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直都
第十六章 我会一直都
4。
天蒙蒙亮的时候，街上并没有什么人。
伊莱扎一个人走在黑黑的路上。她很累，只要稍微轻轻推她一下，她就会一下子往后倒去。她感觉后脑勺就像是有一条虫子在那不断扭动，她的脑子快要坚持不住了，或许脑浆马上就会爆出来。
她没有过多的精力了，急切需要让这几日以来身心都高速运转的身子好好休息一下，她现在完全是凭着本能走回兵团。
“最近一直都没看见你。”
听见这个声音，伊莱扎就看见了在边上站着的利威尔，他看上去有些累，可能是工作太多了。
一回来就遇上了利威尔询问她的行踪。真倒霉。伊莱扎揉了揉她紧皱的眉心，她眼皮下增了不少黑眼圈：“战争一结束，我就申请去了战后清理，反正不是所有分队长都要参加会议，我也不想管那些破事，所以就没有回去。”
利威尔冷着脸，“然后呢？”
“然后？”伊莱扎头疼了起来，“然后我去驻屯兵团了。”她去驻屯兵团那里了解了更多消息，还顺便遇上了前来和皮克西斯司令商量的埃尔文。
“你倒是很喜欢往那边跑。”利威尔边说，环抱着的手就放下来了。
伊莱扎挑了挑眉，“一般吧，我想坐着休息会。”
利威尔闻言，就往他的办公室走去，伊莱扎领会了利威尔的意思，也跟着过去。
利威尔泡茶的时候，伊莱扎拿起他桌子上的文件看了起来，这些文件大概一会就会送到她桌子上去处理了，因为她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到底她当时是怎么想的才要来做间谍啊？要完成两份工作简直是要她的命！
“我们活捉到了一只巨人。”利威尔递给伊莱扎一杯红茶，自己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红茶。
伊莱扎放下文件，接了过去：“巨人？活捉到了？那韩吉会很开心。”她坐下来，喝了一口红茶，“你泡的茶很好，但要是你这有咖啡就更好了。”
伊莱扎一直都很喜欢喝咖啡，以前更是以咖啡为命，每天不喝就会变得非常没有气力，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主要是利威尔采取了强硬措施，让她把咖啡戒掉了。
那时利威尔还在地下街。
到了有假期的时候，她和德里克偶尔就会去地下街去找利威尔他们唠嗑或者打架。一来二来就成了习惯。
那次，她感觉肚子不太舒服，但没太在意，因为她饮食作息不规律，胃不舒服是很常见的事，她还是跟着德里克跑到利威尔家去逛，结果没待一会就胃疼的不行，趴在沙发上打滚。
自那以后，他们几个人就督促着她把咖啡戒了。但是明明也没过多久，那几个帮伊莱扎戒掉咖啡的人现在就只剩利威尔还活着了。
利威尔抬起眼看了看伊莱扎，“我不会泡咖啡。”
“呵，你不会跑咖啡就跟我会泡巨人口水一样不可能。”
利威尔已经没去吐槽伊莱扎总是奇怪而合理的比喻，他有时候会怀疑给伊莱扎小时候上文学课的老师是不是巨人脑子变得。
利威尔打量着伊莱扎。她最近状态真的很差劲，头发有些凌乱，一向顺滑的头发竟然翘起了那么几根，眼底下堆积了乌青的黑眼圈，眼睛有些充血，呼吸声很重，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疲惫感，连她红色的眼睛都透露着无精打采。
突然，伊莱扎直直对上了利威尔的视线，似乎在对视那一刻她又变得有精神气一点了，显然她把利威尔的观察当作了一种挑衅。
“事先说明，”伊莱扎笑眯眯地说，“我最近练手的时候下手都比较重，要是一不小心把你的滑嫩的脸蛋打破了，可别找我赔偿，我没钱的。”
也不知道利威尔听没听到，反正他没有站起来让伊莱扎跟他去训练场过几招，也没有回复伊莱扎刚刚说的话，他收回目光：“我们拿到了艾伦的管理权，也就是那个巨人。明天我就要带着他训练了，去旧址。”
“哐当。”
听到这个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消息，伊莱扎顿时有些失态，但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你们拿到了？我还以为是宪兵团呢。”
她继续抿了一口茶，但是眼睛却越来越幽深。她原本想着如果是宪兵团，那就把他们暗杀后再和战士合力带走或是铲除艾伦，但她没想到竟然落到了调查兵团手里，还是由利威尔管控。
这下不能在城墙内动手了，而且她还不能参与进去，会被识破的，她也没把握打得过利威尔。简直糟糕透了。这个艾伦绝对是她的克星吧？
“怎么了，面色不好？”利威尔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突然想起以前看到伊莱扎喝咖啡喝到胃疼，
伊莱扎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些累，我回去休息了。”
