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水族是龙族附庸，鲛人属于水族中的王族，对龙的气息感觉敏锐。
故而，笼中的这只男鲛，认出了白乐妤半妖的身份，并和许许多多认为半妖玷污血统的妖兽一样，鄙夷至极。
白乐妤掐住栏杆，记住了男鲛此刻高傲的样子，看来，他不仅存有自我意识，甚至自我意识过剩了！
拍卖会宣布结束，圆台上，穆英彦振臂，孔雀绿大袖飞起：“现在，欢迎诸位贵客，享受会后盛宴！”
整整九层楼亮起流光溢彩，丝竹乐声奏响，端着餐盘的侍女们一个接一个通过传送阵出现，奉上美酒佳肴，穆英彦的位置亦被裙裾翩翩的舞者们替代。
拍到东西的客人穿梭过金樽玉盏，乘着醉人酒香，去后台寻穆英彦交钱取货。
白乐妤立在九楼眺望：“我也去寻穆英彦。”
方誉颔首，往杯里倒清水：“我留在此处参宴，看能否问出有用消息。”
谢渊寂向外走：“我去外面，查查岛上有无异样。”他顿足瞥向白乐妤，停了许久，才瞧着很勉强地道，“你小心点，不许背着我偷偷一个人打架。”
白乐妤：“你也是。”
简简单单三个字，令谢渊寂直想翘嘴角，哪想到白乐妤转向方誉，叮嘱了更多话，“一切小心，情报没有命重要。”
谢渊寂掉头就走，恶狠狠地撞过方誉，还踩了下他的鞋跟。
白乐妤挠挠鬓角，她在对他们两个讲话啊，怎么小谢就生气了？
系统认真分析：【定是宿主不让他打架，阻碍他的喜好，触及到了他的敏-感神经。】
白乐妤：“这样吗？”
系统确信：【绝对是，我的代码超先进的！】
三人各有任务，白乐妤跃到一楼，走向拍卖场后台寻穆英彦。
后台有一间很大的屋子，门口，拿到龙珠的林曜恰好走出，周围人多，两人不便打招呼，直视前方，擦肩而过。
狭窄的罅隙中，少年修长冷寒的指骨蹭过她的手指，似一个隐秘的问候。
白乐妤浅笑，走进后屋，室内光线还不错，穆英彦就坐在桌旁，后面的黑木陈列架上放着几件用法术设防的拍品，正在等待主人领走。
一见她进来，穆英彦立刻站起：“白教主，实在抱歉，出了点意外。”
“哦？”白乐妤挑眉，扫视一圈，“不会和我的鲛人有关系吧？”
“可不。”穆英彦看着很内疚，“你有所不知，唉，原先我以为这鲛人已被驯服，上了拍卖台才发现他还残有自我意志，只是当时那么多人看着，我不好明说，望白教主理解。”
原来穆英彦察觉到了鲛人情况，这么讲也说得通。
白乐妤不确定他是敌是友，保守地回答：“理解。”
穆英彦铮铮保证：“我已加急安排御兽师重驯，不日驯成，定亲自上门，连人带笼给你送去。”
白乐妤一听：“岛主是说，本尊今日带不走鲛人？”
穆英彦回道：“他毕竟有合体期实力，野性未灭前，在我这里更安全……白教主，我有个不情之请。”
他嘴角往下垂，还搓了搓手，瞧着为难的模样，一看就麻烦，白乐妤当即阻止：“既然不情就别说了吧。”
“……”穆英彦搓手动作僵了僵，尴尬地笑笑，仍然说道，“白教主不知内情，维持岛屿飞行需得大量灵石，这些年，随浮翼龟年岁增长，对灵石的需求也越来越多……”
这对上了方誉此前、对碧落岛“缺灵石”的推断。
穆英彦好一番长吁短叹，继而道出请求，“我想请白教主，先将竞拍鲛人的灵石交付，让我及时续上供能，否则，碧落恐有坠落危机。”
“听着真严重。”白乐妤点头，但道，“可是凭什么要我白掏钱，穆岛主，拍卖规则写得明明白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碧落岛又不会在几天内坍塌，穆英彦不想承担时间拖长交易告吹的风险，白乐妤也不愿冒给了钱收不到货的风险。
穆英彦呆呆张嘴：“你就不考虑岛内万民安危？”
