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人匆匆忙忙感到一处破败的草屋前,推开门一阵腐败的干草味和浓烈的药味直冲鼻腔。戚霭时被这味道冲的眼前一黑,一下子没缓过来,感觉自己要晕了过去。

    小红赶紧伸手扶起她,担心道:“小姐……”

    戚霭时不由地在心中重重地长叹一口气:唉,当代人的身体状况。她摆摆手示意没事。

    王二轻手轻脚的走进屋中喊了声:“囡囡……”

    因为房屋内部过于狭小,所以只有提前准备好的药师和王二一起进去了,其他人暂时在屋外候着。屋内地上铺着一堆干草,家里仅有的一张残破的桌子上还摆着那孩子喝药用的碗,除此之外这个地方真的是没有多余的家具了。

    “囡囡?!”王二的声音突然拔高。

    “发生了什么事!”李岚安紧张地推开门。戚霭时看向屋内。只见王二怅然若失地喃喃道:“我女儿……我女儿呢?!我女儿怎么不见了。”

    他的声音嘶哑又难过,疲惫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吓人的泛着红。戚霭时正漫不经心地倚在房门处,伸手无聊的拨了拨那房门上已经生锈的铃铛。这个家已经家徒四壁了,竟然还别有用心的有这种小装饰,看来是那孩子珍爱的东西。

    哦?人丢了?

    风穿过铃铛碰撞出来的清脆声响遁入众人慌乱的声音当中。悦耳的声音就这样被湮没了,留下的只有人间的惶恐。

    戚霭时的眼睛不自觉的移向了李岚安,好吧,让我看看你会怎么做吧。李岚安招呼着医师看护王二,转身又交代元七他们去向路人打听消息。

    小孩一个箭步冲上去问:“你走的时候可有关好门?孩子现在的情况能下地走路吗?”

    “不……不可能,囡囡现在根本没有力气走出这扇门。一定是谁,一定是有人将她带走了。我们得快点找到她……”

    “老人家您先别着急,我已让我的侍卫去打探情况,向来不多时就能得到消息了。”李岚安在这边安慰道。

    戚霭时的眼神和他在空中碰撞到一起,她满不在乎的轻呲一声转头就行云流水的拔了附近一个侍卫的剑,一边头也不回地潇洒道:“走!”

    “是!”小红和离他们最近侍卫接到指令,立马跟上。

    李岚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晒干了沉默,无语地看向一旁的元七问道:“我怎么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学会了用剑吗?你清楚吗?”元七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疑惑。

    是的,戚霭时不会用剑。这家伙对武术可谓是一窍不通,刚来到这里那会儿,戚霭时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像武侠小说中女侠那样练就一身武艺,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但她很快就发现干这一行太苦了,她这具身体柔弱得可怜,可谓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而士兵武士们用来练习的工具都是极其重的,且急需考验人的耐力和体力。戚霭时简单换算了一下,与其付出这些精力在让她腰酸背痛的项目中还不如多读几本自己感兴趣的书。

    不可否认的是男女天生就有着体型方面的差距。但是我们是人啊,明知道自己的短板,还要一味的用自己的短板比别人的长处是愚昧的。

    经历了进化这么多年的自然选择,人留下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学会了使用工具,如何利用自身优势来战胜与其他性别相比的短板,才是我们亟待解决的问题。比如如果女性承疼能力比男性强的话,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制造一些工具,让可以承受更多痛苦的女性加以佩戴,从而战胜与男性之间的体型区别。

    当然这不是现代,戚霭时不用就这个课题开组会写论文。真是可喜可贺啊,可喜可贺!

    对于戚霭时来讲,她现在生活富足,父亲健在,弟弟某种意义上也很听话。身边的暗卫也足够保障她的安全,所以她现在是没有必要展开这项研究的,再说要跨越了几个时代的知识融合在一起都未必解决的问题,期待戚霭时这个倒霉孩子在灵光一刹祖坟冒青烟拥有超越人类的智慧是断断不可能的。戚霭时就是一条咸鱼罢了,就算因为现在特殊时期不得不动弹一下,也只是让她父亲给她翻了个面而已。

    指望她自己从躺平这种状态脱离出来,简直就像让蛇放弃冬眠一样荒唐可笑。

    几人急步而趋,小红在旁边问道:“小姐,我们这是要找谁……”

    戚霭时停下来回头露出了灿烂无比的微笑,看得小红心里直发毛,一时间为接下来将要倒霉的群众心中默默点了根蜡。自求多福吧!