首先得把活捉的巨人解决了，现在智慧巨人已经暴露给了民众，如果让他们在那两头巨人身上研究出什么来，后果将会一发不可收拾。亚妮他们暴露的风险会更大，在这个地方暴露，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她得想办法联系亚妮，他们三个都是调查兵团，无法行动，铲除艾伦的行动只能以她为主了。
伊莱扎离开了利威尔的办公室，以往她和利威尔说话总会觉得比旁人轻松，但现在却不是这样了。
也是，毕竟他们是敌人，而她是间谍。
5。
伊莱扎没有让自己休息太久，只睡了四个小时，然后就起来处理兵团的工作。紧接着当天黄昏时分，她就去和亚妮见面了。
“听说黄昏时是逢魔之时。”伊莱扎说，“没想到我们最近联系这么频繁，但愿这些行动都有个好结局，亚妮。”
“为什么没有叫莱纳和贝尔托特？”亚妮取下兜帽，神色冰冷地看着伊莱扎。
伊莱扎笑了笑：“这是针对你的任务，我想不需要他们来。你知道调查兵团抓了两个巨人吧？希望你一会半夜就去杀了他们。”
“那我该怎么掩盖痕迹，他们可能会查有没有人使用了立体机动器。”亚妮皱起眉头说。
伊莱扎随意地应付了一下：“拿死人的嘛……你能不能找到死人用过的立体机动器？”
亚妮面色变得不太好，咬牙说：“啊，可以。”
“你知道艾伦被转交给了调查兵团吧。”伊莱扎用了肯定的语气说，“这意味着我们不能在城墙内对他下手了。”
“为什么？”
伊莱扎拉了拉帽子，挡住自己的脸：“因为调查兵团负责看管他的人……非常麻烦，你可能知道他，人类最强利威尔兵长。”
“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艾伦那个家伙可能是坐标。我们绝对不能失去他。”伊莱扎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希望杀了他。但如果别无选择，那就把他喂给巨人吃了吧。”
亚妮闻言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
伊莱扎听到了些许窸窸窣窣声，马上制止了亚妮要吐出来的话：“停。”
她伸手拦住亚妮：“先等会。”
“有什么老鼠在那。”
伊莱扎敏锐地捕捉到那些窃窃私语。
“是不是地下非法组织的……”有一个人是这么说的。
难道是把他们当成地下非法交易团伙或者刺杀组织，但无论是哪种都不是好事。
“那是宪兵团的……”亚妮压低声音说。
宪兵，看来这就不好解决了。他们要是嘴快上报，宪兵团里肯定会有人明白她们说的“坐标”是什么。蒙混过关或者□□成功的概率都不大，那就只好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了。
“你先撤退。我来解决。”
伊莱扎不知道那个宪兵团到底知道多少，这些人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人隶属于什么组织都无所谓了，眼下能够保证万无一失的只有一个方法——
杀了他们。
伊莱扎深吸一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那把匕首，这次她把一个项链从脖子上取下，紧紧地系在她心爱的匕首上，她从不在人前展示这串项链，一直贴身携带。那个项链串着一根骨头，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生物的，她轻轻捻起，吻了吻那根骨头，带着怪异的笑容说：
“保佑我吧。弥赛亚。”
这大概是伊莱扎进城墙后，第一次需要一次性杀死五人以上的群体。她手上只有一把匕首和一把手枪，对方可能有□□，长剑和砍刀，但伊莱扎必须解决这群人。
她看清那些人的身影后，马上抬起脚重重地踢到最末尾的那个人头上，借着别人的脑袋发力又重重地踢向旁边的那个家伙，她的脚力比较大，而且位置比较准，至少可以把那人踢晕。而且她只会踢人头部最易致死的部位，太阳穴，那里的颅骨脆弱。
两个。她想，一个被她的高跟踩穿了天灵盖，不知道还活着没，一个被她一脚踢到墙上，晕过去了。
还剩四个。
“喂！你这家伙！举起手来！你是想杀人吗？我们可是宪兵！”
不顾宪兵的警告，在落地的一瞬间，她迅速拔出她的匕首，就往身旁那个拿着长刀要砍她的人迅速刺去，她刺的位置是胃部，卯足力气刺进去，同时她弯下腰，把刺中的人扛起用一只手举着固定在她身上。虽然有些吃力，但她要拿这个人作为肉盾档住对方的攻击，她绝对不能在身上留下伤口，不然会有人怀疑死在巷子里的宪兵是她杀的。
“砰！砰！砰！”
果不其然，那些宪兵用枪了。
她提起的用来挡子弹的士兵痛苦地□□着，嘴里念着什么，但伊莱扎没心思去听，活人不适合做肉盾，因为求生欲望会让他们有了挣扎的念头。
会挣扎的肉盾不是好的肉盾。她抬起手臂把匕首刺进那人的太阳穴，他就停止挣扎了。
现在这具尸体就是个合格的肉盾了，即使他的血溅到了伊莱扎脸上。
她继续举着尸体挡住子弹，一面快速冲过去，握紧她的左轮手枪，毫不犹豫地开枪，每一枪都意在射向对方的脑门心。但很遗憾，因为要用尸体挡子弹的原因，她的视线范围受限，只射杀了一名士兵。