“这话你跟宸阳子说去。”白乐妤避嫌地后退一步，“和魔教教主谈苍生，好比猪对人讲话，听不进一点儿啊。”
神经，竟然要她拿不到货就给钱，做你的春秋大梦。
穆英彦惊得嘴都动不了了，白乐妤的反应彻头彻尾在他预料之外，原以为要钱虽然难堪点、但不至于办不成，没想到对方竟无动于衷。
他再次努力：“或者折半呢？教主不了解，岛上已很严峻，或许教主可以先付十五亿，剩下的十四亿待我将鲛人送来。”
白乐妤头摇成拨浪鼓：“不行，我跟你又不熟，鲛人没被我契约前，我半颗灵石都不会给。”
穆英彦脸抽抽：“你一毛不拔啊？”
白乐妤严肃反对：“我是遵守规定，只要鲛人到位，二十九亿一颗都少不了你。”
穆英彦手握成拳，捶了捶额头，彻底没了方法。
白乐妤还好意思笑，一双眼瞳弯成星色，一副欠扁又扁不到的样子，问道：“带不走鲛人，我见他一面总行吧？”
穆英彦鼻息粗重：“行，当然行。”
远远便闻见了海洋的味道，像红日初升时的海，倒映曙光的波浪浪漫平缓，海鸥成群翩飞，清新、梦幻。
几名御兽师正围着兽笼打转，笼子有三米多高，玄色的竿子上刻画一道道明黄符文，男鲛还坐在角落，海藻一样的蓝卷发穿过粼粼闪光的胸肌，凌乱披散在地面。
鲛人，海妖，以魅惑著称，这只男鲛拥有极为精致的脸，说是天工拿尺子精准测量打造的都不为过，睫毛长、密、卷翘，唇上还有唇珠，微闪碎银色泽。
白乐妤一走近，男鲛就用那魔魅的眼睛斜睨过来，不愉的鄙色都快溢出。
“哟，这么反感你未来主人啊？”
白乐妤上下看看他，没在他身上见到伤，满心狐疑。
他是七级妖兽，且属于类人的鲛人科，可等比修士，换算成合体期战力，即便穆英彦能捕捉成功，也不至于没伤口吧？
安生待在笼中，是有什么惊天大阴谋，还是说属于某些不为人知的私人癖好。
又或者，也有可能是穆英彦为了卖个好价钱，给他疗过了伤。
穆英彦端着果盘从后面走来：“白教主慢慢欣赏。”
大概是“欣赏”这个词踩中了鲛人雷点，白乐妤刚要去拿鲜果，他愤怒甩动蔚蓝色的鱼尾，搅起海浪，将盘子掀到地上。
绿色的、诱人的果子落了一地，浸泡在海水中。
白乐妤扬眉：“不错，还知道给未来主人洗水果。”
她讨厌鲛人倨横凌人的样子，故意刺言刺语，给他找不痛快，弯腰去捡沐浴海水的果子。
鲛人眉眼遽然生戾，霎那间，水化成一片片薄刀乱舞，将果子切成碎片。
白乐妤继续弯腰：“不错，还知道切——”
啪！刀片陡然落下，将切好的水果压成糜汁，溅成泥泞，哪怕地面毫无灰尘，也让人再生不起吃的欲望。
白乐妤蜷了下伸出的手指，直起腰，盯着傲慢作乱的男鲛，红唇起合，嘱托身旁穆英彦：“穆岛主，好好调-教他，希望他送到我手里时，是条躺在砧板上都安安静静的乖鱼。”
鲛人凶狠地冲她呲牙，白乐妤也凶凶地呲了回去，“谁还没有一口白牙，呸。”
她被鲛人气着，随后就大步离开此地。
穆英彦转过头来，看着笼内凶躁的鲛人，逐步走近，抬起手——打开笼门。
“你为什么不愿意跟她走？尊使。”
周遭御兽师纷纷退下，蓝光中，硕大的鱼尾化作男人矫健的双腿。鲛人竟站了起来，披上蔚蓝衣袍，雪白的胸膛闪烁光泽，又冷又戾地蔑视了穆英彦一眼。
穆英彦继续道，“我们需要集齐一百亿灵石，不是定好的吗，尊使做压轴拍品筹钱，只要你跟她走，咱们就能收到二十九亿，她不同意提前给。”
“那就直接抢。”鲛人神情高傲，“小小炼虚，合体期何惧？我蔚熙绝不会认个杂种为主，哪怕是演的。”
“杂种？”穆英彦听得一愣，“白乐妤是只半妖？”
蔚熙昂着精致下颌，蓝发掩映间，上眼睑垂着看穆英彦，语气轻蔑：“你竟识不出。”
“比不得尊使慧眼。”穆英彦先夸后劝，“那可是二十九亿，尊使委屈一下就到手了。”
蔚熙打断：“住口！我直接杀了白乐妤也能得到！”
