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乐妤调息了一夜,来到了魔教封印的阵眼一角。

    脚下是暗绿色仿若活物的流光,交织蔓延成奇妙纹路,就是此阵,将魔教一众困束此地,只能进,不能出。

    白乐妤耐心观察阵纹走向,这阵法当应是从上古阵法改编而来,拥有禁缚之力,若不能解开,只能由炼虚修为暴力突破。

    那位布阵的老教主怀的就是这个心思,他希冀魔教能够出一位新的炼虚。

    这些年,魔教一众都将希望寄托在谢渊寂身上,期待这位天生魔胎的天才能够突破。

    但现在不用了,白乐妤懂得解阵,她在心中推演了一番,确认:“此阵,我能解。”

    “当真?”随同而来的宗广贤一喜,“可需要额外物什,我必当倾力相助。”

    白乐妤抬手:“不用,很简单,但是解开后,我需要教众为我做一件事。”

    宗广贤:“教主请说,魔教已是教主的了,随意吩咐。”

    他表面不在意,实际却是竖起了耳朵,好奇这位强横收服魔教的神秘姑娘想做什么。

    白乐妤转头,抬手喊道:“我要你们给我收集金子!”

    她指向周围乌漆嘛黑的建筑物群,极其嫌弃地皱起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太丑了!我要金子!我要亮!给我重建总坛!”

    宗广贤:“……”

    明明恢弘巍峨,气势辉然。

    少女不客气地踢了一脚地上同时存在的护教大阵:“这什么垃圾,等魔教重建完毕,我会引来子午冥渊的魔气,借之重新加固护教阵法。”

    黄金,除了可建造房屋,亦可镇压魔气之戾。

    宗广贤恍然:“噢,原来教主是这样的性格啊。”嘴硬心软,表面干荒唐事,实际是为麾下势力安危着想。

    毕竟一旦封禁解开,就离正道收到魔教老教主故去的消息不远了。

    白乐妤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下去吧,解阵要几天时间,别来打扰我。”

    “呲呲。”

    宗广贤刚走到拐角,就被一道黑影拽走。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魔教昔日高层围成一圈而坐,皆盯着为首意气风发的青年。

    “左护法,您确定要这样做?”

    谢渊寂哼哼:“不可以吗?还有,别叫我左护法!我没承认!”

    宗广贤理了理长须:“你若非想篡位,也不是不行,只要能符合老教主遗志,谁当教主我都可以。”

    一众堂主相继回答,现任战堂堂主陈黑虎肌肉虬扎,一挥手:“就是!咱们也得报老教主恩情,再打一局也无妨!”

    天机堂堂主元伶美艳非凡,轻抚美-腿,一只紫金色的蛊虫沿着腿爬到她的脖颈,妖妖娆娆地道:“可怜呐,我家虫子又要死一波了呢。”

    新任执法堂堂主周语满脸冷漠,只是抱着剑,默认答应。

    她的金兰姐妹童三碗坐在旁边,抱着碗吃东西,嘴巴鼓鼓的,囫囵附和:“随意随意,谁能给我饭吃,谁就是我爹!”

    谢渊寂一拍地面:“别这么丧气啊!我们必赢好吗!他们就三个人一只螳螂!我们这边六万教众,怎么输,不可能输!”

    “那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吧?”元伶忽然问道。

    “啊?”谢渊寂想了想,她对他笑的样子和凶的样子同时浮现在脑海,他瞬间咬牙切齿,晦气般承认道,“是还行吧!”

    “爱情一般都是这么开始的。”元伶挑了挑纤细的眉毛。

    “啥、啥玩意儿?”

    谢渊寂从地上跳起来,恼怒得在头发炸开黑焰,用手指着盯着他的属下们,浑身颤抖,气得说不出话。

    这些人究竟对他有什么误解啊!!!

    总之,等到将那个女的拉下教主位,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时间悄悄来到篡位当天。

    食堂相当热闹,一群一群的魔修来这里吃饭,灶台的锅从早上热到下午。

    刘芳热呵呵地拿着长筷子炸虾饼,翻了个面儿对偷吃的童三碗道:“今儿人可真多啊。”

    童三碗咬着热乎乎的饼子,脸鼓鼓囊囊地点头:“嗯嗯,吃饱饭,晚上才有力气篡位。”

    “篡篡篡篡篡位?!”刘芳睁大眼,嗓音拔高十八度。

    周围修士纷纷被声音吸引投来视线,又淡定地收回去,莫慌,魔修摩-擦,家常便饭。

    “这位可不兴篡啊!”刘芳取出鹤箋,消息不能通外,内部还是能发的,“我得给教主传个讯,你们这些小年轻咋这么不安份哩。”

    童三碗咀嚼着食物,瞥了一眼,瞬间,层层铁丝缠绕上箋页。

    她笑道:“这可不能让你传,芳婶,还是继续炸虾吧。”

    刘芳气愤不已:“我不炸!教主是好人,你们不能这样做!”