麻烦的东西。
她把那具尸体用力一丢，然后踹了一脚，飞出去的尸体就把一名士兵绊倒在地上。
那个士兵发出了吃痛的嚎叫，伊莱扎走过去面无表情地用抬起她靴子的后跟把那个年轻士兵的脸踹的稀巴烂，眼球都看不出完形，脸变得像是一块块被恶意宰割下来的猪肉，看不出完整的皮肤，只有翻出来的血肉。
那个士兵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哀嚎，挣扎着想要反击，伊莱扎就一脚踢向他抬起的血肉模糊的头，把他踢倒在地面，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用枪直接给了那人一个痛快。
这六名宪兵许久没训练，怎么可能是伊莱扎的对上，最后只剩下一个一不小心射中肩膀的人还活着了。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这里是死路，他背后只有被封死的墙。
他的人生也没有退路了。在今天早上离开家的时候，在刚离开酒馆的时候，他可能没有想到，今日的逢魔时刻就是他人生终结的时候。
看着伊莱扎漫不经心地把脸上沾着的血抹去，那人吓的尿都流出来了，他认出来了，就在刚刚可能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杀死了他五名同伴的女人是那名调查兵团的士兵，他在年终兵团总会那里看到过她。
他嚎叫着：“求你了！我家还有小孩等我回去！我还要养我生病的母亲！放我一条生路吧！今晚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伊莱扎慢慢地走着。
那人跪在地上磕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哆嗦着说：“我不想死啊，我什么都没看见，求你了！放过我！放过我！”
但伊莱扎只是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枪，她说：“我只剩最后两发子弹了，我可不敢赌。”
她给了那人最后一枪。
完事，她长叹一口气：“你们枪法不准啊，应该用配刀的。”
早知道这么好解决，刚刚就不该说那句话的。
“真可怜。”她长叹一口气，走回去去找亚妮。
“指挥您是怎么解决的？”亚妮问。
“杀了。”伊莱扎捕捉到亚妮的神情变了一下，“怎么？难道你没杀人？我以为你们这些战士杀的人比我多的多。”
亚妮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巨人形态。”她没继续往下说了，或许是因为她们两个的关系还不适合继续往下说。
“比起这个，”伊莱扎沉声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关于宪兵团的消息。”
“没有。”
“看来是你的消息太闭塞了。也是，毕竟你才毕业。”
亚妮动了动眼珠，看着伊莱扎：“我会尽快提升位置的。”
伊莱扎摆摆手：“不着急，太心急了会露出破绽，只要在你们交任前完成任务就好了。你们是十三年交接一次的，对吧？”
亚妮嗯了一声。
伊莱扎估算了一下他们继任的年纪，想了想看，笑了：“那大概还剩个六七年。 ”
亚妮对于伊莱扎提醒他们还剩六七年时光可以消磨没有什么反应，至少面目表情上看不出来。
“我打算拜托你完成一件事，”伊莱扎说：“可能调查兵团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城墙，你到时候变身为女巨人去带走艾伦吧。”
伊莱扎拿着树枝蹲在地上点画着，初步描述基本方案，当然具体实施还是得看亚妮。她讲了大概十几分钟，没花多少时间因为这得等出墙的作战方案下来后才方便更好地规划。
她说完后有些心烦，下意识地想拿出点什么东西，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该拿什么，就烦躁地把手放下，她看了看亚妮，觉得她的表情有点意思，忍不住嗤笑：“怎么？下不去手？”
亚妮微微张嘴，然后又闭上，摇摇头。她的刘海和黑暗的环境替她挡住了一部分神情。
伊莱扎眯起眼睛，她觉得偶尔给一起执行任务的战士一个亲切的形象也是有必要的，所以她说：“正常。至少这样就可以证明你不是恶魔。人对朝夕相处的家伙下不去手是正常的，但你要学会去克服。”
说完，她语调又变了。
“亚妮莱恩哈特，如果你想完成任务，顺利活下去，就要明白你的位置。”伊莱扎死死地抓住亚妮的肩膀：“如果任务失败，你知道我们回去会面对什么的。”
6。
头重脚轻。伊莱扎低着头盯着地面发呆，看着石板缝里钻出来的一只只蚂蚁，绕开了它们行进的方向，继续走着，边走边盯着地面的凹凸不平。她本来是有失眠倾向，今早睡了四个小时，没想到到了晚上就困了。
马车的轱辘声在伊莱扎身后响起，她抬起头，凭着机械的本能去观察马车上的人，没想到竟然是韩吉。
韩吉自然让马车停下来了，她招呼着：“小伊莱扎！我要去利威尔那见见那个新兵，一起吧！”
