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的观海殿回荡着苏瑾的惨叫声。

    云儿很不理解为何何皇帝共赴过巫山云雨的苏瑾会那么惨烈。

    “小主哟,你这样可不行啊,这个姿势,至少维持半小时。您这才十分钟,怎么就喊酸了呢?”教习倌伯恨铁不成钢道。

    “我还从没教过你这么筋骨硬又不肯努力的小主。”教习倌伯用棍子将苏瑾的腰又往下戳了戳。

    “倌伯,我们能不能先学理论教学。”苏瑾讪然问道。

    “您教还是我教?凡事都要按照规律来。”教习倌伯道。

    苏瑾便像哥德斯尔摩综合症患者一样,倌伯被罚了骂了,还对着他笑颜相向,又是留饭,又是塞银子的。

    当倌伯开始理论教学时,苏瑾才明白那天皇帝为何说他“荒唐至极”。

    “行房时不可大声喧闹,不可随意乱动,不可让皇上在下,不可松动锁精环……”

    “倌伯,锁精环为何物?”苏瑾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

    “待会会讲,您真是没一点常识!您父亲难道没跟您说过吗?”倌伯道。

    “这……我是家中庶子,生父早早就驾鹤西去了。”

    “同辈子嗣多,家中主父哪有闲心教这些。”苏瑾向下看去,故作一副寞落之态,想借此赢得倌伯的垂怜。

    果然倌伯眼中划过几分怜悯与内疚,他早就听闻皇上结发夫君的家乡那边民风不同。

    娶一个夫君,还会附赠些与夫君有血缘关系的小侍。

    见到这苏才人,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没想到他的童年如此悲催。

    倌伯想到此处,不禁言语温和起来,“小主可还有其他要问的?奴才定会好好解释。”

    “那如果是行房事时,男子在上,会如何?”苏瑾追问。

    “昔有吏姓张,从青楼中携归一郎君。郎君轻薄,行房时不晓规矩。居于吏上。吏怒,杀其男子。后传为美谈。”倌伯幽幽道。

    !

    确实解释的很详细,详细的让苏瑾吓出了冷汗。

    讲到锁精环时,又令苏瑾大吃一惊。

    “这锁精环,原是普通人家怕子嗣太多无财抚养,发明的。”

    “后来这环因男子用时,别有一番风味,在上层社会也流行了起来。”

    “宫里也用起来,省的每每给那些修为不够的侍君喝避子汤来伤身。”

    “您也知道,修为不够是没有资格生育皇嗣的。”

    倌伯顿了顿,又道。

    “床榻之上,只有妻主能碰它。”

    “在确保自己身体的情况下,男子应尽量不要扫了妻主的兴。”教习倌伯严厉地说。

    “您到时候万一实在受不住就求皇上解开,想来皇上不会为难您。”倌伯看着苏瑾恍恍惚惚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

    “我明白了。”但苏瑾想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觉得皇帝应该会为难他。

    “我教其他小主时可不会讲这些。”倌伯道。

    苏瑾明白,其他小主应该没他那么蠢。

    临别时,那倌伯给他带了一串糖葫芦,“喏,奴才让底下小宫女给您带进来的。”

    苏瑾几乎要热泪盈眶,宫中可吃不到糖葫芦。

    “奴才平日在内务府,平日还负责监督各种教习,与您怕是再难见着了。”

    苏瑾眼神流露出疑惑。

    “皇上特意让奴才来教您的。”倌伯幽幽道,“果然教学有难度,一般倌伯可教不了您。”

    打趣完苏瑾后,倌伯又道,“唉,您不该来这深宫。”

    “是因为我太蠢了吗?”

    “嗯。”

    苏瑾:……

    前世苏瑾理综稳居班级第一的苏瑾感受到了落差。

    “是是是,以后失宠了落冷宫里还得劳烦您把我捞出来。”苏瑾道。

    “奴才已经想好怎么把您捞出来了。”倌伯道。

    倌伯走后,云儿痴痴吃地望着那个方向。

    “他几品的?那么叼。”苏瑾嘟囔道。

    “男官最高品级——正五品。”云儿道。

    倌伯担忧对了。

    自他走后,顾钰便开始轮着临幸后宫,只是半年了,苏锦也没侍寝过一次。

    苏瑾想,一定是他上一次的事情,给顾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宫里男人们的位份升的升降的降,苏瑾的位份,却还只是才人。

    武昭仪也不像刚入宫那会日日找人麻烦了。

    后来顾钰有孕,不用想,后宫中只有武昭仪被允许有子嗣。

    保险起见还是用了灵器验证。

    果真是武昭仪的种。

    确认孩子身份后,便招来太医,把孩子导入导入武昭仪腹中。

    武昭仪,啊不,现在应该称作瑶君。

    有第一个子嗣后,皇帝十分开心,又是升位份,又是赐字。

    有那么一阵子,她日日往瑶君的芳华宫里跑。

    就连新欢邱顺明也冷落了。

    顾钰去其他侍君宫里的频率都不高,都是一两次。

    但位分都给晋了晋。

    比如祁贵侍,现在已是从四品的容华了。

    顾钰不找苏瑾,苏瑾也乐得逍遥。

    日日去凌霄阁听课。

    忘了说,凌霄阁有男官专门负责传授修炼的诀窍。

    更有功法供侍君们挑选。

    只是侍君们更愿意把时间花在争宠上。

    得了宠,皇帝自会赏天财地宝下来,供侍君修练。

    哪里用花大量时间和精力去修炼?