    戚霭时耍赖地将剑一横,下一秒抵在了右边随机路过的路人脖子上,路过的那位男子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坐在地上。戚霭时摆出一副----啊,对对对,老子就是混蛋的架势,动作十分不羁的拿剑挑起那人的下巴。

    刚刚吐槽完李岚安内心想法的她,笑眯眯的问那人:“这位亲,带个路呗,请问村长家怎么走?”只能说人终将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明明是炎炎夏日,周围的人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如果戚景明在这里一定会大声吐槽,嘶,姐,你笑得也太恶心了吧。

    可惜那倒霉孩子没有跟来,众人也只能默默的在一旁被辣眼睛。

    “这位……贵人,有话好说,青天白日,你总也不能在大街上伤人,是不是。”那人注意到了他们的穿着,斟酌开口道。

    “好说好说……”戚霭时利落的收剑,她这两三下的花架子看上去却好像真像那么一回事。她屈臂向前伸展,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笑哈哈地说道:“来来来,您这边请,带路。”

    因为刚刚摔倒跛了脚,那人只能在小红和侍卫威逼的眼神下,一瘸一拐的在前方领路。戚霭时手里还拿着那柄剑,大有一种看谁不服就要砍谁的架势,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一时间众人为她们让出了道路。于是一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向了村长家。敲了很久的门,也还没人应声,戚霭时上去就是一脚。

    “小姐?!”小红吓得都快跳起来了,又惊又怕,一时间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心道,这好歹也是民宅,连官府都不敢如此不客气。

    就当戚霭时准备吩咐身旁的侍卫将门劈开时,大门缓缓的被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位老妇人。还不等她说话,戚霭时就先发制人,扯下腰间的玉佩,打算使出一招鸡毛当箭令,狸猫换太子,大声道:“官府钦差办案,闲人勿扰。”

    小红暗说你可真能扯,那分明就是老爷送你的周岁礼物,你打小就带在身边的,我怎么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成了应天府的缉拿令了?

    那老妇人一听是官府办事,一时间也摆出了一副谄媚的嘴脸,“原来是官老爷呀,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只是不知历来搜查的都是廷尉,这突然换了便服,小人一时……”

    小红这个狗腿子跟她主人一样,戏真是说来就来:“废什么话,我们私服考察民生,将村长请出来配合调查……”

    妇人被吓得后退了几步,慌忙转过身去请村长。戚霭时向四周看了看,小声嘀咕道:“这院子里也没把椅子……”于是跟在那妇人身后进了正屋。

    一进门戚霭时就大刀阔斧地随手掂了把椅子坐下,混不吝的将刀一插,嗡的一声响,刀刃在振动,直直的插进了土地里。然而戚霭时的力量太小了,为了避免尴尬,她还是用一只手扶着剑刃,避免它倒下。

    内室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那老媪去而复返,身后还跟了一个老翁。戚霭时将下巴抵在扶剑的那只手上,笑眯眯的开口道:“我来找一个人……还劳烦尊驾为我指路。”

    老翁听了,连连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官府办案,我们自当是应该配合”,他眼睛瞥了一下戚霭时手里的那把剑,好似斟酌了一下道,“只是这剑颇为吓人了些,我等皆为良民,不知官老爷可否是误会了什么,不若先将这剑收起。”

    “好说好说,之前有位好心行医的郎中路过我家,不由提起这疯病犯起来是九头牛也拉不住的,但是家父还是应允我独自出门,你可知为何?”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一时间,村长夫妇冷汗直流,心想怕是碰见了个疯子,连遗言和墓志铭都想好了。

    这边两位老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冒犯了贵人。那边小红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得,没完没了了。

    村长擦着额头上的汗道:“这……个小人不知。”

    戚霭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小红!”

    喊到一半突然又想起来自己还在找人,眼前这个也不是自己的倒霉玩伴。眼看那两人已经吓得两股战战,再吓下去怕是要不好了,这混账孩子终于良心大发道:“因为我根本没病啊。”

    出现了,小红一阵无语,只有小姐一个人觉得有趣的笑话出现了。什么过路观众,这地狱笑话连路过的狗听了都得直呼晦气。

    戚霭时这边笑够了,提起手里的剑向前一挑道:“好了好了,开个玩笑,这把是皇上赐给我们祖上的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今天我们钦差办事,还请诸位乡亲行个方便。”

    戚霭时这孩子从小就长了张会胡说八道的嘴,也不知道她爹听了会不会后悔多余给她生了张嘴。

    一旁的暗卫小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用眼神疯狂示意小红阻止,暗说这话也是能乱说的吗?会被杀头的吧?

    小红用眼神安抚住他,叹了口气,表示没事。要知道戚家最不缺的就是历代皇帝的免死金牌,有好几块前朝皇帝的都堆在仓库里不能用了,家主正在考虑要不要把他们融了做成金子。可以说戚家出生的每个孩子出生自带一块免死金牌,当然这话太夸张了,但是全府上下拿出两个还是可以的。一个是老爷子做太傅那会儿救了初代皇帝得的,另一个嘛,就是现在的戚家家主,戚霭时的亲爹戚岚予陪今上闯南走北时,皇上怕他未来一个脑袋不够砍给他留下的。

    不用想也知道家主的脑袋还是够砍的,但他生下来的这两个混世魔王就不一定了,新手嘛,孩子嘛,还是有保护期的。唉,尊重他人命运吧。

    小红这些年已经练成了处变不惊的优良习惯,可以说每次她吓成惊弓之鸟之时,背后都有一个作妖的戚霭时。

    戚霭时秉承着优良的助人为乐传统,这话谁信小红能连夜刨了他家祖坟,帮助她忠诚的同伴练就一身心宽体胖的本领。真是可喜可贺,喜大普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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