穆英彦头疼：“你没看过白乐妤过往被拍到的视频，不管是抢是杀，此人定会闹出大动静，尊使，你将龙骨换成龙珠，我都忍了，你就不能忍忍吗？”
穆英彦想起拍卖会现场，遮布揭开的一刹，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表情，露出破绽。
好在拿走龙珠的少年才元婴，他轻易就能弄死，避开太衍宗魂灯记录，将龙珠取回，不引起半点声响。
“龙骨能值几个钱。”蔚熙看不上。
“但龙珠对碧落岛很重要。”穆英彦没话说了，“罢了罢了，待我取回龙珠，我们再谈。”
穆英彦说完就走了，蔚熙冷冷俯视地面糜烂的果肉浆汁，挥手毁灭，面色铁青地踹了下平地。
“碧落岛到底缺多少灵石？”
白乐妤返回宴会，打探完毕的方誉走来，道出结果。
收到邀请函的客人，修为、家世、人品等等都无共性，方誉没查到有效讯息，这些人唯一的相同点，就只是有钱。
“穆英彦刚还跟我要钱了。”白乐妤觉得不可思议，“要是背后没阴谋就不管了，查完白龙尸骨，咱们赶紧离开吧，我可不想被道德绑架借钱。”
方誉一笑：“好。”
白乐妤满意：“说好了啊，那我先去找我弟拿龙珠，回头见。”
她顺手举起桌旁的玉酒壶，给方誉手中空掉的杯子斟满。
美好的酒香随着泠泠液声散开，这个距离，对于修士而言，近得能看清她脸上细绒，方誉从额心看至她的唇，低下眼，盯着杯中晶莹剔透的酒液，笑了笑。
他不喝酒的。
盯着白乐妤背影，方誉抬起玉杯，轻轻抿了一口。
宴会一隅，白乐妤和林曜避开旁人相见，还没说一个字，林曜就一声不吭地抱上来。
他看见了。
白乐妤给方狗斟酒，那般自然，这还是大庭广众之下，那私下里呢？是不是还能更亲密？
林曜眼眸深如寒夜，长指穿过发丝，按住白乐妤后颈，平息着心中无名火。
“有空再抱。”白乐妤拍拍他，“时间紧张，你先将龙珠给我。”
故而，笼中的这只男鲛，认出了白乐妤半妖的身份，并和许许多多认为半妖玷污血统的妖兽一样，鄙夷至极。
白乐妤掐住栏杆，记住了男鲛此刻高傲的样子，看来，他不仅存有自我意识，甚至自我意识过剩了！
拍卖会宣布结束，圆台上，穆英彦振臂，孔雀绿大袖飞起：“现在，欢迎诸位贵客，享受会后盛宴！”
整整九层楼亮起流光溢彩，丝竹乐声奏响，端着餐盘的侍女们一个接一个通过传送阵出现，奉上美酒佳肴，穆英彦的位置亦被裙裾翩翩的舞者们替代。
拍到东西的客人穿梭过金樽玉盏，乘着醉人酒香，去后台寻穆英彦交钱取货。
白乐妤立在九楼眺望：“我也去寻穆英彦。”
方誉颔首，往杯里倒清水：“我留在此处参宴，看能否问出有用消息。”
谢渊寂向外走：“我去外面，查查岛上有无异样。”他顿足瞥向白乐妤，停了许久，才瞧着很勉强地道，“你小心点，不许背着我偷偷一个人打架。”
白乐妤：“你也是。”
简简单单三个字，令谢渊寂直想翘嘴角，哪想到白乐妤转向方誉，叮嘱了更多话，“一切小心，情报没有命重要。”
谢渊寂掉头就走，恶狠狠地撞过方誉，还踩了下他的鞋跟。
白乐妤挠挠鬓角，她在对他们两个讲话啊，怎么小谢就生气了？
系统认真分析：【定是宿主不让他打架，阻碍他的喜好，触及到了他的敏-感神经。】
白乐妤：“这样吗？”
系统确信：【绝对是，我的代码超先进的！】
三人各有任务，白乐妤跃到一楼，走向拍卖场后台寻穆英彦。
后台有一间很大的屋子，门口，拿到龙珠的林曜恰好走出，周围人多，两人不便打招呼，直视前方，擦肩而过。
狭窄的罅隙中，少年修长冷寒的指骨蹭过她的手指，似一个隐秘的问候。
白乐妤浅笑，走进后屋，室内光线还不错，穆英彦就坐在桌旁，后面的黑木陈列架上放着几件用法术设防的拍品，正在等待主人领走。