伊莱扎想了想看回兵团的路程，点点头。爬上了马车。
她听着韩吉喋喋不休地说着关于新抓的巨人的事，看着马车窗外缓缓路过的大树，撑着头，就这么睡着了。
等她醒来后，就对上了韩吉控诉的目光。
“小伊莱扎竟然睡着了！明明以前都很精神地听我说呢！”
伊莱扎一把推开把脸凑到她面前的韩吉，嘟囔着：“你可以留点精神去和艾伦说话。”
这个古堡看上去不错，但灰尘肯定少不了，伊莱扎估计今天一整天利威尔都在督促利威尔班的人做大扫除。
韩吉哼着歌一把推开了门，伊莱扎就见到了那张不熟悉的面孔，但是将来她会一直铭记与心的人——艾伦·耶格尔。
“这是韩吉分队长，还有伊莱扎分队长。”利威尔介绍着，“那家伙会来我毫不意外，不过你为什么也会来？”
她直勾勾地盯着艾伦，但还是回复了利威尔的问题：“放心，不是来给你们传下次出墙的作战方案的。埃尔文还在规划中。”
艾伦看上去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但伊莱扎的警觉心却加重了，她直觉上觉得这个家伙不是个省油的灯。
韩吉已经火热地艾伦说起了她的那两头巨人。伊莱扎观察够了艾伦，给他刻画了一个第一印象后，就没继续盯着他了。
她跟利威尔说起了话：“埃尔文打算三十天后就出墙，但是具体的时间还要等王政那边审批。不过，他已经决定把新兵加入这次调查了。”
说实话，伊莱扎在听到埃尔文要把这次新兵也编入出墙队伍时，她第一反应就是猜测埃尔文会不会猜到了新兵里面除了艾伦耶格尔还有其它巨人，但怎么去揣测那个男人的心思都是没用的，所以伊莱扎只是决定等任务结束后，回到马莱就让那些上面的人早日铲除这个深不可测的隐患。
利威尔说：“听说了。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不过是那家伙的话……一定都是想好了的。”
伊莱扎轻轻点了点头。“你倒好，接管了艾伦耶格尔后，手上的那些其它任务就可以空出来了，我们就多了工作。”
“如果你们能够压制的了他，那我可以让给你们。”
“那还是算了。”伊莱扎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把人给五花大绑扔地下室了。
伊莱扎看了看韩吉兴奋的表情，叹了口气，对利威尔说：“我们出去说吧。”
等出去后，她就对利威尔说：“我估计她可能会说到明天都说不完，今晚我就留在这里。”
利威尔一眼就看透了伊莱扎：“你只是想躲过放在兵团的工作吧。”
伊莱扎假装没听见利威尔的嘲讽，转而对佩特拉说：“我没有换洗的衣物，可以借你的吗？”
虽然她没和佩特拉说过多少句话，但她觉得对方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孩。准确来说，所有的人都很好，除了她这个间谍。她连出现在这里的缘由都是罪恶肮脏的。
佩特拉非常干脆，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伊莱扎穿着佩特拉的睡衣，感叹真是个幸福的女孩，佩特拉的睡衣的质量比兵团的制服好太多了，她一定要记着对方的这份好意，明天还要亲自把衣服洗干净送过去。
现在问题在于睡哪里了。伊莱扎抱着自己的衣服，站在石砖楼梯上陷入沉思。
不一会，正在书桌前翻阅文件的利威尔听见了敲门声，他眼皮跳了几下，不耐烦地拉开门。
“你要干嘛？”利威尔皱眉看着穿着睡衣的伊莱扎。公平来说，她穿私服时会比穿制服要显得稍微生动点，每次在开会时看到她穿着制服写笔记，身上散发不停地散发着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写抗议书，或者说马上就要跳起来砍死旁边的人。
伊莱扎假装没看见利威尔不善的目光，自顾自地走进来：“你看，我洗澡了，要睡觉。”
“啊，这我肯定知道。”利威尔说。
“外面的草坪躺着很舒服，你不是喜欢在草坪偷懒吗？去吧。”
伊莱扎洗完澡心情很好，也有心思去调笑：“说实话，你每次说话不要这么严肃嘛，要不是我认识了你好几年，真的会把玩笑话当真的啊！”
“或许我本来就没在开玩笑。”
伊莱扎有些无言以对，但她才不管那么多，继续发表自己的“请求”：“你看这古堡没多少房间收拾好了，所以我没床睡，反正你平时也不喜欢睡床吧？总是在椅子上就凑活了，还不如让给我。”
利威尔勾起嘴角：“你倒是分配好了。”
伊莱扎一如既往把利威尔的话当做夸赞：“埃尔文一定给你布置了很多文书工作吧，加油！我睡啦？”
也不等利威尔答应。伊莱扎自认为利威尔是不会拒绝这个请求的，她就把这个房间主人推出去。
“谢谢你啦！”伊莱扎蹦跶着跳到床上，一个翻身就裹好被子。她坚信利威尔是不会忍心把她拖出来的。
就这样，她在刚洗没多久的被子里，感受着温暖一点一滴渗入她冰冷的骨子里，她闻着太阳暖暖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红茶香睡着了。
她真的很久没有睡好觉了。