    童三碗:“不管谁是教主,你都会是食堂堂主,操那份闲心干啥,我们很合哎,以后我练饕餮道,你练厨道怎么样?”

    刘芳:“谁要跟你合,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教主!”

    童三碗困住她:“婶子乖,继续烧你的菜。”

    刘芳:“……”

    你们果然还是一肚子坏水的魔修!

    教主救我!教主她弟救我!

    在刘芳被迫投喂中,六万多名魔修吃饱喝足,大军在月悬高空时集结,跟随几名高层,浩浩荡荡地往教主宫殿进发。

    谢渊寂站在队伍前头,走得那叫一个气势轩昂,暗红的眼眸中都是夺目的光彩。

    今夜,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六万余人。

    今夜,他就将重回高位,受万众垂拜。

    今夜,他就要惨无人道、穷凶极虐、丧心病狂地折磨白乐妤,然后要她叫他谢哥,哪怕她哭得眼睛和他的一样红,他也绝不会心软!

    谢渊寂一掀墨色衣袂,狂妄无比地推开了白乐妤的房门,然后,怔了一下。

    熟悉的屋子之中,一身银白的女子,正枕着胳膊,趴在桌上小憩,眉眼安宁,呼吸轻浅,腮颊带着些微的粉。

    她说解开魔教封印简单,只是好面子,实则并没那般轻松,她累坏了。

    纤密的长睫颤了一下,谢渊寂火速恢复神情,昂起下颌。

    白乐妤睁开眼:“小谢?”

    她其实感应到了外面情况,只是懒得从睡梦中醒过来,看了眼谢渊寂,抿下唇,“过来,关上门。”

    “你让我关门就关门啊!”

    他凶巴巴地,转身就砰地把门关上。

    被阻拦在门外的六万多名手下们:?

    屋内的谢渊寂耻辱感已经快炸了,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脚,像是轮子一样几下子就跑到了她的面前,达成了“过来”的命令。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天言令缚是你自己契下的,白乐妤被吵醒,有点心烦,“说,这回搞这么大阵仗有何目的?”

    “篡位啊,看不出来吗!”

    “你不想篡位。”

    “我不想篡位。”

    伴随话音落下,一股扭曲自身意愿的力量自灵魂深处生出来,邪乎又轻而易举地改变了他脑海中的想法。

    谢渊寂尝试抗拒,却毫无作用。

    他真不想篡位了。

    怎么会这样?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我会顺服你的命令!”

    谢渊寂倒下来,一手掐住白乐妤的脖颈,本就红的双眸更加的红,肉眼可辨的愤怒与委屈。

    天言令缚就是这个样子啊,它是忠诚的见证,亦是忠诚的诅咒,即便不爱,也无法解脱。

    白乐妤盯着此时因此痛苦的青年,牵了下嘴角,所以你个白痴为何要同她签这个啊。

    黑暗的雾如同触手般从谢渊寂的背后伸出,形成笼子将白乐妤囚困,他用了很重的力气,逼她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你是不是用了蛊虫?”

    谢渊寂大手摸上她的腰,钢铁直男一丝不苟地从左边摸到右边,“控制我的东西到底在哪儿啊?”

    他往腰后摸去,边说话边抬起头,少女明艳的脸蛋就这么突然撞进了他的眼帘,灵动的双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颊上泛着刚睡醒的微红。

    手上的动作不由停下,谢渊寂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摸着的腰肢有多么的纤软,还带着暖和的温度,与他生来魔体的冷截然相反。

    他猛地被烫了一下,甩开两手,后退三米。

    白乐妤笑眯眯地站起身,整理着乱掉的衣服:“不检查完吗?你还有这里、这里、这里没摸。”

    她倏地收起笑意,一条水鞭在她手中凝结,“反了天了,敢轻薄我!跪下!”

    噗通,谢渊寂重重地跪了下来。

    长鞭划开空气,躲不开的谢渊寂紧紧闭上眼,听见鞭子甩下,却没落到他身上,他愣了愣,睁开眼,看到身旁裂开的地面。

    白乐妤散掉灵力,走向他,一下子扯过他的下颌,温热的话语吐出,“第一,我没有用蛊虫,第二,你想篡位是不信任我吧?我不会害魔教,我发誓。”

    修士不可轻易许下誓言,若违反,容易形成修行途中的业障。

    谢渊寂出神。

    “现在,出去,告诉外面那群人收收心思,解散他们。”

    沉寂已久的门被重新推开,谢渊寂刚准备说话,就看见几万名教众大半面如菜色,好些个甚至捂着肚子在地上滚动。

    “教主,今天、今天不能篡位了,肚子、肚子疼啊啊!”

    反应最严重的当属童三碗,她已经瘫在了地上,按压着肚子,从牙齿里喊出了凶手的名字:“芳婶,芳婶给咱们下了药。”

    刘芳·全场MV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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