一见她进来，穆英彦立刻站起：“白教主，实在抱歉，出了点意外。”
“哦？”白乐妤挑眉，扫视一圈，“不会和我的鲛人有关系吧？”
“可不。”穆英彦看着很内疚，“你有所不知，唉，原先我以为这鲛人已被驯服，上了拍卖台才发现他还残有自我意志，只是当时那么多人看着，我不好明说，望白教主理解。”
原来穆英彦察觉到了鲛人情况，这么讲也说得通。
白乐妤不确定他是敌是友，保守地回答：“理解。”
穆英彦铮铮保证：“我已加急安排御兽师重驯，不日驯成，定亲自上门，连人带笼给你送去。”
白乐妤一听：“岛主是说，本尊今日带不走鲛人？”
穆英彦回道：“他毕竟有合体期实力，野性未灭前，在我这里更安全……白教主，我有个不情之请。”
他嘴角往下垂，还搓了搓手，瞧着为难的模样，一看就麻烦，白乐妤当即阻止：“既然不情就别说了吧。”
“……”穆英彦搓手动作僵了僵，尴尬地笑笑，仍然说道，“白教主不知内情，维持岛屿飞行需得大量灵石，这些年，随浮翼龟年岁增长，对灵石的需求也越来越多……”
这对上了方誉此前、对碧落岛“缺灵石”的推断。
穆英彦好一番长吁短叹，继而道出请求，“我想请白教主，先将竞拍鲛人的灵石交付，让我及时续上供能，否则，碧落恐有坠落危机。”
“听着真严重。”白乐妤点头，但道，“可是凭什么要我白掏钱，穆岛主，拍卖规则写得明明白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碧落岛又不会在几天内坍塌，穆英彦不想承担时间拖长交易告吹的风险，白乐妤也不愿冒给了钱收不到货的风险。
穆英彦呆呆张嘴：“你就不考虑岛内万民安危？”
“这话你跟宸阳子说去。”白乐妤避嫌地后退一步，“和魔教教主谈苍生，好比猪对人讲话，听不进一点儿啊。”
神经，竟然要她拿不到货就给钱，做你的春秋大梦。
穆英彦惊得嘴都动不了了，白乐妤的反应彻头彻尾在他预料之外，原以为要钱虽然难堪点、但不至于办不成，没想到对方竟无动于衷。
他再次努力：“或者折半呢？教主不了解，岛上已很严峻，或许教主可以先付十五亿，剩下的十四亿待我将鲛人送来。”
白乐妤头摇成拨浪鼓：“不行，我跟你又不熟，鲛人没被我契约前，我半颗灵石都不会给。”
穆英彦脸抽抽：“你一毛不拔啊？”
白乐妤严肃反对：“我是遵守规定，只要鲛人到位，二十九亿一颗都少不了你。”
穆英彦手握成拳，捶了捶额头，彻底没了方法。
白乐妤还好意思笑，一双眼瞳弯成星色，一副欠扁又扁不到的样子，问道：“带不走鲛人，我见他一面总行吧？”
穆英彦鼻息粗重：“行，当然行。”
远远便闻见了海洋的味道，像红日初升时的海，倒映曙光的波浪浪漫平缓，海鸥成群翩飞，清新、梦幻。
几名御兽师正围着兽笼打转，笼子有三米多高，玄色的竿子上刻画一道道明黄符文，男鲛还坐在角落，海藻一样的蓝卷发穿过粼粼闪光的胸肌，凌乱披散在地面。
鲛人，海妖，以魅惑著称，这只男鲛拥有极为精致的脸，说是天工拿尺子精准测量打造的都不为过，睫毛长、密、卷翘，唇上还有唇珠，微闪碎银色泽。
白乐妤一走近，男鲛就用那魔魅的眼睛斜睨过来，不愉的鄙色都快溢出。
“哟，这么反感你未来主人啊？”
白乐妤上下看看他，没在他身上见到伤，满心狐疑。
他是七级妖兽，且属于类人的鲛人科，可等比修士，换算成合体期战力，即便穆英彦能捕捉成功，也不至于没伤口吧？
安生待在笼中，是有什么惊天大阴谋，还是说属于某些不为人知的私人癖好。
又或者，也有可能是穆英彦为了卖个好价钱，给他疗过了伤。
穆英彦端着果盘从后面走来：“白教主慢慢欣赏。”
大概是“欣赏”这个词踩中了鲛人雷点，白乐妤刚要去拿鲜果，他愤怒甩动蔚蓝色的鱼尾，搅起海浪，将盘子掀到地上。