（不值一提：本章名取自歌曲《在》）
4。
天蒙蒙亮的时候，街上并没有什么人。
伊莱扎一个人走在黑黑的路上。她很累，只要稍微轻轻推她一下，她就会一下子往后倒去。她感觉后脑勺就像是有一条虫子在那不断扭动，她的脑子快要坚持不住了，或许脑浆马上就会爆出来。
她没有过多的精力了，急切需要让这几日以来身心都高速运转的身子好好休息一下，她现在完全是凭着本能走回兵团。
“最近一直都没看见你。”
听见这个声音，伊莱扎就看见了在边上站着的利威尔，他看上去有些累，可能是工作太多了。
一回来就遇上了利威尔询问她的行踪。真倒霉。伊莱扎揉了揉她紧皱的眉心，她眼皮下增了不少黑眼圈：“战争一结束，我就申请去了战后清理，反正不是所有分队长都要参加会议，我也不想管那些破事，所以就没有回去。”
利威尔冷着脸，“然后呢？”
“然后？”伊莱扎头疼了起来，“然后我去驻屯兵团了。”她去驻屯兵团那里了解了更多消息，还顺便遇上了前来和皮克西斯司令商量的埃尔文。
“你倒是很喜欢往那边跑。”利威尔边说，环抱着的手就放下来了。
伊莱扎挑了挑眉，“一般吧，我想坐着休息会。”
利威尔闻言，就往他的办公室走去，伊莱扎领会了利威尔的意思，也跟着过去。
利威尔泡茶的时候，伊莱扎拿起他桌子上的文件看了起来，这些文件大概一会就会送到她桌子上去处理了，因为她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到底她当时是怎么想的才要来做间谍啊？要完成两份工作简直是要她的命！
“我们活捉到了一只巨人。”利威尔递给伊莱扎一杯红茶，自己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红茶。
伊莱扎放下文件，接了过去：“巨人？活捉到了？那韩吉会很开心。”她坐下来，喝了一口红茶，“你泡的茶很好，但要是你这有咖啡就更好了。”
伊莱扎一直都很喜欢喝咖啡，以前更是以咖啡为命，每天不喝就会变得非常没有气力，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主要是利威尔采取了强硬措施，让她把咖啡戒掉了。
那时利威尔还在地下街。
到了有假期的时候，她和德里克偶尔就会去地下街去找利威尔他们唠嗑或者打架。一来二来就成了习惯。
那次，她感觉肚子不太舒服，但没太在意，因为她饮食作息不规律，胃不舒服是很常见的事，她还是跟着德里克跑到利威尔家去逛，结果没待一会就胃疼的不行，趴在沙发上打滚。
自那以后，他们几个人就督促着她把咖啡戒了。但是明明也没过多久，那几个帮伊莱扎戒掉咖啡的人现在就只剩利威尔还活着了。
利威尔抬起眼看了看伊莱扎，“我不会泡咖啡。”
“呵，你不会跑咖啡就跟我会泡巨人口水一样不可能。”
利威尔已经没去吐槽伊莱扎总是奇怪而合理的比喻，他有时候会怀疑给伊莱扎小时候上文学课的老师是不是巨人脑子变得。
利威尔打量着伊莱扎。她最近状态真的很差劲，头发有些凌乱，一向顺滑的头发竟然翘起了那么几根，眼底下堆积了乌青的黑眼圈，眼睛有些充血，呼吸声很重，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疲惫感，连她红色的眼睛都透露着无精打采。
突然，伊莱扎直直对上了利威尔的视线，似乎在对视那一刻她又变得有精神气一点了，显然她把利威尔的观察当作了一种挑衅。
“事先说明，”伊莱扎笑眯眯地说，“我最近练手的时候下手都比较重，要是一不小心把你的滑嫩的脸蛋打破了，可别找我赔偿，我没钱的。”
也不知道利威尔听没听到，反正他没有站起来让伊莱扎跟他去训练场过几招，也没有回复伊莱扎刚刚说的话，他收回目光：“我们拿到了艾伦的管理权，也就是那个巨人。明天我就要带着他训练了，去旧址。”
“哐当。”
听到这个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消息，伊莱扎顿时有些失态，但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你们拿到了？我还以为是宪兵团呢。”
她继续抿了一口茶，但是眼睛却越来越幽深。她原本想着如果是宪兵团，那就把他们暗杀后再和战士合力带走或是铲除艾伦，但她没想到竟然落到了调查兵团手里，还是由利威尔管控。
这下不能在城墙内动手了，而且她还不能参与进去，会被识破的，她也没把握打得过利威尔。简直糟糕透了。这个艾伦绝对是她的克星吧？
“怎么了，面色不好？”利威尔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突然想起以前看到伊莱扎喝咖啡喝到胃疼，
伊莱扎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些累，我回去休息了。”
首先得把活捉的巨人解决了，现在智慧巨人已经暴露给了民众，如果让他们在那两头巨人身上研究出什么来，后果将会一发不可收拾。亚妮他们暴露的风险会更大，在这个地方暴露，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她得想办法联系亚妮，他们三个都是调查兵团，无法行动，铲除艾伦的行动只能以她为主了。
