的合作谈得如何了？”
慧姐忽然有些生气，声音尖起来，“你什么意思？讽刺？真以为我们看得上你？”
“那还真不是。”
“不就是长得漂亮吗？你们咖啡店的点评我看了，十条评价里，九条说老板娘漂亮，靠脸你有什么本事？”
宁诺一点不生气，慧姐真的急了，人在急了的时候，就会说出很多过于维护自己的话。
“我的长相不是我可以改变的事情。”
宁诺瞟了一眼慧姐，她今天擦上了比上次浓艳的口红。
“如果你仔细看了我给你的报告，就能发现，我做生意不是靠长相的。”
张哥出来打圆场，“唉，你们怎么这么剑拔弩张的，不要这样啊，不要这样啊。”
“慧姐，请你认真看一看我做的材料。我是真心和【面包故事】合作的，不是为了蹭流量，更不是为了占便宜，合作就是讲究各取所取。我提供给你低廉的销售渠道，你们不需要租店面，省了人工；我也能快速上线高品质的烘培产品，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吗？”
宁诺随即又掏出麦梅的名片，在慧姐和张哥眼前展示：“咖啡师大赛的主办方给了我一个名额参加咖啡师世界杯，如果我得奖了，那么我们的咖啡店将会更上一层楼，这也代表了我的诚意：你们绝对不是和那种昙花一现的网红店合作。”
慧姐眼珠子转了几转，有点语塞。
咖啡师世界杯她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个女孩真的有两把刷子？
见慧姐表情微动，宁诺起身准备走，她今天穿着黑色的针织衫，显得整个人格外清瘦，“慧姐，我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我是真心的。你随时可以打我的电话。”
她留下一张名片。
名片是阳阳自作主张给每个人印刷的，还有宋小天的一份名片呢。
上面写的是“董事长”。
宁诺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咖啡店的董事长......
宁诺在回“九心”的路上想着这些杂乱的事情，而她离开之后，慧姐和张哥却吵开了锅。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人家小姑娘好看，所以想和人家合作？”
“你怎么这么说呢，那哪里能呢？我是真的看人家的材料写得认真！你说那个M咖啡和那个阿叔手作，都没有什么诚意，价格压得那么低，人家小姑娘还写个材料呢——”
张哥百口莫辩，说完了，翻着材料：“你上次说人家不了解产品，现在人家这么了解产品了。那个咖啡店现在也很红了，我看好几个探店的人都在写了，说咖啡不错。小慧，你真的要考虑一下！你这个脾气，这么多年了，真的，我不在乎，但是我们是要做生意的呀！”
说完，张哥起身给慧姐倒了一杯水，又舀了两勺蜂蜜放进热水里，“小慧，别生气，我都听你的！钱什么的我也不在乎，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
钱小慧心里一暖，面色温和了不少。
“我还不是为了咱们一家人？家里还有外债，两个孩子在国外的学费也贵，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呀！”
她红了眼睛，想了想，“行吧，不然，我们再和这个【九心】咖啡谈谈，看他们愿意开什么价格。其实我知道，见了这么多人，这个小姑娘诚意还是有的。”
两人正在库房里说着，外面的营业员敲门进来。
“老板、老板娘，外面来了一个老板，还跟着个秘书，说要和你们聊聊！”
小姑娘面露喜色，“感觉那个老板挺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