    有的侍君,修炼到灵力足以转换一个一斤的灵石后,便此生不再修行。

    故而,凌霄阁并不是每天都有侍君君光顾。

    凌霄阁的法师们总是夸苏瑾天资是万里挑一。

    这话传到了瑶君耳里,一次请安时,还笑话道,“这凌霄阁,真是养了堆闲人。为了找点事干,什么山雀都能夸成凤凰。”

    瑶君其实也很注重修炼,只是他的母亲会教他如何修炼,也会给他送独一无二的功法。

    他自然看不上凌霄阁里那些,任人君采颉的功法。

    苏瑾觉得这话说的没错。

    但是瑶君的表达很让人不爽。

    当即道,“君上有所不知,这凌霄阁的法师名单,都由皇上过目。君上所言,可是在质疑皇上?”

    苏瑾学着古装剧里面的语言。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祁容华连忙解释:“苏才人向来心直口快,定然不是那个意思。”

    常常与苏瑾一同去凌霄阁的魏充容,也道:“瑶君君上还怀着身子,切勿为了这些小事动怒啊。”

    魏充容顶替自己弟弟的事早已传遍后宫。自打进宫来,便被侍君们孤立了。

    苏瑾发现他常常去凌霄阁后,两人关系熟络起来。

    苏瑾也成了魏充容唯一的朋友。

    苏瑾一直怀疑魏充容不行,据说当日皇上去他宫里以后并未留宿,不过一炷香就臭着脸出来了。

    当然,他待遇比苏瑾好一点,再怎么说位份也晋了晋。

    但因为这件事,宫中侍君们更加不愿意与他结交。

    苏瑾发现他常常去凌霄阁后,两人关系才熟络起来。

    苏瑾也成了魏充容唯一的朋友。

    苏瑾曾经找了角落悄悄问;“你是不是不行?”

    魏充容黑着脸道:“要不现在你来试试我行不行?”

    苏瑾一脸觉悟:“原来你还好这口!”

    当时魏充容脸更黑了。

    言归正传,瑶君道:“也是,本君还有孩子呢,这事便这么揭过去吧。”

    苏瑾当时还感慨,怀了孕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回去的路上就被祁容华骂了个狗血淋头。

    古装剧里吊炸天台词一点用都没有。

    反正祁容华的宫和苏瑾观海殿近,他就这么一路骂到了观海殿才闭嘴。

    闭嘴也不是因为突然良心发现了,而是因为,观海殿秃了。

    四月正值花期,满宫娇艳欲滴如少男般潋滟的绯色化为乌有。

    只留下死气沉沉的土色。

    门口有两个趾高气扬的女官,见到苏瑾,礼都不行一个:“奴才奉瑶君君上的旨意,将这树名不端庄之树砍了。”

    “滚。”苏瑾还没说话,祁容华就一改平日里文质彬彬的样子道。

    祁容华旁边的宫男景行叉腰:“狗仗人势的东西,见了两位小主也不知道行礼!”

    说罢,抬手给了那两个宫女一人一巴掌。

    那两个宫女叫骂着想要打他。

    那两个宫女看来,不管什么人,只要得罪了瑶君,都是死路一条。

    此前一个被乱仗打死的、三个打入冷宫的男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景行虽然失忆了,但修练等事是他的肌肉记忆,入宫以后也不忘修炼。

    立刻闪躲开那两个宫女的扑打,跟着两位小主进了门后,与云儿一起“啪”地把门关上。

    宫里的合欢树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个树桩。

    “哥哥,树上的窝鸟没了。”苏瑾道。

    入住观海殿后,苏瑾第一天晚上就被那窝鸟吵得不得安宁。

    经过观察,苏瑾发现有一颗合欢树上有两只丑鸟每天都很聒噪。

    那天天很冷,苏瑾拿了两团棉絮,爬着梯子准备放入鸟窝中。

    随后看到了两只丑鸟相亲相爱着互相喂食。

    看在可能有鸟蛋吃的份上,苏瑾嫌弃的把那两团棉絮扔入鸟窝中。

    后来果然有了好几颗鸟蛋,只是苏瑾每次要偷鸟蛋的时候,守家的那只丑鸟,就发出又难听又凶狠的叫声。

    后来苏瑾不想偷了,听闻有的鸟吸收了灵力,兴许能听懂人话。

    便抽了个两只鸟都在的日子,开始谈判。

    “你们怎么这么没有鸟德,再怎么也该给个蛋当房租啊。”苏瑾曾伸出一根手指数落道。

    觅食那只丑鸟很凶,张着大嘴,差点咬上苏瑾那根手指。

    也许是闲的蛋疼,为了那么几颗蛋,祁容华和魏充容还有苏瑾想了很多办法,但都没有得逞。

    最后那窝鸟蛋,平安的长成了一群没有毛的小丑鸟。

    几人常常说要把大鸟红烧,小鸟清蒸。

    但也许是太丑的缘故,最后谁也没有再对鸟窝动手。

    可这窝鸟现在却不见了。

    原来吃掉那窝鸟蛋如此易如反掌,只要把数砍了就行。

    这时,有只丑鸟飞了回来,大概是出去觅食那只。

    “丑鸟,你的妻儿不见了。”苏瑾道。

    那只丑鸟发出刺耳的悲鸣,随后蹲在那一动不动。

    苏瑾给它放了粮食和水。

    那只鸟看都不看一眼,整日发出嘶叫。

    苏瑾不管戳它漆黑的脑袋还是黄色的大嘴,那丑鸟都不理人。

    然后它没过几天便死了。

    苏瑾等人在观海殿挖了个坑,把它放了进去。

    从此在一个光秃秃的树桩旁,有个墓碑,上面写着:世界上最好看的鸟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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