伊莱扎离开了利威尔的办公室，以往她和利威尔说话总会觉得比旁人轻松，但现在却不是这样了。
也是，毕竟他们是敌人，而她是间谍。
5。
伊莱扎没有让自己休息太久，只睡了四个小时，然后就起来处理兵团的工作。紧接着当天黄昏时分，她就去和亚妮见面了。
“听说黄昏时是逢魔之时。”伊莱扎说，“没想到我们最近联系这么频繁，但愿这些行动都有个好结局，亚妮。”
“为什么没有叫莱纳和贝尔托特？”亚妮取下兜帽，神色冰冷地看着伊莱扎。
伊莱扎笑了笑：“这是针对你的任务，我想不需要他们来。你知道调查兵团抓了两个巨人吧？希望你一会半夜就去杀了他们。”
“那我该怎么掩盖痕迹，他们可能会查有没有人使用了立体机动器。”亚妮皱起眉头说。
伊莱扎随意地应付了一下：“拿死人的嘛……你能不能找到死人用过的立体机动器？”
亚妮面色变得不太好，咬牙说：“啊，可以。”
“你知道艾伦被转交给了调查兵团吧。”伊莱扎用了肯定的语气说，“这意味着我们不能在城墙内对他下手了。”
“为什么？”
伊莱扎拉了拉帽子，挡住自己的脸：“因为调查兵团负责看管他的人……非常麻烦，你可能知道他，人类最强利威尔兵长。”
“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艾伦那个家伙可能是坐标。我们绝对不能失去他。”伊莱扎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希望杀了他。但如果别无选择，那就把他喂给巨人吃了吧。”
亚妮闻言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
伊莱扎听到了些许窸窸窣窣声，马上制止了亚妮要吐出来的话：“停。”
她伸手拦住亚妮：“先等会。”
“有什么老鼠在那。”
伊莱扎敏锐地捕捉到那些窃窃私语。
“是不是地下非法组织的……”有一个人是这么说的。
难道是把他们当成地下非法交易团伙或者刺杀组织，但无论是哪种都不是好事。
“那是宪兵团的……”亚妮压低声音说。
宪兵，看来这就不好解决了。他们要是嘴快上报，宪兵团里肯定会有人明白她们说的“坐标”是什么。蒙混过关或者□□成功的概率都不大，那就只好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了。
“你先撤退。我来解决。”
伊莱扎不知道那个宪兵团到底知道多少，这些人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人隶属于什么组织都无所谓了，眼下能够保证万无一失的只有一个方法——
杀了他们。
伊莱扎深吸一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那把匕首，这次她把一个项链从脖子上取下，紧紧地系在她心爱的匕首上，她从不在人前展示这串项链，一直贴身携带。那个项链串着一根骨头，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生物的，她轻轻捻起，吻了吻那根骨头，带着怪异的笑容说：
“保佑我吧。弥赛亚。”
这大概是伊莱扎进城墙后，第一次需要一次性杀死五人以上的群体。她手上只有一把匕首和一把手枪，对方可能有□□，长剑和砍刀，但伊莱扎必须解决这群人。
她看清那些人的身影后，马上抬起脚重重地踢到最末尾的那个人头上，借着别人的脑袋发力又重重地踢向旁边的那个家伙，她的脚力比较大，而且位置比较准，至少可以把那人踢晕。而且她只会踢人头部最易致死的部位，太阳穴，那里的颅骨脆弱。
两个。她想，一个被她的高跟踩穿了天灵盖，不知道还活着没，一个被她一脚踢到墙上，晕过去了。
还剩四个。
“喂！你这家伙！举起手来！你是想杀人吗？我们可是宪兵！”
不顾宪兵的警告，在落地的一瞬间，她迅速拔出她的匕首，就往身旁那个拿着长刀要砍她的人迅速刺去，她刺的位置是胃部，卯足力气刺进去，同时她弯下腰，把刺中的人扛起用一只手举着固定在她身上。虽然有些吃力，但她要拿这个人作为肉盾档住对方的攻击，她绝对不能在身上留下伤口，不然会有人怀疑死在巷子里的宪兵是她杀的。
“砰！砰！砰！”
果不其然，那些宪兵用枪了。
她提起的用来挡子弹的士兵痛苦地□□着，嘴里念着什么，但伊莱扎没心思去听，活人不适合做肉盾，因为求生欲望会让他们有了挣扎的念头。
会挣扎的肉盾不是好的肉盾。她抬起手臂把匕首刺进那人的太阳穴，他就停止挣扎了。
现在这具尸体就是个合格的肉盾了，即使他的血溅到了伊莱扎脸上。
她继续举着尸体挡住子弹，一面快速冲过去，握紧她的左轮手枪，毫不犹豫地开枪，每一枪都意在射向对方的脑门心。但很遗憾，因为要用尸体挡子弹的原因，她的视线范围受限，只射杀了一名士兵。
麻烦的东西。
她把那具尸体用力一丢，然后踹了一脚，飞出去的尸体就把一名士兵绊倒在地上。