绿色的、诱人的果子落了一地，浸泡在海水中。
白乐妤扬眉：“不错，还知道给未来主人洗水果。”
她讨厌鲛人倨横凌人的样子，故意刺言刺语，给他找不痛快，弯腰去捡沐浴海水的果子。
鲛人眉眼遽然生戾，霎那间，水化成一片片薄刀乱舞，将果子切成碎片。
白乐妤继续弯腰：“不错，还知道切——”
啪！刀片陡然落下，将切好的水果压成糜汁，溅成泥泞，哪怕地面毫无灰尘，也让人再生不起吃的欲望。
白乐妤蜷了下伸出的手指，直起腰，盯着傲慢作乱的男鲛，红唇起合，嘱托身旁穆英彦：“穆岛主，好好调-教他，希望他送到我手里时，是条躺在砧板上都安安静静的乖鱼。”
鲛人凶狠地冲她呲牙，白乐妤也凶凶地呲了回去，“谁还没有一口白牙，呸。”
她被鲛人气着，随后就大步离开此地。
穆英彦转过头来，看着笼内凶躁的鲛人，逐步走近，抬起手——打开笼门。
“你为什么不愿意跟她走？尊使。”
周遭御兽师纷纷退下，蓝光中，硕大的鱼尾化作男人矫健的双腿。鲛人竟站了起来，披上蔚蓝衣袍，雪白的胸膛闪烁光泽，又冷又戾地蔑视了穆英彦一眼。
穆英彦继续道，“我们需要集齐一百亿灵石，不是定好的吗，尊使做压轴拍品筹钱，只要你跟她走，咱们就能收到二十九亿，她不同意提前给。”
“那就直接抢。”鲛人神情高傲，“小小炼虚，合体期何惧？我蔚熙绝不会认个杂种为主，哪怕是演的。”
“杂种？”穆英彦听得一愣，“白乐妤是只半妖？”
蔚熙昂着精致下颌，蓝发掩映间，上眼睑垂着看穆英彦，语气轻蔑：“你竟识不出。”
“比不得尊使慧眼。”穆英彦先夸后劝，“那可是二十九亿，尊使委屈一下就到手了。”
蔚熙打断：“住口！我直接杀了白乐妤也能得到！”
穆英彦头疼：“你没看过白乐妤过往被拍到的视频，不管是抢是杀，此人定会闹出大动静，尊使，你将龙骨换成龙珠，我都忍了，你就不能忍忍吗？”
穆英彦想起拍卖会现场，遮布揭开的一刹，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表情，露出破绽。
好在拿走龙珠的少年才元婴，他轻易就能弄死，避开太衍宗魂灯记录，将龙珠取回，不引起半点声响。
“龙骨能值几个钱。”蔚熙看不上。
“但龙珠对碧落岛很重要。”穆英彦没话说了，“罢了罢了，待我取回龙珠，我们再谈。”
穆英彦说完就走了，蔚熙冷冷俯视地面糜烂的果肉浆汁，挥手毁灭，面色铁青地踹了下平地。
“碧落岛到底缺多少灵石？”
白乐妤返回宴会，打探完毕的方誉走来，道出结果。
收到邀请函的客人，修为、家世、人品等等都无共性，方誉没查到有效讯息，这些人唯一的相同点，就只是有钱。
“穆英彦刚还跟我要钱了。”白乐妤觉得不可思议，“要是背后没阴谋就不管了，查完白龙尸骨，咱们赶紧离开吧，我可不想被道德绑架借钱。”
方誉一笑：“好。”
白乐妤满意：“说好了啊，那我先去找我弟拿龙珠，回头见。”
她顺手举起桌旁的玉酒壶，给方誉手中空掉的杯子斟满。
美好的酒香随着泠泠液声散开，这个距离，对于修士而言，近得能看清她脸上细绒，方誉从额心看至她的唇，低下眼，盯着杯中晶莹剔透的酒液，笑了笑。
他不喝酒的。
盯着白乐妤背影，方誉抬起玉杯，轻轻抿了一口。
宴会一隅，白乐妤和林曜避开旁人相见，还没说一个字，林曜就一声不吭地抱上来。
他看见了。
白乐妤给方狗斟酒，那般自然，这还是大庭广众之下，那私下里呢？是不是还能更亲密？
林曜眼眸深如寒夜，长指穿过发丝，按住白乐妤后颈，平息着心中无名火。
“有空再抱。”白乐妤拍拍他，“时间紧张，你先将龙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