那个士兵发出了吃痛的嚎叫，伊莱扎走过去面无表情地用抬起她靴子的后跟把那个年轻士兵的脸踹的稀巴烂，眼球都看不出完形，脸变得像是一块块被恶意宰割下来的猪肉，看不出完整的皮肤，只有翻出来的血肉。
那个士兵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哀嚎，挣扎着想要反击，伊莱扎就一脚踢向他抬起的血肉模糊的头，把他踢倒在地面，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用枪直接给了那人一个痛快。
这六名宪兵许久没训练，怎么可能是伊莱扎的对上，最后只剩下一个一不小心射中肩膀的人还活着了。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这里是死路，他背后只有被封死的墙。
他的人生也没有退路了。在今天早上离开家的时候，在刚离开酒馆的时候，他可能没有想到，今日的逢魔时刻就是他人生终结的时候。
看着伊莱扎漫不经心地把脸上沾着的血抹去，那人吓的尿都流出来了，他认出来了，就在刚刚可能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杀死了他五名同伴的女人是那名调查兵团的士兵，他在年终兵团总会那里看到过她。
他嚎叫着：“求你了！我家还有小孩等我回去！我还要养我生病的母亲！放我一条生路吧！今晚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伊莱扎慢慢地走着。
那人跪在地上磕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哆嗦着说：“我不想死啊，我什么都没看见，求你了！放过我！放过我！”
但伊莱扎只是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枪，她说：“我只剩最后两发子弹了，我可不敢赌。”
她给了那人最后一枪。
完事，她长叹一口气：“你们枪法不准啊，应该用配刀的。”
早知道这么好解决，刚刚就不该说那句话的。
“真可怜。”她长叹一口气，走回去去找亚妮。
“指挥您是怎么解决的？”亚妮问。
“杀了。”伊莱扎捕捉到亚妮的神情变了一下，“怎么？难道你没杀人？我以为你们这些战士杀的人比我多的多。”
亚妮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巨人形态。”她没继续往下说了，或许是因为她们两个的关系还不适合继续往下说。
“比起这个，”伊莱扎沉声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关于宪兵团的消息。”
“没有。”
“看来是你的消息太闭塞了。也是，毕竟你才毕业。”
亚妮动了动眼珠，看着伊莱扎：“我会尽快提升位置的。”
伊莱扎摆摆手：“不着急，太心急了会露出破绽，只要在你们交任前完成任务就好了。你们是十三年交接一次的，对吧？”
亚妮嗯了一声。
伊莱扎估算了一下他们继任的年纪，想了想看，笑了：“那大概还剩个六七年。 ”
亚妮对于伊莱扎提醒他们还剩六七年时光可以消磨没有什么反应，至少面目表情上看不出来。
“我打算拜托你完成一件事，”伊莱扎说：“可能调查兵团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城墙，你到时候变身为女巨人去带走艾伦吧。”
伊莱扎拿着树枝蹲在地上点画着，初步描述基本方案，当然具体实施还是得看亚妮。她讲了大概十几分钟，没花多少时间因为这得等出墙的作战方案下来后才方便更好地规划。
她说完后有些心烦，下意识地想拿出点什么东西，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该拿什么，就烦躁地把手放下，她看了看亚妮，觉得她的表情有点意思，忍不住嗤笑：“怎么？下不去手？”
亚妮微微张嘴，然后又闭上，摇摇头。她的刘海和黑暗的环境替她挡住了一部分神情。
伊莱扎眯起眼睛，她觉得偶尔给一起执行任务的战士一个亲切的形象也是有必要的，所以她说：“正常。至少这样就可以证明你不是恶魔。人对朝夕相处的家伙下不去手是正常的，但你要学会去克服。”
说完，她语调又变了。
“亚妮莱恩哈特，如果你想完成任务，顺利活下去，就要明白你的位置。”伊莱扎死死地抓住亚妮的肩膀：“如果任务失败，你知道我们回去会面对什么的。”
6。
头重脚轻。伊莱扎低着头盯着地面发呆，看着石板缝里钻出来的一只只蚂蚁，绕开了它们行进的方向，继续走着，边走边盯着地面的凹凸不平。她本来是有失眠倾向，今早睡了四个小时，没想到到了晚上就困了。
马车的轱辘声在伊莱扎身后响起，她抬起头，凭着机械的本能去观察马车上的人，没想到竟然是韩吉。
韩吉自然让马车停下来了，她招呼着：“小伊莱扎！我要去利威尔那见见那个新兵，一起吧！”
伊莱扎想了想看回兵团的路程，点点头。爬上了马车。
她听着韩吉喋喋不休地说着关于新抓的巨人的事，看着马车窗外缓缓路过的大树，撑着头，就这么睡着了。
等她醒来后，就对上了韩吉控诉的目光。
“小伊莱扎竟然睡着了！明明以前都很精神地听我说呢！”
伊莱扎一把推开把脸凑到她面前的韩吉，嘟囔着：“你可以留点精神去和艾伦说话。”
这个古堡看上去不错，但灰尘肯定少不了，伊莱扎估计今天一整天利威尔都在督促利威尔班的人做大扫除。
韩吉哼着歌一把推开了门，伊莱扎就见到了那张不熟悉的面孔，但是将来她会一直铭记与心的人——艾伦·耶格尔。
“这是韩吉分队长，还有伊莱扎分队长。”利威尔介绍着，“那家伙会来我毫不意外，不过你为什么也会来？”
她直勾勾地盯着艾伦，但还是回复了利威尔的问题：“放心，不是来给你们传下次出墙的作战方案的。埃尔文还在规划中。”
艾伦看上去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但伊莱扎的警觉心却加重了，她直觉上觉得这个家伙不是个省油的灯。
韩吉已经火热地艾伦说起了她的那两头巨人。伊莱扎观察够了艾伦，给他刻画了一个第一印象后，就没继续盯着他了。
她跟利威尔说起了话：“埃尔文打算三十天后就出墙，但是具体的时间还要等王政那边审批。不过，他已经决定把新兵加入这次调查了。”
说实话，伊莱扎在听到埃尔文要把这次新兵也编入出墙队伍时，她第一反应就是猜测埃尔文会不会猜到了新兵里面除了艾伦耶格尔还有其它巨人，但怎么去揣测那个男人的心思都是没用的，所以伊莱扎只是决定等任务结束后，回到马莱就让那些上面的人早日铲除这个深不可测的隐患。
利威尔说：“听说了。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不过是那家伙的话……一定都是想好了的。”
伊莱扎轻轻点了点头。“你倒好，接管了艾伦耶格尔后，手上的那些其它任务就可以空出来了，我们就多了工作。”
“如果你们能够压制的了他，那我可以让给你们。”
“那还是算了。”伊莱扎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把人给五花大绑扔地下室了。
伊莱扎看了看韩吉兴奋的表情，叹了口气，对利威尔说：“我们出去说吧。”
等出去后，她就对利威尔说：“我估计她可能会说到明天都说不完，今晚我就留在这里。”
利威尔一眼就看透了伊莱扎：“你只是想躲过放在兵团的工作吧。”
伊莱扎假装没听见利威尔的嘲讽，转而对佩特拉说：“我没有换洗的衣物，可以借你的吗？”
虽然她没和佩特拉说过多少句话，但她觉得对方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孩。准确来说，所有的人都很好，除了她这个间谍。她连出现在这里的缘由都是罪恶肮脏的。
佩特拉非常干脆，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伊莱扎穿着佩特拉的睡衣，感叹真是个幸福的女孩，佩特拉的睡衣的质量比兵团的制服好太多了，她一定要记着对方的这份好意，明天还要亲自把衣服洗干净送过去。
现在问题在于睡哪里了。伊莱扎抱着自己的衣服，站在石砖楼梯上陷入沉思。
不一会，正在书桌前翻阅文件的利威尔听见了敲门声，他眼皮跳了几下，不耐烦地拉开门。
“你要干嘛？”利威尔皱眉看着穿着睡衣的伊莱扎。公平来说，她穿私服时会比穿制服要显得稍微生动点，每次在开会时看到她穿着制服写笔记，身上散发不停地散发着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写抗议书，或者说马上就要跳起来砍死旁边的人。
伊莱扎假装没看见利威尔不善的目光，自顾自地走进来：“你看，我洗澡了，要睡觉。”
“啊，这我肯定知道。”利威尔说。
“外面的草坪躺着很舒服，你不是喜欢在草坪偷懒吗？去吧。”
伊莱扎洗完澡心情很好，也有心思去调笑：“说实话，你每次说话不要这么严肃嘛，要不是我认识了你好几年，真的会把玩笑话当真的啊！”
“或许我本来就没在开玩笑。”
伊莱扎有些无言以对，但她才不管那么多，继续发表自己的“请求”：“你看这古堡没多少房间收拾好了，所以我没床睡，反正你平时也不喜欢睡床吧？总是在椅子上就凑活了，还不如让给我。”
利威尔勾起嘴角：“你倒是分配好了。”
伊莱扎一如既往把利威尔的话当做夸赞：“埃尔文一定给你布置了很多文书工作吧，加油！我睡啦？”
也不等利威尔答应。伊莱扎自认为利威尔是不会拒绝这个请求的，她就把这个房间主人推出去。
“谢谢你啦！”伊莱扎蹦跶着跳到床上，一个翻身就裹好被子。她坚信利威尔是不会忍心把她拖出来的。
就这样，她在刚洗没多久的被子里，感受着温暖一点一滴渗入她冰冷的骨子里，她闻着太阳暖暖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红茶香睡着了。
她真的很久没有睡好觉了。
（不值一提：本章名取自歌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